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枝令
“相公,天热,我们孩儿有些不适,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闻言,郁止也不再搭理温老爷,放下车帘,连忙道:“好好,我们走!媳妇儿,我抱着你,你就不会不舒服了。”
温良被他抱在怀里,宽阔的胸膛强劲有力,若非时不时冒出几句傻话,这人应当是十分令人安心的人。
似乎偶尔靠一靠也不错?
这样想着,温良便没反抗,任由郁止抱着。
郁止见他面上安分,确实没有打什么坏心思,稍稍放心,抱着人靠着马车壁假寐。
马车一路从城中行至郊外,等到下马车时,已是近黄昏。
郁止最先醒来,他拍了拍温良,“媳妇儿,咱们到了。”
温良醒来后,第一反应并非是自己到达了目的地,而是刚才在郁止怀里睡得那样安心。
似乎不知不觉,他竟已经下意识信任起了这个傻子。
温良看向郁止的目光又重了一分。
郁止被他看得一脸无辜,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做,他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傻子,丝毫没察觉温良的复杂心思。
“少爷,少夫人,咱们来这儿匆忙,许多东西都没准备好,主子住的院子只打扫了一个,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管家派来服侍二人的下人小心禀报道。
郁止心中一顿,余光瞬间瞥向温良,见对方半点意外也无,便心知这是对方故意的。
大意了。
“嗯,送我们过去,我和相公的东西都放进卧房,晚膳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有时间准备晚膳,却没时间收拾屋子。
可见是温良觉得傻子不需要太聪明的欺骗,竟是半点也不用心。
郁止心中好笑摇头,倒也并未在意。
他们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亲近,现在再开始,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之前想的让对方禁欲九个月作为惩罚的想法怕是得打消。
然而意外的是,今晚温良当真是没有作妖,哪怕都上了一张床,他竟也没有缠上来,而是规规矩矩睡了。
郁止心中怀疑,便闭目假眠,想要看看这人是否趁他睡着时搞事,然而最终得到的结果出乎他所料。
温良睡得格外乖巧。
郁止想了想便也放下,伸长手臂搂住对方的腰,随之入眠。
二人在庄子上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也没有多少熟人,双方都可以适当放松。
两人去河里钓过鱼,去山里露宿野餐,去地里观察佃户们辛苦劳作。
两人受到了佃户们的热情欢迎,一口一个少爷少夫人喊得真心又恭敬,这都是原主亲爹留下来的善缘。
直到撒欢地玩儿了半个月后,某一日清晨,刚刚起床吃完饭的郁止突然从温良口中听到了和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
“媳妇儿你……你说什么?”
温良表情严肃,并非是平时的玩笑嬉闹,而是格外正经,“我找了先生来教你读书学习,从今日开始,你要跟着先生好好学,学得再优秀,再聪明些。”
经过这半月的相处,温良终于不得不确定了自己偏到不知道那里去的心意,并且发现似乎无法更改。
既然无法更改自己喜欢上这傻子的事实。他又不愿意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除了美色和床上功夫之外没半点优点的男人,那只有一个解决方案。
让郁止变优秀,让傻子变聪明。
既然如此,学习一事必然要提上日程。
“这……我不要,我以前上过学!”郁止一口拒绝。
他上什么学?别人都是卯足了劲学习,好让自己更优秀,难道他要去绞尽脑汁装傻。
现在装的傻,以后都得变成要还的债,他不想让自己负债累累,以后若是暴露或坦白,这人若是连个解释的机会就不给,直接判他死刑,得不偿失。
“你上你爹让你上的学,不想上我让你上的?”温良的声音充满了危险。
郁止转头笑道:“媳妇儿你怎么这么想,我要是上学了,还能天天陪着你……和孩子吗?我不想读书,我只想要你。”
说着,他还抱着温良耍起赖来。
虽然被得哄心花怒放,倒温良依旧克制着表情,冷淡地推开他,“我和孩子不需要你,我只要聪明又优秀的相公,孩子也想要优秀的父亲,你要是做不到,那就别当了。”
郁止:“……”
心中无奈扶额。
“你们嫌弃我了吗……”
温良无情点头。
他的人,就要最好的,要是不是最好的,也要逼成最好的。
很快,郁止便见到了温良请来的先生。
郁止观察那人应当是哪家小士族中不得意的人才,也不知道温良从哪里搞……找来的,竟能说服对方来教他一个傻子,也是用心良苦。
然而他并不想要这份良心。
罢了,债多不愁,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以一个傻子的速度努力“学习”着。
但心底里却已经打算起了坦白一事。
究竟要怎么坦白,才能让温良接受,并且不记恨他呢?
