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吱吱是个小肥鼠
文镜送完了信件赶紧回了长信殿汇报情况,咸鱼小郎君此刻手中拿了片树上掉下来的绿叶窝在躺椅里来回摇晃,看起来好不自在。
实际上丧批咸鱼心里并不平静,他前世虽然在亲缘上面比较单薄,但是这辈子却是不同的,所以他便格外珍惜一朝穿书之后得来不易的亲情。
阿爹阿娘和兄长平素里是那般疼爱于他,徐砚清自然也不希望伤了他们的心。
故而看到文镜进来,徐砚清直接从躺椅里坐了起来,一旁饮茶的殷晏君走过去将人扶稳。
“内侍监将信件送到我阿爹阿娘手上了?”徐砚清眨了眨一双略显紧张的双眸。
文镜在官家冷淡目光的注视下,赶紧上前回话:“回小郎君的话,信件已经送到了武安侯和夫人的手上,只是他们略微有几分迟疑,怕是明日便会请旨进宫。”
徐砚清抬手拍了拍怦怦跳的胸口总觉得自个儿是逃不开一顿打了,算了算了挨打就挨打吧,只要阿爹阿娘和兄长不生气就行。
“小郎君不用担心,明日我便召武安侯进宫,与他细说分详。”抬手捏了捏小郎君愁眉苦脸的脸蛋儿,端庄自持的玄尘道长如今对于这些小动作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咸鱼果断摇头:“道长还是让我先见见阿爹阿娘再说吧!”就阿爹那个暴脾气若是从道长那边经过一遭,怕是还以为他这个幼子学会了大不敬,竟然拿着官家来压迫做父亲的,说不定到时候他会挨得更惨。
所以咸鱼非常果断婉拒了道长的一番好意。
如此想着丧批咸鱼又懒洋洋地窝进躺椅里,忍不住抬手扯住玄尘道长的衣袖挡住脸:“不管了不管了,反正迎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等明天阿爹阿娘来了再说吧!”
衣袖被小郎君扯住,殷晏君挪了凳子在小郎君身边坐下,抬手从桌上拿过一把扇子轻轻为小郎君扇着风。
今日天气倒也还好并没有那么热,大树下面亦是格外凉爽,不过小郎君体热在树下闲聊了会儿,额头还是沁出了些许汗水。
眼下能让帝王为其摇扇的,怕是只有咸鱼小郎君一人了,躲在道长衣袖下面的小郎君脑袋里忍不住想东想西,结果没多长时间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过几日便是各国来朝的大日子,殷晏君这几天本就忙得脚不停歇,也就仅仅只在忙碌之余,抽出一些时间陪伴在小郎君身边。
外面日头渐渐大了起来,殷晏君抬手将小郎君打横抱起,小郎君如今已经全然习惯了道长身上的气息,一被抱进怀里,睡梦中的小郎君便忍不住在道长怀里蹭了蹭。
小郎君睡得极香,殷晏君不禁弯了弯唇角,将人一路抱进殿内安置在床榻之中。
刚要起身,殷晏君却感受到一股阻力,方才发现小郎君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襟。
小郎君稚气的模样在睡梦中带着几分憨态可掬,殷晏君捏了捏小郎君的手,对方乖乖松了他的衣袖。
并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殷晏君修长白皙的手指蹭了蹭小郎君精致的眉眼一路下滑到唇瓣,睡梦中的小郎君毫无意识地吧唧一口咬住了殷晏君的手指。
殷晏君忍不住浑身一颤,好在小郎君歪了歪脑袋松开了含进嘴巴里的手指,微微侧了一点儿身子小郎君睡得越发香甜。
门外文镜轻轻抬手扣门:“鸿胪寺卿石大人和礼部侍郎张大人求见官家。”
盯着小郎君沉睡的面颊,殷晏君饱含深意地叹了口气,终于从床榻边站起身向殿外走去:“将人请进来偏殿。”
“是。”文镜领命。
毕竟放心不下小郎君的身子,所以自打回京之后,殷晏君便吩咐文镜将他的一切事宜全都挪到偏殿里来。
不过好在殷晏君没有直接让咸鱼小郎君住进帝王专属的含凉殿,若是他真那般做了,怕是小郎君会在惊慌失措之下直接收拾收拾行礼,一路跑路武安侯府。
鸿胪寺卿石大人和礼部侍郎张大人被一路带到长信殿的偏殿之中,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困惑过分,正想着两人便已经走进了殿中。
官家穿着一身闲适松散的道袍,端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疏,两人来不及再胡思乱想下去,赶忙上前行礼:“微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殷晏君淡淡抬手:“两位爱卿相约而来,是为何事?”
