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型工种 第427章

作者:莫向晚 标签: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这种来历不明的蘑菇,随便放到汤中,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要死全家的节奏,祝容看到蘑菇的时候,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对纪墨太狠了,积累了太多的仇恨,这才导致纪墨想要同归于尽。

“怎么会呢?”

纪墨诧异,之后给祝容解释了一下什么样的蘑菇是有毒的,没毒的蘑菇又是什么样的,拉拉杂杂一大篇话,感谢他曾经做过医师,对这些还是比较熟悉的,就是这番话之后添了一句,“以上都是通常情况,也会有特例,还要小心。”

很多人在野外,认为颜色鲜艳的蘑菇都是有毒的,反而那些灰不溜秋不显眼的蘑菇是无毒的,可事实上,那些灰不溜秋的蘑菇可能才是剧毒,反而看起来显眼的,并没有毒素。

“这不是废话吗?”

祝容这样评价了一句,对纪墨所说的并没有多在意,有些小孩子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真正说起来,没一句真话。

他们也不是故意骗人,就是觉得这样说很有意思。

他小的时候就指着一种叶片上的红瘤子跟人说那是可以炒来吃的,味道还非常好,可其实,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

当然,他也没指望着别人吃了告诉他,纯粹就是随口一说,爱信不信,完全不为自己的话负责任。

与之相对的还有他长大之后做的一些事情,爱慕他的姑娘向他示好,他不喜欢那姑娘,就随便说一些苛刻的要求,说若是对方能够做到就证明她是真的喜欢他。

可做到了又怎样呢?

证明了是真的喜欢他,他就要真的喜欢对方吗?

完全不可能。

被辜负的芳心怎么想,他完全不知道,因为那些姑娘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他越过越好的时候,没有,在他突然遭遇大难之后也没有。

很多时候,祝容都在想,也许自己现在的日子,这样的结果,都是一种报应。

纪墨是不知道祝容这个当师父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的,晚上吃了饭之后,他就按部就班地开始洗漱睡觉,他每天都坚持早晚洗漱,除了脸上有伤口的时候没有洗脸,其他时候,哪怕洗脸的时候自己都能摸到那凹凸不平的疤痕,也还是坚持洗脸。

对他洗脸这件事,祝容是嘲讽过的。

“那样一张脸,还有什么可洗的,洗干净了也不会有人看。”

这话说得也挺真实,但纪墨自有一套道理:“洗干净了我自己舒服啊!而且还卫生,不容易生病。”

当过医师之后,真的是对各种疾病的容忍度都低了很多,尤其是因为不卫生而生病,简直是耻辱。

纪墨并没有龟毛到要为自己弄什么养护皮肤的药品,但他也不能够容忍自己成天顶着一张脏脸,哪怕没有人看,自己不舒服总是自己的。

为这个,木屋之中多了几个木盆。

祝容是不肯掏钱买木盆的,纪墨就跟他要了一套木匠工具,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钉锤刀子也就几样,然后现成伐木取材,自己做了木盆。

看着纪墨如此能干,祝容还有些意外:“你从何处学来这些?”

“这还用学吗?不是一看就能明白的事情?”

纪墨说得轻松,很有些凡学的味道,把祝容怼得没话说,祝容没有再问。

之后纪墨也就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只在木盆之后又做了木凳子,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都是不大的东西,乍一看也谈不上复杂,可一次就能做好,这种水平本身,细究起来还是有问题的。

但祝容没想那么多,想要当一个猎户可不容易,每日里都要去山上转一圈儿,查看陷阱之中的猎物,布置新的陷阱,还要采集一些果子鸟蛋之类的东西来增加伙食的多样性。

对了,还有野菜,在这方面,在山上居住了多年的祝容也算是行家里手了。

纪墨年龄小的时候,祝容从来不带他往山中走,只让他在木屋里待着,附近的一片地方,林木砍伐出来了,没做篱笆,却也多了些藤蔓编成的绳网,能够阻拦一些小动物的靠近。

冬日里也不至于无知无觉就被野兽堵了门。

等到纪墨大一些了,祝容偶尔采野菜的时候,也会带他去了,一人一个筐,装满了回来,洗洗加菜。

这些生活上的琐事,祝容从来不特意叫纪墨一起去做,都是纪墨有的时候见到祝容去忙,就问自己是不是能跟着,有的时候会被同意,有的时候就斥责他,让他在屋中好好练习乐曲。

总的来说,祝容这个师父是真的很负责任了,养着纪墨,教着纪墨,也不让他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耽误学习的时间,除了每年要在脸上划一刀,其他时候都挺好的。

