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第243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爽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绝不能让对方得逞!”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仇疑青朝叶白汀伸手,“可能要委屈仵作先生,随本使一骑了。”

  叶白汀这次没有拒绝,这次时间非常重要,不可以浪费。

  “我们回京!”

  一路疾驰回京,到北镇抚司时天色已经全暗,申姜连家都没回,从厨下卷了张饼啃着,就出去排查走访,查几个相关人线索,仇疑青也没停,把叶白汀放下就进了宫。

  事情并未发酵,他们的猜测也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但只要有风险,大家就得警惕,这件事,须得报皇上知晓,一旦……必须有合适的应对预案。

  叶白汀都替皇上头疼。

  底下各种流程再走,尸体还未送进北镇抚司,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也该忙了,这几天恐怕没空,想起双胞胎肉乎乎,鬼灵精的小脸,长长叹了口气。

  昨天之所以走的那么干脆,是体谅姐夫才来,给别人点一家团圆的时间,而且姐夫也说了,将来一段时间会长留京城,他也就不着急,想着这两天带双胞胎过来玩玩,出去逛逛,谁知直接没空了。

  叶白汀拿起笔,给双胞胎写信,厚厚的一打,是他答应孩子们讲的鬼故事,还叮嘱他们要乖乖的,不要惹娘亲生气,爹么,就随便了……

  等他这边忙完,立刻去看他们。

  信刚刚写完,埋在城里不远,黄康的尸体就拉回来了,锦衣卫过来报告,说已经送去了停尸房。

  叶白汀一看是个脸熟的小兵,就将写好的信递给他:“替我送去竹枝楼。”

  “好的少爷!”

  叶白汀刚走到仵作房,穿上罩袍,戴上手套,就看到了仇疑青。

  “我看你这一眼,”仇疑青走过来,“验完尸再走。”

  叶白汀指了指天:“……怎么说?”

  仇疑青:“希望我们都想错了,这只是一个巧合,如果不是,我们也不怕。”

  那就是有准备了?

  外面的事自有对方去忙,叶白汀放宽心,专注自己的工作:“指挥使可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

  仇疑青:“嗯。”

  叶白汀走到停尸台前,闭了闭眼睛,集中注意力……

  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黄康死在三个月前,正是寒冬腊月,被确定死亡无异常后,下葬很快,他的尸体情况和郁闻章有些相似,腐败肯定是腐败的,但更明显的特征是干,部分腐败严重的地方,皮肤已经不见,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部分干掉的皮肤皱缩变硬,失去弹性,成为略深的褐色,看起来的就是,一半隐隐露出骨头,一半变黑发硬,视觉效果相当惊人。

  首先最重要的还是死因判定,骨折情况。

  “……死者骨有血荫,肋骨骨折,肩膀,髋骨,腿骨皆伴有骨折,手臂……粉碎性骨折,头骨及面部伤情严重,死者应该是趴在地上,手臂先落的地?”

  仇疑青在回来的路上,就先后接到了申姜及锦衣卫最新的排查消息,对当时情况算有了解:“目击者说人是重重砸在地上,俯卧姿,当时手臂就变了形,看起来很奇怪,应当是手臂先碰到的地面。”

  “死者可不仅仅是手臂先碰到地面,”叶白汀仔细验看死者的手,“他手上的骨头几乎完全碎了,类似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有一个解释——他想拄一下地面。”

  什么时候,人会想拄一下地面呢?想要借力的时候,想要支撑的时候。

  所以人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反应动作也是想撑一下,但落下来的高度太高,速度太快,地面太硬,手掌的缓冲根本不够用,人也跟着没了。

  “申姜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摔死,是一个酒楼,他当时在几楼,同谁饮酒?”

  “目前的消息是,五楼,酒楼屋顶,独饮,死者是酒后脚滑,不小心摔了下去。”仇疑青声音微冷,“我看了他的菜单,叫的酒,可不是一个人能吃完的量。”

  那就是有别人了?又是一位看不见的客人?

  想想百佛寺的‘聚会巧合’,叶白汀看仇疑青,“该不会这个酒楼里,也有个聚宴,参与者有我们的几位相关人吧?”

