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太子后将军追悔莫及 第34章

作者:箫仪 标签: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他看过秦烁在吏部的归档,知道此人能力平平还好大喜功,若非有着武宁侯府的荫蔽,只怕连身上这个四品杂号的虚衔都保不住。

  偏偏秦烨的光芒太过耀眼,这人也不知是心态不平衡还是怎么,每每总是给定国公府添乱子,也就是看在嫡亲兄长的份上,否则估计早给秦烨寻个错处处理了。

  谢恒兴致缺缺,正想将人遣下去,却见秦烁突然眼底闪过一抹灵光,道:“臣府上有个江湖游医的方子,服下可使人生一场大病瞧着十分凶险,但并不损性命。”

  ……

  谢恒本以为他要献策给秦烨下药,更加兴致缺缺,正准备打断他送人出去,却听秦烁深吸一口气续道:“若臣父服下此药,大病一场且满城皆知,太子殿下只需用一个孝字,便可阻了此行。”

  这是秦烁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好办法。

  齐朝以孝立国,平时自然无人敢用武宁侯来压秦烨,但只要太子一党拿出此事做文章,大义当前,秦烨也不得不退让,留在京中。

  他觉得此策极好,于是信心满满的抬了抬头,去看座前高高在上俊美温和的太子。

  却听太子沉沉叹了口气,望着他道:“你认识宁寻吗?”

  这问题来的奇怪,秦烁心头疑惑,却太子垂问却不能不答,只得道:“宣平侯独子,见过几面,但并不熟识。”

  “多见见,“太子望着他,神情复杂的摆手,“说不定能多个知己。”

第37章 结果是一刻也离不得。……

  年尽岁除, 因征南将军徐道晏叛逃南周而起的一场喧闹似乎终究淡了下来,几抹艳丽的红色沾染上了冬日的素白,也多少驱散了蒙在棠京城上淡淡的阴霾。

  淮王府的正堂中,淮王苏祈应对了几个前来拜会的下属, 又温言打发了前来撒娇使赖的小孙儿, 这才有空看向旁边一直含笑陪着的人。

  “定国公今日倒有闲心, 能陪着本王应对这许久未曾拂袖离开, 倒是我这王府的幸事了。”

  孙儿刚被乳母抱走, 淮王脸上温和慈爱的笑容立时消失, 瞧着旁边端坐喝茶一派闲适的人,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秦烨无奈, 但终究是自己理亏,于是少有的赔上点笑:“舅父,您这就不讲道理了, 不就几日没在府中未曾接到您的传话, 又不是成心的。”

  秦烨幼时不得自己生父武宁侯关爱, 与生母明宣郡主感情也是平平, 却很有其他的长辈缘,舅舅淮王就对他极是看重,视若亲子。

  “朝廷上下为了南疆之事吵了近一个月,你倒好,自个的公府也不待了,跑出去住外面的宅子住着。知道的, 说你嫌来往应酬麻烦, 不知道的,怕不是以为你被谁勾了魂去?”

  秦烨心里一颤。

  他府中的事要瞒着其他人容易,想瞒淮王的可能性实则不大。

  别的不说, 陆言和的爹就是当年淮王的旧部,自个也算是在淮王军营里长大的。这家伙在旁人那里或许铁骨铮铮,真被提溜到淮王府来,能现场表演一个不打自招。

  秦烨干笑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道:“太子出巡诸事繁琐,我此番跟着去,想必没有三五个月回不来,有些事情还望舅父帮着周全。”

  于秦烨而言,满棠京里够分量的人,也就唯有淮王最靠得住了。

  “本王就知道,平日里寻不到人怎么今日就寻到了,”淮王哼了一声,续道,“说来听听。”

  秦烨暗自松了口气,忙道:“我想请舅父帮我留意着武宁侯府的动静,尤其是我那大哥屋里的。”

  淮王的神色中露出一二意外,纳闷道:“秦烁?他有什么好值得留意的?”

