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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少爷!找了你好久!来船上玩啊!”
陆修远看了时云琛一眼,只见对方,双眉紧蹙,神情有些不耐烦。
“要过去吗?”
时云琛语气嫌弃道:“不过是一群墙头草罢了,你看本少爷像是那种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留的人吗?”
一听这话,陆修远直接说道:“那我们直接走吧。”
船上的人一看时云琛要走,顿时慌了,连忙让画舫靠岸,大喊道:“时少爷,先别走啊,我们这有一个好东西要献给您。”
听到有好东西,时云琛回首望过去,只见站在船头的那人,手里拎着一个账本,“绝对是好东西,时少爷过来一看便知。”
那几个狗腿是以前赵钰的人,如果来投诚,拿的账本肯定是赵钰的一些私账,虽说现在对方人不在了,可京城本家还在,多一分罪证,对他们也无坏处。
走过去之前,时云琛想到自己以前私下做的一些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为了形象,还是决定暂时先支开陆修远。
“陆秀才,本少爷要过去会会他们,要不你先去买河灯?等你回来,跟他们也就谈的差不多了。”
陆修远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表示理解,“那边水深,上船的时候注意安全。”交代完,便转身离去。
时云琛目送对方走远,这才转身去了画舫。
刚打招呼的那两读书人,家境都一般,在学院里不好好读书,整天跟着赵钰瞎混不说,还天天狗仗人势的压榨其他家境一般的同窗。
时云琛碰到过几次这种情况,反正对这种人,他是没有一点好感。
一上船,他便伸出手,“拿过来先让本少爷看看。”
“时少爷稍安勿躁啊,”刚才拿账本的那人笑的贼兮兮的望了眼自己同伴,“先等我们把话说完在看也不迟啊。”
一簇簇烟花在空中炸开,表示着花灯会还在持续进行中。
河边刚才走远的陆修远,默默又拐了回来。
他蹲在之前放花灯的地方,坐在隐蔽处,远远注视着侧方的这艘画舫。
不是他有意想探听什么,只是他遇事小心谨慎惯了,这种情况,独自一人去别人船上,他总感觉有些不放心。
不管怎么样,还是等时云琛那边结束再说吧,反正河灯的事情又不着急。
镇上中的烟花已经炸过两轮,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一刻钟。
天空开始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地上很快就积起了一层白霜。
陆修远看着远处的画舫,对方还没从画舫上下来。
他蹲在岸边,搓了搓僵硬的手指,寒风夹杂着雪花,吹到他的身上。
陆修远的脸已经麻木了,整个人被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站起来蹦两下,暖和下身子的时候,突然听到画舫那边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敏锐的视线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船上下来后飞奔离去。
陆修远心里一咯噔,站起身就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
停船的地方,水深且昏暗,他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到激烈的拍打水花的声音。
停顿了一息,判断出了大概位置后,陆修远不再犹豫,一下子跳了进去。
被河水包裹住瞬间,他呼吸一滞,在保持平衡的情况下,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调整呼吸,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游过去。
冬日的河水冰冷刺骨,陆修远能感受到自己水下的身体被针扎一样,渐渐麻木,耳边听到旁边拍打水花的声音逐渐微弱下来,内心焦急,不由得加大动作幅度。
天空又炸开一簇簇烟花,光亮照射到水面上,终于让他看到了某双慌乱挣扎的手。
果然是时云琛。
而此时,他四肢已经被河水冻得僵硬,情况紧急,在看准了时云琛的位置后,毫不迟疑的用力抓住了对方的后衣领。
时云琛瞬间挣扎的更加剧烈。
陆修远只能咬牙,快速拖着对方往岸边游过去。
逆着寒风,雪花砸到他脸上,让他有种被烫伤的错觉,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感觉却是像渡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等到他终于把时云琛从河里拖了上来,对方已经昏了过去。
陆修远连忙左手试鼻息,右手抓脉搏,耳朵贴在对方胸口听心脏是否有心搏骤停。
万幸都正常。
随后又检查了下对方口腔,也没有异物之类的。
幸好时云琛落水后一直屏气,不然水呛到肺里,那麻烦就大了。
不过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很危急,河边本来风就大,他这才刚爬上岸,感觉身体已经僵硬的快要不行了。
陆修远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好在旁边不远有一户人家灯光亮着。
他连忙蹲下将时云琛往自己身上拽,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干脆像抗袋子一般,将对方扛在了自己肩膀上,努力往那边快步走。
陆修远也被冻的快要神志不清了,他现在全凭一股本能,在一步一个脚印的,稳稳的往那户人家走去。
