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初棠
最终选了一名行事稳妥对这方面有所研究的官员前往林原,随行的,还有两名辅助官员。
大致处理好林原的事之后,便可开始豢养战马了。
处理完这些事,离过年不到七天了,商君凛宣布封笔,朝中的一切不重要事务都暂停下来,忙碌了一年的官员终于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往年这个时间,商君凛都是不需要处理公务的,宫里也没什么让他在意的人,他会独自到宫外待几天,沈郁进宫后,第一个年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将沈郁一人留在宫里,而是陪他过完了一整个年。
第一年都是如此,今年更不会改变。
不用早朝后,商君凛干脆将所有事都般到了玉璋宫,如果不是沈郁不让,连召见大臣都会选择在玉璋宫。
虽然不需要上早朝,但大桓这么大的国家,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部分重要的,需要商君凛定夺的事,他还是要处理的。
商君凛留在玉璋宫的时间多了,与沈郁的相处时间也多了,早上沈郁醒来时,床上不再是只有他一个人。
有时候前一天闹得晚了,商君凛会抱着沈郁直到他醒来,有时候晚上沈郁不让,第二天早上商君凛会提前起来去练会儿剑。
这一天早上,沈郁不知为何突然醒了,身边没有熟悉的温度,他在床上摸了摸,本该躺人的地方一片冰冷。
睡意消了大半,沈郁撑着身子坐起来,乌发垂落在肩头,里衣随着他的动作滑开了些,露出的瓷白肌肤,如雪般的肌肤上布满红梅。
旧印未消,新痕重添。
凉意顺着衣领侵入,沈郁拢了拢衣服,唤道:“慕汐。”
听到动静,慕汐忙走了进来:“公子今日怎么醒着么早?”
“将我的衣服拿过来,有些睡不着,陛下呢?”
慕汐拿了衣服过来,沈郁一件件穿好。
“陛下在院子里练剑,公子可要去看看?”
沈郁来了兴趣。
他进宫这么久,早上起来时商君凛都忙碌半天了,哪有机会见到他晨起锻炼。
披上狐裘大氅,沈郁来到院子里。
外面下了小雪,慕汐想为沈郁撑伞,沈郁拒绝了,接过伞,独自走到院子里。
院子中央,身穿玄色劲装的男人手持长剑,动作间,剑声长鸣。
沈郁撑着伞,站在一个能看清楚又不会打扰到男人的地方,静静观赏。
他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商君凛。
头发高高束起,玄色劲装包裹住男人健硕的身躯,气势凌冽,眉眼间一派坚毅。
男人动作凌厉,一举一动都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白茫雪地里,唯有男人能入沈郁的眼。
沈郁没有出声打扰,不多见,男人收了剑,朝沈郁走来。
“阿郁怎么出来了?”商君凛走到沈郁身边,为他拢了拢狐裘大氅的领口。
沈郁手臂往前倾了倾,遮住男人头顶:“听慕汐说陛下在练剑,出来看看。”
撑伞的手露在外面,冻成了红色,商君凛皱了皱眉,想将这只手放到怀里捂暖,看到身上的雪,打消念头。
伸手接过沈郁的伞:“朕来撑。”
沈郁的手有些冻僵了,闻言,松开手,抱住怀里的汤婆子。
商君凛握住伞柄,牢牢在将伞固定在两人头顶。
“陛下不冷吗?”沈郁看着衣衫单薄的男人,问。
商君凛摇头:“朕习惯了。”
“还是陛下厉害,要我我就受不了。”沈郁看了看商君凛,再看裹成球的自己,两人仿佛不是处于一个季节。
孟公公拿了披风过来,商君凛拿着伞,不方便动作,沈郁接过披风,在商君凛肩头比了比。
嗯……
商君凛太高了,不太方便动作,沈郁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蹲下来一点。”
商君凛微微蹲下身子,沈郁将披风给他披好,仔细系好领口的带子:“陛下还是去泡个热水澡比较好,以免寒气入体。”
“嗯。”
孟公公得了吩咐,忙叫人备好热水。
沈郁知道商君凛每日都会练剑,从未断过,亲眼见到还是第一回 ,那柄剑被孟公公捧下去了,沈郁只粗略看了一眼。
是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锋泛着寒芒,剑柄上刻有花纹,可惜时间太快,沈郁没看清刻了什么。
两人到寝殿的时候,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商君凛身上落了不少雪,进屋后,沈郁为他解开披风,接过他手里的伞:“陛下快去泡泡。”
见商君凛泡在了热水里,沈郁吩咐慕汐熬碗姜糖水来。
商君凛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慕汐也端着姜糖水进来了。
“陛下快喝。”
“朕不需要这个。”
最终还是拗不过沈郁,将一碗全喝完了。
“陛下也该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不然我会担心的。”沈郁将空碗放到一边,走到商君凛身后,为他擦头发。
他很少做这种事,做起来不太顺手,折腾半天,总算将商君凛的头发擦了个半干。
商君凛抓住沈郁的手臂,将人拉进怀里:“阿郁今日怎么这般贤惠?”
