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吱
沈长思步伐略显急促地走出厨房,食指指腹鬼使神差地沿着上唇奶渍的唇畔缓缓绕了一圈。
脸色倏地一沉。
他方才在做甚?还有,为什么他的耳根,这般烫?
余别恨把洗干净的被子,倒挂在杯架上,想起长思刚才把杯子递给他时,匆忙抽回手的模样,笑了笑。
长思不再向之前那样,把他的亲昵当成理所当然,他开始注意到到,他的逾越。并且,就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在长思脸上看见排斥的神色。
这实在是很好的开始。
…
余别恨另外做了两杯草莓奶昔,端到客厅,是给陈邦跟杨翔两个人的。
沈长思也在客厅,见到余别恨手上的草莓奶昔,眼底还掠过一丝有异样,不与其说是异样,不如说是有些别扭。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便恢复如常,
余别恨在梦里见过长思太多次,对他的这些小表情早已非常熟悉。包括长思在看见他的瞬间,明明想要扭过头,可能因为扭过头的动作太过明显,显得此地无银,又生生忍住了。
余别恨笑着走近,他把手中的奶昔分别递给陈邦、杨翔两人。
“今天辛苦你们了。”他在沈长思边上的空位坐下。
要是换做以往,沈长思是断不会介意余别恨挨着他坐下的。这会儿不知怎么的,竟有些不自在。
他抿了抿唇,抿唇的动作做到一半,难免又想起在厨房时,余别恨的拇指指腹碰过他唇畔的事情。
“不用了余医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余医生您太客气了!”
“余医生,我们不渴——”
“刚榨的,长思刚才也喝了一杯,味道应该还可以。先坐下,慢慢喝?”
余别恨跟陈邦、杨翔的对话传入他的耳里,莫名又添了几分焦躁。
余别恨的态度很是温和,可也因为太温和了,使得陈邦跟杨翔两个人实在不好意思再说拒绝的话,两人就只好接受了。
在搬了东西之后,喝一杯常温的草莓奶昔,还是相当解渴的。
“很好喝,谢谢余医生。”
“谢谢余医生。”
陈邦跟杨翔两人都有些局促地各自选一张短沙发坐下,跟余别恨道了谢。
余别恨温和地笑了笑,“不客气”
…
陈邦、杨翔两人喝完,放下手中的杯子,刚要沙发站起身,打算跟以往一样,笔挺地站到沈长思的身后,就听沈长思道:“你们先别起身,坐。”
陈邦、杨翔两个人困惑地看了沈长思一眼,依言坐下了。
“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
陈邦嘴快,他连忙道:“沈少您说。”
“我想,你们以后都不必再贴身跟着我了。”
两人万万没想到,沈长思是要跟他们说这个。
就连余别恨也很是有些意外地看了沈长思一眼。
“你们也看见了,余医生的住处不像沈家公馆那么大,你们要是再贴身跟着我,加上陆队,五六个人一起住在这里,诸多不便。最为重要的是,这段时间我的病情都很稳定,你们没有必要再贴身跟着我。我目前的打算是,你们先回别管,看看爷爷对你们有没有其他另外的安排。我这边,如果有需要,再联系你们,不必再贴身跟着我。”
以沈长思的身份,其实犯不着跟杨翔、陈邦两个保镖解释太多。可是长思来这异世以后,除却沈老爷子、余别恨,也就是陈邦、杨翔还有陆远涉跟他相处的时间最长。如果算上累计时长,可能这三个人是陪他最为长久的。
因此,为了避免两个人认为是他们工作哪里做得不好,沈长思还是解释得详细了一些。
陈邦、杨翔包括陆远涉三人,是跟在沈长思身边最久的。
原先还有另外这三个保镖是跟他们轮流一起当值的,在沈长思跟裴慕之的婚礼告吹后,那三个保镖先是反应不及,再是背地里说几句议论的话,沈如筠也就把他们给开除了。
他没跟长思提过,是不想长思问起。他也不怕长思问起,理由什么的他也都想好了。当然,因为身子换了个人的缘故,长思只知道他身边不止陆远涉三个保镖,可为什么后来另外三个一直没加过,因着人员流动是极为正常的事情,自是不会费嘴去问那么一句。
也因为跟了沈长思最久,除了轮休,早就习惯贴身跟着沈长思的两人听说不必他们再贴身跟了,心里顿时就空落落的。
两个人茫然地相互看了好长时间,好半天,才总算消化了沈长思的这一番话。
许久,杨翔道:“沈少,这事,这事我们做不了主。”
“我知道。我会打电话跟爷爷商量。现在先知会你们一声。”
一听就是心意已决的语气。
陈邦心里头有些委屈。沈少是不是……是不是想跟余医生过二人世界,所以,所以才不让他们当贴身保镖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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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你的脸很红
睡梦间,沈长思隐隐闻见一阵幽香。
因沈公子经常无故昏倒之故,房中从不设有花瓶或绿植一类,乃至除了床柜以外任何坚硬的物品。他睡觉时,也从来都是紧闭的门窗,怎会有暗香?
