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乐思央
饭后散步的时候,江潮生随便逛一逛,就在海岛上找到了很多可以做调料的植物,全部都让人移栽过来,晒成丰富的干货。都说琼洲穷,他看是实际上本地人完全不识货!
如果能够听到江潮生的心声,本地人阿浪一定要大呼冤枉!他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些珍贵作物。更没有哪个人能像这位安王这样,拿空的直钩钓鱼,鱼都自动往他的桶里跳!
江潮生在琼洲待了小半个月,原本干瘪的仓库迅速丰盈起来,各类干菜、海货……堆满了几个仓库。
但是就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小海村的码头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并不是收到江潮生信件来支的人,而是一群凶神恶煞,做尽了烧杀抢掠之事的恶棍。几年前,杀掉了琼洲所有官员的那批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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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海洋一级海葬高手、物理超度专家姬玄冰:我和恩公一样善良,有一颗慈悲心
第7章
几日之前,琼洲来了个面相很不好惹的新客人,五官和长得和阿浪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人更瘦一些,眼眶凹进去,眼珠和鱼眼一样微微外凸。脸蛋上有一道跨过眉骨的刀疤,看上去更加狰狞。
青年叫海波,阿波阿浪,本是一对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和阳光外向的阿浪不一样,阿波看起来很是阴郁,阴沉沉的样子不太讨人喜欢。知道阿波是本地人之后,江潮生的人就没管他,反正他住在自己的屋子里,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
回了阿浪的屋子里,阿波喝了一口茶,似乎无意感慨了一句:“村子变化很大啊。”房子的位置没变,但是外头都被粉刷过了,总是有不少动物粪便和鱼杂之类的道路全部都清理了干净,还用碎石子铺了一条路,看起来整洁又干净,他第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来。
看到离开许久的兄弟,阿浪特别激动,特地请了半天的假,就是好好招待阿波,他边剁鱼边说:“现在琼洲来了新主人,日子比以前好多了,阿婆她们也在新主家手里做工,串点珠子贝壳,随随便便能拿十几文。”
阿波古怪的笑了笑,他年纪轻轻,嗓音却像是中年男人一样沙哑:“我听说了,琼洲的新主人好像是从京城来的,就住在那个大宅子里,他花点钱让你们干那么多活,自己吃香喝辣,你就被这么点小恩小惠收买了?”
阿浪听到这话不太高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安王他给的价格公道,比望洲那些大店家给的还高。村里小孩子都胖了不少,你看见阿珠奶奶没,脸上都挂了肉,眼睛都比之前好使。”
江潮生不算很缺钱,但是缺人用,除了重新制盐的步骤不能轻易外泄,其他的活没什么不能让外人做的。真说起来,小海村的村民在制作干货上还有自己的妙招,一点都不比京都的人差。江潮生以雇佣的方式安排小海村的人干活,他不挑剔,不论年纪多大都能做。
走的是计件和计时制,做多少就给多少工钱,包三餐,一些简单活小孩子也能干。不过小海村人吃的大锅饭,做饭的婆子雇佣的也是小海村本地人,毕竟两方的口味差异挺大,吃不到一块去。
这些人住的地方离安王私宅也就五里远,一群老弱妇孺,也没那个胆量偷奸耍滑,昧下江潮生的东西。事实上,小海村的人都挺老实的,只是伙食给的好一点,一群人眼泪汪汪的,特别感恩戴德。
他们都淳朴成这样了,江潮生也不可能欺负自己为数不多的子民,当然了,钱是不会给太多的,就是福利待遇提升一下,发点不值钱的小商品之类的。
江潮生看着海岛丰富的资源都叹了好几次气,他的人还是太少了。人够多,各种工厂都能开起来,上辈子大家那么难,资源都破坏了。他脑海里有大量生产资料,因为没有人,用都用不出去。
习惯了廉价的日用品,去望洲买货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像冤大头。可是海村老弱体力有限,自己人更不能随意压榨。