  秦烨道:“秦烁几日前跑到太子殿下的明德殿里,说要陪殿下同去南疆尽一份心力。从殿下那里知道我上奏后,又说我必定包藏祸心,同去会出事端。”

  “秦烁还给太子献策,说只要给我那父亲喝下一副药让他病得重些,再让几个言官用孝道拿捏住我,殿下就再不必担忧了。”

  说到最后,秦烨脸上神情越发淡漠,仿佛说的事情与自己没有一丝半点的干系。

  淮王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明显的怒气。

  “卑鄙小人,自己本事不济倒也罢了,成天想着踩着自己亲弟弟上位!还给秦恒冶下副药病得重些?那混账不惜与我淮王府合离,疼了这么多年的长子,倒是养成好一个父慈子孝的模样来!”

  淮王骂了一会,突然想起些什么,疑惑的望着秦烨道:“秦烁做出这等阴诡之事,想来不会大肆张扬。宫中消息一向闭塞,太子的东宫口风更严,等闲消息传不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秦烨眨了眨眼。

  他心想,当然是太子昨日晚上亲口告诉我的。

  可这当然不能明说,秦烨只能信口含糊了几句,才道:“第二件事,还请舅父……帮我留意太极殿的动静。若有异动,请舅父传信定国公府,府中自有人飞鸽传信于我。”

  这话说得直接,倒把淮王一直郁郁的神色勾出了一抹笑来。

  “原来你知道啊?”淮王挑眉道,“本王还以为,你在南疆呆得久了,习惯了一呼百应从者如云,已经不将太极殿里的那位放在眼里了。”

  秦烨垂首不语。

  他知道淮王在说什么。

  当年惠帝下了数道圣旨召他回京,他既已接诏回京,就该死了这条心安安分分的待在棠京。

  既已回来了,又上奏要去南疆巡视算是怎么一回事?

  惠帝明面上同意了那封奏请,实则暗地里只怕已经将牙咬碎了。

  屋内早已屏退了其他人,此时一室静谧,淮王没什么不敢说的。

  “这几日派人去寻你就是想说此事,本王也算了解咱们这位陛下,为君多年,面上瞧着也算有个贤达明智的样子,实际上猜疑频频却又首鼠两端。”

  “你若不逼他,大家两相安好倒也罢了,你真的行事越了线,难道他就不会杀人?”

  “秦烁虽既蠢又毒,献的那法子却还使得。此时后悔,还来得及。”

  淮王鞭辟入里的几句话在室内缓缓流淌,清晰的传入秦烨耳中。

  “我知道,”秦烨缓缓道,“正因如此,才来寻舅父周全此事。”

  秦烨走后,淮王独自坐在主座上想了许久,直到杯中的茶凉透了,方才摇了摇茶案上的小铃。

  门扉轻响,候在廊下的仆役带着些微寒气躬着身子入了屋内。

  “去把小少爷叫来,本王有事问他。”

  苏禾荣脚步匆匆而来的时候,瞧着自己父亲不见喜怒的淡漠神色,还以为是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被逮住了。

  他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只在下首的座位上占了个屁股边,战战兢兢的等着自己父亲垂问。

  却听淮王问道:“前些日子,听你说起秦烨有了个心上人,还是个小公子?可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吗?”

  苏禾荣憋在胸腔中的一口气立时松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老爷子。

  “您就想问这啊,我还以为……”

  几句玩笑之言被淮王极具压迫性的眼神逼回了嗓子里,苏禾荣正襟危坐的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他口风严些,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只说那小公子也喜欢他?别的什么都没说。”

  淮王的目光微微一沉。

  “你去打听打听,近日哪些府上与定国公府有往来,把年岁相符的理个单子出来,一个一个查。若查到条件相符又往来频繁的,报与本王知道。”

  “若查不到,也来报一声。”

  ——

  立政殿。

  谢恒缓步入殿之时,已然听见殿中的盈盈笑语。

  他解开身上狐裘递给云昼,就瞧见赵皇后拿在书案前拿着几张大字逗弄着他的幼弟,皇十一子谢怡。

  谢怡如今还不足四岁,生得玉雪可爱肤色白皙,原本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的认着字,见着门帘晃动闪过的一角玄色衣袍,跳下凳子笑起来。

  “皇兄!”

