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鹿游原
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宋端年,也不知这一出烂戏之后,他打算和郑启如何。作为一本狗血味十足的渣贱小说,后面毁三观、脚踩法律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神态语气与他此时的外表大相径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又快意恩仇的痞气。秦宴城抿唇,似乎重新认识了时舟似的,又觉得有些好笑,语气缓和开口说:“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
时舟“唉”了一声表示赞同,却突然下意识中感觉秦宴城说的似乎不仅仅是宋端年,而是另外有所指。
但也没有细想,就开始思考现在既然拿到了身份证,是租房子还是拿卡里剩下的钱交个便宜小公寓的首付。
车厢内沉默片刻,却忽然听到秦宴城说:“郑启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时舟状态调整的很快,笑嘻嘻地趁机调戏:“问这个干什么?美人,你是想包养我啊?”
没想到,秦宴城竟然真的淡淡“嗯”了一声。
时舟:???
先前他之前确实涉嫌故意抱住秦宴城的大腿,以博个“疑似秦夫人”的名声去换人身安全,但其实真的对于长久抱大腿毫无兴趣,也早就打定主意要远离他了。
想要苟活,肯定得远离这个疯批,瓜葛越少越好。
——炮灰替身和炮灰白月光,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倒霉炮灰在一起是不会负负得正的。
于是时舟无比浮夸地委屈道:“啊!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我明明是为了爱情啊!爱情你懂吗!我的心里只有英俊潇洒又温柔的阿启......”
秦宴城道:“今天之后,你会被启兴娱乐彻底雪藏,失去一切资源。”
时舟的话哽住了。
对哦,他怎么只记得郑启是个法制咖渣男,却荒唐糊涂的没有意识到郑启还是自己的老板呢,今天又狠狠搅合了一番,搞得锅朝天、碗朝地的一阵鸡飞狗跳,郑启肯定恨不得磨磨牙咬死他。
“你放心,我不碰你。我对男人没兴趣,对你……尤其没兴趣。”
时舟知道秦宴城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行事风格古怪而难以猜测,干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但即使如此也不得不狐疑:“你做慈善啊,还是说你也为了欣赏我的美貌?你莫非真名姓雷——你是雷锋的后人?”
秦宴城竟蓦然轻笑了一下,带着些许嘲弄,他摘下墨镜偏头看着时舟:“我觉得有趣。”
“……你的违约金我可以付。”
时舟转转眼珠子,这太不对劲了吧,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呢?
白赚好处,其实成年人就算真的走个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时舟本就弯的像一盘蚊香,求之不得,恨不得重金求购美人的一夜春宵。
秦宴城不疾不徐开口:“我只是临时起意,你有三分钟时间考虑。”
时舟还是满腹狐疑,但蓦然想起秦宴城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他将会不声不响、独自一人死在这个秋冬之交的某一天里,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任何一个平凡的日子。
而自己既然未卜先知了结局,现在又有留在他身边救他一命的机会,不救必然对不起自己的正义感和良知,多少年后也会觉得有些后悔。
他最终点点头,爽快回答:“行吧。”
秦宴城见他一脸阳光灿烂,仿在这几乎密闭的车厢内都浮动着愉快因子,甜丝丝的让人不适应。
就好像刚刚还委屈痛哭的人不是时舟似的,这戏精倒是会演。
时舟甩甩自己的辫子,暗自腹诽,难不成因为秦宴城太孤独了?
他那六七百多平的三层别墅里只有张姨和四个寡言的非住家保姆。
每个他从公司回来的晚上,只有张姨自己在,给他做些饭菜后就不敢再打扰他了,整栋房子宽敞安静的像个墓穴似的。
他平日里也不知做什么消遣,根据时舟观察,除了看文件忙工作,似乎也就是看书看电影和运动健身——多无趣的老年人生活啊,时舟哪怕到了六十二岁,也不会有秦宴城这二十六岁的人生活单调。
“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咳咳咳......!”
秦宴城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立即把车停到路边拉好手刹,握拳掩唇,须臾就咳上气不接下气了。
时舟心里那根弦立即一紧:“秦宴城?你怎么了?”
秦宴城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无暇理会时舟。
哮喘发作之前的预兆之一就是这样,难道说,秦宴城这么突然地要领盒饭?
这也太突然了吧,自己这脑子是开过光吗,还没做好准备学习抢救知识并且买好药啊!
就在时舟悄悄在屏幕上拨了“120”都准备打了的时候,秦宴城终于停下,急促喘息许久后平静下来。
他一转头,看见时舟表情怪异地皱眉看着他,仿佛是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我只是呛了一下,你有事么?”
