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满青
跟拍d按照导演的指示问:“要去找谁?”
温茶头也不回:“你们特意选了这个地方,我去找熟人怎么了?”
有了之前对尹羽的温柔,跟拍小哥伤心难过了,他也想要温茶甜甜地和他说话,甜甜地喂他吃东西!
要不是破导演搞事情,温茶怎么可能会迁怒他呢。
小哥成功迁怒导演。
“诶。”温茶幽幽叹息,“小哥,你刚才吃我的鱼那么开心,我以为你是我的人了,抛弃导演跟着我不好吗?”
谁拒绝得了帅哥和你吹耳边风霸道宣称你是他的。呢?
是在钓他吗?好的好的!马上就上钩!
小哥狂摇镜头表示被温茶收买了。
“那要是有些不方便拍摄的拜托你移开点镜头,比如现一会儿我们去借助的人家她喜静,拜托不要打扰到那户人家哦。”目的达成以后,温茶叮嘱道。
他们停留在一户破旧的砖瓦房前,温茶前去叩响木门。吱呀一声难听嘈杂的声响,里头颤颤巍巍走出来一位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太太。
温茶朝她笑,轻轻叫:“奶奶。”
门口的灯光太暗,老太太眼神不好,眯眼瞧了半天,惊喜地说:“是小茶啊。”
温茶当初参加风华杯的作品命名为《苹果》,从怀揣着一个新鲜苹果出了小乡村开始到咬掉一个氧化的苹果结束。
而开始的那个苹果就是眼前的陈奶奶送的,她一生孤苦,无儿无女,但对小时候原身特别好。
温茶回到温家以后提出过要把她接到城里来,但被她以舍不得呆了一辈子的地方为理由拒绝了。温茶只好定期给老人家送去衣服和食物还有一些手作的小玩意儿,老人家无法推辞他自己做的心意,只好收了下来。
“只有奶奶认得出我,村里到现在都没有人认出我,奶奶真厉害。”温茶笑容满面地挽上她的手臂,迁就她的身高压低身高。
屋子里房檐矮小,布置简单但是温馨干净。小木凳摆在桌子上,桌上的小电灯前有一小团红色毛线。
“怎么会认不出你?你小的时候和现在长得一模一样,好看又讨喜,后来饿瘦了晒黑了才变了个样子。”走到亮光处,陈奶奶眯起老花眼仔细打量温茶,从他明亮的眼到饱满含笑的唇,满是欣慰。
“温家对你很好,是不是?”
温茶连连点头:“特别好。”
陈奶奶十分欣慰:“那就好,比那个温家好。小茶,你要乖,要听话,不要任性,好好孝顺父母家人。”
“那个温家”指的是温茶的养父母家,巧的是也姓温,当初温茶回来的时候连名字都不用改。
养父母家庭对原身不冷不热,把原身当局外人、透明人。但小孩子正需要关注的年纪,羡慕兄弟可以得到父母的关怀而自己却不能,难免撒泼打滚,结果得到对方更严厉的训斥,还到处哭诉原身不懂事不争气,使得原身在村里的名声更加好,原主本身阴沉的性格更加阴郁。
而陈奶奶家就在温家隔壁,陈奶奶心善,时常把原身拉到家里给他点糖吃,包容他的冷漠,耐心教育希望改掉原身的恶习。可以说,那是温茶的回忆里唯一温暖的存在。
温茶乖乖点头。
“是要来做什么吗?”陈奶奶问温茶,越过他的肩膀和摄像小小哥和蔼地微笑。
温茶这才想起来被忘在身后的摄像小哥,上前和小哥有商有量:“小哥,今晚剩下的就别拍了呗,明天再拍,反正你的素材也够了,让我和奶奶唠唠家常。”
吃人嘴短,小哥犹豫片刻,晃动摄像机点头。
温茶向陈奶奶解释:“我参加了一档节目,要回到杏花村录制。”
“好。”陈奶奶的父亲是位教师,她在乡里也算个识文断字的文化人,特别开明,所以接受良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排斥,“还好有空出来的房间,我去收拾收拾。”
怎么敢让老人家一个人忙活,三个人一起收拾出一间有个炕的空房间,陈奶奶盯住温茶手腕上跑出来的佛珠,笑着夸奖:“这珠子很宝贝吧。”
温茶闻言下意识抚上佛珠,温润光滑的触感和指腹相碰:“别人送的生日礼物。”
要不是忽然提起来,没良心的温小茶快要把齐修竹抛在脑后了。
“生日礼物那么贵重,这个人对你很好。”陈奶奶感叹,“还好亲生的家人们宠你,没想到竟然是抱错的,你小时候生的好,乡里人就嘀咕过你不像他们家的,没想到还真不是。”
陈奶奶今天格外有聊天的兴致,絮絮叨叨道:“那个抱错的孩子怎么样?”
温茶似乎在思考什么,手上铺床单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听到陈奶奶的问话才回神,直言不讳:“我们关系可差了。”
小哥又想听又不敢听,温茶不愧王子行为,就从来不屑于装个面子上的好看。
但温茶没再继续吐露什么豪门撕逼事儿,把床单的一个小角儿弄皱、抚平,再弄皱、再抚平,似乎在发呆。
小哥敢怒不敢言,要不是看在温茶好看的份上,他就要谴责这种偷懒行为了!
