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乙醇烧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像安全员一样,宋白在安全线后,若无其事地等待。
对这个结果,宋白毫不意外。
萨丁是老手,哪怕不集中精力去瞄准,依然能轻松稳中。
而他则是多年不碰枪,前世在大洋彼岸练的技能丢得一干二净。毕竟少年时痴迷过,一轮一轮的,捡的也快。
在公司的日子,他仔细考虑过他们的关系。
他来到虫星快三个月,想当然以为,萨丁只接受他给的东西就足够了。他是萨丁的雄主,会护着他不再蹈书里的覆辙,会给他所有雌虫最想要的东西:专情,平等,浪漫,爱情等等。
可他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从来没想过倾下身来听听萨丁的心声。
所以才有了他一厢情愿的浪漫之夜,有了萨丁丝毫不感动的雪中求婚。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它需要双方共同参与。
包括,邀请对方走入自己的世界。
萨丁失魂落魄地回来,对自己的水平产生了质疑,但依然很高兴地向宋白报喜。
“终于轮到我问了,实在不容易。”宋白抻了个懒腰,目光却直直地望向萨丁:
“这段时间,你在害怕什么?”
还有,主动走入他的世界。
第53章
空气中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萨丁的脸色十分沉暗, 就是西边金灿灿的夕阳也无法挽救。
萨丁不知如何启齿,惧怕欢好的雌虫本身就不配作一个雌君。
他无法离开雄主,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
他需要雄主, 而雄主需要一个不怕欢好的雌君, 这两件事情本身无法调和。
说出来, 会惹雄主厌烦, 更可能直接导致婚姻破裂。不说,却又违反了游戏规则,毕竟雄主对他是有问必答。
萨丁望向宋白, 眼含恳求, 殷切地希望雄主能换一个问题。
可是宋白目光如水,不为所动, 安静地等他的答复。
萨丁感觉眼前是一片黑雾, 寒冷的风将他包裹,雄主摆明了要听答案,可是他却无法给出来。
进也不是, 退也不是。
宋白看了看远方的夕阳, 一句话打断了萨丁的痛苦与纠结。
“行了,我玩够了,回家吧。”
萨丁猛然抬头,不敢致信:“雄主!那问题……”
宋白揉着虎口, 笑道:“我说了, 回家。”
不伦雄主是出于什么原因想回去, 萨丁从心里感激:“是。”声音里按捺不住的欣喜。
宋白并没有错过萨丁的神情, 微微勾起唇角。
他要的不是明确的答复, 一个态度即可。因为答案这东西,他有脑子, 完全可以自己找。
宋白三十岁了,经历过了社会磨练,思想自然不会单纯得像个孩子。孩子的世界,黑是黑白是白。而成人则充满顾虑,萨丁也是这样。但好在,他的神情都告诉他了。
愧疚,急切,感激,欢喜。
能让萨丁在乎的只有宋白,那么萨丁害怕的事情一定和宋白密切相关。
联想书中后期,雄虫宋白与亚雌定情后,无数人劝已经下身瘫痪依靠轮椅的萨丁让出雌君之位,萨丁坚决不肯,甚至第一次借助军方和舆论的力量为宋白施压,雄虫宋白不情不愿,却也无法,只好让心爱的亚雌屈居于雌侍之位。
萨丁看重他们的婚姻,更看重雌君之位。
那么,这件事就一定会与婚姻生活密切相关。
婚姻是什么,钱,情,性。钱不成问题,情也不是,那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宋白本来悠哉地走在前头,脚步突然绊了一下。带了一点的难以言喻望向身侧。
刚来京都那会儿,萨丁小狐狸装实打实地给了他不小的冲击,导致宋白完全没想过萨丁竟然会怕床事。难道是原主太粗暴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虫星的性教育只会教雌性如何诱惑,雄性如何享受。亦或是原主根本不行?
这么想着,宋白突然对这幅身体的能力担忧起来。
应该不是,书后期原主和亚雌可还有两个孩子呢。
宋白宽慰自己。
萨丁落后他半步,谨慎道:“雄主,怎么了?”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劲儿。
“没事。”宋白摇头,从没想过萨丁怕的竟然是那个。拉了萨丁的手,“回去吃什么好呢?”
萨丁浑然没想到自己已经被看了个底掉,紧张微带兴奋:“我学了好几个新菜,雄主有兴趣尝尝么?”
“那敢情好。”宋白轻笑,“以后再送饭别装小助理了,前台还偷偷和我道喜,说新收的雌侍的竟然这么漂亮。”
“不会了,”萨丁脸上一红,“以后不装了。”
宋白轻声低笑。
夫夫二人,挽手的影子在路上拉得长长长。
安全员还站在原地水论坛,迟迟没听到枪响,一抬头,发现靶场上一个人影都没了。
一拍脑袋,“什么破记性,我竟然忘了要通讯号,下次再遇到一定得问问他们怎么练得那么厉害。”
不小心瞥到垃圾桶上:“咦,怎么会有一个粉红终端?还全新的?”
