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昕空
衡叙见穆晓霜嫌弃直皱眉头的脸,好笑地问道:“怎么没和池护法一起回去?难的有机会和池护法一起,舍得离开他?”
穆晓霜本来紧跟在池醉身后,结果半路意外地回到衡叙身边。对于衡叙的调侃,她闷声闷气道:“池护法说他另有要事处理,我顺便想看看这人狼狈的样子。”
两人说话间,左丘珩明知故问道:“这是死牢吗?”
穆晓霜娇笑起来,眨着她的大眼睛,瞥向对方:“婆海刹没有能活着出去的地牢,有的只是死牢。现在知道怕了吧?就算你修为比结丹期强又如何,到了这里这般狂妄,只有死路一条。”
“婆海刹的阵法确实不错。”
左丘珩牛头不对马嘴回了句,踉踉跄跄地走入深处最后一间牢房。
衡叙给对方套上手铐脚镣后,正打算收回捆仙索,穆晓霜拉住衡叙:“叙哥哥,你让他多吃点捆仙索的苦头呗,别这么简单的放过这人。”
“你呀。”衡叙用食指戳了戳穆晓霜的额头,本不觉得有必要,这时,忽然听到角落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两人看过去时,便看到一群老鼠逃也似地从稻草堆里跑出来,吱哇乱叫地溜向其他牢房。
穆晓霜嫌弃地躲在衡叙身后。
衡叙眯起眼,看向看似虚弱却又透着莫名自在的左丘珩。
有时候,动物的本能比人要厉害。
这人的修为绝对不止结丹期,被阵法压制后,还能够轻松化解蛊蝶刀的攻击,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法宝或者……
“那就听晓霜你的吧。”衡叙含笑道。
离开时,衡叙又看了眼昏暗的地牢。
左丘珩狼狈坐在地上低着头,气息不稳,被捆仙索折磨得不轻的样子。
不知为何,衡叙心里总有隐隐不安。
他吐出一口气,扫去这份心绪不宁,与穆晓霜一起离开死牢。
……
待两人气息彻底消失,阎攸宁感受着环绕在身体四周的寒气,低头看向紧紧束缚他的捆仙索,嘴角漾开一抹笑。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本还想着该如何让衡叙把捆仙索留下,穆晓霜倒是帮大忙了。
阎攸宁站起来,手铐脚链从中间断裂开来,掉在草堆上发出沉闷的咚声,接着听命于衡叙的捆仙索一点点松开。
捆仙索几度静止不动,试图反抗,最终还是被阎攸宁的法力掣肘,片刻后,终于放弃挣扎,缓缓松开,最终落入手中。
捆仙索不像一生只认一次主人的锈尘七圣剑,亦不像得到原主认可便可再次认主的禅莲心灯,是一种“找到方法后便可强制脱离原主并再次认主”的法宝。
阎攸宁神色极其亢奋。
当然,免得衡叙发现和捆仙索的联系被切断,阎攸宁并没有马上切断那份联系。
而阎攸宁之所以甘愿被掣肘,还另有打算。
阎攸宁收起捆仙索,转了转脖子,接着向着牢外墙面看去。
正准备走出去,忽然察觉到一股说不上陌生的气息靠近这里,他看了眼地上断裂的手铐脚链,眉心微皱。
直接离开,还是……
算了,先解决心中的疑惑吧。
那抹气息很快来到死牢外,轻不可闻的脚步声逐渐走近,直到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牢房之外。
阎攸宁给自己绑上捆仙索,坐没坐相地靠着墙,默默望天。
在光线昏暗的地牢内,一身裹得严实的红色斗篷,显得池醉脸色越发惨白极近透明。
阎攸宁一眼就看出,池醉仅用十二年就到达化神期,修为比原著还要强大,根基却十分异常。
四目相对半晌,阎攸宁见池醉并不想主动开口的样子,不要脸的泫然欲泣道:“我知道我很俊,但护法你像是要扒了我衣服的眼神,着实让人害怕。”
池醉瞳孔微微放大,显然被他不要脸的行径震撼了。
绮丽的五官依旧没有表情,眼中似有疑惑闪过,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可能怎么看都不敢相信,最终漠然地问道:“你来此有何目的?”
