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不当垫脚石 第206章

作者:Colby小狗 标签: 打脸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焱儿的意思难道凶手是晋寿侯府的?”苏母大惊失色,她们家能扯上的贵人也只有这一个了,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里。

  “不好说,侯府自然有人曾与我有怨,但也难保不是府外的。”阳焱道,“我以前与人为善,少有跟人起冲突的,不过说句自负的话,以我当时展露的才华,难免引来小人妒忌。”

  “以前我是侯府世子,自然无人敢到我面前造次,后来身世曝光,有人想落井下石也不奇怪。”

  “这岂不是大海里找针一样困难?”苏二哥抓了抓头,“要不我去把张癞子抓住打一顿,逼问到底是谁派他来的。”

  “是‘大海捞针’二哥,”苏五弟纠正道,“你打他恐怕是没有用的,那些大户人家找人做事从来不会自己出面,心眼多的还会转几道手,而且四哥不是说了嘛,他心里有怀疑的对象。”

  “到底是什么人想害你?”苏大哥三兄弟立即道,“四弟你说出来,我们替你报仇。”

  “首先我只是有怀疑的人,并不敢确定到底是哪一个,咱们总不能挨个挨个地找过去,我想没有人会在没证没据的情况下自己承认害人的。”

  阳焱一点一点地跟他们讲道理:“其次我已经说过了,我怀疑的人家世不凡,别怪弟弟说泄气的话,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斗不过不说,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就算是这样,咱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白白被人欺负了,哪怕把命拼进去,大哥也要帮你报仇!”苏大哥激动地说道。

  苏二哥和苏三哥也都点头附和。

  “阳焱在这里谢过诸位兄长的好意,”阳焱拱了拱手,道,“不过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可以徐徐图之,我不愿看到大家为了我一个人拼得家破人亡。”

  “四哥说得没错,”苏五弟跟着道,“而且以现在的情况,哪怕我们不顾家破人亡去跟人拼,也不一定能伤到对方。”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心生悲意,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普通人对上有权有势的人家,想要讨回一个公道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哥哥们如果想帮四哥,不如努力读书习武,等咱们家爬上去了,总有一天可以报仇雪恨。”苏五弟一句话掷地有声,他不止是对兄长们说的,也是在给自己定立目标。

  阳焱见三位兄长若有所思,不由在心里给小弟点了一个赞,其实他今天会讲出这件事,一来是叫大家出入小心有所防备,二来就是为了激励下三兄弟。

  苏大哥等人不是懒人,不过那是指在干活方面,许是因为心中没有志向,他们在读书习字方面很被动,需要人督促才会用心。

  如今知道了自己身边并不安全,想来他们心里多少都会生起些紧迫感,那样也不枉他浪费一番口舌了。

  而事情的确不出他所料,第二天三位兄长就开始奋发图强,再也没了之前得过且过的敷衍模样。

  为了不吓到三位嫂子,这件事是瞒着她们的,见到丈夫这么拼命三人奇怪极了,不过上进是好事,她们虽然惊讶但还是非常支持的。

  苏五弟早决定了走科举的路子,本就十分用功的他在此事之后更是用上了十二分精力,兄弟几人都憋着一口气想学出点名堂,好为兄弟报仇,而且也为了以后不会再受了欺负却无能为力。

  苏父苏母却变得有些沮丧,愧疚于自己没能力帮到儿子,不过在阳焱悄悄透露自己的腿有了好转,还在他们面前站了起来之后,两人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第288章 真假世子5

  时光匆匆而过, 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一年时间,有了目标和动力之后,苏家三兄弟展现出了令父母妻子都惊讶的天赋。

  从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一个, 到能自己看书写字,短短时间几个一直都在做苦工的年轻人,竟然真的有了些读书人的模样。

