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娇
“好啊,好啊,你们早就打算违抗我的命令!”花岩怒极反笑。
“我说三弟,你废话也太多了,直接将他杀了,别浪费时间。”一直没说话的花家二城主满脸不耐烦。
“别磨磨蹭蹭,赶紧的。”三城主也催促。
花非花紧握拳头,目光平静冷漠到极点看着众人。
“不,不能!”温远红跳起来,挡在花非花面前,指着二城主嘶喊:“花建,花建也是花家人,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我十月怀胎生的——”
“娘,够了。”花非花将珠钗发丝凌乱的母亲,安抚下来,温和道:“你为我求来十九年的人生,够了。”
花非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花岩的对手,更何况后面还有另外两个城主。
今晚,他花非花注定要死。
温远红抱住花非花,痛苦大哭:“儿啊,我可怜的儿,都是娘无能,都是娘无能啊!!”
花非花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冷漠寡淡,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非儿,非儿,不要啊……”温远红哭的肝肠寸断,忽然颤抖道:“娘亲……绝不独活。”
花非花睫毛轻颤,用术法定住母亲,转身就往献祭场地走去,一边道:“花岩,你有后悔过吗?”
花岩不知道花非花这句话什么意思。对他来说,自己的性命,家族的荣耀,胜过一切。
儿子死了,可以再找人生,但花家绝对不能从神坛倒下。
这数千年来,他们过着被凤鸣城百姓如供奉神明一样的信仰着,心理方面,早就将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性命,完全不放在眼里。
只要花非花献祭成功,他们的性命就能继续存活百年,甚至千年……
一柄匕首,扔到了花非花脚下。
花岩露出温和的笑容:“放心,我会照顾好你母亲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温远红怒极反笑,一双眼睛紧紧看着站在祭坛上的儿子,眼底有担忧与痛苦,更有一丝若有所思的焦虑。
花非花想笑,但笑不出来。
花岩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止温远红一个?
若真要细细说来,每次妻子死去,都会有另一位明媒正娶,只要怀孕,都能轻易当上花家的主母。
然而,这又如何呢?
任他花岩子女众多,还不是全部死于非命?
最终也只剩下花非花跟花馨蕊。
如今花非花,成了最后一枚牺牲的物品,以换取花家百年盛世。
花非花弯腰捡起匕首,抬眸:“你们,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忏悔过吗?”
花岩觉得他是在拖延时间,脸色变得十分狰狞,如同地狱的恶鬼,恶狠狠道:“什么后不后悔,你若自己不敢动手,就让我来!”
献祭很简单,只要用匕首刺穿心脏,让心头血渗满整个祭坛,就算成功了。
花非花低低的笑了,从凤舞节上脱下嫁衣后,他穿着白色的里衣,搭配那一张艳丽的妆容,眉心的花卉,显得整个人妖艳之中,又多了几分神圣。
花非花倏然从怀里取出一片物体,仰头吞下,匕首毫不犹豫刺穿心脏。
花岩几人瞧见他动作,却不知道他吃的什么,内心深处非常不安。
“你什么时候将最后的朱雀血给了花非花!”躲在暗处的沈顾年,瞧见花非花匕首穿过心脏,星眸沉了下来。
即墨卿眸色落在献祭场地上花非花颀长的身影,缓慢道:“这已经,不重要了。”
沈顾年失神的看着花非花扔掉匕首倒下去的身影,呢喃:“是啊……不重要了。”
花非花,注定要走这一遭。
就算即墨卿能从花家人手中救走花非花,可那凤凰诅咒,也注定会让花非花死于二十岁。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花非花,唯一出路。
“非儿——”温远红嘶喊着,一声又一声,花非花躺在祭坛上,一动不动。
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里衣,鲜血像是活了般,快速从花非花身体流出,极快的渗透了祭坛上的法阵。
当那红光亮起,花岩几兄弟大喜,阵法红光笼罩在他们身上,本来垂暮之年容貌的三人,鬓白的发丝,缓慢恢复了黑色,就脸容貌也变得年轻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本应该死去的花非花,浑身都笼罩在一团自燃的赤焰之下,将他焚烧。
“怎么回事?”
“我,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花岩一脸惊恐看着身体从年轻变老,黑发瞬间变白,浑身的修为如潮水褪去,钻心的痛疼,让他们跪下,随即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朝着花非花飞去。
沈顾年紧张看着那一幕,下意识捉紧即墨卿手腕,星眸死死盯着花非花被火焰焚烧的场景。
暗沉的献祭场地,倏然被层层叠叠的火焰包围,花家三城主被火焰焚烧,黑色的雾气从他们身体渗出,可皮肤跟衣物,却完好无损。
沈顾年吃惊:“怎么会这样?那是什么火?他能肯定,那不是不是凤凰火焰。即墨卿倏然轻叹,似有怀念般,道:“是业火……”
业火,燃烧一切罪孽的火焰。
这世间,也唯有朱雀才能使用的红莲业火。
花非花被火焰焚烧的躯体,突然升到了半空,倏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碧血的竖瞳,徐徐落到了沈顾年与即墨卿所在的位置。
第267章 朱雀
卧槽!