次日一早,纪墨起来做饭,这些事情以前都是祝容做的,今年纪墨长高一些了,才把事情接过来。

也不用特意说什么,就是早早起来,在木屋外垒砌的灶台那里做饭就可以了,生火做饭这种事儿,纪墨已经很熟悉了,并不费劲儿。

等到祝容醒来了,见到现成的饭,第一次,祝容还不敢吃,像是怕纪墨下毒一样,之后才慢慢习惯了,偶尔还会点菜,让他把鸡蛋煮上,切个咸菜,或者干脆做个蛋汤之类的加菜。

纪墨做早饭一向简单,有馒头就热馒头,下头烧的水里放上一小把米,等到馒头软了,下面的粥也好了,再从坛子里捞上一块儿咸菜来,切一切,就能就着米粥馒头吃了。

祝容如今也很习惯了,坐在纪墨做的小凳子上等了等,等到饭好,就换到桌前坐,静等着饭碗递到面前,直接拿筷子吃饭就好了。

饭后,打个哈欠剔剔牙,祝容问:“曲谱可还记得怎么写?”

“记得。”

纪墨说着,甩干净手上的水,捡了昨日里随手扔下的木棍,用脚蹭了蹭地面,蹭出一片平整的地儿来,再拿木棍在上面写。

见他写得认真,祝容便站过来看,因为纪墨还没顺完《凤凰引》的呼吸法,所以只是写曲谱,并不特意标注呼吸关键。

祝容看的时候,却像是脑子里早已经有了呼吸法似的,顺着那音就往下走,第四音的时候,忍不住一声闷咳,“不对,这里不对。”

他叫停了纪墨,指着那第四音,说:“这里不对,你写错了。”

纪墨一怔,难道这里有《凤凰引》这样的曲谱,而自己真的写错了?

祝容见到纪墨呆住,拿着长一点儿的木棍指点,在地上划着,把那个音划掉,换上了一个音,字还没写完,又说:“不对,也不对,这里不合适……”然后是换下一个音,再下一个……

开始他还记得是要跟纪墨说,后来却着迷于更换文字一样,不断地在上面涂画,那一小块儿地面都被划得凌乱了。

“不对,还是不对……怎么还是不对……这个音不合适……难道还是这个音……不,不对……”

祝容着了魔一样看着地面,木棍不断在上面划来划去,纪墨看着有点儿担心,这是入迷了?

“师父?”他试探着叫了一声,见祝容没理会他,便上手去拉祝容的胳膊,正好拉动那拿着小木棍的手,木棍刺啦一下,直接划掉那几个音,祝容的头脑也随之一清。

“你从哪里来的谱子?不成曲调,糊弄人的!”

祝容直接扔了木棍,下了定论,还有些恼怒纪墨以此消遣自己的样子。

纪墨哑然,糊弄人?不是吧?果然是这曲子太特殊,二阶世界不能演奏吗?

但,什么道理呢?一阶世界可以,二阶世界不可以,什么缘故呢?

第707章

纪墨知道祝容的脾气,没有跟他辩解,含糊解释一句:“可能是我记错了。”之后就没再说起这件事。

祝容不在的时候,他自己也会想起来,曲谱是没有问题的,这么多个世界,纪墨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着信心的。

何况一阶世界选择的考试作品还是凤凰引,各种各样的改编的曲子都听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就是默背一百遍,也不至于在这里出错,所以,曲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为什么就是吹不出来呢?

“如果按照呼吸法顺不下来,不按照呼吸法呢?”

这样想着,纪墨拿起笛子来,竹笛在唇边,停驻许久,一音不乏,仓促一音若裂帛一样,难听至极。

“不对,全忘了。”

用了好几年的时间,纪墨才掌握了一些呼吸法的精髓,吹奏任何曲子,有意无意就直接按照呼吸法顺下来,如同呼吸一样自然,不会刻意去想这样呼吸是否正确,可到了此时,才发现这几年养成的习惯成了多么大的桎梏,竟是完全忘了不用呼吸法该怎么吹奏了。

这个认知有些打击到了纪墨,他整理了思绪,好几天都没在状态,在一次祝容考问的时候,他吹奏曲子到一半,直接被祝容打落了笛子。

“你这些时日都练得什么?”