“回禀陛下,如今西陵国使臣已经抵达京都。”石大人躬身将奏疏呈到官家案前。
西陵国也是第一个对大梁拱手称臣的附属国,国君拓拔延晖也是个识情识趣的主儿,自知对上大梁连一成胜算也无。
所以早早便归顺大梁,如此多年过去和大梁互通有无,西陵国倒也算得上富庶。
殷晏君打开奏疏看了一眼,随手将奏疏合上:“三日后于清苑殿招待西陵国使臣,此事便交给二位爱卿了。”
“微臣遵旨。”石大人和张大人再次躬身。
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行至宫门张大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听说长信殿似乎住进了贵人,不知石大人可有耳闻?”
“长信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去的。”石大人忍不住叹息一声,和张大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如今就连官家自己都住到了长信殿里,怕是咱们大梁喜事将近。”
“说来官家也已经将近而立之年,若果长信殿里真真住了位贵人,可不就是喜事一桩!”张大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不过到底是在宫中,他们二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也算是官家的私事,他们说得多了都是冒犯天颜,官家到底不过只是表面看着宽和温润,实际上自是龙威浩荡、威严不可侵犯。
尚不知那些大臣对自己身份的种种猜测,丧批咸鱼终于在第二日早膳过后,心惊胆战地迎来了自家阿爹阿娘。
至于他家兄长,暂时被官家留在了御书房说话。
鸵鸟牌咸鱼望向一路走进来的阿爹阿娘忍不住躲在大门后面探头探脑,最后还是他率先沉不住气,对着武安侯夫妇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
自家儿子那副心惊胆战的模样,苏氏哪里又看不到,她心中带着几分对幼子的心疼,却还是忍不住上前提溜起幼子的耳朵:“好你个徐砚清,你是翅膀硬了是吧,瞒着阿爹阿娘干了这么一出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是想要你阿爹阿娘的命吗!”
“哎呦,阿娘你轻一点儿,我耳朵要被阿娘扭掉了。”明明苏氏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小郎君偏偏要装出一副龇牙咧嘴的小可怜模样。
木瑜忍不住站在一旁偷笑,他家郎君从小到大都是这幅德行,无论惹出了多大的乱子,只要被夫人发现,都是这幅可怜兮兮的求饶模样。
文镜和木瑜对视一眼,两人纷纷抛弃龇牙咧嘴求饶的小郎君,将殿门关上任由里面私下里说话。
到底是自个儿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苏氏哪里不知道幼子的德行,这次小兔崽子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自是不愿意将此事轻轻提起再轻轻放下,一路提着幼子的耳朵,缓缓将人按进椅子里:“说说看,这么长时间你究竟瞒了阿爹阿娘多少事情。”
自家夫人训斥儿子,武安侯就老神在在端着茶盏在一旁看戏,结果他低头喝了一口,这才发现茶具里面竟然只是温水。
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嘴里没个正经的小儿子,武安侯选择继续保持沉默,毕竟在对付犯错的幼子,夫人的战斗力一直比他更加强悍。
“阿娘阿娘,我的耳朵真要掉下来了。”小可怜眨巴眨巴水润润的大眼睛,试图迷惑自家冷酷无情的阿娘。
苏氏终于冷哼一声,松开幼子红彤彤的耳朵,再看看幼子已经高高耸起的肚子,满腔慈母之情终于涌上心头泛滥成灾,面上勉强维持了几分冷意:“快点说实话,你跟官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丧批咸鱼默默抬手摸了摸自己慢慢开始发烫的耳朵,试探着看了一眼好像还在怒火中烧的阿娘:“我跟道长真真就是一个错误的巧合,真的我发誓!”