阿波没和阿浪争吵,只问他:“我打算留下来了,你帮我说一声,找个不错的活。”
他的眼睛眯起来,像一头狡诈的狼:“阿浪,我们两个是兄弟,阿爹阿娘走的早,说了要互相照顾的。”
阿浪闻言高兴极了,用力拍了拍自家兄弟:“我跟你说过了,外面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大家都留在故土,攒点钱,到时候修一修房子,娶个漂亮媳妇。”
他带着阿波在自己手下做活,干的是铺路的活,辛苦,但是钱多。不过做了半天,阿波就不想做了,想换去盐场,几天辗转了好些地方,阿波又坐着小船离开岛了。
再一次回来的时候,阿浪远远看到海船上的阿波,那是一条中型的海船,海上挂着的旗帜被卷了起来。
但是看到阿波的那张脸,再看到阿波身边的那张熟悉又凶恶的面孔,阿浪冒出了一背凉汗,是海盗,阿波竟然把海盗带到琼洲来了!不行,他得赶紧去通知安王他们,但是阿浪才推开门,有人就在他后面重重的将他击倒。
“老四,你动作能不能轻一点,他毕竟是我弟。”阿波不满开口,眉宇间是遮挡不住的匪气。
这些年过惯了来钱快的日子,让他和那些没什么用的老太婆小屁孩去干活,辛辛苦苦拿那么点钱,开什么玩笑。
在了解了江潮生的背景、财力之后,他立马就动了“劫富济贫”的心思。
“琼洲这么个破地方,鬼才有人来,管他皇子、王爷,肯定是发配过来的,干完这一票,咱们下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这些人居然还有雪白细腻的盐,到时候弄到提取的法子,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金矿。“行了,别耽搁时间了,现在天色正好,你赶紧去。”
阿波拿了个遮掩伤疤的东西,把自己的伤痕遮掩好,再换上阿浪的衣服,敲开大伙小屋,把村子里为数不多有反抗力的青壮全部都打倒或者打昏。
搁以前,他们是直接捅人,管对方生死,不过是阿波坚决不同意:“动静别闹太大,死多了人会引来官府围剿。”
做完这些,阿波往衣服上面泼了一堆血,带上早就制作好的假发套,慌慌张张冲了出去,一路跑到安王府前头,用力连声呼救:“救命,出事了!”
海盗不知江潮生的人具体深浅,但基本判断力都有,反正就不到三十人,把身体强壮有威胁的人全部都引开,再直接一举擒获安王。
江潮生本来在屋内睡觉,就听到门咚咚作响,小木屋里的人先被惊动了,被吵醒的人围上来,用一种压抑的声音发泄着自己的怒气:“大晚上的,你吵什么吵,出了事找王爷干什么?!”
阿波学着阿浪的声音,用一种颤抖的声线说:“我刚刚发现的,海边来了艘大船,上面挂着海盗的旗。”
他打了个哆嗦:“村里的大家已经躲起来了,这木头宅子不安全,我知道琼洲岛有安全的地方,你们跟我一起躲起来吧!”
江潮生的宅院,建立在这一片海域较高的地方,从高处远远眺望,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码头边上有一个小点。
原本降落的旗帜高高飘了起来,一面黑色的三角旗。旗帜上果然用鲜红的朱笔写了一个大字,邓,斓国这片海域的海盗都这样,船只上写的是统帅的姓氏。邓字做了变形,右边的挂耳旁看上去像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令人毛骨悚然。
好心来报信的青年着急万分:“我看到他们下船了,现在藏起来还来得及!最多只是损失一些财物,但是可以保住性命,没了命什么都没了!”
听竹听到海盗,脸都吓白了,见门没开,赶紧快速敲门:“殿下,殿下!您快出来,出事了!不,您别出来,开个门,我们大家一起去宅子里保护您!”
听竹扭头就问看起来很可靠的江大:“江大,你身手很好,打海盗能打过吧!”
江潮生带来的这些人,只有五个是女眷,其余都是男人,除了一个年纪大点的大夫,普遍在三十岁左右,各个吃得好,比起海边村民们看着健硕很多。
阿波急道:“海盗有百来人,而且他们是会杀人的!当年琼洲官府几百个人,全被他们杀光了。大家就这么点人,哪里对抗得了。”
院内终于有了动静,江潮生听到声音,披了衣服起身,在他推开门的瞬间,他重重踹了“阿浪”一脚:“仗还没开始打,你就夸大对手,灭自己人威风?”
阿波感觉自己肋骨都要被踢断了,疼得脸色发白,头晕目眩。这安王有病吧!难怪会被发配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青年刚狼狈的爬起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就出了鞘,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江潮生打了个哈欠:“说吧,阿波,和你一伙的海盗的计划是什么?”
