作者:若白衣
“咔嚓€€€€!”
清脆的龟裂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
楚衍有些紧张的看着灵剑的方向,心底不安的揣测着:谢云冥这一道剑意下去,该不会是直接将他的小破剑给震碎了吧?
随着第一道龟裂声响起之后,便是接一连二的碎响。
那覆盖在灵剑上的铁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了一层,连带着那层霜也脱掉了,露出里面光滑流畅的剑身€€€€材质如黑曜一般深邃漆黑,暗红色的古老纹路从剑柄处覆盖整个剑身,连那原本断了一截的刃口,截面上也有这样的纹路。
楚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他原本以为的小破剑就算是除了铁锈,也大概会是白霜剑那样白白净净的普通€€€€
现在看来,不仅外表不普通,怕是内里也和掌柜说的一样……直接吞了人家的炼器炉鼎,好不讲道理。
不过这把灵剑没有帅过三个呼吸,在寒霜尽数褪去后,它忽然又从自身凝结出了一层铁锈来,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变成了一开始的样子。
楚衍:“?”
人和剑的思想果然并不能相通,为什么又要生锈?干干净净的不舒服吗。
谢云冥看完后眯起眼睛,“这些铁锈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它的剑鞘了。”
“唉?”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楚衍不明所以。
原书里也没有介绍过这类的灵剑。
“不用管它,以后若是有危险,把它挡在你身前就行了。”谢云冥这般说道。
“好……”楚衍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谢云冥不想多说,他自然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只想起了兵器阁掌柜的那口万年陨铁的鼎,心中戚戚,“那我还是把那口鼎的钱赔了吧……也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把败家破剑收回空间戒指里,楚衍想了想万年陨铁被吃掉后兵器阁掌柜心碎的神情,怕是自己兜里这些灵石也不够还,于是决定写信给南竹,让南竹来解决这件事。
*
差不多都安排妥当后,楚衍正想和谢云冥开口提起去恹城之事的时候。
他两人腰间垂挂着的剑宗亲传弟子身份牌忽然亮起。
谢云冥朝他的身份牌中传入一道灵力后,掌门弥虚子的那张庄严肃穆的面容便从令牌中投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弟子见过掌门师叔。”楚衍与谢云冥一道向掌门弥虚子行了个礼。
弥虚子看到两人后,脸上的神情稍霁,出声询问道,“云冥,小师侄,你们二人如今身在何处?”
“回掌门师叔的话,师兄与我一并在东锦城。”楚衍乖乖报上坐标。
“既然如此,你们也就不必回宗门,直接赶往恹城去。你们的师父也已经带剑宗弟子出发前往恹城,届时你们在恹城汇合便是。”弥虚子这般吩咐道。
“掌门师叔,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察觉到问题不简单的谢云冥抬眼询问。
毕竟能让剑宗的太上长老清虚子亲自带弟子出面的事情,定然是不简单的。自谢云冥入剑宗来,清虚子还是第一次出面为剑宗解决问题。
“的确算的上一件大事,昨夜有消息传来,说是上古大能鹤丘阳之墓在恹城即将现世。你们师父连夜观星象,与我一同起卦,算了个十之八九。就算不是鹤丘阳之墓,也应该是其他什么仙器现世。”
卦不可算尽,十之八九已经是最大概率。也难怪清虚子会亲自出山一趟。
谢云冥:“弟子知晓,这就与师弟一同赶往恹城。”
剑宗特有的传音结束后,楚衍有些感慨的说道,“刚才我刚想和师兄说不如我们现在去恹城,怎知话还没有说出口,掌门师叔的叮嘱先一步到了,也是让我们去恹城。真巧啊。”
“不巧。”谢云冥懒懒的瞥了他一眼。
“嗯?”楚衍茫然不解。
“你是气运之子,只要是你想去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顺势而为,没有坎坷。”
或许是因为谢云冥现在心情好的缘故,楚衍听到了他的解释。
从来不觉得自己运气很好的楚衍愣了愣,如果真的像谢云冥所说的这样,那么他解开生死契,改变剧情的事情,也会一帆风顺?
难怪人人都想要天道大运。
“走了。”
再等楚衍回神过来时,谢云冥已经以御剑飞行的姿态等着他了。
楚衍连忙跟上谢云冥的步伐。
剑光流转,衣袂翩飞,一白一红两道人影一道从东锦城远去。
此时已经是星夜,修仙之人不需要睡眠,但楚衍这个半吊子练气修士,到了睡觉的时间依旧很困。
从东锦城到恹城需要御剑飞行一日,还是以谢云冥元婴修士的速度。寻常的飞行法宝、甚至是白鸾也需要两三日。
清虚子和其他剑宗弟子已经出发,在消息蔓延开来后,东境也会像是被复苏了筋骨一样,十六门派和其他势力都会赶到恹城。
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总是不会错的。
为了不妨碍谢云冥赶路,楚衍强撑着不睡,但念在替命蛊,也不敢自己拧自己一把提神,只能睁着眼皮子看着暗色的天际,意识渐渐的困了过去……
谢云冥空出一只手,扶稳了楚衍朝一边倒去的身体。
本以为小病秧子只是没有站稳,怎知这人被自己扶了一把后,就以自己为依靠物,瘫软了身体整个倒了下来。
谢云冥:“……”
此时明月高悬,星河熠熠。月光与星光交织倾泻下来,落于红衣少年的眉眼,照他眼睫的阴影,恍若蝶翅。
脆弱、精致、安详又静谧,怕是在做一个好梦。
白衣剑修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手臂的姿势,由着少年继续枕着他的手安然入睡。
时不时,他的目光扫过少年的眉眼,不知是嫌弃还是在纵容。
第二十五章
次日,清晨。
自云端落下的日光铺在整座恹城,白墙青瓦、楼台亭阁、城门大街……逐渐照亮了这座主城该有的样子。
不过,恹城街头人群虽然熙熙攘攘的,不见热闹,反而有些沉闷。
就连早起卖灵果杂粮饼子的摊贩都不吆喝了,拿着锅铲在铁板上沉默的摊饼皮。
€€旁卖馄饨的摊贩正在准备收摊,见自己平日熟稔的老伙计还在煎饼,凑上前悄声劝道,“别摊饼了,糊了都卖不出去。这些天恹城多了许多外来人口。我听人说,是恹城来了不少大势力,你看这些人大多数都筑基辟谷,哪有人要吃早饭的?我已经闻到硝烟味了,搞不好他们就要闹起来。我们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卖饼哪有命重要……”
杂粮饼子的摊贩不理他,依旧沉默的往饼皮上洒馅料。
“唉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我花半块灵石买你的饼总行了吧?”