听着幼子一口一个道长,武安侯不经意抬眸看了一眼整个宫殿的装饰,再想想这宫殿的名字,心里哪还不知道官家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不过武安侯素来会装疯卖傻,他手中杯盏重重落在桌子上:“那就一点一点儿解释清楚,巧合也好误会也好,阿爹阿娘总有时间听你讲完。”
小郎君被自家阿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个激灵,苏氏忍不住抬手在自家夫君胳膊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干什么呢,有你这么吓唬孩子的吗?”
武安侯满脸可怜又无辜,在家说好都要「冷酷无情」一定要从幼子口中问出个究竟来的呢,这才一会儿功夫自家夫人怎么就倒戈相向了呢?
徐砚清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继续委屈巴巴地说道:“当初我住在云水院本打算对苏寒枫下药,结果那个阴险小人换了我的茶,致使我喝了那杯下料的茶误打误撞闯进了隔壁,药效发作之下就和道长这样那样了。”
道长身中情毒毕竟是皇室秘辛,徐砚清自然不打算讲此事说出去。
故而只是在这件事情上稍微含糊了一点儿:“我当时只以为是自个儿强了住在隔壁仙风道骨的道长,第二天一醒来就非常不负责任地赶紧跑路了,所以其实细说到底道长也是被我逼迫的小可怜。”
杀伐果断、威严清俊的帝王都成了幼子口中的小可怜,看来官家着实将自家幼子迷惑得不轻,自觉看到了一丁点儿真相的武安侯冷哼一声:“那就继续说说你在徐家村好好养胎,为何又突然勾搭上了微服私访的官家?”
什么叫做勾搭,咸鱼小郎君对于自家阿爹肚子里的那点儿稀薄墨水表示鄙夷。
不过他到底还是在阿爹怒目而视之下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自是好好在祖宅待着,不过是官家随着医馆的大夫到村子上义诊,当日突逢大雨我早早就睡下了,第二日才知道官家一行人在院子里借住的事情。”
“哼,漏洞百出。”武安侯还想再用力拍一拍桌子,结果苏氏直接一个冷眼瞪了过去,他识相地收回手,只用力握紧手中的杯盏,好险没有把杯盏握碎:“即便是官家在祖宅避雨借住,等到天晴也就该走了,只要你不说官家又是如何得知你一个郎君却怀了龙种的事情?”
“那就都要怪肚子里这个没出生的小豆丁了。”丧批咸鱼非常无力地叹息一声,将自个儿的身体情况一一解释清楚:“总之儿子如今怀着龙种不回家反而住进皇宫的原因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小豆丁离不开他那个父皇的安抚。”
咸鱼是无辜的,所以咸鱼果断将所有罪过都推到了尚且还没有出生说不出话来的小豆丁身上,简直就是完美至极。
听到幼子说孕吐期间吐得那般可怜,苏氏又是忍不住心疼地摸了摸幼子肉嘟嘟的脸蛋:“那如今可大好了?”
小郎君乖乖任摸,点头应道:“道长在咱们祖宅住上几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许是小豆丁就盼着他父皇在呢,不过前段时间赶回京都,连着坐了几日马车又吐了几次,如今修养几日也没什么大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到底是自己和夫君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幼子,一想到幼子明明是个男儿身,却还要承受怀胎生子的痛苦,她就心疼到不行,于是忍不住对官家就产生了些许埋怨。
有时候人就是这般自私,明明于这件事上,官家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但是最后受罪最多的却是她的幼子,所以苏氏私底下还是把一颗心都偏袒到了幼子身上。
武安侯叹息一声,不管儿子这话里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他缓缓开口道:“那你接下来就打算在宫里长住了?”