阿波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快识破,瞬间变了脸色,他的手在被束缚之前扔出去一个圆蛋,夜空中成功炸开一道烟花:“你们想探也来不及了。”
他呸出一口血水:“你们只有二十几个人,我们足足百来人!劝你们识趣点,待会少吃苦头。”
船只是海盗的大本营,参与此次行动的海盗就有百来人,最开始下来行动的人不多,七成都留在船上,但是刚刚阿波给了信号,很快大部队就会抄着武器过来。
江潮生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海岸处传来一声巨响。他的神情微妙起来,刚刚海水涨潮,一个近百米高的巨浪拍过来,直接把海盗船拍沉了,雷雨天出来抢劫,活该海盗团翻船。
一根粗麻绳套住了阿波的头,江潮生熟练地一拉,后者被他直接挂在了旗杆上,旗帜的布扎扎实实堵住了对方的嘴。
阿波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打来,被卷进海水里的海盗们灌了一口又一口的海水,没多久就蹬着腿,慢慢沉了下去,他的脸颊慢慢地充血,双眼染上赤红。
绳子的另一头被江潮生捆在石头上,还打出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即便发丝些许凌乱也容色甚美的青年拢了拢衣领,微笑道:“把大家都喊起来吧,夜里风冷,进来烧壶水,喝喝茶,招待招待客人,现在他们的人数应该不会太多了。”
人头也是宝贵资源,他正愁没苦力做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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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姬玄冰:可恶,这群海盗竟然想以多欺少,真不要脸!把船给沉了!
绝对不意气用事;
绝对不漏判任何一件坏事;
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公平正义的裁判,就是我姬玄冰!
第8章
阿波被吊在旗帜上示众,但他的同伴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立马来救他,而是拼命的在捞沉船上的货物。
“黄符箱子,把那个黄符箱子捞起来!”在来琼洲岛之前,海盗们刚做了一笔大生意,他们押送的最珍贵的货物就是那个贴着多条黄符的大水箱。
海盗们冒着风雨下潜,在水中努力的睁着眼睛找货物,一个海盗摸到了熟悉的标志,但是箱子太沉了,他惊喜万分的呼喊自己的同伴:“找到了,箱子在这里!”
在他附近的一个海盗游了过来,尝试着和前者一起推举箱子:“太沉了,再多来一些人!”
十几个凑在了一起,试图把箱子推到岸上去:“一,二……”负责喊口号的海盗没能说出第三个字,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他低头看着胸口,海荆棘从心脏部位刺穿出一个大洞。
“有鬼!”临死之前,这群作恶多端的海盗临死前看到了十分可怕的幻像,一开口,就会有水呛进他们的口腔和鼻子中,海盗们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缓慢地沉入海底。
姬玄冰根本没看一眼海盗,这种杀人放火,滥杀无辜的烂人,沉海里都脏了他的海水。他游到那个被海盗们视作宝物的大箱子附近,指甲暴长,伸手用利爪划开箱子。
之前在海上的时候他还没察觉,但是箱子落入深海,他就察觉到了同族的气息。鲛人一族寿命极长,动辄八百上千岁,偏偏他们一族对认定的伴侣非常忠心,族中子嗣艰难。不管同族之间平日里有多少矛盾,如果同族遇到危险,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帮。
在触碰到黄符封着的箱子的时候,符咒散发出金光,烫到了姬玄冰的手。他的动静惊动了箱子里的鲛人,后者开始拼命的从里面撞击箱子,发出痛苦的呜咽。
姬玄冰因为疼痛下意识的缩手,定了定心神,又牢牢抓紧了符咒。看起来随便就能被水打湿的符咒竟然在海中自燃,符咒燃成了灰烬。
他退了一步,箱子被人从里面顶开,露出里面蜷缩着,伤痕累累的鲛人。在箱子打开的一瞬间,鲛人浑身鳞片竖起,龇牙咧嘴的看着他,绿眼睛金头发,圆圆的眼睛,脸颊的婴儿肥瘦成了皮包骨:这竟然还是一只未成年的小鲛人!
