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泉
付施庭话还未说完,就被时谦截住。
时谦的视线紧紧地看着时怀:“先让我和小怀聊一下。”
付施庭不赞同地往后仰了仰:“我觉得没必要,现在……”
时谦咬着牙,红着眼瞪着付施庭:“我自动退出行不行!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付施庭沉默,望着时怀,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
时怀想了想,点点头:“好,聊聊吧。”
事到如今,也该和时谦做一个最后的了结了。
董事会别的成员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于他们而言,其实谁当都行,两个人都有那个实力去带动绯熊的发展,他们只需要继续吃红利就好了。
付施庭在离开前,担忧地看了眼时怀,最后才离开。
会议室只剩下了两个人,时怀拉开位置坐了下来:“想和我聊什么?”
时谦见时怀这幅泰然却又整个人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也就着位置坐下来,默了片刻后,方问:“小怀,你就这么讨厌我和爸爸么?”
“是因为当初那场雪崩,所以你不相信哥哥了,还是因为何康阳,你不相信我们家了?”
时谦的表情有些痛苦,他想要解释却又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一方面不想让时怀知道遗嘱的真相,不想让那份丑恶的计划暴露在时怀的眼前,一方面又心痛得厉害,他自认为不管如何,他呵护时怀的这份心意,对方理应感受得到,为何如此躲他,甚至现在还站在外人那边?
如果时怀只是想要公司,可以的,他完全可以拱手送给时怀,他一点也不介意,只要时怀开心就好,只要时怀愿意回来就好。
可无论是当初匿名当榜一也好,还是后来跟着他们去爬山也好,时怀也没有任何松动回家的意思。
就连现在的谈话,都是珍贵到需要时谦用退出竞争来换取。
时谦悲怆地发现,似乎他曾经笃定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
时怀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即便如此,时谦也想知道原因,他还想要再挣扎一下,说不定还能再努努力呢?
时怀对时德明以及时谦的报复虽然还没有完全结束,却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时德明就算再能出来,他也已经没有资本再东山再起,而母亲的遗产也将由他完全继承,时家一个子都别想碰到。
因此,时怀终于愿意说出他没有对时谦说出的秘密。
只见时怀的唇畔轻轻漾开:“时谦,让我想一下,你雪崩的时候为什么会站在我这边呢?对于你栽培出来的棋子暴力相对,这似乎并不符合你们的‘计划’吧?是因为你那个时候就已经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了吧?”
时谦的眼睛猛地瞪大。
他不是震惊于时怀说错他恢复记忆的时间点,而是在震惊……
时怀为什么会知道“计划”?
恢复上一世的记忆又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字连在一起时谦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话会从时怀的口中说出来?
难道说,时怀也是……
“哐——”
时谦坐着的身子骤然一个失重,他惊魂未定地扶着桌子。
原来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根本没有掉下去。
时谦勉强笑笑:“小怀,什么意思啊……”
时怀愉悦地用手托着脸:“字面意思,不止你一个人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我也有,并且比你更早。”
时谦的手紧紧抓住桌沿,双目瞪大,说不出话来。
时怀继续娓娓道来:“时德明坏事做尽,酒驾害死了路人,出轨害死了妈妈,又因着一己之私还卷入了何康阳一家,而你包庇他,为他保驾护航,为虎作伥,你们两个人怎么还有脸跟我说让我回家?”
“那个地方不叫家,叫深渊,你们都是深渊底部,被吞噬掉良知的恶魔。”时怀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平淡,却字字带刺,刺穿了时谦的内心防线。
时谦连忙解释:“小怀,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上一世真的是意外,我一开始没有想要赶你出去的,当时真的是迫于无奈,因为……”
“因为我不听话,对吗?”时怀那双澄澈的眼眸如同直击人心的利箭一般,深深望着时谦眼瞳的最黑暗的地方,不留一丝情面,将所有的遮掩都刺翻开来。
哪怕刚重生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理解,可都已经这么久过去了,脱离了时谦的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打击下,他已经如同一个旁观者,能够客观地去看待这一切,看清楚了时谦的本身面目。
他什么都懂了。
时谦这么聪明,这么细腻的一个人,话术都是斟词酌句地用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了解怎样简单的击垮一个人骄傲的骨头,让他低下头颅,放下尊严地认错?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像是一个懵懂的,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鲁莽者一样冲动地下决定?
