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 第275章

作者:碉堡堡 标签: 打脸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桑非晚打算装个惨。

  不过也不用装,他耳垂被百里渡月咬破了,肩膀也被咬红了,脖颈被亲得到处都是红痕,一看就遭受过“非人折磨”。

  桑非晚调换了一下二人刚才的姿势。他打乱自己的头发,然后靠在百里渡月怀中,将对方的双手放在自己腰间,看起来就像百里渡月对桑非晚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般。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跑。桑非晚才不跑,整个北域都是百里渡月的,自己跑不了一刻钟功夫就被追踪符发现了,傻子才跑。

  这种时候就应该装受害者,越惨越好。

  桑非晚昨天一夜未眠,刚好趁这个机会小憩一会儿。他闭目靠在百里渡月的怀中,呼吸沉稳均匀,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

  书房纸墨香气浓重,百里渡月半梦半醒间,只感觉自己身处繁花丛中,清幽的香气萦绕四周,异常舒适。只是说不清为什么,总有一种疲乏感,胳膊也有些沉重。

  他艰难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双眼,入目就是床头垂落的一缕纱帐。阳光透过花窗缝隙照入屋内,尘埃在微光下游走。四周墙壁上挂着数幅画卷,美人仕女,山水花鸟,因笔法绝妙,隐在晦暗不明的阴影处,竟好似成真了一般。

  是书房……

  怎么会是书房……

  他昨天明明在静室打坐修炼,怎么会来到这里……

  百里渡月只觉头痛欲裂,他艰难动了动指尖,正欲起身,却忽然发现怀里沉甸甸的,低头看去,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愣在了当场。

  他怀里躺着一个人,确切来说,是一个未着寸缕的人。眉眼难藏绝色,不是桑非晚是谁。只是对方掩在墨发下的耳垂不知道为什么,红肿不堪,留下了一道牙痕,就连肩膀上也是斑驳的牙印,看起来好不可怜。

  傻子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轰——

  百里渡月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惊得立刻从床上坐起了身,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就因为体内莫名的空虚疲软又跌坐了回去。

  他惊骇交加,怎么会这样?!

  而此时桑非晚也终于“悠悠转醒”。他睁开眼,同样神情迷茫的从床上坐起身,待发现一旁的百里渡月后,面色微变,又下意识掀开被子看了眼里面,立刻慌张后退:“城主,你!”

  桑非晚紧紧用被子裹住自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百里渡月:“城主,你怎么能……你……”

  他纯属恶人先告状,故意倒打一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百里渡月对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甚至包括当事人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百里渡月没想到桑非晚会醒的这么快,不由得愣了一瞬。他努力回想起昨夜的情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桑非晚做了什么,然而记忆断断续续,脑海中闪过了几个模糊的片段,却都是他死死抱着对方痴缠喊热的情景。

  难道是另外一个人格出来了,背着自己对桑非晚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百里渡月思及此处,面色苍白了一瞬。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嗖一声把桑非晚怀里的被子扯了过来,欲言又止地看向对方,却好半晌都没能吐出一句话:“你……”

  桑非晚只脱了上衣,裤子还在身上。他眼见百里渡月把被子扯走,淡淡挑眉,也没争抢,心中却不由得暗自发笑,觉得对方实在单纯好骗。

  “唉……”

  桑非晚忽然动了动,转身背对着百里渡月,低头幽幽叹了口气,看起来落魄至极:“我命贱,只是个无仙根的凡人罢了,城主与我……与我那般,只怕觉得脏了自己吧?”

  他故意把话说得暧昧不清,引人遐思。

  百里渡月闻言无意识攥紧锦被,指尖发青,目光惊疑不定,实在想不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然而还未等他问出口,桑非晚就已经主动开口为他“解惑”。

  “非晚昨夜见那雪沁花开得极好,便想挖一盆放在书房中,不曾想竟遇见了城主……也怪我,本该拦着您的,却一时生了贪念,否则也不会发生今日这种事……”

  他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一点有用的关键信息都没吐出来。

  百里渡月微不可察皱了皱眉:“贪念?什么贪念?”

