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病暗卫的宠妃生存指南 第65章

作者:魔王西蒙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他没由来的烦闷怨怼,但所有感情都被傅秋锋的血冲淡,容璲强迫自己冷静,镇定,漠然,就像登基以来一直告诫自己的那样,他俯身把刀凑道火焰上,随着他的手而一起颤动的匕首慢慢稳定。

  傅秋锋察觉容璲慢慢掀开了他的衣衫,那双手在火焰边烘烤过,暖和又灵巧,一点点伸到胸前拉开衣襟,再舒缓地从后颈向下掀起,他沉默着咬住了自己的衣袖,期望能在中途昏过去最好。

  容璲突然嗤笑了一声:“既然你不喜欢朕,那换朕来喜欢你好了。”

  傅秋锋口中的布一松,一刹那的惊讶和波澜让他愣住,但背上骤然一疼,烧热的钝刀顺着箭杆的方向刺入皮肉,每一寸经脉骨髓都在抗拒的同时又将刀尖深深吞入,痛楚顺着脊椎流向四肢百骸,连指尖都不受控制的战栗,在岩石地面上抓出道道血痕,傅秋锋的呼吸猛地梗在嗓子里,噎成一声变了调的呜咽。

  容璲在精准操纵内力上已经经验十足,就算达不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但驱使一柄匕首在血肉之躯上横冲直撞也绰绰有余。

  附着真气的刀尖劈开肌理,和箭头蹭出一声瘆人的噪音,傅秋锋肩胛像停在花瓣上的蝴蝶一样向上耸立合拢,细密的汗珠混合着血迹在雪白的背上晕成一幅水墨,容璲咬紧牙关,尝到一口腥甜,他用力剜出带着倒钩的箭头,将它们甩远,撕下一片里衣按住血肉模糊的伤口。

  一回生两回熟,剩下的箭头容璲已经熟练麻木,傅秋锋始终没有开口,他的眸光有些涣散,死死咬着衣袖,在断续的破碎喘息中逐渐松下了挣扎。

  容璲快要撕完了自己的衣摆,把傅秋锋裹的严严实实,点穴包扎所有能做的都做完了,拿开傅秋锋咬在口中的衣袖时看见了唇上几道细碎的伤口。

  他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抹了一下,浅淡的血痕在指腹扩散,触感柔软温热,容璲怔怔地蹭了蹭手指,冲出洞去捡了树枝枯叶把火烧的更旺。

  “傅秋风!傅公子,醒醒!”容璲卷了个叶子,到河边盛了些水,托起傅秋锋的后脑慢慢喂给他。

  “咳……”傅秋锋躺在容璲怀里,回过一点神,等他抿完了那点水,才急于求证似的问道,“之前,是开玩笑吧,为了让臣分散注意。”

  容璲嘴角一颤,笑容慢了一拍才跟上:“是啊,是玩笑,你好好躺着休息,已经没事了。”

  “那您呢?”傅秋锋反问,“您也平静了吗?”

  容璲的笑越发变得苦涩,他抿嘴尽量板起脸,用傅秋锋熟悉的语气道:“朕已经很平静了,你知道朕为什么用幻毒欺骗嫔妃吗?朕……朕只要碰到她们,就会想起朕的母亲,想起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箭,她只剩一口气时用那双瘦弱的手去擦朕的眼泪,血在朕脸上擦的一塌糊涂……有时朕也会噩梦连连,梦到那血变成褐色的,深绿的,浑浊的粘液。”

  傅秋锋眨了眨眼,只能看清容璲的轮廓,容璲在耳边忽远忽近的声音催人困倦,但他还是坚持陪他说话,努力保持清醒:“……那一定是个好母亲。”

  “是啊,但凡朕早到一步,就可以带她走,但朕来晚了,可笑的是,即便如此朕也没自责多久,朕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容瑜。”容璲此时的笑称得上凉薄,他不客气地讥讽自己,“朕和公子瑜不一样,朕是自私的,朕永远不会责怪自己,朕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傅秋锋努力地皱起眉,反驳他:“您没有错,如果您真的自私,臣已经葬身河底流沙了。”