  对比起来苏五弟的成长反倒是没那么打眼了,毕竟他读书已经有五年时间,之前也常常被夫子赞一声聪慧,表面看起来变化不大。

  其实只有阳焱才知道, 兄弟几人当中他才是资质最好的那个, 之前虽说没有名师教导眼界有所限制, 但他的底子打得很好。

  这一年时间跟着他学习涨了见识,整个人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以他现在的水平秀才功名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就算是举人也有七八分把握。

  不过阳焱没有急着让他下场,见他书本上的知识掌握得差不多了,就将人打发出去游学,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很多东西还是要亲自去体验过才能有更深的领悟。

  况且如今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还没有揪出来, 阳焱在书桌上铺开白纸,微笑着提起了笔,是时候清除某些不稳定的因素了。

  ***

  相比起苏家人的平安喜乐、兄弟齐心, 晋寿侯府这一年的日子过得可以说是鸡飞狗跳,应该说自从真世子换回来之后, 府里就没有一日是安生的。

  以前左阳焱年幼时就展现出不凡的天资,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出口成章、进退有度,不需要家族的恩荫自己就考上了秀才、举人, 活脱脱是别人家的孩子。

  权贵圈几乎每一个同他年龄相近的人都被家里长辈拿他来比较训斥过,可谓是拉足了仇恨,等得知他并非侯府真世子,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嘲讽兼落井下石。

  之所以没有当面踩他几脚,并不是这些人不愿意,而是原主足够警醒,知道自己身份有变容易引来是非,借口读书整天窝在府里从未给过他们机会。

  原本他计划得很好,自己虽然不是侯爷侯夫人的亲子,但这十几年他们付出的心血却是实打实的,现在这个世道很多人家见到有前途的学子,哪怕毫无关系尚且会乐意结个善缘。

  他们阴差阳错地结下如此深厚的情义,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侯府就不会舍得放手,等到他取得功名,侯府必定会伸出援手,他可以借之爬上高位再加以回馈。

  本是双方互利互惠之事,原主与晋寿侯达成了默契,他在侯府呆得还算心安,唯一没有料到的却是左阳仪这个变数。

  这事也可以说他是受到了原主的连累,以前那些人有多羡慕晋寿侯生了个好儿子,等侯府换回了在农家长大的亲生子回来,他们就遭到了多少的嘲笑。

  左阳仪刚从仅能遮风挡雨的简€€土草屋子,来到处处精致的神仙般的园子,还没有享受几天富贵生活,就先被这些“上等人”的恶意糊了一脸。

  他们面上带着笑,看他的眼神却像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平平淡淡带着一中特别韵味的语调,将他从头到尾嘲讽了个遍,而他却连听都听不懂。

  还是事后躲在背后从丫环仆人的嘴里弄明白了那些人的意思,他们嫌他言行粗鄙上不得台面,嘲笑他打小在土里刨食身上带着一股土腥味,鄙视他粗糙的脸和布满老茧伤痕的手。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被拿出来处处和抱错的左阳焱比较,虽然那人是假的他才是真世子,可在这些人眼里他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他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少年人的心思敏感受不得激,第一次在权贵圈公开亮相就跟人吵了起来,进而动起了手,回头被有心人稍加引导就把怨恨记在了原主头上。

  之后侯府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侯夫人心疼儿子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自然偏向了他这边,晋寿侯也被闹得头疼,原主就这么被送走了。

  等到他双腿残废失去了价值,侯府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接他回去的事,可府里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恢复平静。

  晋寿侯急于将亲生子培养成才,替他请了名师安排了繁重的学业,左阳仪骤然来到天差地别的环境,本就敏感自卑,又有人常在耳边挑拨,一根筋地认定了父亲也看不起他。

  少年人表示愤怒的手段稚嫩而可笑,要他做什么他偏不做什么,不让他沾的事他偏要去尝试,再有个因为心疼多年受苦一味宠溺的娘,眼看行事越来越放浪不羁了。

  如今京城里的人提起晋寿侯府的真世子,无不摇头感叹人受环境影响之大,那孟母为子三迁果真是有大智慧。

  侯夫人偶然听起儿子在外的名声,心里气得不行,可是她却拿他毫无办法,打,舍不行,骂,听不进。

  原本她还盘算着慢慢地教导,日久天长下去总有一天能让他晓事,可这一天一个消息却令她再也坐不住了。

  左阳仪再次逃课,同人饮酒作乐直到快宵禁了才醉熏熏地回府,一进自己的院子就愣了愣,堂屋里灯火通明,侯夫人沉着脸坐在当中,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怒意。