祝容有些恨其不争的意思,一双眼睛都瞪大了,脸上那不自觉的青筋抽搐,似更能看出愤怒来。

“我……”

纪墨对上他那因为愤怒而愈发丑陋狰狞的表情,在那沙哑的质问声中,有瞬间的茫然,很快回过神来,一身冷汗,“对不起,师父,我几日有些懈怠。”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你的恨,你忘了吗?你不恨了吗?”

祝容的责问声音不大,却更加振聋发聩。

纪墨从内心里感觉到了愧疚,不仅是对祝容的,还有对纪煌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早就不会再做有关鼓乐的噩梦,那一幕以为永远不会忘的情景的确是没往,却像是老照片一样渐渐褪去了颜色,失去了那份刻骨铭心。

他是要报仇的,没有错,却也不是顶着仇恨,看什么都有仇,没有错,他不是要那样的心态,却也不是要忘了那份仇恨。

“恨。”

平静思索之后,纪墨给出了不变的答案,再次认错,“师父,我错了,以后不会懈怠了。”

“哼。”

祝容没有多说,响锣不用重锤,提醒到位就可以了。

纪墨也没再本末倒置,《凤凰引》是很特殊,能够得到系统的十分,异常到无法传承,在二阶世界无法演奏,都是它的特殊性,有值得探究的价值,但这份价值,可以在报仇之后研究,现在耗费更多精力,没有必要,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一曲《凤凰引》,不会带来如同战乐那样的特殊效果,也不会对他的复仇有什么特殊的帮助,即,对他在此世界的行为没有任何的好处,那么,可以不必太放在心上。

上一个世界的事情,未必真的要完全忘怀,却也不用一定要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

这种“隔断性”,他以前做得很好,从不会因为专注上个世界的技艺而忽略这个世界的技艺,哪怕两个世界有某种进阶性质,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世界,不能够混为一谈。

纪墨醒过神来,就知道不能再沉迷于破解《凤凰引》的谜团了,先学习战乐再说。

拜师几年,都未曾学习到真正的战乐,纪墨倒不是心急,就是好奇心更重,还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每隔几日,祝容就会考问纪墨一回,看看他的乐曲学得怎样,上次说过之后,又考过两回,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表示今天可以教授纪墨战乐了。

纪墨眼睛倏地一亮,早就期待着这个了!

“何为战乐?”

祝容先用一个提问开头。

纪墨猜测:“打仗时候的音乐?”

如同一些战争时候锣鼓助阵一样,乐声本身就带着某种节奏感,可以更好地促进士兵的情绪,同样也可以通过鼓点传达一些命令。

“也可如此说。”

祝容沉吟着,这种说法不算错,却也多少有几分偏了,因为很多时候战乐不是只能用在战场上。

好似纪墨一家的灭门惨案,就不是因为在战场上打仗导致的,而是因为有盗匪之流运用了战乐,这才如此势如破竹,无可阻挡。

只能说随着音乐的普及,战乐这种特殊的音乐也扩大了应用范围,不再局限在战场上了。

思绪稍稍飘远,很快又拉回来,祝容顺着自己的思路开始讲,“战乐起于先古,先民与野兽作战,以乐助威,震慑诛邪……传至今,已不限于战场之上,两军对垒,凡可战之处,皆可用之……又因南北不同,战乐所属各有不同,但多以鼓乐为主,以其声洪亮可广传之,犹若震雷,振聋发聩……”

鼓乐的用法,在以前就是震慑野兽,也有震动天地,宣告心声之意,在后来,用到战场上了,就多了些杀伐之意。

一般来说,乐声并不针对某个人,听到乐声的人,都可能为乐声所影响,也就是说战乐一响,很可能是敌我不分。

这里面有一个关键,战乐和士兵的配合度是需要训练的,也就是说纪墨看起来没什么的那些杀伐动作,甚至是那些进攻之人所踩着的鼓点,都是因为这种配合,这种配合让己方的士兵不至于被战乐影响到。

敌方的士兵没有经过训练,不熟悉这种战乐,一时无法调整,先声夺人之下,就直接摄于战乐的威胁之下,但凡反应慢一点儿,也就九死无生了。

毕竟两人对冲,一人慢,一人自就快了一分,一分之差,就是刀锋划下,立判生死。

这是战乐的作用,可若要学习,就不能单看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