  他的重点也歪了。

  桑非晚转头看向他,语气无辜,欲言又止:“属下并无坏心,属下……属下不过是心疼城主罢了……”

  他语罢从床边站直身形,背对着百里渡月,俯身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衣物。一边漫不经心穿衣,一边继续自怜自艾:“也罢,城主只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非晚出身卑贱,能在城主身边伺候已然是莫大的福气,怎敢奢求更多……”

  百里渡月若是与他面对面,定然会发现桑非晚唇边狐狸般狡黠且不怀好意的笑容。然而他没有,他只看见桑非晚背对着自己,看起来万分落寞。

第225章 来本城主房中贴身伺候

  桑非晚慢条斯理穿好了衣服, 忽然想起百里渡月还在床上,不着痕迹回头看了眼,却见对方正一脸怔愣错愕的望着自己, 微不可察勾了勾唇。

  仔细算算,他似乎有许多年都不曾见过这么好骗的人了, 如今再次见到,没想到竟是在书中。

  也只能是书中。

  世间根本没有百里渡月这样的人, 有太多存不住的情或事, 往往只能交由笔墨去承载……

  桑非晚思及此处,不由得出神了一瞬。他瞥见地上有一件绯色衣衫,料想应该是百里渡月的里衣,俯身捡了起来,转身走向床边, 又换了一副面孔, 温声关切道:“城主昨夜在湖中浸了许久,还是穿上衣服吧,否则着凉了可怎么好?”

  他忘了, 百里渡月是修士,人间四百四十病, 早已不能损其分毫。

  百里渡月依旧被今早一幕打击得难以回神, 他眼见桑非晚伸手将衣服递来, 触电般往后躲了一瞬,唇瓣紧抿, 血色尽失。指尖无意识攥紧被子, 掩住了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

  看的出来, 他有些慌。

  “……”

  桑非晚见状淡淡挑眉, 随即又笑了笑。他垂下眼眸, 拂去衣衫上的灰尘,轻轻搁在了床边。故意低叹一口气:“城主想必是厌烦非晚了……”

  百里渡月身形一僵。

  桑非晚却好似没察觉到他的僵硬,继续自顾自道:“也是,城主天人之姿,属下身份低微,自然不敢高攀,日后……日后定然不会出现在城主眼前,惹您厌烦……”

  他语罢不再去看百里渡月的神色,低头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书房,然后轻轻带上屋门,背影落寞而又孤寂。

  百里渡月见状指尖一紧,身形下意识前倾一瞬,似乎想做些什么,可到底又什么都没做。他闭眼努力回忆着昨夜的事,然而只记得自己在花圃中燥热难耐,与桑非晚厮缠的画面,让人羞愤欲死。

  不……

  不该是这样的……

  昨夜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自己绝不会无缘无故心智迷乱,难道是湖中有异……

  百里渡月不知想起什么,倏地睁开了双眼,此刻却不见刚才的慌张与无措,眼底暗沉翻涌,冰凉一片。

  桑非晚心知百里渡月只是于情一道懵懂若白纸,但绝不代表对方是个傻子。昨夜事出蹊跷,百里渡月要不了多久就会回过味来让人去调查,自己倒不如暂时抽身避避风头。

  之后几日,桑非晚甚至主动向管家辞了洒扫书房的活计,自愿去后花园修剪花枝,为的就是避开百里渡月。但同时他也没忘记暗中打听消息。

  听城中仆役说,百里渡月已经数日未曾踏出主殿半步了。前些日子他身边的护卫忽然把湖边新栽的花圃挖了个底朝天,也不知在寻找什么东西,闹得人心惶惶。可怜了那数千株上好的灵植,全都枯死了。

  “城主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花圃忽然让人挖了个干净?”

  “谁说不是呢,等那些雪沁花再长几日,灵气汇聚,便自成一方灵池了,闲来无事也可打坐修炼。如此被毁,实在可惜。”

  主殿之内伺候的仆役都是低阶灵修,她们闲来无事,趁着午间休憩的时候难免低声交谈几句,殊不知外间的所有动静都被百里渡月尽数听入了耳中。

  寝殿之内挂着层层叠叠的纱帐,凉风袭入,便轻舞飞扬,似簇浪翻涌。但因为太过朦胧不清,反倒让人觉得怪诞诡异。

  侍从单膝跪在殿下,身旁地上搁着一个托盘,上面静静放着一枝早已枯死辨不出形貌的灵株:“回禀城主,湖中内外属下皆已细细清查,最后在花圃之中发现了这株龙台兰。此花外形与雪沁相似,实则功效大为不同,有催情之用。”

  说到后面两个字,侍从没忍住抬头看了百里渡月一眼。隔着纱帐,却只能依稀瞧见一个朦胧不清的身形,对方支着头倚靠在扶手上,神情难辨。

  一道阴鸷的声音从纱帐后方传来:“龙台兰为何会混入其中?”