  容璲伸手替傅秋锋理了理头发,用袖口擦去他额上的汗:“那是因为你还有用处。”

  “臣若没有用处,也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傅秋锋轻轻吐了气,“就算您有目的也实属正常。”

  容璲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黯然地垂下头。

  “朕当时正在翻冷宫的墙,另一条路上的叛军追杀容瑜而来,他为了甩掉叛军,就走冷宫的小巷,小巷狭窄,追杀他的人带着弓箭,其中一人放了箭,然后就是一片箭雨。”容璲继续说道,“照看冷宫的宫女内侍早就逃命去了,朕的母亲当时就在附近徘徊,容瑜把她推到巷口,她中了箭,就堵在那里,一个活生生的人,顷刻间就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傅秋锋枕着容璲的大腿,竖起手腕,随意拍了下他,也不知道拍在了哪里,权当做安慰。

  “都严词澄清了,就别乱动手动脚调戏朕,否则朕可让你负责。”容璲抓住他的手,语调低哑的揶揄,“……沈将军当时负责断后,只剩下他所带的一支人马还在皇城,他知道朕的打算,赶来接应时与叛军交手,朕这才得以带走母亲。”

  “朕当时已经昏了头,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死了,那朕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韦渊让朕快走,沈将军只能分出三个人保护朕和追来的韦渊撤离,朕偏要背上她不肯放下,逃出皇城,到了京师也是一片混乱,连皇帝都逃难去了,百姓哪里还能安全?”

  傅秋锋鲜少听过容璲谈及百姓,如今听容璲的语气,并非是他不在意,约莫是提了也只能徒增悲哀。

  “那三个士卒在京城就被大肆策马劫掠的叛军所杀,朕和韦渊逃进一户人家,躲进了院中废弃的地窖里,想等巡逻的叛军离开后再出城,但他们见这户人家还算富裕,又是临街视野开阔的地方,就拿它当做了岗哨。”容璲越说语速越慢,有种惨烈的悲怆,好像每提一句都是从紧紧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里现淘出来,“朕一直背着她,她变得那么轻,好像正在离朕远去,也变得那么重,仿佛被这个待她不公的人世拉扯坠落。”

  傅秋锋也不禁泛起遗憾,他亲手给父母下葬立碑,搬动逐渐僵硬的尸体时,也是同样恍惚。

  “躲在地窖里的第一天,那时还好,窖中存了些青菜,朕饿极了,就啃一片白菜,现在想想,韦渊那时比朕都懂事。”容璲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手指紧紧握着,“可朕的母亲……朕一直带着她,把她也带进了地窖。”

  傅秋锋这时才感觉事情不对,他舔了下干燥开裂的唇,疲惫不堪,就稍稍闭了会眼:“只是城中的富户,不可能……咳咳,一直用作岗哨吧。”

  “当然没有一直,叛军在那里待了十天,顿顿酒肉,没人在意一个破菜窖。”容璲艰涩地说,“那是朕的母亲,天下间最坚强,最美丽的女子,可这十天里,朕透过地窖盖子射下来的光,看着她四肢抽搐着僵硬,又无力的瘫软,看着她的尸体膨胀溃烂,腐臭的气味从令人作呕到浑噩适应,朕终于接受了……她已经死了,那么可怖,那么恶心……”

  傅秋锋瞠目结舌,与其说是受到震撼,更多的是感慨容璲居然好好活下来了。

  “朕不想再看到她的脸,朕把她拖起来,脸朝下摆在了墙角,她的胳膊和衣衫黏在一起,朕搬她的时候,凝固的血肉和衣服滞塞的分离,好似扯开了一滩破旧的棉絮,是那种经年碾压的,不再轻柔,肮脏沉重的合成一片的旧棉絮。”容璲抬手捏了捏太阳穴,深深呼吸,“等院中的守卫终于离开时,已经是第十天,朕去挪那具尸体,然后,她的脸和地面……”

