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铃子Sama
也不仅仅是吉祥这一家戏班,明明前面都几位当红的角儿呢,那些辉煌璀璨仿佛都只是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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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这不是女人的衣服吗?”
叶怜舟也不知道向焱从哪里收来的,说是找人做的狐皮外套。
是白狐,纯白的,没有一丝丝杂色,上头的绒毛细柔又丰厚。
师傅的工艺也特别好,完全看不到拼接点,就像一整块狐皮盖在身上,光看着都极为御寒。
可现在…是三伏天的六月啊。
“我只是觉得你穿着好看……就…”
向焱总把他觉得好的一股脑都给叶怜舟。
一开始他看叶怜舟还穿着老式长衫,以为他是守旧派,和他说话以及送东西都尽可能挑着他可能会喜欢的。
什么古董字画儿玉石手镯只要他觉得叶怜舟可能喜欢的,都巴巴的给送来。
后面叶怜舟再三说他不是,他又开始送各种新奇的玩意儿,看每日的日头晒得很,叶怜舟还是雷打不动的穿如此厚重的戏服每日练习。
他也心疼他热。
给他睡觉的屋子里装了个洋玩意儿,叫什么冷气机?
是外面的洋人弄出来,装上后里面可以吹出冷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没那么热。
因为是从外头流进来的,很难搞,先不说价格就贵得咋舌,数量上又很稀少,连安装都要请专门的人来,再加上日常的维护更是一笔资金。
在外头繁华的租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普及的,更别说离租界天高皇帝远的汴城了,那更几乎没见过人用过。
“你还能搞到这些洋玩意儿呢。”
“你喜欢就好…”
因为被喜欢的人夸了,喜气怎么都藏不住,那样子蠢得不能再蠢了。
要不是叶怜舟见过他在下属面前的样子,估计要担心他这样的能不能剿匪。
连他底下那些人的嘀咕声连叶怜舟都听到过,连那些跟着向焱许久的也是第一次见向焱如此样子。
对一个男人如此大献殷勤的样子。
他定期出去剿匪,去之前会给叶怜舟说,回来了也会第一时间见他,着急的身上还穿着军服,连腰间的木仓都还没卸下。
“怜舟,你上回说过…你不讨厌我的,是不是。”
叶怜舟没说话,明明这句话在上辈子应该是后面一些才会出现的,这一次怎么就提前了呢。
“我,想跟你说个事。”
他想说他喜欢他,这话叶怜舟已经听过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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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再见向焱,叶怜舟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是重生了。
那个脑子里的声音也是真的,他说什么带他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时间点。
他绝对在撒谎!
因为叶怜舟自己很确定,别说什么带他回到他想回到的时间点,这话说的好像他自己愿意的一样。
可是他自己是不愿意回来的,在他濒死之际那个奇怪的声音也并没有给他任何选择的机会。
就是自顾自的像念台本一样,没有任何停顿的,冰冷的说。
这词本功底一点都不专业。
叶怜舟问他是否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
那个系统说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以及他们什么也不会帮他,一切都需要靠他自己。
[那是自然。]
系统看着这个比他这个人工智能还要冷心冷肺的人,没忍住出声提醒,
[上辈子他连死之前都想着你,而且他早就知道是你通风报信,却还是为你做了最后的打算,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感动吗?]
[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他那么爱你…]
[关我什么事。]
[什么?]
[那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对吧?我也从来也没有要求他这样做,对吧?]
[……嗯。]
[那明明是他自愿的,所以关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水鸟衔鱼上,莲舟拂芰归。]出自梁萧子范《东亭极望》
你们更喜欢舟哪个名字呀, 是叶怜舟还是叶莲舟~
第60章 戏子攻重生以后3
叶怜舟从小就开始练基本功四功五法, 一日也未曾停歇过。
四功五法也是舞台上演员塑造角色的基本功。四功分别是唱、念、做、打;五法分别是:手法、眼法、身法、心法、步法。手为势、眼为灵、身为主、心为源、步为根。
幼时班主就待叶怜舟极为严苛,相比起其他同期的师兄弟还要凶上几分。
其他人的动作哪怕不标准,班主也能马马虎虎给放了, 但到了叶怜舟就不行了, 不止必须得到标准, 还非得让他把一个动作做到精准才肯放过他。
那时几个半大孩子晚上还睡在同一间通铺里,他们说起白日里的练脚下的功夫前几个过得轻轻松松,怎么一到了叶怜舟, 师傅就非得开始挑刺呢?