“行了,你们奔波一天,快休息吧,明天再和奶奶聊天。”还是陈奶奶解救了正被□□的床单。
一夜无梦。
农村的鸡四点钟就能叫,节目组七点就要集合,但温茶睡眠质量好,节目组忍无可忍强迫小哥把温茶从床榻上拖起来,匆忙洗漱完,他们才最后一个到达聚集地。
“小茶,你住哪儿了?”陈诗诗带着一阵香风走到温茶面前,新的一天新的烦人。
温茶没醒,有起床气,见到陈诗诗怼到她面前的一张憔悴的用粉底都遮盖不了粗糙皮肤的脸,下意识开启防卫机制:“姐姐,好羡慕你会化妆哦,不像我,只会擦防晒。”
?
陈诗诗觉得自己脸上的粉底快要笑卡壳了,更可气的是,温茶的脸上确实找不到任何化妆的痕迹。
尹羽头一回对陈诗诗生出一丁点同情:“她为什么总要上来自取其辱?”
“你多学学她的自信。”温茶语重心长地教导。
节目组会在每天嘉宾共同集合的时候发放直播镜头,嘉宾个人的内容剪辑以后再放出,总之能蹭到多少流量就蹭到多少流量。
因为有几位嘉宾分外有知名度的缘故,直播间的人气并不低,留言都特别热情。
[早安,宝!]
[陈诗诗烦不烦,茶宝都不想理她了为什么老要凑上去]
[温茶才是没礼貌吧,乌鱼子,什么茶里茶气的发言]
[怎么不允许人家说事实了,温茶皮肤确实好,借我蹭蹭!]
而某种意义上来说,温乐水来上这个节目挺对的,他现在那副憔悴、惊恐的小白花样子,特别容易引起不明所以的人的怜惜,再加上弹幕骂他骂得狠,已经有所谓的正义斗士在鸣不平了。
[温乐水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被你们骂的那么惨]
[只是个道德瑕疵没必要小题大做,追着人不放吧]
果然,娱乐圈只要厚脸皮没什么不能存活下去的。
等温小茶少爷醒过神,主持人也发布完今天的任务:“为了让大家更好地融入乡村生活,我们将以抽签的形式确定大家今天需要完成的农活,共助邻里一家亲。”
大家的眉头快要皱成“川”字,节目组能说出来的农活,那一定就是不一样的农活,他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台签都有些啥?”昨天嘲讽导演的厌世脸小哥询问。
节目组耍心眼:“你们抽完不就知道了吗?”
大家将信将疑地把手伸向命运的签,在心里默默祈祷。
其实节目组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生怕温茶拿到了那个收音广播站主持的任务让少爷跑到广播站轻轻松松地享乐打嘴炮瞎唠嗑。
也许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要惩罚温茶的王子病。
陈诗诗率先念出来:“我是去广播站播报稿子给村民的文娱生活带来点趣味。”
导演偷偷“耶”了一声。
尹羽跟上:“挑水。”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给蔬菜浇冬水。”
“修农具。”
“打井。”
温茶慢条斯理地把他手上的小纸条打开,微挑眉:“放羊。”
导演大声“耶”了出来!
温茶:……这欢呼声未免太大,我都听见了。
“好了,大家跟着纸条上的引导去完成任务吧,完成任务以后,你们会得到今天做饭的食材,加油!”主持人心满意足地退场。
“要不要和我换?”尹羽走到温茶身边询问。
温茶还没开口,导演就开始打补丁:“不允许嘉宾之间互换任务,请嘉宾独立完成自己的任务!”
厌世脸小哥再度重复昨天的名言:“哈哈,他急了。”
导演觉得自己应该算有史以来最窝囊的一个导演,但没关系,即将看到温茶吃苦将会是他窝囊生涯扬眉吐气的高光时刻。
“没事,去忙吧,我可以的。”温茶把尹羽给安慰走,尹羽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模样像极了不放心的老母亲。
温茶和放羊,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很难产生什么联系,温小少爷放过的东西,只有鸽子。
但温茶心态好,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准备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到村口王大爷那儿领那几只宝贝羊。
村口外就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泥路,按照地图可以通往到镇子上。
温茶依依不舍地望着那条路,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现在想想,他真是脑子有病,为什么要怕齐修竹求婚呢?
先不说齐修竹到底有没有求婚,要是求婚了被拒绝,伤心的也应该是齐修竹啊!
他到底跑个啥。
自己把自己坑到了hard模式,温茶非常忧愁,因为他已经听到了羊咩咩叫的声音。
“温茶。”
村口的几幢房屋形成的拐角里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叫了一声温茶的名字。
温茶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温茶!”那人急了,也顾不得什么故作平淡的语气,狼狈追上他拦住他的路,对着摄像机打商量,“我是他亲人,有**要说,你先关了别拍呗。”
摄像小哥哪儿肯啊。
小流氓流里流气凶恶地举起拳头威胁。
衡量了下敌我之间的力量,小哥不情愿地退到一边记录风景,但没忍住把耳朵拉得长长的。
确定摄像机没有在拍摄以后,小流氓迅速换上讨好的笑,说:“爸爸生病了。”
温茶象征性掏了掏耳朵,波澜不惊:“要死了?你放心,我会出丧葬费的。”
一步到位,多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