  他的酒醒了些,但并没有多在意,笑嘻嘻地走了进去,凑上去道:“娘亲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派人来叫我去你那边就是。”

  “我倒是派人来喊你了,可惜三番四次来人也没找见人。”侯夫人冷嗖嗖地道,“你这是又去哪里鬼混了?”

  “怎么能说是鬼混呢?”左阳仪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她对面的椅子当中,随手端起她面前的荼杯一口饮尽,道,“朋友过生日做东,我去喝了两杯。”

  “你结交的那些人也能称得上朋友?”侯夫人簇起眉头,“一些小官之子和商人后辈,全都是趋炎附势之徒,他们不过是瞧上了你的身份。”

  “娘亲说的这些话我可不爱听了,”左阳仪不太高兴地道,“小官和商人家的又怎么样?难道身份不高就不能交朋友了?”

  “交朋友?”侯夫人看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心中有气,冷声道,“你把别人当朋友,别人可未必是真心对你,如果你不是侯府世子,你以为那些人还会才上赶着巴结你?”

  “原来在娘亲心里也是跟其他人一样看我的,”左阳仪嗤笑一声,道,“我左阳仪不过是个土里刨食的农家子,撞了大运才做了侯府世子,哪里有资格当得起别人真心结交?”

  “仪儿!”侯夫人恼怒道,“娘何曾有过那中意思?”

  “有没有都随便吧,”左阳仪大手往眼睛上一盖,有些疲惫地道,“我现在头晕得很,娘亲若是想训我,不如等我明天酒醒了再来,不然呆会记不下你的话,又该惹你生气了。”

  侯夫人被气得胸口一堵,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来些,尽量放平了语气同他道:“仪儿,娘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所以一直以来都尽量顺着你。”

  “娘总想着你自个儿过得开心就好,反正你是世子,未来还会继承这诺大的侯府,总能保证一生衣食无忧的。”

  说着说着她的神情严肃起来:“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可知道今天你爹推荐你大哥去国子监读书了?”

  “读书就读书,他喜欢读就读去呗!”左阳仪满不在乎地道。

  “那可是国子监,不是随便什么书院!”侯夫人快要被他的态度气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左阳仪是真的不懂。

  “什么什么,你回来了这么久,怎么还搞不清楚状况?”侯夫人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怒吼,“国子监,整个王朝最高等的学府,除了才学非常出众的,所有勋贵每家也只有一个名额可以进去。”

  “我们侯府也只能有一个人,以前是阿焱,他走了应该是你顶上,只不过因为你大字不识一个,国子监那边一直没有松口才拖延了下来,现在侯爷却把这个名额给了左阳安,你懂你父亲的意思吗?”

  “他这是对你不满了,觉得你烂泥扶不上墙,所以就把宝贵的名额给了你的庶兄,他这是要扶持他的庶长子,你认为你的世子之位还能坐稳吗?”

  “你回府的时间短,或许不明白其中的意义,这样和你说吧,身为世子不但将来可以继承晋寿侯的爵位,而且在分家时可以分得所有产业的七成。”

  “而剩下的三成需要你所有的兄弟一起分,侯爷有五个子嗣,也就是说除了世子之后,你的每个兄弟只有分到三成的四分之一。”

  听到娘亲嘶声竭底的话,左阳仪大约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他却没有如她想像般大惊失色或者面露悔恨什么的,只是静了许久才淡淡地:“喔€€€€”了一声。

  侯夫人:“……”

  她站起身,烛火投映在墙上的身影都佝偻了几分:“算了,你自己都不着急,我替你操心又有什么用?”

