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儿跑
沉默半晌,迟应起身,悄无声息凑了过去,突然出现在沈妄身边:“在想什么?”
沈妄果然被他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潜意识脱口而出:“想你……”
然后他火速闭上嘴。
“想我?想什么?”迟应直接伸手捏住沈妄的下巴,啧啧说,“神色这么严肃,我还以为你在想数学题怎么解呢。”
沈妄连忙把他的手扒下来,苦笑说:“谁过生日想这个……”
大概是为了掩盖尴尬,沈妄又忙不迭问:“阿应,你以前生日是怎么过的?”
一说完,他心里就有些后悔。
迟应的过去分明……他真是一急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愚蠢!
迟应顿了顿,却并没有黯然神伤,只是平淡地说:“有时候会收到系统发的生日祝福,住在迟淮家里时,他总会在生日当天把我赶出去,不过也会给我点钱,我就拿这个钱,在外面买点好吃的,就当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沈妄一怔,面色有些阴郁:“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去?”
“我也不明白,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吧。”
迟应想起迟淮不久前给他打的电话,说什么他十八岁会遭遇大难,迟淮估计是害怕这个“大难”提前降临,才会像避灾似的把他赶出去。
他这几日遭遇了各种玄幻的事,不由自主提高警惕的同时又觉得好笑——他马上就要满十八了,就在沈妄的寝宫待着,能来怎么灾?地震吗?
沈妄握紧了拳:“只可惜,你们的社会有严格的法律监管,并不能肆意妄为,否则,我必将他千刀万剐!”
“好了,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迟应伸手,抚开沈妄微蹙的眉,“那陛下,你呢?过去的生辰你是怎么过的?”
沈妄倚靠在窗边,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他抓住迟应的手,在茫茫月色下,与其十指相扣。
“十五岁入行夜楼之前,我是所有皇子里最不受宠的一个,没有人会关心我,更没人知道我的生辰,甚至连平常吃饭都是被落下的那个,所以,我也就没机会体验当寿星的感受。”
沈妄轻笑:“后来被沈寂诓进行夜楼,那就更别提了,日日沐血,剑上斩了不知多少亡魂,不见天日的环境下更不知今夕何夕,又哪来的生辰一说呢?”
迟应只是没人陪他一起过生日所以干脆不过,而沈妄,他是根本就没这个放松愉悦的机会。过去的数年如同踩在炭火上的煎熬,小心翼翼寻找勉强落脚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摔倒,面目全非。
“以后不会了。”迟应突然说。
“怎么?”
“以后会有人陪你过生辰。”迟应看着两人相扣的手,眼里不掩温柔,“我陪你,我们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刚刚还寂寥无声的夜空突然炸开了一片片绚烂的烟花,熄灭的灯火也在一瞬间被同时点燃,皇宫之外数里地,“恭喜陛下今日寿辰”之类的零零碎碎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不过由于太远,两人并没有听清。
但是烟花自然不会错过。
这种同时点燃烟花的操作除了跨年和大年初一的零点,也就是重要的日子才会放,而近日重要的日子也就一个皇帝寿辰。
看来是时间到了,如今正好是零点零分,本在不同世界的宣尧皇帝沈妄和十一中学生迟应顺利满十八周岁。
他们都成年了,迟应心想。
这个念头刚刚蹦出来还没来得及扩展,沈妄突然转身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手臂紧紧收力。迟应被拽的砸了个满怀,刚喘上气,就听到沈妄在他耳边轻轻吐着气息。
“生日快乐,我的阿应。”迟应一顿,眼底笑意更重,但面上还是尽力绷着严肃,也跟着说:“生日快乐,沈……”
可他还没说完,剩下的话音全都被沈妄以唇封住。
过去他二人的亲吻,不是蜻蜓点水就是点到即指,充满了青涩、试探与小心翼翼,好像只是轻轻拂过一片柔软的羽毛那样在心窝挠了挠,尝了个甜头就会自觉消失。
可是现在的这个吻,已经和“轻描淡写”完全失了联系。沈妄一开始还算得上谨慎,并不急切,迟应也就并没有抗拒,也没动,像木头那样干杵着。
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随着沈妄怎么办了。
然而事实证明人总是贪心不足的,迟应只感觉到沈妄的劲越来越大,甚至用手捧住了他的后脑。不断的进攻下,他由于不习惯也跟着退缩,背部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墙上,最终避无可避,无路可退。
沈妄过往狠厉的手段居然在此时现出端倪,他近乎是疯狂地扣住迟应的双手摁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单手扣紧手腕后又伸手捧住迟应的下巴,疯了似的想不断汲取。
迟应闷哼几声,实在是喘不过气,然而双手又被沈妄扣着,他别无他法,只能含含糊糊说:“差不多……得了。”
可一向听话的沈妄就好像聋了一样,非但没听,反而突然咬住了他的脖子,一阵酥麻感传到头皮,有种不真实的战栗,迟应总感觉云里雾里,没有什么反抗的意识,甚至觉得,如果继续下去,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温热的呼吸吐在脖颈间,喉结被牙齿轻轻叼住,迟应忍不住大喘气。
直到沈妄扯开了他的衣领。
一缕凉风灌了进来,吹醒了迟应的意识,他如梦初醒,终于咬咬牙挣脱开了沈妄的束缚,可是沈妄就好像疯了似的,非但没退后,甚至直接扣住了他的脖子。
“别动。”
迟应一愣。
就在这时,一道紫光插在了两人中间,随着一声轻轻的爆破声响,沈妄立刻触到火炭似的松开手,接着被弹出去了好几步远。
迟应偏头,顿了顿:“风烬尘?”
