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肥皂有点滑
笑得哦,跟一个个小太阳一样,撒着脚丫子,跑得飞快。
祸离他们这里的确还有一段距离,等那只远古的老鳖拖着青铜棺走过来的时候,一群群小孩已经编织好了花环,拿在手里,欢喜得很。
刚刚明明还大声商量着,等祸回来,他们就将亲手编织的花环送上去。
那可是他们的守卫神,他们现在幸福生活的保障。
但现在反而不敢了,羞涩得很,捏着手上的花环,只剩下笑得合不拢的小嘴。
其实这已经足够了,他们的热烈和内心完全体现在他们的行动和那张脸上了。
祸也是愣了愣神,一堆一堆捧着花环的小孩,他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了,上一次还是无数岁月前,万族来玄圃丘朝见的时候。
一时间竟如同回到了那无尽岁月之前,就像两个不同的时间在同一个地点重回了。
嘴角都不由得上扬了一下。
江渚看得都愣住了,高冷的人设居然也有开心的一面。
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估计祸应该十分开心吧。
不知道在他游走大荒的岁月中,有多少次象现在这样的开心过。
江渚走了上去:“回来得正好,我们果林的果子要熟了。”
伸手向果林的位置指了指。
祸:“……”
没想到在他看来短暂得都不用计时的时间内,他们这又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他原本以为,在大荒上一遍又一遍的游走,寻找那些消失的敌人,完成命运中注定的征战,以及面对已经死气沉沉的玄圃丘,是他永恒的宿命。
一切将再无波澜。
没想到,在那无尽的枯寂之中,还有这么美丽的颜色。
而让他看到这样美丽的颜色,带来玄圃丘重新焕发生机的人……
祸看向了江渚。
对祸来说,江渚估计也有一些不一样吧。
祸在簇拥中回到玄圃丘,江渚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狩猎队的人说,祸带了一些人回来,而且光是老鳖也弄不出来那么大的声响。
结果,江渚这一看直接懵了。
是来自远古的大巫,祸将大荒上那些深睡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大巫带来了。
这些大巫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或站在神尸的手掌上,或站在神尸的肩膀上,或者拖动着神尸在大地上移动,他们都手握着青铜锁链,掌控着控制着一具神尸。
那画面实在太过惊人,江渚张了张嘴,惊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可以想象,天地之间,一群人拖动着山岳一样的神尸,就这么在大荒上走到了这里,那得多壮观。
江渚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神尸好啊,神尸越多,笼罩的不会有不死民和迦楼罗的范围也就越大。
就是不知道,这些远古大巫愿不愿意将这些神尸留在这里给他们做贡献。
还有就是,原本对什么多漠不关心的祸将这些不知道什么时代的大巫突然带到了这里,总会有个目的。
江渚总感觉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大事要发生了,连祸都这么慎重的找来了这么多帮手,估计事情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其他的人也是看得膛目结舌,那史诗般的画面估计他们一生都无法忘记,甚至以后还得向子子辈辈们讲述今天看到的场面。
连古国的人看得都是直吞口水。
更别说游客了,已经看得痴呆了。
这一次的大荒之旅将终生难忘,而且看过这样的场景之后,似乎心灵和眼界都被打开了,以前计较的点点滴滴似乎都没有了任何意义,唯有这壮观古老的一幕才是永恒。
这就是天地之间的巫师吗?他们一定是巫师的巅峰了吧?
心血之澎拜是难以想象的,对他们的影响也是难以想象的。
祸的回归,让玄圃丘跟过节一样。
生肖已经在那里安排:“我们得做点好吃的庆祝庆祝。”
“我最近学会了炸小酥肉,还有狮子头,夫妻肺片,老婆饼……”
说得小塞壬都缩起来了脖子:“夫……夫妻肺片?老婆饼?”