乌黑长发自男人肩头滑落,落到沈郁衣服上,再向下,便于沈郁自己的头发交缠在一起。
沈郁仰头看着他,眸里闪着细碎的光:“陛下不喜欢?”
“朕当然喜欢。”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沈郁缓缓闭上眼。
门突然被扣响,孟公公略带焦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启禀陛下,禁军在京城外发现大量可疑人马,来人目的不明,请陛下定夺!”
第187章
沈郁“噌”的从商君凛怀里坐起来,旖旎气氛因这句话瞬间消失,他看着商君凛,眼中有些许迷茫:“怎么还会有人?”
商君凛扶着沈郁站好,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朕去看看。”
孟公公在外等候,商君凛换了外衣走出去:“怎么回事?”
“禁军首领大人已经在外边等陛下了,陛下这边请。”具体的孟公公也不清楚,知道这事耽误不得,忙为商君凛领路。
现在还是早上,平时这个时辰沈郁甚至还没起来,商君凛离开后,他也睡不着,便让慕汐叫了早膳进来。
一个人用膳时,沈郁吃的比平时快,不会挑食,随意吃了点填饱肚子。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商君凛没回来,想来这次的事不小。
“慕汐,你去问问外面的人,京城最近有没有哪里有异常。”
“是。”
沈郁养在庄子上的人经过一年时间的调教,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查一点不被人刻意隐瞒的消息很容易。
等消息的这段时间,沈郁无事可做,干脆去了小书房,拿出纸笔,根据前世的印象写出未来会发生的事。
一个个事件罗列在纸上,沈郁手指抵着额头,试图从这些事件里找出能和今日之事联系起来的。
半晌过去,沈郁将纸折起来,放到烛光上一点点燃尽。
这种事关未来的东西,沈郁不肯能留下。
从小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天气放晴,太阳高高挂在天上,为寒冷冬天带来一丝暖意。
沈郁走到阳光下,微微眯了眯眼。
仔细想想,今天的事并非突然,越王被抓,商君凛一直将人关在牢里不处置,为的就是钓出他背后的所有势力,如今他们虽然抓了不少隐藏在越王背后的势力,但为首的人依然毫无线索。
如此庞大的势力,背后肯定有人操控,一日不找出操控者,便一日无法彻底安心,这些突然出现在京城外的势力,很有可能是为了越王来的。
商君凛回来后,证实了沈郁心中所想。
“这些人行踪不定,像是突然出现,但禁军还是发现了他们与之前那些的人部分共同点,现在越王被关在刑部大牢,这些人的活动痕迹也围绕刑部大牢展开,目标多半是越王。”
商君凛解下披风,走到沈郁身边坐下。
“阿郁在自己下棋?”
沈郁面前,放着一张棋盘,棋盘上,黑子白子厮杀激烈,任何一方稍有不慎,都会以一子之差落败。
沈郁落下白子,白子瞬间以绝对优势压了黑子一头。
沈郁没有再落黑子,而是看着棋盘,问:“陛下觉得谁能胜?”
“看情形,白子胜的可能很大,黑子被重重包围,已无路可退。”
“只是看起来,若我想,黑子能翻盘,真正取决谁胜利的,不是黑子也不是白子,而是我这个下棋的人,不是吗?”
“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说,自己是执棋者?”
京城外。
训练有素身穿统一服饰的黑衣人隐藏在暗处,禁军首领带着属下悄悄进入黑衣人藏身的地界,不管这些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既然被他们发现了,就留在这里吧。
一场无声的厮杀在人迹罕至的林间展开,浓重的血腥味引来山林深处的野兽,它们试图接近,拖走可口食物,还未靠近就被杀伐之气逼得步步后退。
天色渐渐暗了,林子里的动静渐消,禁军首领以剑撑地,空出的手抹了把脸上的血。
“看看有没有活口,顺便查查四周,别让人溜了。”
“是,大人。”
收拾好一切,禁军首领进宫复命。
遗憾的是这一批被派出来的人都是死士,在禁军手里全军覆没,没法问出有用的消息。
既然有第一批在京城周围活动的,势必会有第二批,第三批,商君凛特意调了一支军队,守在京城外,一旦发现不对,无需上报,直接动手。
“各地都在严查,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沈郁面前,放着一张大桓舆图,舆图上,被标出了很多红色记号,这些地方都是叛军出现过的。
顾淮奉命带兵在外清剿叛军残存力量,如今已经剿灭了好几处,效果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