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纷纷和光
云泽性格有优柔寡断的一面,他太好体面,本身又注重言行举止是否得体,永远不会怒气冲冲的斥责安乐侯,即便安乐侯真的亏待了他。
既然云泽断不了,钟行帮他去断。
又过一天云泽才有了些精神。
许敬道:“陈舒达今天来了,他在外面等候。”
云泽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我正好想去园中散散步。”
陈舒达今天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紧跟在云泽的后面:“娘娘这几天可好?看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
云泽并不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娘娘”,他看了许敬一眼,许敬道:“我们都称呼为公子,陈大人,你改口一下吧。”
陈舒达见许敬果真是摄政王府的人,先前给自己透露的消息原来都是真的,他对许敬感激不尽,现在许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反正许敬拿了他们陈家那么多银子,陈舒达不信许敬会坑自己。
“是是是,”陈舒达应了一声,“公子。”
云泽道:“这两天我和殿下来这里避暑,那两名陈姓少年也一起过来了。陈公子,这里庙小,容不下这两个大佛,今天你离开的时候最好把他们一起带走。”
正说着就走到了池塘边,这里面养了许多鱼,因为吃得太好又没有人捕捞,里面的鱼一年一年的生长,个个都有一尺多长。
红色鲤鱼在水里摆着尾巴,旁边婢女给云泽递上了鱼食,他一伸手,鱼食还没有落下去便聚集了几十尾漂亮的红鲤鱼。
其中一尾扑腾着上来,居然扑了云泽一手的水。
云泽道:“前两日在汇宝轩见了一只红玉雕的鲤鱼,生动漂亮极了,也不知还在不在了。”
陈舒达眼睛转了转:“公子喜欢鱼?”
云泽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一般般吧。”
风吹夏衣,宽袍大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云泽墨发以银冠束起并无一分凌乱,风中姿态优雅俊逸,雪玉似的面孔令人怦然心动。
陈舒达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摄政王真的好福气,之后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只匣子递给云泽:“这是孝敬公子的,先前下官有眼不识泰山送来两人冲撞了公子,今天就把他们领走,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云泽见鱼已经钓上来了,还是得装模作样的推辞一下:“之前给的我看过了,都不错,你费心了。”
陈舒达赶紧塞到了云泽手中:“下官千里迢迢来明都,未带什么公子喜欢的鱼孝敬,这些就当给公子养的鱼添些鱼食。”
“陈大人,你很聪明。”云泽放在了袖子里,“改天我一定在殿下面前好好夸奖你。”
陈舒达得到云泽这一句话,知道对方不同自己计较之前的事情了,他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说起来这段时间真够折磨人的,他连饭都吃不好。
等陈舒达离开,云泽将匣子打开看了看。他交给许敬去数,许敬数了一下:“十万两,他好阔气。”
云泽勾唇一笑:“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以后查抄他们家,不知道还能抄出多少。”
说罢云泽把手伸进了水里,一群漂亮的红鲤鱼都游过来碰他的手,由于这些鱼没有牙齿,被它们的嘴巴咬到也不觉得疼,云泽道:“为什么这里的鱼完全不怕人,它不怕我吃它们吗?”
许敬:“天天有人喂它们吃的,时间一长看见人影子就游过来,这也是训练出来的。”
云泽敲了敲一只肥鱼的脑袋:“好了,许先生,今天天气不冷不热,我在这里歇一会儿,你把银票拿过去吧,那两个人记得让陈舒达带走。”
许敬应了一声:“是。”
太阳穿过树梢洒了进来,云泽把鞋袜除了坐在岸边泡在水中,其中一只鱼居然想吃掉云泽的脚趾,云泽把它踢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泽觉得困乏直接从水中起来睡在旁边草地上,四周草木香气格外清新,他忍不住打了个盹儿。
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云泽被抱了起来,他睁开眼睛,钟行道:“在这里睡觉,不怕掉下去喂鱼?一会儿就被鱼吃了。”
云泽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它们才咬不动我,我不想回去,郡王,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
钟行把他放了下来,自己躺在他的身侧。
云泽还是钻进了他的怀里,脚踝轻轻勾了钟行的小腿。
钟行知道云泽喜欢在自己身上腻歪着撒娇,他故意没有理会,片刻后云泽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云泽只要一点点就心满意足了。
钟行将他覆在身下:“想不想让池塘里的鱼看些更刺激的?”
云泽:“……”
云泽察觉到钟行真解自己衣服,他赶紧拦住:“……它们才不愿意看。”
云泽认真的道:“这是白天,又是在外面,不能乱来,只有晚上才可以。”
由于钟行尺寸过分,其实云泽晚上也不太乐意,但他不好说出来伤钟行的心。
第65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65
陈舒达从万景园返回自己住处的时候,马车被人撞了一下。
被云泽退回的两名少年此时正在他的怀里,马车被碰撞之后,他与一名少年的头也撞了一下。
陈舒达心情暴躁,抬起手将帘子给弄开:“怎么了?谁呀?”