  侍从低首解释道:“属下已然查过了,是花草房的人行事散漫,不慎混淆了花种。这龙台兰原是炼丹所所用,竟不知怎么被他们稀里糊涂种了出来,业已赐死。属下无能,竟未及时发现,请城主责罚!”

  他话音刚落,周身便疾风骤起,殿内纱帐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开,从中间分隔四散,露出了后方面色阴沉薄怒的百里渡月:“一群蠢货!”

  他袖袍冷冷一挥,那侍卫便被击得飞出数米之远,倒地吐出了一口血来,却顾不上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胆战心惊的叩头请罪:“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百里渡月缓缓攥紧指尖,骨骼噼啪作响,托盘里的那株龙台兰竟是隔空悄无声息化作了齑粉。他居高临下睨着那名跪地求饶的侍卫,目光阴沉,好似能滴出毒汁来:“本城主生平最恨心口不一的人。”

  “你既知道自己该死,如今便不该活着,如今跪地求饶,让本城主放你一命又是为何?”

  那侍卫闻言求饶的动作一僵,顿时进退两难。他心知百里渡月正在气头上,求饶只怕会适得其反,还不如求个痛快的死法。心中一凉,闭目艰难出声道:“属下请……请城主赐死!”

  他静等着百里渡月发落。无论是散去修为也好,亦或者人头落地也好,只要不被剥皮就是万幸,然而头顶上方却迟迟没有动静,空气中静谧得可怕。

  侍卫终于忍不住,大着胆子抬头看向上方,却见百里渡月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

  确切来说,是盯着那个摆放着龙台兰的托盘。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人,看起来有些怔怔出神。

  侍卫小心翼翼咽了咽口水,正纠结着是出声提醒还是继续跪在原地,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

  “还不快滚!”

  竟是放过他了?!

  侍卫打死也不想多嘴多舌去问这背后的原因,闻言如蒙大赦,连忙退出了寝殿。殊不知在他走后,高座上的那名绯衣男子竟是颓然倒入了座椅之中,看起来竟有几分无力。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今日这种局面……

  百里渡月修的是无情道。

  当初修炼之时,他母亲便曾告诉过他:

  “仙者虽占了一个仙字,却也不能逃脱天道轮回,只是比凡俗之人多了些寿命,多了些灵术,归根到底也只是肉体凡胎。”

  “无情道也并非真的让人断情绝爱,否则一个人冷心冷肠,不悯苍生,与石头何异?纵活上千百万年,也不过是颗寿命奇长的石头罢了,而上天造出一颗石头又有何用呢……”

  “‘无情’二字,只是希望你固守本心,不要被外物所扰。若遇良人,使心性弥坚,固然于修为有益,可世间有太多仙者都所遇非人,为情堕魔,道行尽毁,既如此又何必去赌,不如不遇……”

  不如不遇。

  百里渡月记住了这句话。他也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要来做什么?只会徒增烦扰罢了。

  那些仙君表面上看起来光风霁月,实则暗中豢养宠妾的不在少数,但百里渡月一个也未沾。他连道侣都不想要,更何况男宠炉鼎,却不曾想被一株龙台兰搅得心神不宁。

  可见这世间的命运作弄,从未停歇。

  “桑、非、晚……”

  百里渡月闭目皱眉,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也不知品出了怎样的意味。他本以为那夜之事是桑非晚暗中捣鬼,现在一看,却与对方无甚关系,反倒是自己在龙台兰的药效下神智不清,把他……

  把他那般了……

  百里渡月的心情忽然烦躁起来,他睁开双眼,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事情已然发生,如何视而不见。百里渡月这几日辗转难眠,午夜梦回之时,一闭眼全是那日在湖中的情景,俨然快成了心结。

  杀了?

  百里渡月本能避开了这两个字,死气沉沉的尸体哪儿有活人来得有趣。人死不能复生,仙法纵然广有神通,也难招魂入体,死了可就真死了。

  当道侣?

  可桑非晚不过是一介凡俗之人,没有灵力,更无仙根,亦不是仙家大派弟子。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如此普通的凡人呢?

  当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