双膝要并拢,步子要小,腰要随脚扭动,头要自然地跟随腰摆动,要显得袅娜多姿, 叶怜舟稍微有一点做的不好, 两指宽的板子就落到身上来。
而最最基础的台步远不止这些。
他除了要学戏,还要学文,要背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班主真的把他能教的都教给了叶怜舟,完全就是倾囊相授。
“你说师傅干嘛就只针对你一个人啊?”
那时候还小的几位也看不懂背后的深意, 只看得见表面上班主对叶怜舟一个人的严厉和苛责。
叶怜舟面上沉默不语,心里却不由自主想起班主对他说的话。
他说他们那些就算再怎么练也就只能到那个样子了, 再逼着不会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可是你不一样啊……
“怜舟啊,你本可以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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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焱的府邸从建筑风格看着年代久远,有上个时代的印记, 连家具都讲究得不得了, 特别是叶怜舟居住的庭院更是花了不少心思。
不仅有亭台,还有一方很大的莲花池, 是可以乘舟采藕的程度。说这里以前应该是荒废了的,里头的什么莲花莲藕早已腐烂,水也浑浊不堪,底下都是发臭的淤泥。
而之所以叶怜舟如此看到的如层层碧浪般挨挨挤挤的荷叶,也是向焱在他住进来前重新请人打扫,重新引入活水。而恰好又是莲花初绽的季节,就让他看到了这样的景色。
“刘婶,你刚说什么?”
被向焱指来照顾他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叶怜舟记得她姓刘,好像从外地嫁来汴城的,干活特麻利,人也很直爽,烧饭也还不错。
上辈子她虽然是被向焱请来照顾他的,可是一开始她也一直在劝叶怜舟不要过于轻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
当时的叶怜舟轻笑:“婶子,我也是男的。”
可能是初次见面时叶怜舟穿了戏服,又带了妆的缘故,哪里几次提醒,刘婶总下意识把叶怜舟当女的看,动不动还和他传授一些属于“过来人”的经验。
叶怜舟知道她没有坏心,所以每次也就静静的听着,只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无奈,难道他是那种看上去就很容易被骗的人吗?
“老爷他说,要包场锦心楼,办一个什么宴会哩,说要请城里的那些人,到时候还要让夫人上去唱戏。”
锦心楼是汴城比较大的酒楼,包下来还是需要挺大一笔钱的。
刘婶以前是做奶娘的,还保留着一些过去叫人的习惯,她把向焱叫老爷,把叶怜舟叫夫人。她的思想还有些迂腐,对于这件事她第一反应就是:
“这么让夫人在外头抛头露面,那咋能行嘞…”
刘婶平时话有点多,但又真的是好心。
毕竟戏子虽然前面几位特别红的角儿受追捧的时候还能被尊称一声先生,可更多的人在普遍意义上还是觉得戏子的身份低微。
是供人取乐的,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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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怜舟没怎么听刘婶的絮絮叨叨,他对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疑惑,他觉得不可能,他也不相信,因为这件事上辈子根本没发生过。
向焱对他有种很霸道的占有欲。
叶怜舟园子里的人从扫洒的,到他能见到的每一个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就算这样也很少,大多数时候叶怜舟能见到的只有向焱和刘婶。
以前的师兄来拜访他,那更不可能给见,甚至叶怜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原来戏班子里的人还来找过他。
现在却能主动为他……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就算是上辈子刚开始的时候,向焱也没有不允许他出门过,他是在后面一点,在外头乱起来后才不想让他出去。
刚好向焱那会儿又比较忙,有时候几天不在家,就算这样他和叶怜舟说的也是非必要时刻不要出去,就算出去也要多带几个人,也好保护他。
不过那时候听在叶怜舟耳朵里,那些人就不是来保护他的,而是监视看管他的。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一次他和向焱没了一开始的冲突,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比之前好些,两个人相处时还有几分相敬如宾。
嗯。只是似乎而已。
“嗯好好好,刘婶你先下去吧,我这儿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很明显就是不想再听下去的意思了。
这点眼力劲刘婶还是有的,叶怜舟再好说话,她也不会真的忘了规矩,正说着话被打断后也知道立马住嘴,把早食放下嘱咐了一句用完了记得叫她来收拾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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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怜舟将唱针拨到唱片的边缘,唱片开始缓慢旋转,舒缓的音乐也跟着倾泻而出。
这样的唱片机其实挺流行了,只是以前老班主不怎么允许他接触那些新鲜的东西。
虽然自己心里也不是全然不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