“是臣。”风烬尘莞尔一笑,手腕处凝绕着紫色的光圈,“陛下这副模样,大概是喝多了,臣来帮陛下醒醒酒。”
第83章 晋江独发
沈妄今天根本就是滴酒未沾,哪来的喝醉这一说法?迟应略皱眉,带着私人作为被他人偷窥的恼怒,转身对风烬尘说:“我记得他下过令,今晚不允许任何臣子来寝宫打扰他。”
风烬尘笑:“臣不隶属朝廷,自然不受管制。”
“不受管制就代表了肆意妄为?怎么,你要反吗?”
迟应好像根本不在意风烬尘这种非凡人会不会一掌把他打趴下,放起狠话来还真有那么点气势。风烬尘微微错愕,看着迟应叱咄的模样,恍惚间居然有些出神。
他喃喃:“殿下……大概也确实要到日子了。”
然而风烬尘并没有失态太久,收回情绪后,他冷静地说:“皇后……臣此番前来并非故意来找不痛快,只是形势所逼,您想必已经发现了,陛下现在状态有点不大对劲。”
迟应一顿,立刻看向沈妄,心里微微一惊。
沈妄刚刚被风烬尘用法力推开好几步,此时正靠在桌案旁,神情茫然,就连被人擅自闯入寝宫这事发生在眼前,他居然也毫无反应,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迟应,视线下移,喉结蠕动,再迟钝的人都能瞧出他大概在想一些不太好的事。
不管沈妄本性如何,起码在迟应面前,他是第一次表现出这种姿态。
迟应怔住,眼底情绪有些复杂,他看看沈妄又看看风烬尘,最终也后退一步:“天师,请吧。”
如今的他对一切事物都保持警惕,其中自然包括沈妄的状态。而现在,沈妄确实不太对劲。
他说不出哪里不对,硬要解释的话,只能用“没以往那么收敛”来形容。
风烬尘略点头,缓步走了进来,手腕紫色的光圈愈发耀眼,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沈妄的眼光终于被从迟应身上撕了下来,转而到这几圈光晕上。
片刻后,沈妄的眼睛连续眨了几下,像是被下了迷药,而后彻底闭眼,双腿一软就要往后倒。
迟应立刻跑过去伸手接住沈妄,将他扒拉进自己怀里。风烬尘将光圈收回,对着二人行了个结结实实的拜礼:“臣刚刚多有冒犯,得罪了。”
然后转身就走,好像生怕在这多待一分钟。
“等等。”这一回迟应开口主动留人。
沈妄还在昏迷,呼吸均匀,面色柔和,他闭眼时少了些张狂,整个人也跟着温润了不少。迟应将沈妄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了他几秒,这才走出去,到风烬尘身边。
他低声:“出去说。”
十二点,正是寂寥的深夜,窗外星辰明灭不定,遥远又缥缈。迟应双手负在身后,脖子上居然还有未消的牙印,给他本清冷的模样平添了一丝艳俗。
“你怎么知道今晚有意外?”
风烬尘一噎,迟应这话说的,好像要给他扣个看八卦的帽子一样。
“臣夜观天象,用命盘逐渐推演,方能对将来的事进行预言,就比如臣这一回算到了陛下今天会有些许不适,便急匆匆赶来了。”
“行,糊弄就糊弄,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这样?你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别跟我说是醒酒,我一整天和他待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他喝酒了?”
“这个……”风烬尘轻咳了咳,“臣本来只是想来恭喜你二人的寿辰,在路上察觉到了星辰异动。”
“我二人?”迟应轻笑,“他可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我和他是同一天生日。”
“……”
真是越说越漏嘴了。
迟应笑了笑,把手放在风烬尘的肩头:“天师既然将天机算的如此之准,那能不能算到我是从哪里来?”
这答对也不是,答错就是自破谎言,风烬尘无奈于这样的咄咄逼人,只能如实交待:“之前就和您说了,臣知道系统的事。”
“那你认识迟淮吗?”
风烬尘顿了顿,没开口。
“迟淮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有一个神秘人找到了他,和他说了一些关于我的命运的事。”迟应手指收紧,“天师,我想不到还有除你和辰华以外的其他人了。”
“殿下聪慧。”风烬尘干笑,“确实是臣说的。”
严肃的气氛中,迟应的思维却突然跑偏:足足十八年过去,风烬尘居然还是这副年轻长相,真是老妖精。
“所以,你说我十八岁会有灾祸,你知道是什么灾吗?”
“这个……”
“和沈妄有关?”
“……”
风烬尘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
这个人都快自己把事情全推断出来了!
迟应一副了然神色:“哦,那我差不多知道了大概,比如,是不是十八岁的时候天象有所谓异变,会对我俩造成影响,就比如沈妄今晚的不对劲?”
“不是,和天象异变没有关系。”风烬尘闷声,“我还是喊您殿下吧,殿下,臣不得不解释,这一切都是你们前世的事情了。”
迟应面色凝重。
他其实并不想知道他的前世,因为他叫迟应,无论他的前世是高高在上还是卑微如泥,说到底和他现在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如今,“前世”这个词已经对他造成了很大影响,就算他一直坚持着不想知道,他也有种预感——迟早有一天,他得被迫知晓往事。
“算了,你大概告诉我一下,我前世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又是怎样的身份。”
风烬尘“嗯”了一声:“你是辰华的徒弟,也是他带大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听闻辰华是神界主,是吧?”迟应蹙眉,“我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界小皇子吧。”
“殿下,你不是乱七八糟的小皇子,而是太子。”
“……”
那些狗血的影视剧剧情还真扣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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