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第214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爽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他还微微弯了身子,满脸堆笑:“狗将军立功无数,可是英雄,不能怠慢,下次咱家给你带骨头吃好不好?”

  “汪!”

  见他的脸凑近,一点也不好看,狗子吓了一跳,好悬爪子拍过去。

  班和安老神在在:“狗将军有纪律,富厂公还是别过于热情了。”

  两个人别又要掐起来,叶白汀开口道:“二位今日来是?”

  班和安拱手:“想寻指挥使说些案情相关之事。”

  富力行:“不过他好像不在。”

  “听说少爷也在忙这个案子……”

  “那同你说也是一样的。”

  叶白汀垂眸,心说我信你个鬼,不过有关案子线索,当然得要:“既如此,咱们进屋谈?”

  他找了个房间,请二人进去,还找来一个司里文书,拿了纸笔进来,坐在角落,做记录工作。

  狗子也没出去,嗒嗒嗒跟着少爷进屋,直接卧趴在了他脚边。

  “二位谁先来?”

  叶白汀看着两人眼神似乎又在较劲,好像在说‘先听我的’,‘这狗东西能有什么好线索,还是听我的吧’,他干脆指了一个人:“班厂公先来?”

  班和安端茶微笑:“那咱家便当仁不让了,本次应恭侯府案件,咱家知道的不多,无意窥探,倒是早年因一些旧事纠葛,知道些嫡长女应白素之事,小公子可知,应白素为何迟迟没有说亲嫁人,直到拖成老姑娘,不得不被家里安排,嫁进了史家?”

  叶白汀不知道,但他心里有猜测方向:“情爱?她有喜欢的人?”

  富力行没说话,只眼风扫了一下班和安——情情爱爱的事,你个老狗会懂?

  班和安气定神闲,轻轻理了理袖口,后宫所有女人都是宫斗过来的,你以为这起子事,就你家主子娘娘会玩?我懂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装孙子呢。

  他肃容颌首:“小公子慧眼,差不多就是这种事。”

  叶白汀还是很疑惑,内宅消息说不好查,的确不好查,说好查,只要抓到一个点,就能连成线拎起来,可申姜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就证明应白素在外头没有人。

  是以她的过往经历表现,显的特别违和。

  “此人是谁?”什么人,连锦衣卫都没查到?

  班和安微笑:“小公子可要猜猜?”

  叶白汀突然眉目一清:“是……应恭侯府的人?”可这里的都是她的亲人,怎么可能?

  班和安:“管家徐开。”

  叶白汀听到这个名字,着实顿了顿,完全没想到。

  他前后见过徐开两次,这人给他的印象是存在感弱,不怎么起眼,容貌不出挑,性格不出挑,也就办家主的事时,有几分积极上心,应白素看上了他哪里?

  班和安眉目幽深:“小公子认为,一个锁在深宅大院的小姑娘,最想要的是什么?”

  叶白汀:“自由?”

  班和安:“她们的确很想要自由,可自由往往伴随着风险,大多数女子扛不住,你把门打开,她看到的不是希望,是恐惧,外面处处危险,她一个娇贵姑娘家,怎么抵抗恶贼,怎么过活?为什么要放弃富足的生活,出外漂泊?”

  叶白汀便懂了:“她想要的,是自如。”

  班和安意味深长:“世间男子挑选女人,大半看容貌,看身材,长的越好看,越愿意给宠爱,女子不同,她们挑选男人,最首要的永远都不是脸好看,是体不体贴,用着合不合适,方不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  两位厂公(思索):也不知少爷喜欢什么……

  叶白汀(和玄风玩球):我喜欢狗子。

  西厂厂公(立刻趴下):汪!

  东厂厂公(紧随其后):汪!

  申姜(将二人踢出门外):用得着你们吗!少爷看我——汪!