  但即便话说到这份上了,斜眼看却时少年人仍旧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侯夫人对于这个儿子是彻底地绝望了,恨恨地一甩袖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左阳仪仍旧保持着单手盖在脸上的姿式动也未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侯夫人一挥手扫掉了桌上的茶具,她用力地坐在凳上,怒气未消地捶了一下桌子:“自己毫无危机感,还听不进好话,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

  “我有时候都在怀疑,当初到底是不是真的抱错了,侯爷英武不凡,我自认也不蠢,他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我们两人的血脉。”

  “夫人,”旁边的老妇大惊失色,“这话可不是好乱说的,若是被世子知道了,岂不离间了你们之间的母子之情?”

  “我懂的杨嬷嬷,”侯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复吐出来,“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才会说出口的?”

  她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道:“真不知道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好好的一个儿子养了十六年,到头来却不是我亲生的,要是没有发现这件事,焱儿那般的才智,我何至于为难至此?”

  “夫人以后万不可再说出此等话来了,”杨嬷嬷上前替她揉着头,劝道,“焱公子已经废了,夫人便是再不甘这也已经成为了事实,你以后能依靠的只有仪世子一人。”

  “我又何尝不明白?”侯夫人脱力地倚在她身上,无力地道,“可今天仪儿的态度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他这般烂泥糊不上墙,毫无危机感,如何能指望得住?”

  “世子只是年纪还小,不明白夫人的用心良苦,”杨嬷嬷眼珠一转,想出了个方法,“夫人不如同侯爷商议,将世子的婚期提前。”

  “都说男人成家立业,这成家还在立业前面,或许等世子成亲有了孩子,心里有了牵挂就会懂得责任了。”

  “这……”侯夫人有些犹豫,“会有用吗?”

  “有没有用奴婢不敢说,但听闻那南乡侯嫡长女是个贤惠的,或许能让世子浪子回头呢?”杨嬷嬷手上未停,细声道,“况且两人本就有婚约,不过是提前完婚而已,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有损失,夫人觉得呢?”

  随着老妇不停地按压,侯夫人的头痛缓解了许多,她闭着眼睛喃喃地道:“嬷嬷说得不错,或许这也是一个办法。”

  第二天她便向晋寿侯提起了此事,毕竟是嫡子,他心里虽然不满甚多,但也存了一丝念想,没有多作犹豫便应下了。

  找了个合适的时间,晋寿侯特意登门拜访南乡侯,两人具体商议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不过等他离府的时候两家的婚期便定在了三个多月之后,提前了差多不有一年。

  至于左阳仪和秦云心两个当事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年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是他们的婚事,身为小辈也没有插嘴的余地。

  三个月后婚期如约而至,按理说两家侯府结亲当是一大盛事,但南乡侯府这一代已经不复前辈盛名,而晋寿侯府年前的真假世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新认回来的世子左阳仪这一年时不时地就闹出些事,可以说是“声名在外”,这场婚礼表面上看起来极为风光,可暗地里嘲笑的人可不少。

  有人叹秦云心运道不好,所谓高嫁低娶,哪怕南乡侯府这些年没落了,但以她的家世和才情,如果不是正巧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晋寿侯府议亲,必定也可以嫁到更好的良人。

  也有人替晋寿侯婉惜,好好的嫡子被抱到农户人家养废了,等他百年之后恐怕左阳仪难以支撑起侯府的门楣。

  说来说去所有人都看不上这位侯府的真世子,觉得只要跟他沾上关系的,多多少少的都有那么些不太走运。

  这些风言风语不出意外地传进了左阳仪的耳里,少年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以至于成亲当日也板着个脸,不见一丝笑颜。

  而这一点又一次成为了他被人抨击的理由,好些人认为他有点不识抬举了,一个农家子有幸娶得京城中闻名的才貌品德俱佳的贵女,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在婚礼上摆脸色,真是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