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初棠
“他和方均都推荐了荀朝,朕没反对,肃北的事,他虽然立下大功,但中间和那些人做的事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朝中一直有人抓着这点不放。”商君凛拉着人的手腕将人抱进怀里。
“这些大臣心里想的什么陛下不清楚么?无非是觉得荀大人挡了他们的路罢了,没错都能找出点错来,这次前往岳州解决那边的事正好,若能完美解决,朝中也不会再有这么人揪着他的陈年旧事不放了。”
“朕也是这么想的,丞相和方均提出来,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接到圣旨,荀朝没有在朝中多留,立刻带着人前往岳州,除了荀朝,商君凛还派了几位官员随行,有世家出身的也有寒门出身的。
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些人里,基本都是当初随方均一起到肃北的官员。
此行并非全然安全,越王人虽然不在岳州,但他在封地待了这么多年,难免留下一些后手,荀朝他们过去,目的之一便是为了解决可能出现的隐患。
“陛下,肃北来报,肃北军大获全胜,如今北漠已经投降了!”孟公公一脸激动地走进来。
很快,朝廷接到了北漠的投降书。
“太好了,天佑我大桓!”
虽然早知道这场战役的胜利方会是肃北军,但真正拿到捷报和猜想是不一样的,没能尘埃落定之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不一样了,与北漠的战争已经结束,结果已定,不会再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早朝上,大臣们面露喜色,自得知越王拥兵自重的消息后,朝臣们担忧了许久的心终于能放一放了。
肃北军不被北漠牵绊住,越王想要成事,无疑是难上加难。
隔天,民报上就讲了这件事。
“我就知道肃北军能胜利,太好了,就该打得北漠人落花流水!”
“据说这次北漠人还信誓旦旦说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呢,结果呢,被肃北军按在地上打。”
“以前就被打败过,现在是谁给他们的信心,觉得能战胜肃北军?”
“朝廷会要求北漠人赔偿吗?当年北漠可是狮子大开口把整个肃北都要过去了,要我说啊,就该也赔偿给我们一块土地。”
“何止肃北,当年国库都掏空了一半。”
“若我们主动开口要赔偿,是不是有失风度?”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什么风度啊,当然是到手的利益最重要,当年他们开口找我们要,可没见他们说这样有失风度。”
“就是,就是。”
朝中也在为这事争议。
北漠呈上了投降书,也仅仅只有投降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示。
“不能就这么算了,”丞相站出来,“若这次轻飘飘放过,北漠会不会觉得,跟我们打仗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以后是不是就可以随时随地进犯肃北了?”
“话虽如此,可我泱泱大国,总不能跌价主动开口要赔偿吧。”
“有什么不可以,”户部尚书横了说话的人一眼,“你们真觉得我们战胜了就什么都没损失吗?要不要我一件件列出来给你看这一场战争我们花了多少钱?”
说完,不管那人什么反应,户部尚书洋洋洒洒开始念账单。
不论在什么时候,战争的消耗都是巨大的,若非今年赈灾采取了新模式,没有全走国库,北漠人的计谋说不定就成功了。
一场战争的消耗,丝毫不亚于赈灾,如果国库真因全力赈灾提前消耗空了,这场战争能将大桓经济拖死。
户部尚书念完,朝中没人再说反对的话。
方均也站了出来:“即使是为了威慑,也需要对方赔偿,若真的什么都不付出,北漠以后随随便便都能进犯,只有这一次让他们体会到痛了,下次若想再次发动战争,也会多斟酌几次。”
“方大人说的在理,不然别人岂不是当我们大桓好欺负?随随便便都能动手,即使打了败仗也没什么损失。”
朝中意见顿时朝需要向北漠索要赔偿一面倾倒。
商君凛坐在龙椅上,见他们吵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户部尚书先将这次的损失计算出来,再和丞相等几位爱卿商议具体赔偿事宜。”
“臣领旨。”户部尚书拱手。
接下来,商议的就是论功行赏一事,既然打了胜仗,该升职的、该赏赐的,一样都不能少。
商君凛对将士一向大方,待遇优厚,赏赐给的也足,像这次,直接给了一个刚加入肃北军,打了好几场漂亮胜仗的年轻人破例升了官职。
大臣们习惯商君凛在这方面的大方,没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惹他不快。
下朝后,商君凛留下几位大臣到御书房议事。
“紧挨着肃北的那片草场朕觉得不错,丞相觉得呢?”
丞相闻弦歌而知雅意:“臣也觉得挺好,大桓正缺少一片这样的草场。”
其他几位大臣也纷纷表态。
见大臣们领略到自己的意思,商君凛心下满意:“赔偿的具体方案你们先列一个大致出来,再给朕过目。”
“臣遵旨。”
因为北漠投降一事,朝廷再次陷入忙碌,丞相离宫的路上,再一次庆幸,当初将方均留了下来,不然这些事又得全压在他身上,现在好歹还有个方均一起承担。
商君凛出来时,外面下了小雨,孟公公忙拿了伞过来:“陛下是直接去玉璋宫吗?”