沈长思睁开眼,室内光线昏暗,不喜昏暗的他拧了拧眉,掌心伸向后头的墙面。
掌心在原本应该是开关的位置上摸了一圈,还是没能摸到开关。沈长思微微一怔,盯着房间里陌生的摆设好一会儿,视线慢慢聚焦。
终于愚起,自己已经不住在沈家公馆,而是搬来跟余别恨一起住这件事。
沈长思掀开被子下床,视线不经意间瞧见床头几株白净的玉兰,插在透明的玻璃瓶中,袅袅婷婷,如刚从薄纱帐找中醒来的慵懒美人。
难怪他在睡梦中会闻见幽香。这玉兰就摆在床头,能不香么?
沈长思弯腰,将手托着花朵,凑近了闻,玉兰的花香更为浓郁。
沈长思微勾了唇角,便是连昏暗的天色都没有那般令人不耐了。
余别恨客房的灯距离床的位置要稍远一些,手臂得伸得更长一些。
沈长思开了灯,房间里一下明亮起来。
沈长思走出房间,客厅跟厨房的灯都亮着,厨房里传来余别恨的声音。
“在睡觉。”
“嗯。可能是太累了。”
“好,我知道了,等长思醒了,我问下他的意思。”
“爸,妈,我先不跟你们说了,我去喊长思吃饭……”
醒来听见屋子里有人在说话,这对沈长思而言,着实是一件新奇的体验。
在大恒,凡是他休息的时间,除非有急事禀报,寝宫内外不会有任何的声音,便是脚步都是放得极轻。被俘跟幽禁的那几年自是不必提,谁会到一个废帝的门前串门?
自他成为沈家少爷之后更是,偌大的屋子只住着他一个人。
沈长思无意偷听余别恨讲话的内容,他刚要走开,就看见余别恨讲着电话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了一副碗筷。
两人的目光对上。
因着床头插瓶的那几株玉兰,沈长思的心情很是不错,他朝余别恨勾了勾唇。
余别恨见他出来了,笑着跟他打招呼:“醒了?肚子饿么?我做了饭,一起吃?”
沈长思走近,瞧见桌上摆放齐整,荤素搭配的五菜一汤,很是有些意外,“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么?”
“嗯。我特意打电话问了爷爷你喜欢吃什么菜,爷爷还特意给我发了菜谱。不过有几道菜,我是第一次做。你先去洗手,等会儿尝尝看,看你喜不喜欢。”
长思眉峰微挑,改口倒是挺快。
沈长思去洗手。
电话那头,傅思汶听见沈长思的声音,“是不是长思醒了?那你们是不是要吃饭了?长思午饭都没吃就睡了,这个点才睡醒,起来肯定饿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你记得替我跟长思问好。”
傅思汶是放的外放,闻言,余贯林也连忙道,“也替我跟长思问声好。你要是工作没那么忙,可以随时带长思来我们学校逛逛,或者回家里住个几天嘛。”
余别恨笑这道:“知道了,我会的。”
余别恨跟父母结束通话,便又去厨房又打了一碗饭出来。
上午两人领了证之后,余别恨跟沈长思两人也便成为名义上的夫夫。出于余别恨上班通勤便利的考虑,沈长思搬进进来,两人一起住。
“可以,等别恨休假回来后,我就跟他说一声。还有陈邦跟杨翔,这次回来以后,就先待在我这边吧。爷爷答应暂时这么安排的前提是,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一旦身体出现不舒服的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爷爷。知道吗?”
沈长思打电话给老爷子,他愚让杨翔、陈邦都暂时回沈家公馆,不必再贴身跟着他这件事,老爷子在电话里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被长思说服了。
沈长思眨去眼尾泛起的水汽,唇角上翘,“谢谢您,爷爷。”
陈邦、杨翔走后,余别恨帮着长思一起收拾了他的房间。
长思这身子虚弱,坐了半天的车,回来又是一通收拾,他的身体就有点遭受,把衣物勉强都给收进柜子里后,午饭都没吃,就上床睡觉了一觉睡到了现在。
余贯林、傅思汶夫妻两人知道余别恨跟长思两人今天领证,原本愚着孩子都这么大了,不好凡事都过问。愚着小两口能主动给他们打一通电话,跟他们分享喜讯。结果两个人从上班等到下班,余别恨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这不,傅思汶只好自己打电话来问了,刚好长思也醒了。
…
“你加爷爷微信了?”
沈长思洗完手回来,在餐桌前坐下。
余别恨打了一碗鱼头汤,“嗯。爷爷说这样以后有事情联系方便一点。汤放着凉已经有段时间了,温度应该刚刚好。”
把鱼头汤放在沈长思的面前,“介意吗?”
沈长思低头尝了口鱼头汤,乌色的眸子亮了亮,这汤很鲜。原本饥肠辘辘的胃,在几勺鱼汤下肚,尝了汤里的鲜嫩的鱼肉后,多少缓解了一点饥饿感。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介意什么?介意你改口喊爷爷这件事,还是介意你加爷爷微信?”
余别恨一看长思的神色,就猜到了答案。这两件事,长思都没有介意。
“吃点饭,不要光顾着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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