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发芽的绿豆
此时丫鬟已经端了茶过来,温瑾瑜见状,便很识趣的接过茶杯,端到林老太太面前,思索了一下,说道:“娘,请用茶。”
他已嫁给林景焕,以后便要跟着林景焕一同尊称林老夫人为娘。
林老夫人冷哼一声,并未去接茶。
于是温瑾瑜便跪在对方面前,再次双手奉上,给足了对方面子,又毕恭毕敬的说道:“娘,请用茶。”
即便如此,林老夫人依旧不为所动,并未去接温瑾瑜手中的茶,这显然是表明自己不愿意接受温瑾瑜这个儿婿。
林景焕见状便说道:“我和瑾瑜之事已成定局,母亲又何必如此?”
林老夫人:“就算天下人都认可他这个丞相夫人,我也不认他这个儿婿。若不是怕你丢了面子,昨日拜堂我都不愿去。今日这茶,我是不会接的。”
不接这杯茶,便是不认温瑾瑜这个儿婿。
温瑾瑜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茶,心里只有一个苦字。既已入了林家,便要面对林家一切,而林老夫人是林景焕的生母,和对方一直对着干不是明智之举,那么只能退步寻求和解。
温瑾瑜思索片刻后,将姿态放低,言语也是毕恭毕敬的,“瑾瑜之前所做之事确有不妥,瑾瑜已经知错,以后会认真改过的,不再惹娘亲不悦。娘亲慈爱,又心疼相爷,必然不希望相爷在你我之间左右为难。”温瑾瑜将茶杯举过头顶,“瑾瑜以后必然视您为生身母亲,同相爷一起孝敬您。还请娘亲大人不记小人过,接了瑾瑜这杯茶。”
听他这番话,林老太太低头看了温瑾瑜一眼,神色露出几分犹豫,犹豫之后,林老夫人伸手端起了温瑾瑜端着的茶杯。
见状,温瑾瑜和林景焕都松了口气,心里一喜。可是林老夫人却并未让两人开心太久。
林老夫人接过茶杯,并未端到嘴边,而是将整杯茶倒在了温瑾瑜的头上。
茶水顺着温瑾瑜的头顶留下,茶叶也堆积在他的发间,最后林老太太还直接把茶杯盖在了温瑾瑜的头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喊我娘?”林老太太的语气中满是不屑。
温瑾瑜被烫的愣在那。
林景焕却恼了,“母亲你太过分了!”他走上前伸手拂落温瑾瑜头上的茶杯茶叶,将跪在地上的温瑾瑜拉了起来,对林老夫人说道:“母亲若是不愿意喝瑾瑜这杯儿婿茶,我便带他去林家祠堂,让大娘代替你喝这杯儿婿茶!”
“你敢!”林老夫人拍桌怒喝。
“我怎么就不敢了?瑾瑜主动认错退步,母亲作为长辈却依旧如此对他,难道不是在逼着我这样做?”林景焕说完也不管气的不轻的林老夫人,拉着温瑾瑜便出去了。
洗去头上的茶叶后,温瑾瑜摸着自己被烫后有些发疼的头顶从房内出来,看见林景焕一脸惆怅的站在外面。
“相爷。”温瑾瑜喊了对方一声。
林景焕回头问道:“烫的严重吗?”
“应该不严重,那水不是很烫。”
即便温瑾瑜这样说呢,林景焕还是让他坐下自己检查一番,确定只是有些发红后,才吐了口气,带着歉意对温瑾瑜说道:“我母亲一直都是这样,阴晴不定,行事又任性不考虑后果。”
温瑾瑜点头,心里想着对方不说他也能看出来。
温瑾瑜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那杯茶不怎么烫?”一般都是用开水泡茶的,可是那杯水显然是温水。
林景焕解释道:“母亲自幼娇贵,喝茶怕烫,所以她那边的茶都是提前泡好,变温之后,丫鬟才会端过去。”那杯公婆茶自然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其实林老夫人是知道那杯茶并不会烫伤人,所以才会毫不犹疑倒在了温瑾瑜头上。
那么这是不是侧面说明,这老太太还不是坏到根,还是有救的?