  谢恒接了一把跌跌撞撞向他跑来的谢怡,还没抱起来赵皇后就急了,唯恐他身子太弱抱着太累,一叠声的吩咐太监将十一皇子抱下去。

  殿中碳火燃得正旺,谢恒又解了一件外袍才落了座,望着一溜的宫女太监跟在谢怡的身后出去,笑道:“母后今日好兴致。”

  太子与晋王年岁相近,自先太子薨后,赵皇后与晋王谢恪的生母贤妃一直斗得很厉害。

  倒是十一皇子的生母贵嫔钱氏,一向礼敬中宫一团和气,谢怡又年幼折腾不起风浪,赵皇后就难免多看顾谢怡几分。

  “宫中时日长久,解解闷罢了。”赵皇后摆摆手,不甚在意的道。

  母子二人坐着闲话几句,谢恒也吃了几块立政殿的糕点下肚,才听赵皇后状似无意的道:“既是代天子巡幸南疆,随行仪制总与从前不同,本宫前几日听殿前司上禀说,若东宫自己的人加上神卫军抽调的精锐,总也要有一两万人?”

  谢恒不觉有他,应道:“人数上相差不远,且前后准备耗时繁琐,真要出行,再快也要一二月后了。”

  赵皇后点点头,轻声道:“这一去东宫只怕就得空了一半,主子长久不在宫人多少散漫些,甚或生出些事端来,不如……你将上次那个宫女暂且调到本宫殿中来吧。”

  谢恒慢条斯理喝茶的动作霎时就是一顿。

  他就说赵皇后怎么会突然宣他到立政殿叙话,合着在这等着呢!

  且这考虑也很合理,东宫本就只太子一个主子,太子若去了南疆,宫中之人势必散漫松快些。

  在赵皇后想来,那宫女得了幸却没名分的事未必能瞒得住,且又因此得了太子厚赐惹人眼红。无人辖制之下,说不定就有人因妒生恨,弄出一些宫闱惨事来。

  若能暂且调到立政殿伺候,她既能看看这姑娘的品性容貌,也能规劝一二。

  毕竟,伺候储君这种事,脾性太躁可不太好,平心静气才是正理。

  谢恒的背上却在霎时间生出些许冷汗来。

  这分析,入情入理,甚至体贴入微。

  可他去哪里弄一个蒙过幸且容貌不错家世尚可但脾性不好的宫女?

  谢恒背后冷汗直流,推脱道:“劳母后费心,只是儿臣早已决定此去南疆要带着他同去,便不必母后再操心了。”

  他一再拒绝,唯恐赵皇后因此不悦,却见赵皇后在一愣之后,容色艳绝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来,霎时间满室生辉。

  “好啊,在本宫面前说是喝多了酒一场意外,又嫌弃人家脾性躁不肯给名分,”赵皇后指着谢恒调笑道,“结果是一刻也离不得,连去南疆那样荒僻的地方也不忘带上,也不怕苦了那孩子。”

  谢恒无奈,硬着头皮道:“母后勿忧,他身强体健,南疆对他算不了什么,就算苦了儿臣也苦不了他。”

  他是打从心底里说的实话,赵皇后却半点不信,笑着埋怨,道:“你懂什么?这一路车马劳顿,半点不会心疼人的。”

  皇后调笑这些,身边其他伺候的人皆是目不斜视,唯有身边的兰嘉姑姑也跟着笑,跟着劝道:“殿下既然看重,多少还是该带来给皇后娘娘瞧一眼才是。”

  谢恒:……

  他现在觉得,在前朝算计宋迁和暴打谢恪,都比应对这两位要轻松太多了。

第38章 我家公爷无论做什么行当……

  河西巷宅院。

  陆言和进门时, 差点没以为自己回到了南疆中军帐。

  屋里正中间原本放着书案的地方,此时竟然搁着一张偌大的沙盘,象征大齐和南周的两色小旗插得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