  仇疑青(踢飞申百户,将藤球递给小仵作):宝贝,我要玩球。

第160章 弟啊,做个人吧

  随着班和安讲述,叶白汀明白了。

  应白素的成长过程,生母早亡,父亲缺位,基本是下人妈妈养大的,所有人更重视的永远都是弟弟,对她的宠爱只在物质方面,要什么有什么,花钱如流水也行,可想要别的,就不行了——你是侯府嫡长女,得守侯府的规矩。

  她不是没野心,不懂事的年纪也曾愤怒,闹过两次,可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应恭侯府的惩罚规矩让她明白,她能有锦衣玉食是因为什么,以后继续想拥有,还是不想要了,自己好好想想。

  她向往自由,可她不敢冲出去,她贪恋侯府富贵,不敢也舍不得放弃,认为所有人都没有把她当回事,所有人都不在乎她,她不甘心,就想找一个在乎她的人。

  可侯府规矩严,她没什么机会见外男,也不方便,那府里呢?

  她知道自己从一出生,就是被放弃的人,是联姻工具,将来总是要嫁人的,什么失贞不失贞,她不在乎,她只想找个真心待自己,时时放在心里第一位的人,她想尝尝这种真正独宠被疼爱的滋味,只几年也好。

  或者……

  叶白汀分析,她这样行为,是否夹杂着报复心理。侯府不是规矩大,只给她钱不给她关心,把她框在一个模子里,不准出错?那她就犯一个闺阁女子最不能犯的错,失贞,来打侯府的脸,反正到时候,你们也得帮忙掩饰处理,不然多丢人不是?

  “此等辛秘,厂公从何得知?”叶白汀只关心一个问题,准确度。

  班和安稳的很:“小公子放心,早年侯府有一些事,同咱家有过交集,这些是当时了解到的情况,断断错不了,若锦衣卫需要,咱家可以调资料卷宗过来,呈堂为证。”

  叶白汀道了声谢,沉吟道:“那应白素对管家……大约不是真心爱慕?”

  “这个咱家就不能随便说了,徐开当年也还年轻,不像现在这么难看,”班和安话音隐晦,“咱家只是办事时顺便问了一嘴,再多的没深查,还有徐开能得大小姐青睐,心思是否不同,需得锦衣卫跟查确认。”

  叶白汀思索片刻,见班和安没再说话,便转向富力行:“富厂公呢,可有什么信息,需要我转达指挥使?”

  富力行装模作样:“哦,咱家这里就很简单了,是有关侯府二夫人,蔡氏之事。”

  这一看就不是很简单的氛围,叶白汀精神又来了:“请讲。”

  富力行:“少爷觉得这位蔡氏,是个怎样的女子? ”

  叶白汀想了想:“蔡氏失忆,目前看不出来太多东西,但好像性子很坚韧。”

  富力行当即伸手鼓掌:“没错,就是坚韧!少爷好灵的眼睛!”

  班和安心内嗤了一声,面不改色的斜了他一眼——

  就你会拍马屁,就你会夸人,以为别人是你家主子娘娘,都吃这一套?小公子什么样的人,你还是省省吧。

  富力行才不管对家怎么想,自己表达就完事了:“本来外地人的事,咱家这不怎么熟,可谁叫咱家有个干孙子,刚好和那蔡氏是同乡呢,知道点她的事……”

  班和安茶杯盖‘啪’一声盖在茶杯上,什么叫刚好,就是故意去查的吧?

  富力行不高兴了,阴着眼过来:“可是茶烫了,端不住?”

  你要不要动静小点,你刚才说话,我可没打扰你,讲点武德!

  班和安叹了口气:“唉,老了,偶尔手脚跟不上。”

  他当然是故意的,就为了不动声色打断别人的节奏,不过这种小手段只能用一次,多了就显的低级,而且少爷明显对这些信息很感兴趣。

  富力行再次开口:“蔡氏要是个没名没姓的,也就罢了,咱家那干孙子不一定记得住,可人家在当地是个很有名的人物呢!”

  叶白汀微笑:“还请厂公指教。”

  “指教谈不上,能尽绵薄之力,帮上少爷,咱家就满足了,”富力行笑吟吟,“这蔡氏啊,杀过人。”

  “杀过人?”