时舟迅速锁上手机,乖巧眨眨眼,笑嘻嘻说:“没事。我只是对我的金主表现出充分的关心嘛。”
作者有话要说:
时舟:诡异凝视.JPG(这叫充分关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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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醉酒
车里太安静了,秦宴城不说话,时舟也没什么可交流的,于是昏昏欲睡,很快就靠在玻璃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后秦宴城停车熄火,没有出声,转头静静看着时舟:
有的人天生长了一张显小的脸,比如时舟这样。秦宴城十五六岁时的模样,大概与他有些相似。
五官虽然已经有些凌厉感,但浓厚的天真又稚嫩的感觉更胜一筹。
长发遮住半边白皙脖颈,长睫垂下,看起来仿佛带着可怜又无助的意味。
半晌后,秦宴城修长的手指无声地紧紧攥成拳头——
那种厌恶甚至是憎恨的感觉,骤然又开始在心中翻涌沸腾,如烈火灼烧干涸的大地上最后几滴水,发出“滋滋”的干响。
秦宴城骤然闭上眼睛,仿佛是理智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时舟放在自己身边,一遍遍不断的看着。
可能是一种提醒,让他永远不能忘记,让他一遍遍揭开结痂,去注视自己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但也或许是为了寻找一些除非穿越时空否则就不能改变的转机,看见不一样的景象。
这次再回秦宴城的别墅,时舟已经十分熟悉了,几个保姆上前来把放在后备箱里的行李拿上二楼,但面对时舟却一时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根据张姨事先嘱咐,这位八成是“正房夫人”,但毕竟是个男人,不好开口称呼“夫人”。
时舟见几人岁数不大,于是笑嘻嘻道:“叫我时哥呗。”他知道所有人都误会了秦宴城和他的关系,但要是讲真论,他也不知道自己和秦宴城算什么关系。
金主和被包养的小演员?那倒是也不像,秦宴城这么帅又这么洁身自好的,真包养的话还说不准是谁更占便宜。
几人都叫了“时哥”,又去问秦宴城:“先生,时哥和您睡一间吗?”
秦宴城大概是懒得解释两人不是这种关系,只是回答:“他睡主卧隔壁的客房。”
.
时舟的生活和穿书之前差不多,整日游手好闲,甚至比之前还愉快。每天不用去当在公司挂靠的总裁了,更不用累死累活每天拼命干活还得装的严谨又靠谱,时不时被他爹骂一顿。
他正歪坐在客厅沙发上刷着微博,观察这个世界里娱乐圈的运作模式。秦宴城从健身室出来,走向房间浴室。
时舟心中“啧”一声,来了来了,今日份的勾引也要来了。
秦宴城在家穿的总是相对随意些,尤其是他每次洗完澡,穿着睡袍在书房工作的时候,时舟坐的角度恰好可以透过开着的房门,看的一清二楚。
时舟放下手机,先前还不好意思看,现在愈发大摇大摆的偷窥了。
当初怎么会觉得秦宴城的身材可能像林黛玉似的、身娇体弱易扑倒呢?
这分明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美人。肌肉削薄又结实,线条漂亮恰到好处,恨不得上手摸一摸。
他毕竟是个gay,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又是个绝色美男,空气中仿佛都浮动着勾引的气息。虽然不至于丧心病狂自讨苦吃的爱上一个疯批,但这不能影响他每天对秦宴城的肉|体垂涎欲滴。
微信震动,时舟把眼睛从秦宴城身上挪回屏幕:
又是时清。当时把他坑给高利贷,现在竟然还能大言不惭的来邀功,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没有我,你也就没有被秦先生看上的机会”。
秦宴城虽在圈外,但却是国民级别的男神,大名如雷贯耳。但无论是娱乐记者还是那天酒席上亲眼看见时舟被秦宴城带走的圈里人,都不会去自己往枪口上撞拿秦宴城当就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
他住在秦宴城家里的事情没有公开,时清估计是自己推测出的。
时舟发了个“滚”,就顺手删了好友。
秦宴城已经擦干头发换好衣服了,一边扣袖扣一边说:“今晚我要出去,你自己随便点个什么外卖吃。”
昨天张姨回老家了,加上另外几个保姆都不被允许留宿,所以家里没人做饭,今早还是秦宴城亲自做的。
时舟吃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秦宴城居然不但会做饭,而且卖相口感都相当好。
时舟清了清嗓子,看向玄关处的秦宴城,若有所思后矜持问:“sir,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
先前时舟招摇撞骗“秦夫人”的名号,秦宴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恰好少些往上扑的男男女女,随他心意。
但既然是假的,时舟暗示引导众人去猜测也就罢了,现在还想要跟着他出入于人前,到处宣誓自己的主权,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时舟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愣了片刻后态度登时恶劣:“去吧,我随便说说而已,谁稀罕你的什么狗屁饭局!”
秦宴城皱起眉,似乎也发觉自己前一刻的想法有些不对,正思忖时舟的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司机在婉转催他快走,路上会堵车。
秦宴城站在玄关换鞋,时舟气鼓鼓的抱着公仔在沙发上看电视,却突然说:“你别喝酒。”
因为不悦而抹不开面子,语气冷冷的甚至有些恶狠狠。
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秦宴城已经能大致区分这小戏精的真心和假意了。
秦宴城垂眸,心中微微一动,似乎被谁轻触了一下,继而无波无澜“嗯”了一声。
时舟听见关门声,转过头来盯着大门叹了口气。
他哥出事那天,也是这种情景: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哥哥走之前,站在玄关口说:“宝儿,晚饭别吃太多,等着哥回来给你带蛋糕。”
但时舟后来再也没吃到哥哥给他买的蛋糕,赶到医院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但他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电视屏幕上放映着贝拉·塔尔导演的封镜之作,寂静中只有呼啸的狂风掠过一片荒凉,简陋木屋旁的参天的枯树沉默于漫天沙尘中,以及倔强反抗的马匹。最终生活坍塌,一切趋向毁灭。
当时时舟只以为是平常的一天,正抱着笔记本对着枯燥深奥的电影做课后拉片作业。
此后他再也没看过这种电影,甚至对于此类压抑的片子都感到心惊胆战,惴惴不安,像是看完之后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突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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