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君肥肥
上一次出现这种不是大成功就是大失败的判定的时候,是在他们从金斯莱前往贝休恩的海上。当时借由这个判定,他们将落水的加勒特·吉尔古德救了上来。
而加勒特显然给西列斯带来了非常多有用的信息,并且现在也在为他做事。
西列斯的心中对这个判定有信心,不过他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乔恩不明就里,仍旧叹了一口气。
琴多怀疑地问:“侦探先生,为什么你像是突然变得消极了?”
乔恩懒洋洋地说:“或许是因为,这个案子拖得太久了。我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都过去多久了?”
“过去一个世纪。”西列斯客观地描述着。
乔恩与琴多同时看向他,然后这两个人齐齐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在这一刻突然达成了共识,两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琴多整个人都跌在西列斯身上。
西列斯:“……”
……看来他的冷笑话事业还有望进一步发展。
就是这个时机有点,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他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等他们笑完,气氛倒是好上不少,乔恩也没那么没精打采了。他转而说:“所以,教授,您认为我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他们手头的线索似乎都调查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静观其变。
……实际上,尽管西列斯认为这可能是个妄想,但是,他仍旧十分想要找到一个知情者——任何意义上的知情者。
他斟酌片刻,便说:“你加入的那个组织,他们对五月份的事情有表现出什么异状吗?”
“哦……他们。”乔恩思索了一阵,“并没有什么。他们似乎有一种……沉默的、安静的焦虑。不知道您是否可以理解。他们每个人都战战兢兢,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似乎又做不了什么。”
琴多苛刻地评价说:“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乔恩苦笑了一声。
西列斯微微皱了皱眉。
所有人都在静观其变,等待着那个时间的到来吗?这不像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西列斯认为这不算是。他并不喜欢等待。
乔恩看了一眼时间,便说:“既然您提及了那个组织,那么我之后会试着从那边下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乐意跟我仔细说说其中内情的人。或许随着那个时间点的临近,他们中间也会有人忍不住吧。”
“希望如此。”西列斯真诚地说。
不久,乔恩与他们道别,然后就离开了。
在乔恩离开之后,琴多便说:“这位侦探先生的沮丧令人惊奇。明明我们有了一些新的进展和发现,但是他却觉得我们好像在原地转圈。”
“或许他认为我们的确在原地转圈。”西列斯说,“问题总是越来越多。”
琴多望了望西列斯,说:“不过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西列斯怔了一下。
“您拥有命运的力量。”琴多说,“而我们过去经历的几个事件的过程都差不多,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我们好像身处迷雾之中……
“然后突然地,您就发现了一个突破口。于是我们就势如破竹地解决了那些事情,甚至轻而易举,好像过去难倒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谜团压根不存在一样。
“或许这才应当是您解决问题的习惯做法。”
西列斯想了片刻,便莞尔。他说:“不过,我宁愿还是线索接二连三地出现,一切脉络都十分清晰,然后结局自然而然地发生。而非像我们现在这样,仿佛被什么东西困扰着。”
琴多歪了歪头,说:“那听起来更像是您的小说,而非现实。也或许,您有机会在现实中实践这样的做法。”
西列斯评价说:“听起来像是一场剧本已定的演出。”
他倒是的确因此想到了跑团剧本。不过,随着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熟悉,以及他对于力量的掌控,跑团意义上的判定反而不怎么常用了。他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管怎么说,“守密人”这个身份,像是特地为他准备好的一样。
神位已然虚位以待?
琴多托着下巴,一双眼睛望着西列斯,他说:“说起来,加兰小姐的故事即将结束了,您的新小说呢?”
西列斯:“……”
不要在他忙碌的日程表上雪上加霜。
他警告似的揪了揪琴多的辫子。
琴多就笑了起来,亲昵地贴近他,蹭了蹭他的脸颊。一触即分,免得被其他人注意到。
西列斯便说:“我实际上有个想法。”
“什么?”
“将加兰小姐的故事改编成戏剧。”西列斯说,“在舞台上真实地上演。我认为这说不定能让我掌握更多阿卡玛拉的力量。”
琴多怔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弄假成真?”他想了想,又说,“但是,已经有一个现实存在的加兰了。”
西列斯也点了点头,他说:“至少这值得一次尝试。”
“的确如此。”琴多说。
“回头我可以给本顿写一封信。”西列斯说,“正好他恐怕要问我加兰小姐故事集结出版的事情。”
琴多也点了点头。他说:“如果您想的话,或许可以将这书翻译成其他语言?我可以让普拉亚家族出把力。”
西列斯想了想,然后诚实地说:“这或许不错,但最近恐怕没这个时间来考虑这事儿。”
琴多闷闷地笑了一声。他承认这是对的,但是每当西列斯这么说,他还是难以避免地会产生一种……又心疼又好笑的感觉。
瞧瞧他心爱的神明都因为这些俗务而忙成什么样了。
他们在欧内斯廷酒馆吃了饭,期间西列斯跟琴多讲了讲,从昨天晚上的深海梦境到今天上午和乔恩的谈话,这些对话给他带来的收获。
琴多翠绿色的眼睛中透露出来的情绪,从饶有兴致到若有所思到不明所以到混乱迷茫。最后,他缓慢而谨慎地说:“为什么,每一条信息,都会带来更多的问题?”
西列斯默然。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真的,他在这个时候想到了蛛网。这真的不是“阴影”的诅咒吗?不然这密密麻麻的谜团与困扰,为什么会如此紧密地,如同蛛网一样包裹着他们呢?