妈呀,生肖在哪里学的这么可怕的菜,这也太废对象了,怎么吃得下去。
生肖乐开了花:“夫妻肺片里面没有夫妻,老婆饼里面没有老婆,它们就叫这名字,哈哈,我也想知道为啥,我当时看视频的时候可是紧张得要死。”
此时,祸第一时间到了丰沮之门。
就那么沉默地看着银光组成的漩涡,然后又看了看天空,目光似乎能投射进无尽虚空,将一切都看得清澈。
这扇通往未知之地的门他当然知道,只是以前他完全提不起半点兴趣而已。
但上一次,江渚带他穿梭的时候,他感觉到天空中那片看不清的迷雾变得清楚了。
似乎从伐神之战后,有些缺失的东西在逐渐呈现了出来。
他无法确定,但也肯定和此有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祸将手伸进了银色的大门中。
在祸伸手的那一瞬间江渚就感觉到了,因为这扇穿越之门就是他的精神力建设的。
祸的手在碰触到丰沮之门的时候,银色的光芒激荡了起来,就像那扇门随时都要崩塌一般。
江渚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祸旁边。
怎么回事?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丰沮之门崩溃的情况。
祸皱着眉。
神藏毕竟是神的东西,它在本能地拼尽一切的阻止祸的行为。
他只需要再将手伸进去一点点,这扇门就会化为灰灰。
更有意思了,这么抗拒他的进入吗?
这世上最不想他靠近的,恐怕也只有那些存在了吧。
巫术被迫崩塌,会对巫师造成极大的反噬,除非在反噬前切断和巫术的联系。
但切断联系,巫术就无法维持,这个门也就没有了作用,到达不了目的地。
也就是说,祸想要通过丰沮之门前往对面,无法实现。
其实要去往那里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建木,通天建木可撕裂苍穹,通过它的树枝也能到达目的地,而且这个方法除了通天建木自己,连神都无法干涉。
但通天建木已经不在大荒了。
祸:“……”
有些东西早已经有了防备吗?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除了这两个办法,其实也并非没有其他方式了,只是麻烦了不少。
但无尽岁月的时间他都等待了,又怎么会怕麻烦。
江渚在旁边看着,他就知道祸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而是寻找到了他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了吗?
江渚的身体都哆嗦了一下,因为不难猜出,祸一直在寻找什么。
若是真的有了线索,又和丰沮之门有关,那么……
“该不会……”江渚说道:“该不会你一直寻找的存在就在丰沮之门的对面?”
祸沉默了半响,然后点点头。
即便没有,丰沮之门的对面也曾经有他们的足迹,这定是当初他们走过的星路。
将星象都弄得混乱,就是为了不让他找到这一条路。
为了不显露出蛛丝马迹,甚至做得更多。
但谁能想到,最终这条路还是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或许就是永远逃脱不了的宿命吧,就像当初诸神有看破命运的能力,但依旧没能阻止诸神的毁灭。
诸神为了自救,以整个大荒为祭,但最终还是没能敌过宿命的安排。
但也并非毫无作用,他们一部分逃脱了。
江渚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玄圃丘和诸神的过往,一个需要用鲜血和一方彻底的灭亡才能终结的历史。
如果,祸要找的那些存在真的藏在地球,那么……毁灭性的战争几乎无法避免。
江渚管中窥豹见识过诸神的邪恶,也从一些蛛丝马迹中见到过诸神带领下的那个辉煌的时代,或许神也是具有两面性的吧。
善和恶并存,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但无论如何一切的破碎皆源自诸神窥探了自己的命运,他们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挑起了和玄圃丘的战争,却不知道这才是他们灭亡的原因。
想要生存,无可厚非,但付出了一切代价,最终却换来了毁灭。
神可曾后悔过这样的结果?
江渚看向不远处弱水天河流下了的那座山岳,那座山岳上有很多的神宫,也就说在诸神的年代,其实诸神和玄圃丘是邻居,或许做了无尽岁月的邻居也说不定。
一切的改变,那个时代终结的开始,应该就是起源于诸神灭了玄圃丘。
就像推动了连神也阻止不了的洪流,一切从那时就乱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改变,江渚也不知道诸神的时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辽阔和辉煌的时代,但错误已经发生,神灭玄圃丘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现在的不死不休。
江渚也不能替祸做任何决定,更不可能让这段已经从无尽岁月延续到现在的仇恨结束,也应该没有任何人能替玄圃丘的人做这样的决定。
但他知道,真正的牵连到整个地球和大荒的毁灭之战或许就要开始了,就像当初的罚神之战一样。
地球真正的危机,并非是精力复苏带来的改变,也不是神尸复活带来的诅咒,而是玄圃丘与诸神的终结之战。
祸就那么站在丰沮之门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江渚停留了一会儿就去处理其他事情了,比起他猜想的灾难来临的沉重,也有一件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