  “不错,百佛寺里聚会的几个人,当时都在,”仇疑青点了点头,“包括一个月去了百佛寺,没有参加小聚的,贺一鸣。”

  ……

  贺府。

  一封没有署名,只加了火印的信,送到了黑檀漆金翘头长案上。

  水色浅纱映照,仙姑贺寿烛盏燃出华贵香味,贺一鸣批完一卷文书,喝下两口香茶,拈了枚颜色乳白,层理清晰的龙须酥,只吃一口便放下了,眉心不甚满意,好像这么精致的东西也难入他的口。

  他漱了下口,拿起信件,撕开火印,慢条斯理的看信——

  只一眼,他就顿住了,之后神色变幻,眸底似有怒海翻涛,转而冷笑连连,猛地一拍桌子。

  他那个‘好弟弟’,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都想管,什么都敢沾!

  这般不懂事,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180章 不许欺负舅舅

  这天晚上的验尸工作,叶白汀并没能全部完成,一是光线效果不好,烛光昏暗,放再多似乎也不能加强光郊,粗浅的东西可以看,更深的解剖工作无法完成,这个案子很重要,他不敢放松半点。

  二是这天在外面跑了很久,想了很多事,身心俱疲,他非常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撑不下来。

  仇疑青走后,叶白汀整理过死者的衣服,当时遗物,就没再继续了,一边认命的回房休息,命令自己快点休整,一边提醒自己,之后不能再懒了,起码的运动量得保证,别真到用的时候身体撑不住。

  还有灯光……

  现代的电是别想了,别的办法呢,能不能想一想?怎样可以加强光线效果?

  第二天晨起,叶白汀精神百倍,专门去厨下吃了足量早饭,把身体和精力状态调整到最佳,去了仵作房。

  除却黄康尸体,暂埋在百佛寺的郁闻章尸体也送了过来,放在停尸台上。

  阳光灿烂,房间微凉,这次一站就是很久,验尸,解剖,观察,从皮肤到骨头,从应该有的生理状态到现有痕迹,他看得非常仔细,一丁点都没漏,验尸格目亦写的条陈清楚,思路清晰,午饭时间早就过了也不知道。

  等到手里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捏着后颈扭了扭头,发现外面阳光偏西,已是午后很久很久。

  “少爷,外头来人了!”

  “嗯?”北镇抚司公务自有运转流程,不同的事有不同的人承办接收,鲜少有一来人,就通知他的时候,叶白汀立刻意识到这个人非同寻常,“谁?”

  “贺一鸣!”

  “哦,他啊。”

  贺一鸣虽不是刑部侍郎了,大大小小也升了郎中,人有正经理由来,锦衣卫也不好拦,现在仇疑青不在,申姜也外出,鉴于身份考虑,下面人就先过来请少爷了。

  “少爷要见么?要是不想见,咱们有的是法子将人打发走。”

  “见啊,为什么不见,”叶白汀脱下罩袍,眸底凝起冷光,“也许别人舍不得锦衣卫太辛苦,过来送‘好消息’了呢?”

  脚步刚要走出房间,突然顿住,他把传话的锦衣卫招过来,低了声:“别带他去正厅,就在院子里……”

  “好啊,我这就去办!”

  验尸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叶白汀一点都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了茶,解决了人生三急,才慢悠悠往外走。

  北镇抚司院子很大,大门进来的正院气氛最庄严肃穆,刀枪锐利,视野宽阔,地砖平青,连角落的庭灯装饰,都和屋顶一样,雕了气势凛然的凶兽,看起来威风极了。

  院里无树无荫,想也知道夏天来了会怎样热,但现在贺一鸣的问题不是热,春天也热不了,是四外的人!轮值锦衣卫数量在这里是最多的,个个手里拿着武器,齐齐盯着他!

  院子里也没别人,不盯着他盯着谁!