此时外面传来了林庄静的声音,随后便看见林庄静手里拿着药瓶面带笑容的进来了。
林庄静看着披上着头发的温瑾瑜,微微皱眉露出几分担忧说道:“我都知道了,烫的严重吗?”还未等温瑾瑜回答,她便将手中的药瓶塞到温瑾瑜手中,“这是母亲让我拿给你的烫伤药。”
老夫人让他送过来的?温瑾瑜在想是他听错了,还是林庄静在撒谎。
林庄静随后看向一旁的林景焕,也是一脸无奈,“事后母亲就后悔了,让我送来烫伤药,还有这个。”她从袖中取出一份红包,递向温瑾瑜,“这是母亲给你的见面礼。她说那杯茶就当她喝了,让瑾瑜把这个收了。母亲已经退让了,你也不要去祠堂,让大娘喝什么茶了,你若是真的这样做,母亲该有多伤心。”
对方做这些安抚温瑾瑜的事,其实都是在借此安抚林景焕。
林景焕沉默不语,显然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是十分不悦。
林庄静见状转而看向温瑾瑜,“瑾瑜,你劝劝景焕吧。”
受害者可是他,怎么让他这个受害者去劝林景焕这个旁观者?
温瑾瑜无语的看向林景焕。
见状,林景焕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不过我还要带瑾瑜去祠堂给列祖列宗上香。”
林庄静笑着应和,“给列祖列宗上香是应该。”她说完便说有事就起身离开了,打算回去给林老夫人禀报林景焕的答复。
清官难断家务事,在林景焕身上就是个很写实的话。即便他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林家众人面前,却也只能束手无策,无奈叹息。
林景焕拿起母亲送过来的烫伤药,给温瑾瑜上了药后,便带着他去了林家祠堂。
祠堂内满是香火味,摆放着林家祖先。
这是温瑾瑜第二次嫁入林家,却是他第一次进入林家祠堂。
嫁给林学文的时候,林家有意贬低他,从未让他进过林家祠堂,更不要说给列祖列宗上香了。
死者为大,温瑾瑜保持着敬畏之心,和林景焕一起规规矩矩的上香叩拜。
等叩拜结束后,温瑾瑜这才注意到,在林家祠堂的牌位中并没有林景焕父亲林谱的牌位,而在最下面还有个牌位写着:林谱之妻朱秀娥
林谱的妻子不就是林景焕的母亲吗?活的好好的怎么就立了牌位?而且旁边却没有已经去世的林谱的牌位。
就在温瑾瑜满脑子不解的时候,林景焕看着面前的众多牌位对温瑾瑜说道:“你如今已经嫁入林家,林家的事情,我也该和你细说一番。”
他说完看向温瑾瑜,“你虽然曾嫁入林家多年,但是不被重视,估计也没人告诉你这些事。”
温瑾瑜点头。
原主温瑾瑜在林家住了三年,都没弄清楚自己的公公林茂德究竟兄弟姐妹有几个。关于林家的事情,他知道估计还没下人多。
林景焕:“我父亲一生共有两个发妻,朱秀娥和我母亲。”
林老夫人不是林谱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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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 刁蛮老母,任性娇妻,从此林景焕水深火热。
林景焕:生活不易,焕焕叹息。
第079章 林家旧事,帮我三事
“朱秀娥和我父亲是年少夫妻,两人成婚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婚后相处也是琴瑟和谐,先后生育我大哥林茂德,大姐林语蓉。后来我父亲仕途顺畅,一路高升,三十出头便担任了刑部尚书,而林秀娥却因为年岁渐长,身体越来越差。”林景焕停顿片刻,叹了口气,“因为深的先皇器重,父亲经常入宫与先皇议政,偶尔还会参加宫中宴会。因而遇到了我母亲。”
林景焕的母亲能出现在宫宴之中,显然也不是平常人。
林景焕:“我母亲出生京城赵家,是赵家嫡女。当时的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是我母亲的姑母。为了保证赵家荣耀,我母亲也是当时内定的先皇皇后人选。”
听到这个温瑾瑜顿时惊了,他真没想到林老太太有这么大的来头。
与此同时,他也好奇,原本的内定皇后人选,怎么就嫁给了林谱。
而且按照这个说法,当时的林谱已经将近四十左右了,林老太太应该还是二十左右正值青春的闺中贵女。