阎攸宁:我是傻吗?真有目的说出来就是找死。
小徒弟,你这审问人的方式太不对味了,你这样板着脸,别人光看你的脸都觉得赚了,可能还觉得想多来几次审讯呢。
“说多少遍了,瞻仰魔主威风。”阎攸宁维持人设,不耐烦道。
猛然增强的法力轰然打在阎攸宁身上,犹如滚滚浪涛,足以将海上孤舟倾覆粉碎。如果是别人早就被冲击弯腰跪地,浑身骨头碎裂。
阎攸宁正思考着要不要装一装,忽听池醉一字一顿道:“莫要再骗我了,师父。”
池醉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眼角下的两颗泪痣却让人觉得青年内心冰凉,充斥着失望与悲凉,让阎攸宁莫名的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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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甜文,不怎会虐哒
——
第22章 师徒相认
“池护法, 你在喊谁?”阎攸宁继续装傻。
池醉漠然凝视他片刻,忽然叫了两个名字:“魔僧行苦,阎攸宁。”
过去十二年了, 池醉以为已经记不清阎攸宁的样貌了,结果只是声音略微熟悉的人出现,被他扔在角落的记忆又一次清晰地展现。
就算名字样貌再怎么改变,骨子里透出的嚣张还是极其鲜明, 更何况名姓实在是太像阎攸宁的风格。
池醉没试探几下就确定对方身份,表面言之凿凿, 其实仍是在试探。
曾几何时,阎攸宁和他也时常试探, 后来阎攸宁让他感受到真心实意的好, 当他甘愿为这份温情付出代价时, 阎攸宁毅然决然地抛下他离去。
所有池醉与人的感情里,不论爱情亲情甚至这无法描述的珍重,最终都是池醉被抛弃。
一次次舍弃让池醉明白,这条修行路上, 既然别人不屑他的真心, 那他也不愿再给。原以为不会再起波澜的心, 却还是有了波动,一旦想起那些曾经,没想到还是会舌尖发苦, 手脚冰寒。
自称左丘珩的男人艰难地抬头,费力地眨了眨眼, 胸口上下起伏似乎很是痛苦, 扯了扯嘴角, 苦笑道:“池护法, 您可真是高看我,若我是魔僧,还会在这里被你这么折磨?”
池醉双手负后,摩挲着冷得发麻的指尖,目光晦涩难明:“你却一点都不惊讶?而且一个结丹修士抵挡住我五分攻击,还不够特别?”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况且,池护法你这般的人物是魔僧弟子也不足为奇。”左丘珩对上池醉,眼神游移,看上去十分心虚。不知怎么就再次触怒池醉,五分攻击变成八分,左丘珩再也抵抗不了,狼狈地喷出一口血,而后连忙改口道:“池护法,我说我说,我、我其实认识阎攸宁的!”
