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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麟从前是个无神论者,从不关注这种神鬼传说,当了黑无常后,也没谁会到他跟前说以前的黑无常怎么样。
面对这些道士三魂去了七魄的样子,他还有些惊讶。
祁麟:“他们怎么了?”
他摸摸自己的鬼相,听薛今是道:“胡乱信了些传说而已。”
“胆子这么小,还捉什么鬼?”
或许是祁麟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很温和,那些道士战战兢兢半天,发现自己还完好无损,又见薛今是开嘲讽,他们多少还是镇定了下来。
五钱道长看一眼身后的同行,再看向薛今是他们,随后站出来一拱手。
“阳间已经很久没见您出现过了,不知道大人这次现身是?”
祁麟不太适应别人对他恭恭敬敬的样子,回身躲开,点头后道:“我来协助薛先生处理龙脉一事。”
五钱道士顿时茫然:“薛先生……是谁?”
他看向身后的道士僧人,他们纷纷摇头。
祁麟叹息一声,道:“我身边这位,姓薛。”
众人视线在他身旁逡巡,在看到薛今是和宴来朝时,心情十分复杂。
这两人竟然跟阴差如此熟稔,甚至黑无常还对其称“先生”,难不成,真是个有本事的?
薛今是刚才让祁麟现行,而那张充满灵气的符篆又是宴来朝画的,这两人面对无常仍旧面色不改,到底是底气有多足?
如今华国玄学界式微,一个无常都已经让八钱以下的人无法招架,那两个青年却如此表现……
联想到薛今是刚刚的言论,他们惊悚地想:难不成这还真是个九钱天师?
国内已知的天师都有百岁高龄,其中也有一位因此驻颜,五钱天师面色一变,朝薛今是拱手道:“无意冒犯了您老人家,实在抱歉!”
老人家这三个字,让薛今是三人都一愣。
虽然薛今是喜欢拿自己年龄开玩笑,但他从始至终都是这幅年轻的样子,对面五钱道士却有了些许白发,被对方称为“老人家”,这一幕实在是诡异极了。
薛今是:“……”
“我今年虚岁25。”他用着这张引人注目的脸,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25?”众人惊了。
“二十五岁的九钱……此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天赋,说一句逆天都轻了!
薛今是支着下巴,莞尔:“大概是因为,我从来没参与过你们的评级?”
五钱道士恍然:“原来是避世修行的……”
“谁避世?”
一道女声自门口响起,随后门外踏进来一道欣长的身影。
“警局之中,为什么会有阴气存在……”
那声音进来之后就发出疑惑,薛今是看过去,见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道士。
“她……”薛今是惊讶地回头看向宴来朝。
宴来朝淡淡叫了一声:“妈。”
女人闻言一顿,眼神扫过来,就见到自家儿子竟然也在,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眼神浮动一下。
“来朝,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走过来,腰间八枚铜钱晃荡着,和宴来朝站在一起,两张脸有六成相似。
宴来朝顿了顿,解释:“龙脉一事,是我和今是一起发现的。”
“那位薛小友?”
她明明语气是惊讶的,但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看起来充满违和感。
对上宴来朝母亲的视线,薛今是眉眼一弯,道:“是我,阿姨下午好啊。”
“哎哟,小薛长得可真好看。”她木着脸毫不掩饰自己的夸赞。
宴来朝撇头不忍直视,向薛今是说道:“我母亲从前追杀一只厉鬼的时候,不小心着了道,情魄有损,就变成了这样。”
薛今是道:“没关系。”
“我都听来朝说了,他那毛病是你治好的吧,哎哟小薛这本事真了不得,阿姨真喜欢,华天师那次给我说,你俩那红……”线……
“咳咳。”
林女士还没出口的话被儿子打断,转过头就见宴来朝眼神闪烁地看着她,立马会意。
还没追到手?
宴来朝:……追都还没开始追。
林女士恨铁不成钢,但也不好当着薛今是的面说他,于是换了话题。
“小薛今年多少岁了?”
“虚岁二十五。”
“谈朋友了吗?”
“没呢。”
“家里几口人?”
“就我一个。”
林女士立马心疼了,拉着薛今是的手,面无表情:“真让阿姨心疼哦。”
看着他妈拉着薛今是查户口,宴来朝:“……”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算了,随她去吧。
林道长在玄学界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天师之下,就是她最厉害。
从她进来之后到现在,旁边几个道士惊讶的嘴就没合拢过,就连祁麟都有些惊讶。
薛今是刚才不过是想借林女士,隔空逗一逗宴来朝,没想到对方的热情让他完全招架不住,隐隐有抗不了的架势。
宴来朝一旁看着,好整以暇。
好在林道长很快就回到正题,转头看向祁麟,道:“您是无常大人?”
祁麟哪肯让她称呼这个“您”,连忙摆手说:“您别,宴先生和薛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您既然是宴先生的母亲,那就叫我祁麟吧。”
“好哦,小祁……没想到我家来朝和无常还有这份因果在。”
林道长点头,看来儿子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也干了很多大事。
有她在,刚才叫嚣得最厉害的陈道长,都沉默着不说话了。
天师之下第一人,林道长的话语权向来很大。
“这次事情会有两位天师前来,原本我们还在愁怎么联系地府,毕竟自从两届通道关闭之后,阳间就很难沟通阴差……没想到来了之后,却正好碰见无常。”
林道长拍拍宴来朝,欣慰:“做的不错。”
她侧目问祁麟:“不知道地府这次,会派上来多少鬼差?”
提起这个问题,祁麟沉默了一下。
随后有些为难道:“高等级鬼神无法离开,只能派遣无常之下的阴差……地府近来人手紧张,这次,只有我和白无常到场。”
事关龙脉,两界都很重视此事,但地府近况不妙,最多也只能派出他们俩了。
林道长想了一会儿,道:“无常法力高强,应该是够了。”
薛今是和宴来朝深知此事没这么简单,但却并没有开口。
无论怎样,只要按照他们计划的方案进行,就能万无一失。
又等上大半个小时,警局到场的玄门之人渐渐多了起来。
林道长和宴来朝站在一起,一眼就能让人明白他俩的关系,不少人对宴来朝好奇,但都被林道长挡了回去。
直到两小时后,华天师到场,众人纷纷点头示意,以示尊敬。
“华天师。”林道长叫他。
“林道友,宴小友。”华天师走过来。
他仍旧面容年轻,声音苍老,走过来时先是对薛今是道:“好久不见,薛道友。”
“嗯。”薛今是颔首,问他:“那位范先生,今天没跟天师过来?”
华严笑着说:“无救自有他自己的去处。”
薛今是却不听他打哈,拆台:“我看他是猜到谢必安回来,故意岔开了吧。”
华严笑而不语。
祁麟好奇地侧目过来,但薛今是把这个话题结束了。
华严又对祁麟点头:“你是新的无常吧。”
“嗯,是的。”
“满身正气,很好、很好。”
他们几人相谈甚欢,其他人却很怀疑人生。
为什么黑无常在这里?
华天师为什么和那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那是林道友的儿子?
官方的人早就到了,等玄门到齐,便将他们带到空出来的会议室。
众人落座,这才发现那两个年轻人,是这次龙脉事件的目击证人。
薛今是右侧坐着宴来朝,左侧是祁麟,三人的位置紧靠着华严和林道长,相当于所有人的上首位,十分微妙。
对薛今是和宴来朝实力有点认知的,只有最初陈道长那批人,其他玄门之人心里边一个比一个疑惑,甚至还有不满的。
但他俩身处其间,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