这人最是小心眼,要是得知从前自己骗了他那么久,且还时不时给他挖坑……
郁止没再想下去,左右都是被废两条腿最为可能。
庄子上的日子很平静,到了四个月时,温良便不得不伪装起了肚子,郁止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且在其他人面前不着痕迹地帮他打掩护。
另外,温良也着手安排起了寻找孩子的事。
他肚子里是假的,到时候却是要一个真的出现才行。
今后还有几个月时间,足够他慢慢找。
而在二人在庄子上休养的这段日子里,温家几乎走到了绝路,温家酒楼每天赔出许多银子,温老爷实在负担不起,不得不再次将酒楼关闭。
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从被迫关闭变成了主动关闭。
温家下人的月钱也拖欠了两月没发,底下人人心浮动,已有了去意。
温老爷四处筹钱,想要东山再起,然而他从前认识的那些人都被温良打过招呼,不会借给他银子,最终,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去找了赌坊。
赌坊有放印子钱的业务,九出十三归,温老爷借了两千两,想要请个手艺上乘的大厨,还想卖了如今的酒楼,重新买下新的店面,重新开业。
他认定那酒楼风水不好,不想要,想买新的。
然而他的银票刚刚拿回家中,当日,他高兴地召了那对双胞姐妹花玩双飞后,翌日醒来,便发现自己刚刚到手的两千两没了!
他的银子呢?
他的银子呢?!
自是被那对姐妹花偷走了,那对姐妹本就是瘦马出身,被温夫人买回来笼络温老爷,却不甘心一辈子对着一个中年发福老男人,便暗中谋划逃跑。
昨夜一个偷卖身契,一个偷银票,二人趁着温家人心散乱,下人无心做事,守卫宽松,轻而易举地双双出逃,一早城门开时,便迅速出城,再找不到踪迹。
温老爷被气到中风,赌坊得知消息,便派人来催债,是怕温家越来越差,日后还不起他们的银子,温家下人走的走,散的散,温夫人首先想的也是离开温家,她还年轻,还能带着温家的东西改嫁。
温小少爷却聪明了一回,明白母亲改嫁必定不能带上自己,而温夫人改嫁后或许还能过上好日子,可温家的一切重担全都会落在他头上,包括那些巨债,便拦着温夫人,不许她趁着温老爷躺在床上无法说话无法动弹的时候和离。
昔日感情深厚的母子俩分崩离析,闹得很难看。
郁止是和温良一同得知的这消息,看着温良眉眼间显露出的清朗疏阔,也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温良眼睛一瞥瞧见他的笑意,顿时收敛了神情,将这送来消息的信封,揉成一团,随手丢进杂物娄里。
“今天先生教的都记住的吗?晚上我可是要考校的,若是不过关,你不许上床。”
郁止:“……”
他十分有骨气道:“不上就不上,看谁先着急。”
温良:“……”怎么说得跟他是个色中饿鬼,而这人是个坐怀不乱,清心寡欲之人似的?
不对,自己难道真的糟糕到不被傻子放在心上的地步?
他双眼一眯,揪着郁止的衣襟冷声道:“你嫌弃我?”那样极致美妙的享受,他不信会有人不喜欢,哪怕是傻子,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自己不吸引他,然而这种可能却令他心情更糟糕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想睡我?”
“……我累,不想动。”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郁止:“……”不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
第165章 黑化进行时10
幽夜深深,明月独照,除了轮值的守夜下人,庄子上的所有人都已入睡。
一道悠远诡异的笛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床帐轻轻随风吹拂,帐幔外若隐若现的人影似有动作,夜风吹来,送了满屋清凉。
温良翻了个身,大脑被笛音稍稍惊醒片刻,而这片刻,便足矣令他被这笛音吸引,醒神睁眼。
缓缓睁开眼,他才发觉身边空无一人,稍稍皱眉,人呢?
他起身下床,刚打开房门,一直传入耳中的笛音便消失,正当他要叫来守夜的下人询问时,却并未找到人,反而在拐角处迎面撞上了简单披着外衣的郁止。
“你去哪儿了?”
“起夜啊。”郁止自然答道,一只竹笛被他悄悄藏于外衣内侧,“媳妇儿你也要去吗?我陪你,外面好黑,万一你摔倒了怎么办。”
郁止一直密切关注着温家的情况,每每在温良给温家下药那日,都会吹奏笛音,引动蛊虫动一动,制造出是温良的药在起作用的假象。
只是此事一直悄悄进行,不能被温良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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