池醉沉默地等待他继续。
当初离别时池醉已经长开,但十二年过去,容貌越发出色,虽说长了些许肉却看着更加病态,无形中便透着一种柔弱,但气质中的冷硬却又将之糅合,显得矛盾又格外吸引人。
而除了穿戴依旧,从见面开始起,池醉就和阎攸宁记忆中乖巧听话的徒弟相差甚远。
比原著男二的气质还要孤傲,满身的生人勿进,以及肉眼可见的阴鸷。阎攸宁先前只觉得陌生,池醉这一次安静等待的样子,倒让他找到了一丝熟悉感。
阎攸宁不甘的讨饶道:“池护法,我一年前遇见过魔僧。因为他说我太嚣张,差点被他大卸八块,后来我奉上一件法宝后,他才愿意饶我一命。所以啊,我真是魔僧,倒好了。”
池醉微微眯起眼睛审视他,眼角的泪痣都充斥霜寒气息。
这表情有几分熟悉,阎攸宁却又想不出像谁。
不过小徒弟真是变了很多,抑或是从没变过……
这幅姿态其实和没遇到他时,一个人坐在火堆旁静坐的少年一模一样,哦不对,身上的戾气更重了。
静默片刻后,池醉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嗤笑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阎攸宁做好应对准备。
然而,池醉忽然收起法力威吓,深深看了眼阎攸宁后,不发一言地转身而去,随着脚步声远去,隐忍的咳嗽声轻微响起。
池醉的眼神犹如针扎一般不可忽视地扎在他身上,阎攸宁无法忽略,等池醉离开,他下意识地吐出一口气,发现自己放松下来后愣了下。
阎攸宁无声笑起来,他怎么好像很心虚似的。
十二年前,他也不是不辞而别,和席安康都说清楚了,也把地契灵丹妙药都给了池醉,保他顺利修行,怎么想都不该是他心虚。
反倒是池醉这个不听师父之言,搞得身体满目疮痍的徒弟才该无地自容。阎攸宁这么想着,本想带着捆仙锁从地牢一走了之,此时却微微垂眸,并没有再动弹。
在婆海刹城再见池醉确实令阎攸宁意外,但莫名地又松了口气。这十二年来,他时常想起这个徒弟,如今发现乖徒弟变得叛逆,以前自己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一股怒火陡然窜起,怎么都不能走了。
这次,阎攸宁选择了留下。
死牢四面皆被是封闭,没有天光做引,这期间死牢里死了几个修士,根本无人在意,任他们的尸体发烂发臭。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幽香浮动,又有人走了进来。
穆晓霜失望道:“我还以为会要死不活,怎还是这般。”这左丘珩被捆仙索紧缚,垂头静坐,完全不像是在被折磨,更像是打坐,看得她心里冒火。
阎攸宁抬头瞟了穆晓霜一眼,他本就心烦,语气不耐烦道:“怎又是你?”
穆晓霜哑然一瞬,怒火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涌,指着对方道:“你这人还真是不怕死,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魂归天外。”
“有本事骂骂咧咧,没本事打开牢门亲自动手。”
中年人不带任何情绪的神色便是对穆晓霜最大的羞辱,就像是被看一只臭虫一样,穆晓霜忍无可忍,有捆仙索在,左丘珩只有被折磨的份,谁给他的勇气这般自大!
穆晓霜打开地牢,下一瞬,蛊蝶刀便裹挟着要命的声势,震碎周边空气般的力度,朝左丘珩的脑袋割去。
此人的脑袋会炸裂开来,脑浆血水混为一团,凄惨无比的身首异处……
穆晓霜唇边刚勾起一抹弧度,然而,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穆晓霜瞳孔骤然放大,骇然的一幕让她嘴角蓦地僵硬。
左丘珩好端端地站在穆晓霜面前,脸上带笑,身形挺拔,长身而立,毫无身处牢笼的感觉,更像站在悠悠天地间,一身洒脱不羁。
捆仙索不知踪影。
蛊蝶刀好似玩物,在左丘珩指尖飞旋。
左丘珩轻蔑一笑,身形蓦然消失。
明知这是在婆海刹地盘,穆晓霜却遏制不住惊慌失措,她浑身警觉,突然察觉到身后气息的接近,又是一把飞刀飞出,朝着身后切割,只听当啷一声,第二把飞刀被击飞掉落在地。
一抹冰凉悄无声息地出现穆晓霜脖颈处,她微微往下一看,赫然是蛊蝶刀。
此刻,只要她在稍稍一动,身首异处的就会是她。
“不要命就传讯给你的叙哥哥吧。”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低沉男声在穆晓霜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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