南海有鲛人,泣泪能成珠。一只漂亮的小鲛人,在某些地方能够卖出一座城池的高价,海盗们只是这货物的护送者,他们甚至不知里面藏了一只鲛人。不然卖了鲛人,足够后半生不愁吃穿,何必到小渔村打家劫舍。
小鲛人对姬玄冰而言是生面孔,应该不是他这一片海域的,不过都是鲛人,就理应互帮互助。姬玄冰没有过多犹豫,徒手掰开了锁链,手上是被阵法伤到的痕迹,不过湛蓝色的海水冲刷着鲛人留有黑色烫痕的掌心,烟熏火燎的漆黑烧痕,很快重新恢复了瓷器一般的细腻洁白。
“去吧,往深海去。”海洋是鲛人的庇护,在深海中,小鲛人身上的伤口会慢慢恢复的。
小鲛人看了下姬玄冰,摆动着尾巴游走了,剩后者还留在浅海区域,借助潮水,把海盗们的箱子全部都留在了岸上。他看着小鲛人藏身过的空箱子,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岛上的海盗们察觉了诡异,转头朝陆地上逃跑,那个安王有两条船,比不上黑号那么大那么牢固,那也是船,只有有一艘船,他们就可以从头起家。
天空彻底被乌云笼罩,岛屿上只有安王私宅亮着灯。江潮生让人备的茶已经煮开,擅茶的侍女把第一道清茶撇掉,缓缓地注入第二道清水,茶叶打着卷,清香四溢,令人提神醒脑。
白色的雾气腾腾升起,模糊了安王棱角分明的轮廓,让他看上去更显得温柔可亲。明明强大的海盗立马就要攻打来了,可是在这一方小院中,有青年悠哉坐在藤椅上,她们仿佛也被这种淡定感染,慌乱紧张的心重新安定下来。
“呜呜呜!”被吊起来的阿波终于看到了同伴踪迹,激动地扭成蚕蛹,等了这么久,他感觉自己快被吊死了!
拿着弯刀的海盗非常利索的割断了绳索,让阿波掉了下来,在后者摔下来的瞬间,一张结实的大网从门口的大树飞出,把几个人牢牢地捆住,一起挂在了杆子上。大网收拢,疯狂摆动,根本没人拿得住手里的刀刃。
“艹……”被吊起来的海盗骂了好几句脏话,因为过于拥挤,脸都挤成了网格状。
大门的木头很硬,整个大门足足有好几百斤那么沉,锁竟然还是玄铁,凭人力根本就不可能随便撞开。院墙都是石头堆的,坚固扎实得很。海盗们硬闯不成,只能翻墙。
阿波这边几个人被吊起来了,翻墙的人也没好哪里去,接二连三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啊!痛痛痛!”
石墙上有江潮生栽种的植物,绿油油的叶子攀爬在砖墙上,看起来绿意盎然,给宅子内部带来了不少荫蔽。只看外表,只能看到这些漂亮的叶子,但是翻上墙之后,海盗们才发现,这些叶子下竟然还隐藏着一堆碎瓦片、碎石片。
和石墙差不多颜色的碎片,在阳光底下都不起眼,更何况是这种灰蒙蒙视线不好的阴雨天。每一个碎瓷片都被打磨的相当锋利,翻上来要是位置不对,扎了手脚也就算了,还有倒霉蛋被扎了胯,直接遭受了致命打鸡!
他们一低头,就对上了二十几张兴奋期待的脸!院子里站了几十个人,一个个拿着武器,冲着他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墙上的海盗扭头就想跑,但很快被等待多时的长竿子打了下来,江大用木棍断腿,他的厨娘妻子紧接着上粗麻绳,一来一个,一来一个,捆得那叫一个利索。
院子里很快就堆满了打家劫舍的倒霉蛋,酝酿了许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本来以为会很惨烈的斗争以海盗们的惨败飞快的结束了。等到人都抓光了,一个都没有了,想要豁出去护主的听竹愣是没派上用场。
听竹左看看右看看,找到了被网兜困住的倒霉蛋阿波,上前狠狠的踹了两脚:“还把自己吹嘘的很厉害呢,一下子就全军覆没了!”
江潮生倒是没多大骄傲:“都是血肉之躯,是他们太轻敌。”
其实海盗屠杀百姓,本来也就是欺负贫民没有抵抗能力,还不够团结。没杀过人的老百姓,是很难有勇气去反抗的,对准刀就腿软,只会想逃跑。
这群海盗会吃大亏,一方面,是他们人手因为翻船事故折了大半,谈不上以多欺少,另一方面他们低估了安王府,先在海边吃了亏,慌乱之下就落了下乘。
“辛苦各位了,把他们先分开关起来,去看看村民们怎么样。”
海民都是宝贵的人口财富,而且他也要看一看,是不是有本地村民和阿波一样,也勾结了海盗。幸运的是,村民们都很淳朴,被敲了闷棍的阿浪还昏迷不醒着,没人受到致命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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