……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没什么区别,至少在萨丁眼里是。
萨丁从食堂后厨出来,翻看手里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半个月来做菜的注意事项。
上午听完日常汇报就会来食堂,向做菜师傅讨教问题,然后再回去自己做一遍,做完再给雄主送去。
只是今天,第二个副官竟然守在门外。
一脸紧张,努嘴示意门内。
萨丁:“有什么事?”
副官一脸紧张,指了指办公室里。
萨丁皱眉:“到底什么事!”
副官更着急了,比划了一个大人头的形象。
“……”萨丁实在看不懂他说什么,推门就进。
副官一下跳起来,手越矩地死死握住萨丁的手腕。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门已经推开了。
副官面如死灰。
萨丁这才看到,办公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椅背还遮不住他宽阔的背影。
听到响动,椅子霍然转过来,露出一个张狂的脸。
正是萨丁的大哥,丰吉。
“亲爱的弟弟,没想到你真的堕落至此,”他十指在胸前交叉,是一种轻蔑的姿态,“雌父肯定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会用拿枪的手去煮菜。”
萨丁不理他,径自把笔记插回到书架底层的一排笔记本中。
丰吉是肖家的第一个孩子,雌虫,比萨丁大六岁,也是他雌父最初想培养为家主的人选。但是,丰吉性格生来狂肆,从不按规矩办事。加之天生怪力,越大破坏力越强,最后双亲不得不放弃他做家主的想法,转而培养四岁的萨丁。
“这么久不见了,你竟然一定也不想你的亲哥哥,萨丁,你这样让我好难过。”丰吉倍感无趣,起身从座位里走出来,手按到萨丁的肩膀。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萨丁不用脑子都知道他想使什么坏。手迅速扣住丰吉,略微用力,向前一弯身,瞬间给丰吉来了个过肩摔。
一声哀嚎,体型硕大的丰吉躺在地上期期艾艾,“你这什么心啊,我可是你亲哥哥!”
信他丫的就有鬼了,有哪个哥哥给弟弟从小欺负到大的?小时候丰吉闯得不少祸,可得把黑锅堆到他头上,就欺负他年纪小不会说话。在萨丁为了不属于自己的锅挨训时,丰吉可领着他的小跟班们一起胡吃海塞。
更别提丰吉每次见他,都一定要先弄上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试探他。
趁丰吉还摔得头昏脑涨,一把锁住他双手,摸遍全身,最后从肩章底下搜出一小袋白色粉末。“这是什么?”
“你猜啊,猜中我才告诉你。”丰吉还是嬉皮笑脸的,副官把他手捆了,直到看见萨丁把粉末兑进钢笔水里,高高悬在他头顶,就要浇下来。
“哎哎!弟弟,好弟弟,你是我亲弟弟,咱别弄这么脏的行吗,你知道我最讨厌脏了。”
丰吉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洁癖大。
萨丁冷冷一笑:“上次是会起红疹的药,上上次是迷药,上上上次是肌肉松弛剂,”毫不犹豫地浇下去。
在丰吉慌乱地尖叫声中,萨丁冷酷无情:“你属金鱼的,回回不长记性?”
每次都要试探萨丁,每次都自作自受。
副官彻底安心了,脸上快笑出一朵花来,被长官收拾过就不怕这大力气的怪物去祸害他们新兵营了。他刚做新兵那会儿被十几岁的丰吉祸害到心理阴影。身为一个慈爱的副官,他可不希望新兵再蒙上阴影了。
等丰吉收拾干净,还对萨丁准备的新衣服嫌东嫌西。
萨丁修长指尖一敲墨水瓶,丰吉瞬间噤声。
萨丁:“说吧,你来到底什么事。”
丰吉心有余悸看着墨水瓶,生怕弟弟又泼来一般,坐到最远处:“能有什么事,不久想找你叙旧么。”
萨丁把墨水瓶握进掌中,轻轻睨他:“我抽屉可还有两瓶黑墨水。”
丰吉:“行行,我说。不就是你雄主那综艺么,我是来找他合作的。”
萨丁不信:“骗鬼呢,要跟我雄主合作,你就不该出现在我这。”
丰吉是做跨星际生意的,在星盟之间来回奔走,怎么可能看上国内的小市场。
丰吉:“你可不知道,他那预告,在星外的虫星人那都火了,”越说越两眼放光,“趁别虫没反应过来,我不得赶紧走你这层关系,拿下他的星外转播和冠名权啊!”
“……真有这么火?”明明还没播出呢!萨丁狐疑地打量他。
“……”丰吉急了,“你别不信,我的预感从来没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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