前面的马车夫抽了一鞭子:“大人莫生气,是一个卖菜的小贩撞上了,我已经给了他一鞭子。”
陈舒达看了地上的菜贩子一眼,撇嘴道:“走吧,走吧,别在这里停下来。”
他知道摄政王的行踪不能随意泄露出来,从一开始许敬就叮嘱过他,让他处事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东南,有人不长眼误撞了他的车马,他肯定亲自下来拿鞭子把他们给抽死。
那名菜贩子看了陈舒达一眼。
陈舒达的面貌特征并不难认,只要见过他一面,就不会把他和别人混淆。
两刻钟后,这名菜贩子去了附近一个酒楼上。
酒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名穿白衣的青年,青年面容俊逸又冰冷,手中摇摇晃晃的拿着一只酒杯。
他的对面坐着一名穿着朴素的半大少年,少年长得不错,就是面目苍白,似乎生了一场大病。
云洋道:“钟行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上午还在摄政王府,下午可能就去了寻月园,一群手下掩护得极好,让人猜不准他真实行踪。这次总算打听到了,他在万景园,估计这七八天都会在里头避暑。”
钟寄是偷偷溜出来的,他身边忠心的人是不多了,不过还有几个。毕竟后宫在太后的掌控之中,识别一些奸佞并不算太难。但他不能出来太久,时间一长就容易露出马脚,钟行简直不把他当成皇帝看,隔三差五便过问他的行踪。
“姑姑昨天还对朕说,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郎家都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把江山送给他,好苟全性命。”钟寄愁眉不展,“云洋,你说朕应该怎么做?”
云洋眉目间遍布阴翳:“怀淑长公主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性命,她当然惜她的命。陛下如果让位给钟行这个奸贼,她作为皇室公主能够活下去,可是你呢?天无二日,民无二皇,陛下的性命能保全吗?”
钟寄道:“朕何尝不想把他剁成肉泥喂狗,但是,一想起孟彪的下场,朕的心里就感到恐惧,这些天噩梦连连,一刻都不曾好睡。”
云洋的眼里划过一丝鄙夷。
他心里是瞧不起这个狠辣却懦弱的小皇帝的,钟寄那么憎恨钟行,结果一见钟行就胆战心惊,气势上先输了一头。事后又嚷嚷着要杀了钟行泄愤,前前后后说的话像狗叫似的。
如果有更好的合作对象,云洋绝对不会选择钟寄。
云洋深吸了一口气:“横竖都是个死,陛下何不搏一搏呢?”
云洋就不懂活着有什么好的,如果他是钟寄,要么想尽办法把钟行给杀了,要么直接抹脖子算了,当个傀儡皇帝还不够憋屈的。
“我已经联系好柳家那位爷了,柳聪说他有安排,”云洋道,“而且,钟行手下赵毅不在明都,曲允城这几日在操练兵马,他身边没有这两人保护,其他人就是纸糊的,这是杀他最好的时机。”
钟寄被云洋说心动了,他目光闪烁着:“万一钟行死了,他的手下暴动杀朕怎么办?他们对钟行可是忠心耿耿。”
云洋才不关心钟行的手下暴动不暴动,他现在对钟行恨之入骨,只想早早杀了钟行了事。
只要钟行死了,云泽没有靠山走投无路,他就不得不回到云家,到时候云洋想怎么处置云泽就怎么处置。
面对这个脑袋蠢成浆糊的小皇帝,云洋糊弄道:“最大的祸害都死了,你还担心那些小祸害不成?人都朝前看,到时候你许给他们高官厚禄,他们的怒火自然消散。这些人跟着钟行,难道不就是因为贪图钟行的钱财和权力么?”
云洋说的很有道理。
云泽看钟寄有所松动,他又道:“万景园那么大,他不可能在每个地方都派人把守着。而且修建万景园的工匠都是明都的人,他住进去没有半年,对里面的构造不太清楚。陛下,我们想要在里面做手脚十分容易。”
自古行宫的防备就比不上宫里,而且万景园并不小,里面有些宫人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了,我听说民间不少人看到异象。他们亲眼看到一条金龙从正北的方向而来,一路往皇城的位置飞去,”云洋道,“民心惶惶,都说钟行要登皇位,登位之前必定残忍杀害陛下。”
钟寄闭上了眼睛,他从袖中摸出了一只玉符:“朕现在不能随便去冯家,不然钟行知道了肯定会过问。你把这个拿给冯魁,他看了之后就明白了。所有计划你去和冯魁商量。”
云洋拿过来装在了怀里。
钟寄又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把小小和香香带来了么?朕好些日子没见她们了,宫里那些妃嫔像死鱼似的。”
云洋心里不大高兴,这狗皇帝死到临头了还想着风流一把:“没有,时间快到了,陛下回宫吧,不然摄政王的人发现就不好了。”
钟寄狐疑的看着云洋:“你怎么总碰你的肩膀,爱卿肩膀怎么了?”
一想起这件事情云洋就咬牙切齿。
云泽真的长本事了,在钟行身边学了不少东西,不仅敢打自己耳光,还敢拿刀子捅自己了。
肩膀上的伤刚刚结痂,结痂后又痒又痛,云洋总是忍不住去挠两把。
他冷着脸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弄伤了我的肩膀,眼下是不太舒服。陛下请回去吧,我再养几天就好了。”
钟寄又不是真的关心云洋,只随口问了一句,没有再问更多。
……
云泽在灯下练字,他现在能把钟行的字模仿得九成相似。
钟行在他后面轻轻搂着他的腰:“这样写不太对。”
他握住云泽的手,再度写了一遍。
云泽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明天带你出去骑马。”钟行道,“困了就趴在我腿上睡,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云泽“嗯”了一声,懒洋洋的趴在了钟行的腿上。
夜里安静,只偶尔听见灯花的声音。
窗户开着,两只雪白的海东青从外面飞了进来,它俩双双站在了桌子上,一低头想去啄云泽的头发。
钟行挡了一下:“出去。”
它俩却拍拍身上翅膀,张嘴叫了两声,并没有听钟行的话。
云泽被叫声惊醒了,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迷蒙蒙的看向歪着头的两只白色大鸟儿。
钟行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将云泽抱到了床上:“好了,继续睡觉。”
云泽翻了个身抱住被子:“那我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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