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哟儿
大夫一听,立刻上前把脉,眉头越皱越紧,又轻轻解开纱布,露出光洁如玉的胸膛。
“咦?”三人都很愣住了,这哪来的烧伤。
萧靖曾见过他换药,烧伤肯定是有的,流落异时空后,无故好了?
一时间,萧靖也一头雾水,只问:“他的身体如何?”
“气血两空,得好好休养,我开几服药,再复诊吧。”
萧靖不禁松了口气,让绿竹前去取药。
坐在床边,一人一统都不能淡定,想走,又怕他乱跑,若乱说话,被当做鬼魅,恐怕得被烧死。
此时,夜色渐深。
萧靖坐着打瞌睡,手指忽然被撩了撩,吓得惊醒。
“吵醒你了?”
床上,陆长渊醒了,煞白的脸色有了些许红润,说话时,仍有气无力的,仿佛外伤消失了,可内伤依旧在。
此时,两人谁也没说话。
这一幕,太诡异了。
江元化很清楚,他遇到了难以理解的事,眼前的人,比他认识的那个人,更美更出众,虽身份不同,可他心知,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心里有百般疑惑,可他不敢问,心里隐约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答案是难以承受的。
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这个人还是萧靖,还是他心爱之人,这就足够了。
何况,在跳海时,他觉得必死无疑了,海底却蓦然白光大作!
再醒来,已是在河里。
江元化不敢问,也不能问,笑容泛着浅浅的苦涩,话到嘴边却成了:“你……还好吗?”
萧靖一顿,沉沉说:“很好。”
言罢,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中。
深吸一口气,萧靖撇过头,淡淡说:“你怎么来的,要如何……才能回去?”
谁回去?
江元化瞳孔放大,似听错了,喃喃问:“回去?”
他一个人回去?
“我,我我我,我很快就回去。”然而,他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回去。
甚至,江元化已经在想,他是不是已经死了,这是一场美梦,或者一出幻觉?
若是梦境,永远不醒来,那该有多好啊。
这一刻,江元化宁可浑浑噩噩的活在美梦里,也不愿醒来后,再听到他冷漠的言语,那将比死了还难受。
萧靖点点头。
一时间,两人又相顾无言。
明明已经不再争吵,不再说狠话,可沉默时,更显得尴尬,两人形如陌生人,已无话可说。
江元化喉头一哽,心仿佛被大石压着,沉得喘不过气,又问:“你……吃饭了吗?”
下一刻,他自觉问错话,不禁懊悔,改口说:“今晚,月色很美。”
“不,我是说,你很美……”
唉,真是越说做错。
江元化连连懊悔,怎么到了这时候,舌尖就打结了。
萧靖不知该如何回应,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令男人都提起了心。
“你要走了?”问完,他就后悔了。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萧靖坐立难安,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生硬说:“我让绿竹留下来,你别乱跑,也别乱说话。”
眼眸瞬间暗淡,如群星失去了璀璨的意义。
江元化低着头,哑声说:“好。”
喉头翻滚,他几度欲言又止,终究没问,两人何时才能再见。
或者,他一觉醒来,就会出现在别墅里,问了,又有何用,不过是平添烦恼。
江元化强颜欢笑,拖着疲惫的身躯下床,坚持要送他出去。
寒风吹过,不禁连连咳嗽。
短短的一段路,男人却走得很慢、很艰难,像一个操心的老太太,喋喋不休说:
“天黑了,你回去时要小心,不要相信陌生人。”
“遇到不平之事,能帮就帮,不能帮的,就先保护自己。”
“吹起了夜风,你睡觉时别踹被子。”
“多喝水,多吃饭,如果不舒服,一定要看大夫,别忍着。”
“下楼梯,也要看路,别蹦蹦跳跳。”
“若有空……”
“有空……”
有空又如何?江元化终于没有说出口。
看着打开的房门,他的脚步僵住,挥手告别:“再见。”但愿明天能再见。
萧靖点点头,低声说:“再见。”
背影离去,可男人依旧傻站着,久久没有动一下。
此时,他的眼皮很重,却不敢睡,唯恐再度睁开眼,这真是一场梦。
忍了太久太久……
终于,他扛不住了,双眼沉沉闭上,直直倒在地上。
昏睡前,仍想着那一抹身影。
今天,他真开心呀……
另一边,当萧靖溜回侯府时,恰好被老侯爷逮住。
“去哪了?”
“没……没去哪……”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总有不祥的预感。
他的不祥之兆,从未有错。
老侯爷冷哼一声,声如洪钟道:“你整天无所事事,除了惹是生非,就会瞎闹!”
“看看别人,再看看你,简直给侯府丢人!”
萧靖缩着肩膀,点头应是。
“看你这样子,如何能继承侯府?”老侯爷越说越气,当即发话:“从明天起,你去书院念书,就当修身养性。”
“啊?”萧靖愕然,腆着笑脸说:“也不用读书吧……”
“你不去也得去。”老侯爷说的话,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何况,与其让他天天在侯府碍眼,老侯爷还想多活几年呢。
“若不去,我就打断你的脚。”言罢,他转身就走。
萧靖烦得直跺脚,一见老侯爷转头,立刻低眉顺目,恭敬道:“祖父,您好好歇息。”
回到屋里,萧靖浑身疲倦,很快就进去了梦乡。
第二天,绿竹亲自过来伺候,“小侯爷,您快起来,要迟到了。”
“嗯?你怎么来了?”萧靖瞪大双眸,追问:“他呢?”
绿竹心知他问的是谁,笑着说:“在客栈呢,他不让我伺候,赶我回来了。”
不过,绿竹办事还是靠谱的,离开前,准备得妥妥当当。
翰墨书院,乃京城最大的书院,学子大多是大臣子嗣,教书先生更是一等一的。
不过,书院不是享乐之地,每人仅可带一书童。
院长姓张,胡须花白,与老侯爷乃旧识,被交代后,特意多看了萧靖一眼,“不错不错,长得真俊,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你祖父太苛刻了。”
萧靖尴尬笑了笑。
踏入书房,众人纷纷看向来人,顿时惊为天人。
他冰肌玉骨,眉下是一双秋波荡漾的凤眸,三千发丝如浓墨泼染,宛若九天仙人,浅笑时,能勾魂摄魄,美得令人窒息。
如此绝色美人儿,除了小侯爷,还能有谁?
早听闻,小侯爷美绝人圜,世上再精彩的笔墨都难以描述他的音容笑貌,原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方知世间真有天上人。
小侯爷,堪称上下几千年的绝色。
直至坐下,众人仍难以回过神,遗憾不曾多看几眼。
渐渐的,议论声又响起。
八卦乃人之天性,萧靖听不明白,悄悄挨近一学子,浅笑嫣然问:“你们在说什么?”
一时间,那人僵住,其余两人亦手足无措,无端红了脸。
“怎么,我不可以听吗?”
空气中,泛着浅浅的幽香,惹人心跳加速。
三人用力点头:“可以可以!”
随即,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抢着说话,怕萧靖听不明白,不时问他一句。
见萧靖露出笑容,竟似偷吃了蜂蜜,甜到了心里。
“事情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