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太子后将军追悔莫及 第76章

作者:箫仪 标签: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皇帝原本大概是不着急的,但前些日子吐了那么些血,或许就不得不提前考虑起身后事来。

  不论是为了自己江山千秋万代,还是为了史书上不沾染上弑杀亲子的污名。

  虽只是初秋,屋中的温度算得适宜,又在一个几乎火热的怀抱里,谢恒的心底还是一点点的冷下来。

  他几乎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将这样与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说得如此轻松写意?

  他心里有些涩涩的干痛,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犹豫了半晌,终于轻轻回抱了过去,想要说点什么,一时却又想不出来。

  秦烨一番话才说到一半,情绪还未曾酝酿好,不料太子突然动作,始料未及之下向后微仰,两人便一同跌在了坐塌上。

  四目相触,谢恒有些羞恼,又有几分嫌弃自己的笨拙,轻启唇齿还没出言,却又察觉到了点不对劲。

  有的人嘴上洒脱如风,脸上委委屈屈,私下里……

  硬得难受。

  谢恒心里的那点歉疚心疼宛如被狗啃了,一缕散乱的发丝低垂而下,他也顾不得去别,就这么望着他:“秦、煜、之!”

  秦烨被他看破心里那点念头,反倒又低低笑出声,语调轻缓的道:“臣又没说假话。”

  他宛如偷了腥的猫一样,顺势懒洋洋的靠住,脸上竟有几分奸计得逞似的得意,没什么气力的竖起四根手指:“臣适才所言字字为真,还望殿下……”

  “明鉴。”

  察觉到不同意味的谢恒耳尖一红,毫无杀伤力的瞪了他一眼。

  这人多少年没在他面前守着这点破规矩了,反倒是如今捡起那个臣字来。

  若不是眼下场景,兴许还有纯良之人能信他秦烨是个忠臣孝子。

  秦烨没了顾忌,翻身而起,顺手将半坐起身子的太子殿下重又按了下去。

  “利刃悬颈了都……”他道,“不能让臣牡丹花下死一遭吗?”

  他没头没脑的亲了下去,又将这些日子来精研的种种技巧抛在一旁,毫无花假,甚至显得有些笨拙。

  再分开的时候,谢恒轻轻喘着气,脑中同样被情丨色两字充斥满了,几乎塞不下旁的东西。

  眼前这人憋得难受,他难道就好过?

  他望了望窗外尚早的天色,心下暗道了一句荒唐,说出口的话却南辕北辙。

  “本来想着……”他边喘丨息边觉得自己栽了,很明显的沉默了一下。

  谢恒前世的家教有些古板严苛,他骨子里,是颇有几分被礼仪教条给框住了的。

  对待敌人可以不择手段,处境艰难可以临机应变,但对待心爱之人……总要循规蹈矩,发乎情止于礼吧?

  他一直想着,等解决掉眼前的一切,真的走完三书六礼朝野皆知,秦烨入他房中再不用翻墙而是走正门的那一天,再……

  行这欢愉之事。

  可眼下这场景……

  谢恒咬了咬牙,强自将满脑的‘于礼不合’‘白日宣x’给轰出脑海,顺从了自己心底也一直雀跃着的念头。

  他望着头顶描着繁复花纹的屋顶,都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随你。”他道。

  秦烨脑中一直固守的那点清明终于被他那短短的两个字给轰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胸口那只蛰伏许久、垂涎欲滴的野兽。

  他猛地又亲了亲谢恒。

  “殿下,金口玉言。”

  “反悔……也晚了。”

  转眼天色又暗了下来。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院中的灯火毫无征兆的亮起时,内寝中令人面红耳赤的声息终于止歇。

  云昼早早备了汗巾帕子等在门外,却不想这次出来唤人的,竟是草草披了件外袍的秦烨。

  从云昼这个角度望去,公爷内里什么也没穿,白皙的肌肤上透出几道久经战阵的伤口,还有些许影影绰绰的红痕。

  那袍子,还是太子殿下的,上面有用金线织就的蟠龙纹样,却显然并不得主人怜惜,随随便便的蹂丨躏出了褶皱。

  他有些惊诧的瞪着眼,慌乱的收回了目光,想问是否要准备汤池沐浴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半晌接不上话,只能眼睁睁瞧着秦烨不太自在又不容分说的将东西接过去,匆匆掀了帘子回身。

  屋里隐隐约约的传来点水声,还有一两句断断续续但明显独属于自家殿下的清润嗓音。

  就是,有些沙。

第79章 太子成婚,当连贺三日,……

  翌日天明。

  谢恒睁开眼的下意识反应, 是去瞧屋外的天色。

  隔着重重窗幔,他瞧不清晰,但依稀可见白色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沿,将未点烛火的内寝照得明亮, 便知时辰定然已经晚了。

  想起昨日与东宫几位近臣定下的议事时间, 以及如今必然战战兢兢等在屋外不敢出声搅扰的云昼, 谢恒无奈的叹口气,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美色误国啊。