三思而后行,从来都是时谦的座右铭。
那么,一切就已经浮出水面了。
上一世的计划是他们做出重重筛选之后认为最有利的一个选择,而驱赶他也是在左右权衡下的一个最佳选择。
现在却又想要用有苦衷,迫于无奈这两个简单的词汇来一笔带过他们重重算计的出来的恶果。
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神和鬼都给你当了?
“所以也不用跟我多加解释什么了,不用试图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时谦一噎,可怜地看着时怀,失去时怀的恐惧和不愿面对的逃避让他下意识地叫出时怀的名字:“小怀……”
时怀实在是厌烦了他这副做作又虚伪的姿态,于是又给他补了致命的一刀。
时怀:“对了,你想知道为什么老陈会临时反水么?”
时谦表情顿住,呆呆地看着他。
“你又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付施庭会回国来跟你抢公司?”
时谦下意识地摇头,整个人往后靠去:“不、别……”
别告诉他。
“都是我的手笔,惊喜么?”时怀笑得特别灿烂,若清莲浮水,潋滟春光,连眼眸中都带着特别温柔的笑意,“这些都是你们的报应啊,时谦。”
他意味深长道:“对了,时德明的报复虽然还在十三年后,不过你很快就要和他见面重聚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要记得去和监狱里的时德明庆祝一番哦。”
“虽然不清楚像你们这种人会不会对自己做过的错事愧疚忏悔,不过也无关紧要了,我来帮你们赎罪。”
“你们不是想我回家么?不是想要遗产么?不是想只手遮天么?”
“那我偏要你们身败名裂,人财两失,天地不应。”时怀施施然起身,“妈妈不会原谅你们,我也不会。”
“你和时德明两个人就应该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如果还有幸有来世的话,你们就应该是地里的烂泥,被人践踏。”
时怀在离开前,扔下最后一句话,成功击溃了时谦。
“你们都合该被人踩在脚下,直到发烂、发臭。”
时谦嘴唇哆哆嗦嗦着,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他对何康阳说的话,竟会有一天,被他最珍视的人全数奉还。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上一章最后那里改一改好了,反派就应该有反派的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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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晋江独家发表
清夜,明月如水,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将近十点了。
“帮我打包起来,包装弄得好看点。”时怀用手指着其中最大一盒的千层糕,又继续说,“这个和别的分开包。”
店员一一按照吩咐包好,一个超大号的袋子里装满了千层糕。
时怀提起来,转了个圈看看,才满意地离开。
他往外走着,低头查着聊天记录。
今天顾经闲又加班加点了,那个项目似乎又遇到了什么问题。平时顾经闲跟他报告时,都会黏黏糊糊地聊上几页才肯继续工作,今天却只匆匆扔给他一句“项目,晚归,早睡”就没了后续。
时怀吃饱了饭,便打算去实验室看看顾经闲,路上又想着这个点数,顾经闲估计还没有吃东西,可能会饿肚子,他就来甜品店点了一大堆的千层糕,顺道分给实验室里顾经闲的朋友。
他现在正在查顾经闲的实验室在哪里。
之前明明有发过的。
时怀纳闷地翻,却发现找不到。
难不成是关键词打错了?
正当青年专注地搜地址时,忽的被什么东西绊倒,两只脚顿时错乱了节奏。
时怀不防,险些摔在了地上,要不是反应够快扶住了墙壁,估计整个袋子里的甜点都会洒在地上。
时怀往后看,才看见原来是有一个人瘫坐在那里,颓废至极的模样,发现绊到了时怀才仓皇抬头,那双沧桑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与麻木。
男人趔趄着起身,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后面的声音都被囫囵吞下,男人哽咽着,忍不住抬手以臂擦泪,尾音破碎,已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时怀略觉尴尬,本来被绊倒那一瞬间涌起来的无名火又神奇地悄无声息灭了。
时怀只皱眉,犹豫道:“我没什么,倒是你……没事吧?”
男人低着头,静静伫立着不言语。
时怀有些好奇,又觉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有时多余的关心只会更让委屈的人难堪。
他正欲转身离开,却发现男人痛哭出声,抱着头蹲在地上,听那个哭声似是哭得撕心裂肺又崩溃至极。
“呜呜呜……”
时怀离开的脚步又顿住了,踟蹰着要不要离开。
他不太想管闲事,但是这个人好像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时怀的脑海里忍不住浮起了新闻上那些对人生失去希望准备跳楼的人,底下没有一个规劝,离开的离开,漠然的漠然,看热闹的看热闹。
时怀往周围看,发现确实已经有人的目光关注过来了。
算了,反正送宵夜也不急在这一时,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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