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榆
小崽子又哭了,导致一大早上十来个电话给没能让尤四爷迈出房间。直到近中午的时候大院儿的老爷子才对着接通的电话敲着拐杖骂了半个小时。
尤四爷扶额,问:“老头儿,所以你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尤朝忠想了想,浑浊的眼珠子一滑看向身侧的副官。
“什么事儿来着?”
副官嘴角抽了抽,而后咳嗽一声提醒道:“酒祁那边儿的生意,您之前说让少爷设法通个路子。”
尤四爷:“……”
尤朝忠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想起来了。
将事儿给正儿八经地说了之后,尤朝忠感慨地道:“小枭啊,你看眼瞅着就入秋了,都到九月了吧?”
意有所指……
尤四爷:“哦……”
尤朝忠:“……”
电话是被尤朝忠砸出去的。
副官无奈地看着支离破碎的电话,又看着拄着拐杖地走到台阶上坐下,一脸沧桑地挫搓着自己生满褶子的脸的老爷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将军,您看您的八十岁大寿也快到了,要不要将您之前的战友都请过来热闹热闹?”
尤朝忠:“妈的!请个屁!”
副官:“……”
尤朝忠的拐杖从台阶上滑了下去,大有飘零之感。
尤四爷将电话放了回去,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紧接着端着一盘子笋条儿上了楼。
拿着笋条儿一根一根地往小崽子嘴里送,尤四爷看着他泪痕未消却吃的一脸满足的小脸儿,嘴角的弧度一直也没下来。
“过几天我不在家,待会儿送你去个地方。”
“你去哪儿?”
小崽子继续张着嘴巴,尤四爷却没再将笋条送到他的嘴里,而是将整个盘子给了他。
小崽子欢欢喜喜地接着,脚丫子就激动地张了又张。
尤四爷欣赏着他的吃相,心情极好。
“怎么,舍不得我吗?”
小崽子瘪嘴,挪动了小身子,半背对着他,“舍、舍得!”
尤四爷:“小没良心的!”
一口塞了五六根笋条,小崽子鼓着嘴又问:“那你咕奴(将我)松刀(送到)努儿(哪儿)?”
尤四爷摸着自己的下巴,“一个老头儿的大院儿,过些天是他八十岁大寿,你替我陪他几天,在他大寿那天我尽量赶回来。”
小崽子将嘴里的笋条咽了,问:“那、那他会给我饭吃吗?”
尤四爷:“你别被他剁碎了吃就不错了。”
小崽子:“……”qwerq嘴里的笋条掉在了床上,小崽子微微张开的小嘴儿一时有点儿合不上了。
反应过来之后小崽子连笋条都顾不上了,四肢并用地往床下逃。却被尤四爷一把捞起,不顾他的扑腾抱着他出了别墅将他扔到了车上,一路朝着大院儿驶去。
大院儿的佣人眼瞅着尤四爷将一头哭喊的「小山羊」扔进来然后「咣当」一声将门关上。
“告诉老爷子,帮我照看几天。”
author_say:下一章,爷慈孙孝
第三十一章 给我下来
赶着出来的尤朝忠连他孙子的车尾巴都没瞅着。ewrtq
“我孙子呢?”
老佣人沈姨笑的有点儿无奈,看了一眼还眼泪巴巴地扒着大门的小「山羊」,道:“少爷刚才走了。”
尤朝忠心里不是滋味,越想越憋屈。
看着在门上扒着的一坨小家伙,尤朝忠朝着他走了两步,沈姨跟在他的身后解释道:“这孩子是少爷留下的,说是让您帮着照看几天。”
今天天气有点儿热,这个夏天剩下的所有热度应该都丢给这天了,不客气的太阳在尤老将军铜黄色的脸上烤出油出来,眯起的眼睛看起来虽然也说不上是慈善。但也让小崽子看不出丝毫的不善出来。
尤其是尤老爷子为了省事儿穿的浅蓝色马褂开衫,倒真让他有点儿平常老人的和蔼。
拄着拐杖弯着腰在小崽子鼻涕眼泪糊成清泥的脸上瞅了一会儿,尤老爷子到头来说了一句:“小枭养这玩意儿干什么?”
沈姨:“……”ewrtq人家好歹是个人,将军,您这么说合适吗?
小崽子的一双手紧紧地攥着铁栏杆,尤老爷子看着他,他也看回去,一双眼睛滚圆,单纯而又带着点儿不容凡尘的干净。
尤老爷子:“看着还像个傻子。”
沈姨:“……”
将军啊,您从哪儿看出来的?