  容璲终于说不下去,右手掩住了眼睛和前额,傅秋锋看他没有哭,但痛苦分毫不少。

  “朕慌忙逃走了,带着韦渊,头也不回的狂奔,把她丢弃在了地窖里,等朕再回京城,派人打听过,先帝收复京师之后,有好心人发现了她,收埋了她的尸体,朕为她在故居重修了陵墓,可朕总觉得,朕什么都没做到。”

  “三皇五帝,圣人君子,贩夫走卒,娼妓奴仆……没有谁是特别的,如果朕死了,朕也会腐烂生蛆,化成一具白骨。”

  傅秋锋突然很想抱一下容璲,如果能让他温暖一点,好受一点,就像容璲喊醒他时那样,告诉容璲世上还有需要你醒来的人。

  可他抬不起手,身体越来越沉,像是要落入一片无底的沼泽。

  “朕现在什么都告诉你了。”容璲满眼悲悼,看向傅秋锋时,又有些说不清的柔和难过。

  “陛下。”傅秋锋硬是挤出嘶哑难听的一声,“臣的名字,秋水……寒锋。”

  “什么?”容璲喜忧参半,一面去试傅秋锋的脉搏,一面倾身去听,傅秋锋说出的几个字音有些模糊,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傅秋锋要告诉他自己的本名。

  “剑横秋水,出鞘寒锋?所以是傅秋锋?”容璲一点点攥紧傅秋锋的手,嘶声喊道,“朕知道了,但这还不够,别想拿一个字就敷衍朕!傅秋锋!”

  耳畔明明是同样的字音,但傅秋锋偏生就是松了口气,慢慢阖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是睡着了※

第67章 雨魄云魂01

  承受伤痛的人短暂的获得了平静,剩下难以平静的人承受内心翻滚的隐痛。

  容璲用尽力气驱使着自己的手摸上傅秋锋的手腕,在探得微弱的跳动尚在时,长长地舒了口气,把自己的衣衫脱得只剩里衣,都给傅秋锋盖上,又出门去捡了一抱树枝枯木,把火烧旺。

  他坐在洞口,一面警戒周围可能的叛军,一面让自己在四面透风的环境里摆脱那些不断侵扰的回忆,不停的告诉自己,傅秋锋只是昏迷,这周围很安全,他们随时可以走,夜幕在山间壮观辽阔,不再是破旧木板间的一线天光。

  容璲重复着试探脉搏和加柴,不知过了多久,才在树林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瞬间聚起精神,伏在地上侧耳细听,约莫有五六个人。

  容璲拍出一掌,掌风熄灭篝火,离开洞穴跃上离洞口最近的一棵树,握住了匕首。

  这匕首的重量不轻,容璲一手扶着树干,忍不住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这是他赏给傅秋锋的,单是上面镶嵌的宝石就沉的让人想要发飙,他暗骂当时心存捉弄的自己,手指默默往中段挪了挪,待为首一人黑衣人靠近树下时,无声无息跳了下去。

  “主上?”韦渊背靠着树干,惊讶又忧心忡忡,“您没事吧?”

  容璲在半空就已经认出韦渊,墨斗正在韦渊肩上,等他稳稳落地时嗖地窜了过来,用脑袋蹭蹭他的侧脸。

  “来的正好,傅公子受伤了。”容璲直接带路往回走,“你带伤药了吗?”

  “带了。”韦渊听容璲凝重的声音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扬手放出一个信号弹,快步追上容璲,“傅公子莫非找来此地了?他怎会受伤?”

  “是为了救朕。”容璲总算有了些把握,“他武功比朕好的多,朕和他潜入公子瑜的大本营,朕挟持公子瑜本想脱身,但在吊桥上公子瑜令人放箭妄图与朕同归于尽,傅公子现身救了朕,公子瑜斩断吊桥,朕和傅公子摔落河中,傅公子中了箭,情况不妙。”

  韦渊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危险了。”

  韦渊后知后觉:“傅公子会武功?……好像也不意外了,属下也时不时有种这样的直觉,那公子瑜呢?”