“不知为何,母亲就爱上了已经三十多岁,并且家中有妻室的父亲,苦苦哀求当时的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要嫁给父亲。”其实林景焕也不明白,当时的母亲为什么会看上父亲,“太皇太后宠爱母亲,也知道她那骄纵蛮横的性格,其实并不适合入主中宫,即便做了皇后,在勾心斗角的后宫中,迟早是凄凉收场,于是便遂了她的愿,答应为她和父亲赐婚。让赵家庶女,如今的太后代替母亲入宫。”
温瑾瑜:“那朱秀娥呢?你母亲那样尊贵的身份,又是那样高傲的性格,不可能甘心为妾。”
林景焕点头,“母亲想要嫁给父亲,又不甘心为妾,太皇太后也不愿让自己的嫡亲侄女为妾,于是便邀请病中的朱秀娥冬日去游湖赏雪。本就身体羸弱的朱秀娥经此折腾后,回去便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便病逝了。父亲知其原因,却又无凭无据,不能问罪于任何人,他能做的便是拒绝赐婚,誓死不愿娶母亲进门。”
可是看现在的结果,最后林谱还是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娶了林景焕的母亲。
“太皇太后施压,父亲就算不在乎自己的仕途,也要为家里人着想,最后在朱秀娥去世的第二年,迎娶母亲进门。”
或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在林老夫人入门不久,林谱便开始纳妾,一年两妾,却从不进林老夫人的房间。
两人成婚两年后,林谱妾室齐氏为林谱诞下一子,这个孩子的出生,也彻底刺激到了心气高傲的林老夫人。
林老太太大闹林家,仗着自己林家主母的身份,不承认这个孩子,也不许这孩子入林家族谱。
后来,林谱和林老太太都各退一步,孩子入了族谱,只是孩子的名字却要和嫡子的名字有所区分。
所以朱秀娥的一双儿女,以及后来林景焕姐弟二人,名字都是三个字,唯独那妾室所生的二公子林化的名字是两个字的。
林化出生的同年,林老夫人也有了身孕,次年诞下林庄静。
之后夫妻二人又经历很长一段时间冷战,直到林谱遭到贬谪,仕途进入低谷,林老夫人凭借娘家关系为林谱东奔西跑,林谱才开始去正视林老夫人。
夫妻二人的关系也逐渐缓和,在两人成婚的第五年,才有了林景焕。
即便如此,关于朱秀娥的一切,依旧是横在夫妻之中跨越不过去的坎,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矛盾依旧有的,两人争争吵吵一辈子,直到林谱去世,他们双方都没有一个愿意妥协。
林景焕用平淡无波的语气告诉温瑾瑜,林谱去世前,曾多次提出希望时候能魂归故里,与葬在长宇的朱秀娥合葬。
可是林老夫人不同意。
林谱去世后,被林老夫人葬在了京城,牌位也留在京城相府之中。
因而,林家祠堂并未有林谱的牌位。
林景焕的神色很平静,而这平静之下,更多的还是感慨和无奈。
温瑾瑜听完,心中也是一片感慨,安慰林景焕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林景焕苦笑着,然后看向温瑾瑜,“我娶你进门,除了是履行父亲和温老先生的约定,还想让你在进入林家后,帮我办三件事,这三件事是林家家事,我却不好出面干涉,由你来做反而会方便很多。”
“什么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点温瑾瑜还是明白的。
“第一件,让我父亲魂归故里,如愿合葬。第二件,让我二哥林化回到林家。第三件,让我二姐林庄静打消入宫为妃的念头。”
听了这三件事,温瑾瑜皱眉道:“只是听着,便觉得这三件事都不简单。”
林景焕道:“我明白,你尽力而为,若是能办成,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那如果我办不成呢?”
林景焕无奈的笑着,“也不会亏待你,你可愿帮我?”
温瑾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林景焕笑了,笑的很是温柔和善,他回答:“我想大概是没有的。”
温瑾瑜努嘴,“那你还问我愿不愿意?我之前还诧异你为何那么爽快的答应娶我。如今看来不仅是为了履行你父亲定下的婚约,还想着利用我。”
林景焕并未反驳,他确实有利用的想法,也从未想过隐瞒温瑾瑜,如今被对方质问,也坦然承认。
对方这样坦然的承认利用,倒是让温瑾瑜没了被利用的不悦。
其实人和人之间,在没有感情作为基础的情况下,互相利用反而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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