尤老爷子直起身子,“好好的衣服不穿,不伦不类的,去,让刘裁缝给他裁几件衣裳出来。”
小崽子觉得尤老爷子是个好人,不是尤四爷说的那个会把他剁碎了吃的老头儿。
虽说尤四爷的事儿尤朝忠向来不会多问。但如今尤四爷将活生生的一个人送到他的跟前儿,小崽子的身份自然是特殊的。
该审的还是要审。
尤朝忠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身萌版中山装的小崽子,拐杖往地上一戳,露出了点儿威严出来,看向刘裁缝。
“这玩意儿是你做的?”
刘裁缝已经年过七十多了,跟尤朝忠是打小的兄弟,一起在地上滚过泥的,只是一个成了将军,一个成了裁缝。
晚年相见,感情也没淡多少。
刘裁缝走到小崽子跟前儿为他卷了卷袖口,满意地道:“衣服嘛,穿着好看不就成了?诶,别说,这是谁家的,我活了七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孩子。”
小崽子看着刘裁缝,将刘裁缝看得心都软塌了,比看自己的亲孙子都高兴,摸摸头捏捏脸儿,喜欢的不行。
尤朝忠朝着刘裁缝腿上夯了一拐杖,但没用上力气。
“别动手动脚的!”
刘裁缝将他的拐杖踢开。
“一个男娃娃,又当不成你孙媳妇儿!”
尤朝忠:“这小家伙的来历我可还没问呢,不过小枭送来这儿的人,身份背景能简单吗?”
刘裁缝一听立马松了手,“这孩子该不会是哪国的贵族小少爷吧?能长成这样儿,混了几国的血啊?”
尤朝忠懒得搭理刘裁缝没见过世面儿的样儿,拿起电话给孙子拨了过去。
“小枭啊,你送来的这孩子什么身份啊?”
“捡的。”
“……啥?”
“看着好看,从路上捡的。”
“老头儿,还有什么事儿吗?”
“挂了。”
尤四爷将电话给挂了。
刘裁缝听尤老爷子将尤四爷的话说了之后,他倒是想的开,更是放开了蹂躏小崽子的小脸儿。
“我看是小枭看你没事儿闲的慌老是没事儿找事儿的,就给你捡了一个小孙子养着玩玩儿。不过小枭的眼光还真不错,瞧这孩子长的,带出去多有面子!”
尤朝忠觉得有点儿道理。
不过……
一拐杖又朝着刘裁缝夯了过去。
“老不死的!你说谁没事儿找事儿啊!”
不管怎样,小崽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留了下来。
大院儿的人都很好,尤老爷子不爱搭理他。但是也不凶,刘裁缝对着他比划着裁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跟他亲爷爷似得,沈姨做饭很好吃。就算他一天吃七顿沈姨也都是笑出一脸慈爱的褶子让他再多吃点儿。
一连三天,小崽子都还没有遇到尤四爷说的那个会将他剁碎了吃的“老头儿。”
直到第四天,被尤老爷子派出去的程副官回了大院儿。
眼睁睁地看着小崽子瞬间窜上了十来米高的银杏树,惊的尤老爷子手里价值千万的古董甜白盅就这么碎到了地上。
尤老爷子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手指头都在打颤儿。
不是钱的问题,找了十几年的东西昨天才到手,在手里还没暖热乎呢,就这么……
搓了一把脸,尤老爷子猛地站起来用拐杖指着树上的小崽子,气的话都说不清了。
“你、你给我下来!”
小崽子不肯,抱着树尖儿将上面的叶子薅秃了,好让自己抱的舒服点儿。
程副官可不知道是自己吓着了这小崽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小崽子认为的那个会将他剁碎了吃的老头儿。
尤老爷子的心都在滴血。
拄着拐杖围着两人合抱的银杏树转了一圈圈儿转着,什么威严气度,尤朝忠全都不要了。
刘裁缝、沈姨、程副将陪着尤朝忠跟小崽子耗了七个小时,仰的脖子都断了,但到底是没将小崽子给耗下来。
天都暗了,待会儿就该天黑了。
刘裁缝就算不心疼颠着步子围着树转的尤朝忠,也有点儿担心小崽子。
“你自己摔的,关人家孩子什么事儿,够了哈你!就为了一个破玩意儿,瞧把孩子给吓的。”
尤朝忠拄着拐杖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程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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