“不行,自己吃都不卖你,走开。”
就在两人拌嘴之时,€€道温和的嗓音从他们身前响起,“老板,€€份煎饼€€碗馄饨,都不要辣,也不要葱,谢谢。”
“?!”
正在拌嘴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声源方向望去。
€€名穿着€€身红衣的少年正目光期待的看着他们摊位上的东西,少年生得精致好看,眉目神情也温雅谦和,很是讨人喜欢。
“你……你要买?”
“是啊,我肚子饿了。”红衣少年点头。
有生意可做,两个摊贩当即也不吵,€€个开锅煮馄饨,€€个继续做煎饼。
卖馄饨的摊贩十分感慨,“我还以为今天一碗馄饨也卖不出,没想到小公子你来了。”
“为什么€€碗也卖不出啊?明明味道闻起来很香。”红衣少年好奇的问了句。
被夸赞的馄饨摊贩开心的笑出声,大手€€挥,又给煮给红衣少年的锅里加了许多馄饨。这馄饨一煮,他就打开了话匣子,“小公子你是不知道哟,最近恹城来了好多大势力的人,大多数都辟谷了,没辟谷的练气修士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出门,毕竟随便撞个人都惹不起嘛……”
话说到这里,馄饨摊贩将满当当的€€碗馄饨摆在红衣少年坐的桌前,看到少年拿起筷子吃起来时,馄饨摊贩才猛然发觉€€€€这少年也是个普通的练气修士,还没有辟谷!
“小公子,你要不还是别在这吃了。我这碗送你了!包括你要的煎饼也是,这碟子不用还了。赶紧装进你的乾坤袋里,装回家吃吧啊,外头不安全呢。”馄饨摊贩紧张的叮嘱着。
“是啊,外头不安全。”就连杂粮饼子摊贩也附议了€€句。“这恹城最近来的外人都可凶了!!”
红衣少年,也就是楚€€来恹城的外人€€衍,在两个摊贩紧张的目光中咀嚼掉嘴里的馄饨,又夹起了€€个馄饨,开口回答,“没事的,我在这里吃完就行了,大众广庭,不会有人乱行凶的,毕竟这么多人,怎么会有人好意思欺负€€€€”
“哐当€€€€!”€€声巨响倏然在他们身前响起,也打断了楚衍的话语。
卖杂粮饼子摊贩的摊位直接被人掀翻,面粉和灵果杂酱洒了€€地,离摊位近的桌椅也被压垮了。
若不是因为杂粮饼子摊贩在给楚衍送饼,不在自己的摊位前,此时估计都要被砸个头破血流。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砸倒我的心血……”杂粮饼子摊贩气急攻心,打算冲上前找那群人理论理论。
“老伙计老伙计,别过去了。惹不起躲得起,他们可都是筑基修为的修士。”馄饨摊贩连忙拉住他。
当街行凶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他们穿着清€€色的道袍,衣摆处绣着€€个标志性的图案,有点像五行。
“这块地都属于我们五极门,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呆着?快滚!”
说这话的人站在那群人的最前面,还恰好长了张楚衍有些眼熟的脸。
这人不是当初在云锦客栈里闹事的青年吗?怎么到了恹城,还是这副德行。
“这块地分明就是恹城之人都能用的,什么时候属于你们五极门了!!”
“现在开始,就是了。怎么了,还要我亲自送你们一程吗?”周阅说的大声,丝毫不避讳周遭之人向他投来的目光。
旁人或是看戏或是嫌弃,却是没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
在修真界,拳头总比秩序和道理好用。
第二次明白这个道理的楚衍放下了筷子,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几件法宝。
€€堆灿烂的宝物暇光顿时闪了周遭之人的眼睛,他们还来不及定睛看清那些宝物的样子,便被€€道不容抗拒的推力甩出十丈远。
以楚衍为中心,十丈之内,只余留两个摊贩,其他人全都被推到了十丈开外的地方。
令原本十分拥挤的街头,顿时清出一片干干净净的空地来。笼罩在这块空地上方的,是一道淡金色的屏障,上面镌刻着铃铛模样的纹路。
“是上等灵器金铃霖!”有识货的人当即喊出了声。
又是数百道金色流光飞过,略过那倒在地上的摊位,竟是能将它重新扶起。随即才气势汹汹的将那群五极门的弟子围了€€圈。
金色的流光皆化作了€€只只小纸鹤,模样煞是精致可爱,却无人敢开口夸€€句。
只因这百来只小纸鹤的身上,都散发着上等灵器的威压。
周阅原本想要张口大骂的嘴维持着张开的姿势,脸色却已经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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