他的膝盖已经僵硬的不会打弯,只能直挺挺的往前挪,同时还要留意脚下不能被绊倒,不然估计就再也起不来了。
心头硬是憋着了一股气,就这么慢慢挪到那户人家门口。
等到他终于走进了院子,看着屋内惊慌的老妇人,张了张嘴,想说借你们卧室一用,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他被冻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
老妇人看着两个浑身湿透的狼狈少年,很有经验的将他引导卧室,说了句帮他们准备炭盆,便离去了。
陆修远此时已然注意不到老妇人说的什么了,他肢体僵硬的将时云琛放下。
对方脸色惨白,嘴唇青紫,情况一看就不妙。
这个时候也无暇顾及其他,陆修远开始扒时云琛衣服,因为手指太过僵硬,还不小心在对方身体上留下了几道划痕。
终于解开所有束缚,对方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展现在他面前。
他大概的瞥了一眼,就在旁边拽了件衣服,帮对方把身上的水擦干,然后一股脑的拖到了床上,陆修远也脱力的跌坐在床头。
但现在还没结束,他强撑着跪坐在一旁,双手不行摩擦,等到稍微热乎一点的时候,赶紧贴到对方胸口上,帮忙摩擦取暖,上下游移,全身揉搓了一遍。
就在这时,陆修远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连忙把被子一拉,盖住了对方的身体。
刚才的那名老妇人,抱着一个炭盆走了进来,放到了床边。
烧得火红的木炭,迅速给这个房间带来温暖,陆修远看着眼前盆中的点点火星,这一刻都想钻到里面。
他颤抖的贴近了炭盆,不停地摩擦身体,好尽快恢复体温。
旁边的老妇人在放下火盆后又转身离开了。
看了眼关上的房门,陆修远这才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沾了水的冬衣,又湿又冷,身体被泡了这么久,皮肤已经开始泛白。
等他哆哆嗦嗦全部脱下来后,拿过刚才的衣服,擦了下身上的水,又浑身上下稍微搓了一遍,在旁边随便捡了件外衣,裹到自己身上。
稍微处理好了自己,陆修远又赶紧拽了一件衣服,放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后将带着热度的衣服,铺到时云琛的胸口,之后又在旁边拿了两件,轮流给对方取暖。
这么霍霍人家衣服,让陆修远有些罪恶感,但事出从急,希望老妇人手下留情,事后他会洗干净的。
等陆修远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这才仔细去观察时云琛的状况。
对方还是面色苍白,嘴唇青紫,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陆修远手一伸进被窝,便被里面的温度冰了一下。
怎么还是这么冷,又开始帮对方揉搓起来。
无意间,瞥到对方胸口一抹鲜红,他视线停驻,看着眼前的红痣,忍不住按了一下,压之不褪色,看来就是单纯的痣。
等过了片刻,那位老妇人又端了两碗热姜汤进来,还语气温和的告诉他外面锅里还有不少,让他喝完了再去自己盛。
陆修远接过了姜汤,对着老妇人道了句谢。
对方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让陆修远有需要就去外面叫她,说完便离开了。
陆修远先将姜汤放到桌子上,看着昏迷不醒的时云琛,略微有些苦恼。
思索片刻,他坐在床头,将时云琛上半身抬起来,又将枕头往床头垫了垫,慢慢将人放下,呈半卧位。
这才端过姜汤,舀了一勺,吹了吹表面的热气,开始往对方嘴里送。
下一秒,满满一勺姜汤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陆修远手忙脚乱的抹了几下,把水擦干净。
看着面前的时云琛双眉紧皱,牙关咬住不放松的模样。
这让陆修远有些为难。
对方现在寒气入体,必须喝点能让身体产生热量的,这样才能将寒气逼出去。
陆修远的视线在姜汤还有对方的嘴唇间不断转移。
心想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啊,拖久了只会更麻烦。
干脆坐在床头,将时云琛揽到自己怀里,右手用巧劲将他的下巴撑开,左手舀了勺姜汤,吹了吹,慢慢倒入,好在液体引起了对方的吞咽本能,很顺利的就将姜汤咽了下去。
就这么持续喂了半刻钟,两碗姜汤终于全部灌下了肚。
陆修远这才松了口气,将对方放平躺下,自己活动了下身体,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转身去外面找老妇人郑重道谢。
老妇人还是保持着他们之前的姿势,坐在堂屋正在看外面的烟花。
看到陆修远出来后,起身招呼道:“后生等会,老妇再去给你盛一碗姜汤。”
陆修远坐在一旁椅子上,边喝边道谢,顺便跟老妇人唠了唠家常。
经过聊天,他发现老妇人乃独居老人,儿子一家经商的,常年漂泊在外。
看着冷清的庭院,陆修远安慰了几句,老人不在意的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看开了。
他们聊了一会,老妇人便要回房休息了,她指了指厨房位置,说锅里还有姜汤温着,让陆修远再喝两碗,一会直接在隔壁睡就行。
陆修远道过谢,也没客气,过去又吨吨吨喝了两大碗,这下他身子彻底暖和起来。
想到屋内昏迷不醒的时云琛,他暂时也没办法去镇上给家里人报信
最后决定还是算了,等明早对方醒来再说。
此时已经是夜里亥时,外面街道上还是锣鼓声声,彻夜狂欢。
陆修远经过长时间的折腾也累了,他打了个哈欠,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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