沈顾年惊悚的差点跳起来。
即墨卿哭笑不得摁住他,道:“别怕……”
沈顾年心脏急促跳动了下,待花非花收回目光,才微微侧身靠在即墨卿耳边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他看见我们?”
“嗯。”即墨卿点头:“这隐身衣,瞒不住朱雀的眼睛。”
“难怪。”沈顾年随即愣住,反应过来,诧异扭头看向即墨卿侧脸,嗓音艰涩问:“是朱雀,不是花非花?”
碧血眸子,金色竖瞳,冷傲高贵。
即墨卿若有所思,道:“朱雀血过于霸道,当初挑选花家人服下朱雀血之中,唯有花非花扛过了浴火焚神之痛。”
服用凤凰血之人会感受到浴火烧身之痛,但身体的疼痛却远不及服用朱雀血之人,被燃烧神魂时感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花非花……死了吗?”沈顾年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受。
若说他跟花非花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为花非花的死悲痛万分,沈顾年自己都不信。
看见别人受苦受难,心生怜悯;看见别人哭的撕心裂肺,心生难过;
看见别人被欺辱,也会于心不忍;这叫——心善。
人都是充满感情的生物,沈顾年只是在为花非花的死,难受而已。
“还不能确定。”即墨卿察觉沈顾年情绪变化,指腹擦过他垂下的眼角,缓慢道:“自我开始干预世界发展,我早已经看不透未来走向。”
沈顾年吃惊,下意识抓紧他手腕。
即墨卿是不是神,能不能看见未来,对沈顾年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他们能在一起,永远!
即墨卿从沈顾年的眸中瞧见了不安,安抚的捏了捏他耳垂,丹凤眸眼底一片平和:“但我可以告诉你,花非花,还有一线生机。”
沈顾年深呼吸,抓住即墨卿的手没放开,目光回到花非花身上,缓慢道:“一线生机,总比死路一条好。”
即墨卿指尖挠了挠他掌心,若是往日,沈顾年肯定会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但这次,沈顾年却反手与他十指紧扣。
即墨卿眉眼柔和,回握。
层层烈焰燃烧,从外头已经完全看不见花非花的身影,只有那如同太阳般炙热火焰,温度融化了他祭坛的法阵。
花家三城主,不停的痛苦哀嚎,撕心裂肺的叫喊,在满是烈焰的地板翻滚着。
然而,温远红明明也身处火焰之中,却没有带给她任何伤害。
凤凰的火,是金橙色的。
朱雀的火,是赤红如血,层层叠叠,恍若地狱烈焰里盛开的莲花,炽热美艳,又令人畏惧。
半空中的花非花,周身火焰慢慢褪去。
他赤足悬浮于空中,白色里衣被血水渗透的地方,勾勒成羽毛的轮廓,黑色长发的发尾,像是沾了血,鲜红无比,一双碧血色的眸子里,金色竖瞳冰冷俯视众人。
温远红喜极而泣,然而在对上花非花的瞳仁,心脏刺痛的难以呼吸,那不是她的儿子,不是!
得知这个真相,温远红跌倒在地,失神仰视花非花高高在上,冷傲睥睨的眼神,完全没有一丝温度。
花家三位城主,早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肝胆欲裂,神魂受到烈焰焚烧的痛苦,使得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如蝼蚁般在地面翻滚挣扎。
花非花缓慢开口,冰冷的眼神,平静的嗓音,透着一股神祗与生俱来的神威:“三千年里,你们不曾对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有丝毫忏悔之心,如今也该承受应有的惩罚。”
随着花非花话音落下,花家三位城主惊恐绝望的眼神下,他们身体快速衰竭老去,化为灰烬。
花非花虚空一捉,手心之中多了三团漆黑的神魂。
在神祗的眼中,人的魂魄分四种颜色,分别为金,白,灰,黑。
金色,大功德之人。
白色,一生和顺,无任何罪恶。
灰色,犯错,无大恶。
黑色,作恶多端,罪孽滔天。
花家三位城主神魂漆黑如墨,可见其罪恶足以永生永世,受无尽烈焰鞭策之苦,永世不得投胎转世,直至神魂聚散。
沈顾年没想到,朱雀的举动如此快速果决。
只见花非花虚空一划,花家三位城主的神魂,被扔到了无尽混沌之中,永生永世,受无尽惩罚。
做完这一切,花非花才赤足踩在烈焰之上,看向温远红,那双冰冷的碧血竖瞳,依旧不带丝毫感情。
温远红失魂落魄的看着花非花,唇部颤抖问:“我……我非儿呢?”
花非花平静道:“吾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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