“总得先等到肚子里的小豆丁生出来再说吧!”说着徐砚清忍不住习惯性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那举措看得苏氏心惊胆战,忍不住抬手将小郎君欠揍的手甩到一边,她自己反而伸手上去轻轻摸了摸儿子高高耸起的肚子,小豆丁很给外祖母面子,在苏氏手底下踢了一脚。
“哎呦,还挺有劲,这调皮样儿跟你小时候一个德行。”苏氏忍不住心生感慨,再看看如今一副懒洋洋德行的幼子,语气里略带嫌弃:“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个小懒虫,不过那也是阿娘的乖乖小懒虫。”
咸鱼小郎君嘿嘿一笑,咸鱼不仅是一种快乐,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追求。
武安侯忍不住有些眼红自家夫人放在儿子肚子上的手,于是酸酸地说道:“等孩子生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身上带着愁人的潮热期,咸鱼小郎君还打算用肚子里的小豆丁跟道长商量一下。
到时候每隔三个月帮他度过一次潮热期,想来道长那般温柔体贴的大好人定然不会拒绝,故而徐砚清揉了揉耳朵说道:“自然是回家了,难道阿爹阿娘要把我扔在宫里不成?”
不过说起来到时候就要和道长分开了,如此想着丧批咸鱼心里突然有股闷闷的感觉,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个什么情况。
武安侯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心里却忍不住嗤笑一声,就怕他家这个傻儿子被人拆吞入腹再哄得晕头转向,哪里还会想着回武安侯府!
官家那般人物却在他家阿清身上算计良多,连怀胎之人不能喝茶这种细琐小事都能记挂在心上,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家傻小子离开。
不过看起来他家傻小子似乎对官家的心意一无所知,竟然还想着回家,也算是迟钝到了一定的地步,怕是以后官家想要打动他家傻小子的心,也是情路颇为坎坷。
武安侯心中得意一笑脸上装得一副严肃模样,他保证自己以后若是看了官家的笑话绝对不会落井下石。
“官家!”门外传来文镜的声音。
第47章
我可是要做祸国妖妃的主儿
听到这声音武安侯夫妇陡然一震, 对视一眼顺便将懒洋洋窝在椅子里的臭小子一并拉着站了起来。
殷晏君带着徐羡之走进长信殿,抬眼便看到被苏氏拉起来的小郎君,小郎君挺着个肚子站没站相, 那模样看起来颇为有趣。
武安侯夫妇躬身向官家行礼,殷晏君淡淡抬手:“落座吧。”
说着殷晏君便已经快步走到了小郎君身边,一只手习惯性地护在小郎君腰侧,低声问道:“小郎君可是累了?”
咸鱼小郎君轻轻摇了摇头, 深吸一口气鼻翼间全是道长身上清冷的气息, 让他略带些许懒散的身子瞬间精神了许多。
徐羡之目光极其复杂地落在自家弟弟身上,总觉得官家放在他弟弟腰侧的那只手要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众人全都坐了下来,殷晏君抬手给小郎君倒了一杯温水, 看着小郎君咕嘟咕嘟喝下去方才移开视线去和武安侯夫妇说话。
到底是官家的威严放在那里,徐羡之偷偷抬眼看了看官家, 再看看被官家伺候着喝水的弟弟,怎么都觉得别别扭扭。
故而徐羡之向自家弟弟使了个眼神,咸鱼小郎君立刻会意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寻了个出去走走的借口。
徐羡之在弟弟出门后麻溜跟了上去,一把将人拉到隔壁偏殿。
“好好解释解释, 你跟官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羡之一张英武俊美的脸上满是愁容。
“唉!”刚刚跟自家阿爹阿娘解释完毕, 又要跟兄长解释一遍,咸鱼小郎君已经开始疲惫。
啧, 要是有复读机就好了。
不过到底咸鱼小郎君还是又跟兄长解释了一遍:“就是这样,反正如今我肚子里的这个小豆丁是离不开他父皇了, 暂且就只能住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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