  这念头一起, 他才察觉到身边的温度。

  秦烨一只手抱着他, 平日里总显得有些凌厉冷峻的眉宇间显出几分温柔来, 唇角微勾, 说不出的餍足意味。

  谢恒望着他,身上的酸痛酥麻后知后觉的一齐涌上,昨夜那点被冰封的记忆仿佛一息间解封了似的, 尽数回归脑海。

  人娇养久了, 骤然进行大体力劳动, 定然是撑不住的。

  更何况眼前这人还这么的……

  如狼似虎、耗时长久。

  他悄然揉了揉身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时却被自己的沙哑嗓音唬了一跳。

  他说:“我总算知道,当日在去南疆的路上,你为什么要把那本家传内功拿出来了。”

  早就醒了但只想就这么躺着的秦烨悄悄睁开眼,望着太子俊美白皙的容颜,喉结滚了滚。

  他满心满意都是欢愉惬意, 一时没往深处想, 只轻声道:“嗯?”

  谢恒咬牙切齿的道:“就昨夜这架势,不练怎么折腾得起?”

  也得亏他从到了这里之后就格外注意调养身体,近来修习那门内功更是颇有进益, 否则就秦烨这不管不顾的模样,怕不是能被这人折腾到在床上躺上小半月功夫?

  他又想起些什么,似有所觉:“你从那时起就图谋不轨了?”

  秦烨:“……”

  你要说图谋不轨吧,那确实是。

  可要说是为了这个送得家传内功……那倒真没考虑到。

  他怕多说多错,只得讪讪笑了笑,半撑起身子亲了亲谢恒,温言道:“殿下可要沐浴?臣伺候殿下去吧。”

  那‘伺候’两个字不自觉的咬得重些。

  谢恒横他一眼。

  昨夜实在折腾得太狠了,一时实在没心思起身沐浴,只随便清理了几下,这时身上颇不清爽。

  可要说让秦公爷伺候……

  他脑中浮现出前世看得那些话本小说来,本就绯红的脸颊上又升腾起一抹艳色,摆了摆手,继续沙着嗓音道:“不必了,让云昼进来就是。”

  他那突然又红润几分的面容让秦烨怔愣了一瞬,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辩解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昨夜才……怎么可能今早又放不过?

  无论如何,也该等到今晚。

  谢恒没再说话,由着秦烨扶着他坐起来,轻手轻脚的换了件干净的寝衣,这才唤了旁的人进来伺候。

  屋内水声响起时,秦烨老老实实的坐在外间,眉眼舒展,瞧着谁都乐呵呵的。

  夙愿得偿,怎么能不乐呵?

  他心下开怀,想将此事布告天下,又实在不是时候,不免又有些遗憾。

  有种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的挫败感……

  他这么想着,有屋外伺候的小太监从外边进来,躬身奉上一封信,道:“公爷,晋王府急信,说是要面呈太子殿下。”

  这信昨日午后便送来了,初时是太子殿下心烦不见人,后来就更见不得人了。

  然而,虽然东宫和晋王府之间平素并无什么要紧消息传递,但晋王府来人送这信时言之凿凿的说了十分要紧,还是应当尽快呈上来才是。

  秦烨接过那封上面写了‘太子亲启’四字的信,眉头挑了挑。

  谢恪不怎么靠得住,虽然如今在商议对付端王,可太子如今和宁寻的联系还多些,这位能有什么事情?

  他捏着这封信,扬声说给了谢恒听,果不其然,内寝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嗯,而后道:“你拆来瞧瞧,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必理他。”

  秦烨应了一声,信手便将信封撕开了。

  片刻后,他有些怔愣的眨了眨眼睛,眼底露出一二茫然来。

  谢之遥是谁?

  谢恪洋洋洒洒写了快两页纸,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换人。

  大意就是:哥啊不好意思当弟弟从您日常行事的蛛丝马迹中发现了您心爱之人,为了保护宁寻的身体健康,咱们做个君子协定。谢之遥留在我这晋王府吃好喝好,等咱两把端王解决了,您把宁寻还给我,我也把谢之遥原封不动的还回东宫。

  秦烨心里有些不得劲,却还是禁不住的生出些许疑窦来。

  从自棠京去南疆起,近年余了,他与太子虽称不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倒也有那么几个月的日夜相处。

  另有个心爱之人?没瞧出来啊……

  秦烨现在的心情,颇有点像期盼许久终于嫁得心上人的新妇,却在新婚第二日得知英俊潇洒并无风流之名的夫婿,府中还藏了个没名没分的通房。

  要说恼怒气愤嘛,谈不上,可的确有这么一点点涩涩的。

  他捏着信笺,召来了云昼,神色扭捏了片刻,还是径直问道:“谢之遥是谁?”

  云昼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这问题从何而来,却还是道:“庐山郡王独子,如今在诸率卫任职,前些日子才从百户提了千户。公爷怎么想起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