最后,西列斯摇了摇头,他叹息了一声,说:“希望我们能在五月份的事情发生之前,真的得到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吧。”
琴多反而笑了起来。他说:“您这样说,那么我反而认为,这希望的确能成真。”他喃喃说,“毕竟,您就是命运的化身。”
第176章 意外的联想
5月9日, 周六。
中午,西列斯离开历史学会, 然后去了阿瑟顿广场,他与商人兰米尔、出版商本顿见面时候习惯预约的那家餐厅。
这一次,他也仍旧是要与这两位商人见面。
不久之前,他收到来自兰米尔的信件,兰米尔在信中提及,他已经调查到了不少关于西列斯感兴趣的,与无烬之地最近发生的情况有关的信息。
而兰米尔也听说了西列斯不久前给本顿写信, 询问是否有可能将小说改编成戏剧的事情。因此,兰米尔便写信过来, 以他与本顿的共同名义, 邀请西列斯这周六中午与他们一起吃顿饭。
想来他会在席间谈论这些事情。
西列斯自然没什么意见。况且,能同时与这两个人一起对话, 而非一个一个单独邀约,对于西列斯忙碌的日程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在过去的两周时间里,他的生活平平常常——甚至可以说是太平常了, 让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相较以往,过去两周他的日程表甚至显得有些松散, 几乎都是些生活和工作的日常。
与琴多一起度过一日三餐——顺带一提,他终于抽出时间给琴多编了条新发绳——上课、俱乐部、备课、作业、写小说、历史学会的研究课题、与朋友们的聚会等等。
五月连环杀人案的事情毫无动静, 无烬之地北面的事情同样如此。西列斯一开始还认为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但神经紧张没两天,他就坚决地让自己别这么敏感。
一切的确处在僵持之中, 他意识到。但他也没必要为了这事儿就自讨苦吃, 让自己整天心烦意乱。
总之, 过去两周他基本都将时间花在寻常事务中, 连琴多都感慨他这段时间生活的平静。
……这平静的意思是,连深海梦境中都没有需要他过去一趟的梦境泡泡。
西列斯甚至开始怀疑,这些生长于孤岛之上的植物的指向者们,他们是不是在了解到幽灵先生出没的时间频率之后,就刻意挑幽灵先生不在的时候进入梦境。
他不太相信,像加勒特·吉尔古德、赫德·德莱森、加兰这样,十分喜爱梦境中的场景的人们,他们会选择不进入梦境;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想要在梦境中呆一辈子。
……算了。他暗自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提醒自己不要被工作和正事困住,该放松的时候要放松一点。
至少过去两个星期中,他读了好几本自己之前感兴趣但没时间读的书。
不过,兰米尔的来信显然打破了这沉寂与平静。他意识到他的生活将再起波澜,这一周很有可能将是忙碌的……甚至直接忙碌到五月底?
……希望他的预感在这事儿上不好使。
不过,五月上旬也的确将有不少事情发生。
伊丽莎白主教和占星师海蒂女士都将抵达拉米法城;关于五月连环杀人案中的“女性因素”也将有一些调查结果;福利瓯海那边的情况显然也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西列斯对此有心理准备。
他离开历史学会。上午的时候他在研究部那边和安奈林一起继续研究【流动的风】这个仪式。
在过去两周中,这个课题的确得到了一定突破性进展。
通过生物留影技术,对于叶片的保存问题,格伦菲尔那儿给出了两种解决办法。
其一是某种材质较为特殊的金属叶片,冷风和热风各自对应一枚金属片,将其放进魔药瓶子就可以自动出风。
这种方案的优点是时轨的成本不高,工艺也不算复杂;缺点是必须得敞开魔药瓶口,这会让魔药的挥发加快,大概只能使用一个星期。
其二是以魔药瓶相同材质的特制玻璃,制作出叶片形状的容器,大小约有手掌高,比普通魔药瓶大不少。只要将魔药倒进去,瓶子就可以凭空“产生”风;同样,冷风和热风对应不同的瓶子。
第二种方案的优点是可以维持较长的时间(暂时还没进行过长期测试,但至少可以维持半个月以上),缺点则是成本较高。
这个时代的玻璃就是一种稀罕物,更不用说他们还得将其制造成叶片形状的瓶子,这对于工厂来说也是个考验。
但第二种方案也的确是更好的选择,更容易居民们在家中使用。
不过第一种似乎也挺适合出门在外临时携带和使用。但恐怕不会有太多人乐意这么做,毕竟方便也意味着魔药的消耗成倍增长。
现在格伦菲尔就是主要在研究第二种方案,他想要寻找到一种更合适、更便宜的材质。同时,这显然也可以改变魔药瓶的材质,那会让魔药的价格进一步下降。
直到这个时候,西列斯才意识到,魔药的价格有相当一部分是提供给魔药瓶子的。
按照格伦菲尔的说法,有些人会专门收集或者制作魔药瓶,然后讨好一些魔药大师,接着从他们手里直接收购成品但未曾包装的魔药,自己灌进魔药瓶,然后以较市场相对低廉的价格卖出。
当然,这种不太合规的魔药,尽管魔药本身没什么问题,但由于保存、分装时候的种种疏漏,很容易造成一些意外事故。
“魔药是相当娇贵的液体。”格伦菲尔在这件事情上解释说,“任何一丁点儿的变动都有可能造成魔药性质的变化。
西列斯明白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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