  “他也摔下了河,还中了毒。”容璲声音一狠,“派人沿岸搜查,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韦渊点头,“属下是被傅公子的线人指了方向,往这边搜查的,本以为您会在山中,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您。”

  “谁?”容璲不解。

  “一个故作镇定的舞姬。”韦渊说。

  容璲了然,两人进了山洞,其余暗卫留在洞外警戒,韦渊看了看傅秋锋身上盖的好几层衣服,又悄悄瞅了两眼容璲,蹲下检查伤势之余问道:“主上,傅公子对自己的底细百般隐瞒,您不怪罪他吗?”

  “他再隐瞒,不还是为了救朕而暴露。”容璲动作轻柔地扶起傅秋锋的肩膀,让他趴在自己腿上,眼里哪有一丝责怪。

  韦渊拿出随身的金疮药,拽了下傅秋锋的里衣,昏迷中的傅秋锋无意识地颤了颤,喉间溢出一声喑哑的低吟,韦渊还没觉得怎样,容璲已经挡开了他的手。

  “小心点。”容璲不满地皱起眉头,自己轻轻撩起傅秋锋的衣裳。

  韦渊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容璲给傅秋锋包扎时系的精美活结:“傅公子既然武艺高强,您大可放心,习武之人哪有那么脆弱。”

  “人若是脆弱起来,一眨眼的工夫就回不来了。”容璲怅然长叹,“朕后怕啊。”

  “看伤口,箭矢已近力竭,傅公子只是失血过多,没有伤及脏腑。”韦渊将药粉抖在傅秋锋背上,余光里容璲正给傅秋锋擦汗,他又是一阵怪异,建议道,“主上,您如此担忧傅公子,以后是否让他留在霜刃台继续担任录事,不再涉险?或者……让他留在兰心阁?”

  容璲不禁想起傅秋锋从人群中高高跃起的一瞬间,那样恣意而自信的身影,想必傅秋锋卸下伪装站出来的一刻,内心也得到了破釜沉舟般的自由。

  他既然明知如此,又怎能再忍心忽视他的意愿?

  “朕听见弓弦一点点绷紧的声音,利箭划破空气的尖啸。”容璲盯着虚空陷入回忆,语气悠长,又带上些许笑意,“他比猎豹更矫健敏捷,比雄鹰更威风凛冽,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不是家猫雀鸟,他舍命救朕,朕怎能拔掉他的利爪,折断他的翅膀?朕不但要让他留在霜刃台,还要给他更广阔的天地,百年之后的史书之上,势必有他一笔。”

  韦渊心想容璲大概没发现他的语气有多肉麻,处理好了傅秋锋的伤势之后,对面的山林间火把也逐渐亮起,惊走一片飞鸟。

  暗一行走在兵荒马乱的地下据点之内,他穿着一身叛军的盔甲,混进这里时已经没人检查令牌暗号,地下不时只能见到哭泣的婢女和形色匆匆的兵将。

  “兄弟,我刚收到消息,公子和狗皇帝同归于尽了!”一个男人语气复杂,“咱们怎么办?去河边搜他们的尸体吗?”

  “将军和队长已经带人在搜了。”同伴招呼他快走,“咱们再去也没用,反正他们都活不了,依我看,狗皇帝的兵马肯定很快就到,还是积蓄力量以备下次起事——逃吧,换身行商的衣服,把咱们这的香料带上点,出城时就说是倒卖香料的。”

  两人经过一个走廊转角,刚一迈步,就看见面色冷沉的暗一靠在墙上,同伴一愣,然后呵斥道:“你小子待在这偷懒吗?还不快去寻找公子,公子福大命大,一定没事!”

  “上面命我回来,销毁重要文书。”暗一冷声道。

  “重要文书都在中层,你在外围磨蹭什么?”同伴不耐烦,打量了一下暗一,“你是哪个营的,令牌呢?”