  贺一鸣知道,北镇抚司不会随便杀人,仇疑青再强硬也不敢这么干,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着刀枪上泛的寒光是另一回事!他装的再平静,心里也平静不下来,额角已经隐隐见汗。

  叶白汀在暗处欣赏了好一会,才走出来,敷衍的拱了拱手:“不知贺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啊。”

  贺一鸣看到他,眼底就是一阴:“你寻个地方,同我说话。”

  “这里就不错啊,宽敞,安静,君子无不可对人言,”叶白汀相当大方的摆了摆袖,意味深长的看向非常不大方的贺一鸣,“你觉得这里不行?莫非……有什么话见不得人?”

  贺一鸣眯了眼:“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叶白汀挑眉:“找我?你来北镇抚司,难道不是为了见指挥使?若为我,可是晚了半年多了。”

  别的不说,在叶家这件事上,贺一鸣渣的明明白白,根本不怕被指责,盯着叶白汀,脸色更阴:“你当真不知?”

  叶白汀摊手,一脸无辜:“请贺大人赐教?”

  贺一鸣压低声音:“听闻北镇抚司接了一桩命案,都去百佛寺把人尸体挖出来了……”

  “贺大人确定这是一桩命案?”叶白汀勾了唇,表情玩味,“大人消息如此灵通,难道不知道,昨日在城中,锦衣卫也起了一具棺?你今次过来,是想劝我不要管,还是劝北镇抚司不要碰?”

  贺一鸣刚想说话,却停住了,眼梢微紧:“你胆敢试探我?”

  叶白汀一笑:“哦?你竟然还需要我来试探?作为案子嫌疑人,在如此敏感的时间登门,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我……一点东西的?”

  贺一鸣面色一凛。

  叶白汀对这种表情不要太熟悉,这就是算计别人不成,反被算计的反差感……贺一鸣原来是想过来套他的话啊。

  贺一鸣:“你确定要跟我作对?”

  “不是你,确定要跟我过不去的?”叶白汀凛了眉眼,“从来是你贺一鸣,跟我叶家过不去,养你长大的义父,你敢要了性命,我这个义弟的命,在你眼里也不够瞧,想怎么踩就怎么踩,你不就是想与我为难?”

  贺一鸣欺前一步,眼神紧逼:“别以为你背靠指挥使,就能通了天了,他可撑不起这个天!”

  叶白汀:“那你觉得谁能撑得起来?你?还是你背后的人?”

  贺一鸣一凛,又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表情不对,被别人抓着了!

  叶白汀看着他的脸色变化,笑了:“所以你背后果然有人。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认识的,今年结识……还是几年前?”

  问题太多,贺一鸣不可能回答,叶白汀要的也不是回答,他只要看到贺一鸣的脸就够了,人的细微表情可是诚恳的连着自己的心呢。

  “哦……几年前认识的。几年前?两年?三年?四年?五年?”

  “少跟我废话!以为这样就能套到我了么!”

  “郁闻章是不是你杀的?黄康呢,四年前在酒楼,你是不是也杀了他!”

  “叶、白、汀!”贺一鸣磨牙,深呼了一口气,“你既不傻,看到我来了,就应该懂了,我劝你一句话,这个案子,你要不想死,就别碰,否则来日鱼死网破……你以为你能好得了?”

  这话倒让叶白汀有些意外,他刚刚所有话,都是为了让对方紧张,步步紧逼,贺一鸣就范的这么快,他有些没想到,这人竟然承认了一些东西……还直接威胁回来了?

  叶白汀不得不调整自己的思路:“所以郁闻章和黄康,是你杀的么?”

  “你说呢?我这样的人,想要达到目的,需要亲手杀人?”

  贺一鸣阴阴笑了,往前一步,身体更加欺近:“我要是对人有杀心,不介意亲自动手,那第一个活不成的人就该是你——叶、白、汀。”

  叶白汀眼梢微垂:“所以你今日来,只是为了劝我,不要碰这个案子?”

  贺一鸣退开些许,眸底有锐光滑过:“义父总也养了我十来年,他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他在九泉之下伤心难安。”

  叶白汀嗤了一声:“你觉得你现在说这话,会有人信?去年把我父亲送上刑场,把我推进诏狱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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