  “也不算真正的杀,就是一个泼皮混混,追债的。”

  富力行缓缓开口,讲述了当年过往,蔡氏出身不好,亲爹是个赌棍,每每遇到追债就会躲起来,说拿闺女抵债,蔡氏当然不愿意,逃跑都习惯了,但不管躲到哪里,总会被找到,日日不得安宁。

  那次来催债的是个混混,早先就欺负过她,这回也是追债,顺便想占个便宜,蔡氏当然不依,怎么跑都躲不过,心一横,跑去了河边,可能本来想的是,跑不了就死吧,一了百了,没想到她自己没事,小混混失足跌到了河里……

  小混混淹死了。

  过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发生推搡对抗,有没有肢体碰撞,是否有故意推人行为,因没有目击者,别人都不知道,只知道事实是,她活着,小混混死了。

  小混混的工作不怎么正经,性子当然也说不上好,可他也是个寻常过日子的人,家里还有个瞎了的老娘,官府认为,小混混虽然欺负过蔡氏,但对她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大多只是吓唬行为,顶多动过两下手,可她把人害死了,就是过错方。

  她没有亲手杀人,别人的死却是她造成的,她是不是得负些责任?

  “蔡氏出外逃了几天,回来就冲小混混的瞎子老娘磕了头,说以后她养她。她也是个狠人,知道自己是女人,干什么都不方便,就每天入夜磨菜刀,天天带在身上,别人调戏她不怕,别人闲话她也不怕,别人再来要债,她就亮刀子,说她跟她爹没关系,那畜生根本就不是她爹,该她的事她扛,不该她的事,她一分一厘都不给,你们非要逼,行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可是杀过人的人,大家干脆鱼死网破!”

  “狠人怕更狠的人,慢慢的,她日子竟也过得下去了,开了家包子铺,不知怎的,认识了山匪,看起来还和人关系很好,别人就有说头了,说她是女土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开的是人肉包子店……”

  “她这样过日子,显然是交不到什么知心朋友的,再后来,赌鬼爹死了,又摊上一件倒霉事,撞到老侯爷手里,老侯爷用了点手段,把她保下来了,但有一个要求——她得跟他的二儿子应溥心成亲。”

  富力行缓缓啜着茶,叹了口气:“她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法子?就嫁了呗。可侯府什么地方,处处规矩,样样板正,她一个野丫头长大的,哪受得了?听说还没搬到京城时,就经常在家里搞事,气的老侯爷跳脚,还和土匪仍仍然有来往……”

  叶白汀静静听着这些话,若有所悟:“厂公的想法是?”

  富力行盖上茶盏,放到桌上:“蔡氏并非真心嫁给应溥心,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她心中怎么想,会干什么事……少爷应该能猜到?”

  叶白汀沉吟:“厂公认为,蔡氏就是本案凶手。”

  “咱家案子虽办的少,各种场面见识的多啊,蔡氏可是从杀人现场冲出来的,能脱得了干系?或许所有手段,都是她故意混淆视线的,比如这个失忆——”

  富力行神秘一笑:“江湖中有一种药,叫尘缘断,吃下去就能尘缘尽忘,什么都不知道,包括自己是谁,但能唤醒。这种药需要药引,药引是断尘缘的劫,也是引尘缘的路……”

  叶白汀眯了眼梢:“也就是说,吃了尘缘断的人,用的什么药引导致失忆,再服用相同的药引,就会想起来。”

  富力行颌首:“少爷聪慧。咱家认为,蔡氏现在失忆大半是真的,就是吃了这种药……她早就打算好了的,没准就是杀完人,故意为之,事后什么都不记得,说不知道,真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无辜又可怜,官府当然找不到破绽,待事情过去,她吃了同样的药引子,恢复记忆,不是很完美?”

  班和安:“富厂公可真是见多识广,此等江湖东西都知道。”

  呵,莫不是用过?

  富力行心说咱们半斤八两,当咱家不知道你暗里的黑手段呢:“案件真相,咱家不敢笃定,只说有这样的可能。”

  班和安:“徐开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你看看老三身为庶弟,对应白素做的事,他能坐得住?”

  富力行:“可前几天不是又发现一个死者?难道也是因为应白素?班厂公是不是该考虑周到些?”

  班和安就笑了:“你怎知咱家考虑的不周到?当年应白素被逼着嫁出去,侯府里的爷们,可是人人都有‘功劳’的。”

  叶白汀:……

  你们一个个都说对案情不熟悉,这不是什么都打听到了?

  他想了想,道:“不管二夫人蔡氏,嫡长女应白素,管家徐开,其实都对侯府没什么感激之心,甚至有相当浓烈的恨意。”

  本案动机可能不是情,是恨?

  细想想,二夫人卢氏也是,只看当年抗婚多激烈,就知她的观感,一定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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