  暗一伸手到腰间,装作要拿令牌,实则握住了匕首,眼光一寒踏步闪身,刹那从两人中间穿过,带起两蓬喷溅的血花,他不多停留,匕首归入鞘中,那两个惊愕不已的叛军才捂着脖子双双倒地。

  秘密营地内部空虚,给了暗一很大的方便,他凭感觉往中心走,后来干脆威胁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中年人,拷问之下这人竟然是朝廷的监察御史。

  两人来到存放重要卷宗的中层,但老远暗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走近一看,那几间石室已经被火药炸毁。

  暗一心道来晚一步,瞥了眼中年人,觉得带着他麻烦,匕首在指尖转了转,琢磨到底是打晕好还是解决好。

  中年人见状忙跪下哀求:“大人!公子瑜肯定还有重要的东西不能毁坏,一定有人带着逃跑了,老夫给您指路,只求大人饶了老夫一命!”

  暗一想了想,问道:“我来此时,听闻众人都是追随先太子的义士,宁死不屈。”

  “那只是一部分。”中年人赶紧解释,“如今公子瑜都死了,我们这些只想跟着分一杯羹的人当然要识时务,我们连公子瑜的其他秘密基地都不知道。”

  “带路。”暗一挥手,“看你表现。”

  中年人带着暗一轻车熟路的在地下穿行,到了一个鲜少有人的出口,暗一揪着中年人的领子纵身跃出密道,仔细看了看周围,一点火光若隐若现。

  暗一当即往那个方向追去,只见一个文人模样的人背着个书箱打着火把小跑,他踢起一块石子打中了那人的腿弯,追上去用刀柄砸在他后颈上把人打昏,书箱盖子开了,账本书册和信封散落一地。

  暗一松开中年人的领子,中年人喘着粗气,殷勤地给暗一捡起几本账目,暗一看了两眼,这上面和官员富商的来往记录条理清晰,确是一大收获。

  “这……这真是胆大包天!”中年人又捡起半本书,书没有封面,像是撕下来的一半重新缝了一下,他简单翻开几页,就看见上面有容璲的名字。

  暗一斜睨一眼,中年人乖乖把书交出去,他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发现这更像话本,但他越看越不对劲,书中是战乱时的大奕,醴国和容璲北幽两面夹攻,内部更有自称太子正统光复大鄢的起义军,内忧外患,而此时容璲竟得到一块进献而来的牡丹玉佩,原来此玉是宝藏的路线图,容璲因此找到了传闻中前朝留下的宝藏。

  “呃,大人,叛军有可能搜查此地,您要不待会儿再看,先……”

  中年人话还没说完,暗一匕首一横,直接割断了他的咽喉,把账本之类都放回书箱,唯独半本书塞进了自己怀里。

  另一边,一名暗卫背上傅秋锋,正和容璲连夜下山,傅秋锋的伤势撑不住在马背上颠簸,只能让暗卫先去备了马车,然后再加急赶回宫中,让林铮带上药箱同时出发,能早汇合一点,傅秋锋就少一分危险。

  他们上车时已经是朝阳初升。容璲坐在车厢里,让傅秋锋靠着他,单手虚扶着傅秋锋的背,他只不过才熬了一宿,此时却感觉无比疲惫,怎么都睡不着。

  他好奇傅秋锋到底有什么奇遇,更有些不愿承认的酸涩,担心他以后要用什么态度对傅秋锋。

  朋友?这应该是让傅秋锋最期待的关系了吧,但容璲在逼仄的车厢里回想起他抱住傅秋锋的那一刻,剧烈的心跳几乎迷惑了他的判断。

  马车一路飞驰,正午时终于在驿站遇到了快马赶来的林铮,林铮还在喝茶润喉,看见马车就忍不住上前准备抱怨,但容璲抱着傅秋锋用最快的速度冲下了马车,不给林铮开口的时间,急迫道:“林前辈,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