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哟儿
离开别墅后, 萧靖终于有了喘息的片刻。
平日里,他住在租住的房子里,虽条件简陋, 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休息两天, 萧靖又回到学校。
星海学院, 依旧热热闹闹,不曾为任何人而改变。
那天, 在萧靖回来后,学生们却罕见沉默了,以别样的眼神,打量这个他们曾鄙夷的、处于风口浪尖的人物。
听闻, 江总一怒为红颜,将刁家折腾得苟延残喘,为了出气, 还将刁吉送进了风流场所,受尽屈辱。
呵, 刁吉, 那个他曾经心心念念的人,终究比不上新人。
还听闻,少年得了胃癌, 已时日不多,可看他的样子,虽消瘦了些, 也不像病入膏肓吧?
难不成, 江总为了救他, 不惜斥巨资请来世界顶尖医学人才一事, 也是真的?
对了, 大抵如此。
或许……
上流社会传言,江总一朝就疯了,为救活一个人,研究T病毒,这并非空穴来风。
能让江总思之如狂,又走火入魔的人,就是他吧。
如果,能攀上关系,借东风而上,岂不美哉?
一时间,萧靖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如众星捧月般,说尽恭维之话。
萧靖很烦躁,拒绝了一次又一次,都打消不了他们的热情。
幸好,方远蛮横惯了,让人滚,就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清静来之不易。
又一日,萧靖懒洋洋趴在座位上,浑身提不起劲儿。
黄毛转过来,扯了扯他的头发,递来一包辣条,挤眉弄眼问:“吃不吃?”
“不吃。”
“喂喂喂,别这么扫兴嘛。”黄毛顿时垮了脸,嘟嘟囔囔说:“我特意留给你的,连远哥都没有。”
何以桥坐如青竹临风,气质高雅,说话时如春风拂面:“他累了,你别吵。”
黄毛撇撇嘴,痛恨他抢走了萧靖的同桌之位。
可黄毛也不想想,他不是这个班的,窜班更过分吧。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萧靖不愿打理,用外套蒙住脑袋,恍惚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吵闹声。
渐渐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已扰人清眠。
萧靖很烦躁,用外套紧紧蒙过头,隐约听到说话声。
“来了……那一位来了……”
“哇……哇……真是好大的气派……”
“他是谁?”
“江总……直升机来了……”
“漫天的花瓣,好浪漫,好羡慕呀。”
“还能有谁……找萧靖……”
萧靖:“?!”
刹那间,他蓦然睁开眼,心怦怦直跳,生出不妙的第六感。
此时,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喊:快跑!
萧靖不待多想,立刻站起身,这才发现,座位上空空荡荡,走廊和窗户边挤满了人。
他们哗然四起,指着漫天洒落的花瓣,欢喜雀跃,仿佛主人公是自己。
不待多想,萧靖拔腿就跑,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哎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萧靖道歉后,起身就走,却被那人挡住了。
“哎哎……哎哎哎,你不就是那个……那个谁吗?”
萧靖:“??”
心越来越慌,萧靖没空跟他东拉西扯,说抱歉后,刚要离开,却发现,他的前后都挤满了人。
走廊上,人头拥挤,一道道火热的视线投在萧靖的身上。
“是他,就是他!”
“长得真漂亮,怪不得能让那一位倾心,要我……”
“闭嘴!你疯了,这种话也敢说?”
“哎哎哎,来了来了,那一位来了……”
忽然,前方的人群让出一条路。
一人西装革履,捧着一大束艳丽的玫瑰花,款款走来。
他长相帅气,身材高大又健壮,气势强大,一双细长的眼眸藏着凌厉的锋芒,举手投足间,自有霸总的风度。
他明明嘴角含笑,仍锋芒毕露,有不怒而威的气魄。
一时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走廊上一片静默。
萧靖乃众人的焦点,心很慌,刚后退半步,却被一只暗手推了一下,几步踉跄,刚好停在男人的跟前。
系统:“宿主,不太妙啊。”
“别慌,看我发挥!”
系统:“??”
萧靖收敛神色,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江元化笑得如沐春风,语气中尽是宠溺:“我已有三天没见着你了,我……”
“很想你。”
此言一出,围观者哗然四起。
好家伙,他是货真价实的江总?那个出手狠厉,一怒,则商界抖三抖的江总?
他捧着玫瑰,是求爱来了?
乖乖,真是好大一出戏!
悄然间,已经有人拿手机拍视频了,毕竟江总当众求爱的场面,是绝无仅有的。
江元化上前两步,离他唯有一步之遥,言语如含着糖果,很甜很腻:“你离开后,我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很想你,像疯了一样想你。”
“我说过,会放你离开,可……”
“我后悔了。”
“不再见你,让我思之如狂,一闭上眼,都是你的身影,你的声音,你的点点滴滴。”
“萧靖,我错了。”
“以往的种种,都是我不好,我诚恳道歉,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重新追求你。”
言罢,江元化将手中的玫瑰花递了出去,“我爱你,一生一世。”
众人一听,激动得捂嘴尖叫,有大胆的人,都在叫嚷着:“收下花,答应他!”
偏偏,作为当事人,萧靖却平静得不同寻常,他站着不说话,也不接过花,只是冷冷看着男人,眼神一片冰冷。
渐渐的,众人有所觉,都安静下来了。
萧靖目无表情,甚至有一分厌烦,“说完了?”
江元化一顿,笑容依旧温和,“说完了,这花……”
“你拿回去吧。”萧靖神情冷漠,撇过头说:“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更别来学校,这不是你故作深情的地方。”
江元化慌了,“我……”
“你过得好不好,与我何干?”想着,萧靖噗嗤一笑:“说来,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呢。”
“江元化,你装什么?”
“你装作情圣,装作为情所困,我就能接受你了?”
萧靖讥讽:“别傻了,你只会让我厌烦。”
这一刻,江元化遍体生凉,一颗心仿佛被狠狠地剖出,扔到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炸,痛得骤缩。
然而,哪怕再痛苦,他也不能表露,不能让少年厌烦。
那冷漠的眼神,如一把刀,深深扎入心口。
江元化受够了他的漠视,每多忍一秒,都痛不欲生。
为什么?
为什么他能与别人有说有笑,哪怕是陌生人,都能抱以善意,却唯独对自己心狠?
江元化苦笑一声,近乎讨好说:“你别生气,我……只是想你了……”
“哦,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吗?在外面,住得习惯吗?”
“好,习惯。”
江元化:“如果有人欺负你,尽管跟我说。”
萧靖点点头,也不拒绝:“嗯。”
“你……你……”江元化笑不出来了,眉眼泛着落寞,“你,有话想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