“嗯。”
宫人拿来披风,商君凛披上后步入雨中。
沈郁在作画。
寥寥数笔,男人的身影便落在了纸上。
天空灰蒙,土地焦黑,战火蔓延,唯有男人持剑而立。
旗帜倒下,旗杆折断,鲜红的血溅在上面,成了画面里唯一的色彩。
沈郁一点点将脑海里的画面画出来。
画中的男人没露正脸,身穿玄色盔甲,脸上带着玄铁做的面具。
沈郁低着头,用极细的银色在面具上勾出花纹。
商君凛进来时,没让宫人禀报,孟公公抱着披风和伞站在门外,识趣的没跟上去。
稳健的脚步声打破屋里的平静。
沈郁画完最后一笔,抬头。
一身玄衣帝王冕服的男人朝他走来,逐渐与画中身穿盔甲的男人合为一体,面具下模糊不清的脸瞬间清晰起来。
“阿郁在画什么?”商君凛走过去。
“画陛下。”沈郁将笔搁在笔架上。
商君凛走过去,打量了一会沈郁,才将目光放到画上。
“怎么画的是带着面具的朕?”
“陛下不觉得这样很神秘很好看?”
商君凛若有所思:“原来阿郁喜欢这样的,朕让人做一副一样的,戴给你看。”
“带着面具,”商君凛慢悠悠走到沈郁身后,附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阿郁会不会更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角色扮演小剧场:
男人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气质冷冽,漆黑眼眸里墨色翻滚,情到深处时,沈郁急切想吻上他的唇,最终却只落在冰冷面具上……
第170章
沈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商君凛指的是什么,不甘示弱道:“陛下大可以试试。”
“阿郁可是答应朕了,到时候不能反悔。”商君凛轻笑。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沈郁舔了舔唇,“不一样的陛下,应该别有一番滋味才是。”
商君凛咬了他耳垂一口,拿起桌上的画:“阿郁怎么想起画这样的朕?”
“或许是这些天听到的太多了,总忍不住想,上阵杀敌的陛下会是什么样。”沈郁没见过那样的商君凛,人对没见过的事物总会抱有极大兴趣。
“阿郁想见,直说便是,宫里有朕当年穿过的盔甲,朕让孟常找出来。”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愿,商君凛乐得满足他。
孟公公得了命令,去库房找商君凛当年穿过的盔甲,擦拭干净后,呈上来。
商君凛抬起手臂,示意宫人给他穿上,被沈郁制止。
沈郁看向一旁泛着寒芒的盔甲,道:“我已经能想象到陛下穿上它的样子了。”
商君凛走过来:“怎么不想看了?”
“这身战甲,我希望永远不会有看到陛下穿上他的一天。”沈郁声音渐低。
帝王披甲,什么情况才会发生?
唯有朝中无可用之人的危机关头,才会有这种可能,沈郁希望大桓能长治久安,永远都不要出现这样的一天。
“既然阿郁不想看,朕不穿了,”商君凛挥手,“拿下去吧。”
宫人带着铁甲退了出去。
见沈郁兴致不高,商君凛有意说一些能让他开心的事。
“北漠战败,朕让丞相和户部尚书等大臣商议赔偿事宜,阿郁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北漠肯赔偿?他们主动提出来的?”沈郁诧异,怎么看,北漠也不像是会这么大方的。
“自然不是,他们只送了投降书过来,赔偿是朕要求的,他们主动挑衅,总该为此付出代价。”
“陛下说的是,不让他们肉痛一下,他们下次还敢。”对商君凛的做法,沈郁不能更赞成了。
“朝里某些大臣还觉得这样做有失风度,朕看你他们是这些年读书读傻了,和进犯大桓的抢夺者,有什么风度好讲的。”说起这些酸腐老臣,商君凛不满。
“陛下不必在意他们,赔偿是一定要的,哪场战争没有牺牲?就算是为了这些牺牲的士兵,他们也该给足赔偿。”
至于对方牺牲的人,什么?那不是你们自己要开站的吗?关我们大桓什么事?
“这场战争,顾淮表现很突出,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回京述职了。”商君凛抚摸着沈郁的长发。
“陛下现在在朝中公布他的功绩了吗?顾太医是不是知道顾淮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
再怎么说也是前世共患难的人,这一世中间又隔着顾太医,沈郁对顾淮的情况不可能不闻不问。
“暂时还没有,他的身份有些问题,朕打算等他回来再说。”
原本,没这场突然出现的战争,顾淮至少要在肃北待个三四年,有这么长时间做缓冲,中间可操作的可能性才足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