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 第120章

作者:一春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甜文 穿越重生

林真笑了笑:“还有两个月,你们肯定都要去淮山书院里瞧瞧的,要是书院已经开始授课,不也一天都呆在一块儿。”

“对哦,我们还要去淮山书院看看呢。”去年他们从府城逃出那会儿,东城区那边燃起了冲天的大火,怀山书院就挨着东城区,受到波及的可能性很大,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继续授课。

在路上颠簸了这么几天,随便聊了几句就都随便洗漱洗漱休息了。

林真跟着那个给他们泡茶的年轻妇人到了给自己准备的屋子,只见房间打扫得十分干净,外间摆放着案几和插着几支鲜花的瓷瓶,以及可以供人待客的桌子椅子。

绕过屏风则是睡觉的里间,宽大的架子床笼着干净的床帐,软绵绵的铺盖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

妇人脸有些红,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哥儿,小声地道:“小的伺候林夫郎休息吧。”

林真摆摆手,打了个呵欠:“不用,你先下去吧。”

他实在累得不行,边说边脱了身上的外衣和鞋子,稍稍拉着被子盖在身上,眼睛很快就闭上了。

年轻妇人看他睡得这么快,轻手轻脚地从屋里出来,顺便带上了房门。

这一觉睡的林真舒服无比,不用担心自己被马车颠得坐都坐不稳,也不用拘束在那仅仅能躺一个半人的榻上,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想怎么翻就怎么翻。

就是身上的肌肉还有屁股那儿更加酸疼了。

林真趴在床上,狠着劲儿揉了揉屁股和腰,穿上衣服和鞋往外走。

这处院子并不大,进了门就是正屋,两边是厢房,后边还有两间下人住的下人房以及堆放杂物的地方。

所以林真一从厢房里走出来,站在屋檐下候着的年轻妇人就看到他了,快步走过来道:“林夫郎,灶上已经做好了面,馒头,以及米粥,您想用点什么。”

睡了饱饱的一觉,除了身上酸疼些,林真的精神头好得很,脸颊也带着睡饱以后的红晕。

他没迟疑地对年轻妇人道:“来碗米粥吧,有咸菜吗?”

年轻妇人道:“有,不过是小的家自己做来吃的,怕是有些粗鄙。”

林真摆摆手:“没事,都是咸菜,哪儿有粗不粗鄙的。”

“我先洗漱,你帮我把粥还有咸菜端到屋里去吧。”

林真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牙刷还有牙粉,把口漱了脸洗了才觉着自己是真的起了床,突然,他刚起身要把牙刷放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后边儿的顾凛把他手里的牙刷还有装水的瓷杯拿过去,跟自个儿用的摆在一块。

林真瞧着他,问:“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顾凛点头:“嗯。”

林真便对厢房里的年轻妇人道:“劳烦你用大碗盛一碗粥来,咸菜也多要一点。”

第170章

年轻妇人手脚很快,用比林真的碗还要大两号的大碗舀了粥,再夹了小碗咸菜送到屋里。

林真带着顾凛坐到桌子边,“吃吧,吃完过后你和王钦还有玉文他们两个去淮山书院看看,我和陈幸去找牙行的人看看房子。”

之前他在府城做生意的铺子上租的,原本的租金就只交付到去年腊月底,早就过了时间了。

而且林真这回没打算在府城做生意,要是顾凛顺利过了乡试,他们紧跟着就要去京都,没过的话那就要另作打算。

顾凛端着比林真大两号的碗,一块腌咸菜几口粥,吃得又快又斯文,他点头:“好。”

突然,他夹了一块腌咸菜到林真的碗里:“林叔你尝尝,好吃。”

腌成酱色的咸菜是用萝卜做的,卖相不是很好,林真手上的筷子顿了顿,和着粥吃了这块咸菜。

清淡的白粥因为咸菜一下子有了味道,林真一吃就吃出来咸菜里面放了茱萸碎末,还加了其他的调料,又脆又辣又香。

而顾凛看着他吃了自己夹的咸菜,耳廓染上了一层红色。

大家起床的时间都差不多,等他们吃完早饭,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起来了,林真按照之前和顾凛说的,带着陈幸先去牙行那里找人看房子。

从去年离开府城到现在,才半年的功夫,流民军曾在城里肆虐的痕迹依稀可见,一些熟悉的房屋消失不见,或是留下了火烧岛痕迹,一些熟悉的铺子和面孔都没见到。

林真在府城做了五年的生意,对府城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牙行里专门给人牵线搭桥看房的房牙子。

房牙子看到他也很是亲切,抱着拳道:“林老板,许久不见啊。”

两人一个看着一个,都颇为感慨。

林真抱拳回礼:“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房牙子道,“能吃能喝能睡,还能再活一二十年呢。”

“这回林老板想找什么样的铺子,还是四通街那边?”

林真摆摆手:“这回不做生意,只是陪孩子来考乡试,考完乡试再做其他打算。”

去年不得不取消的乡试要重开的消息早在府城传开了,哪怕离乡试还有两个多月,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学子也不少。

顾凛在四通街挺出名的,学识一等一的好,是淮山书院甲班的头名。

房牙子笑着道:“以顾秀才的学识,应该有不少把握,我提前给林老板还有顾秀才贺喜了。”

“经义三千,哪知道会出什么样的题卷,只要他自个儿稳得住心,考成什么样都行。”林真可不敢提前说顾凛在乡试上十拿九稳,要是今年出题卷的人爆个大冷,那才是愁人。

他对房牙子道:“我这回只找住的房子,一间有两个卧房,一个能做读书写字用的房间,再加待客用的厅房,灶房的房子。另外一间可以小一些,够一个人住即可。”

房牙子在府城里做这行做了几十年了,听完林真的要求脑袋里就搜寻出来符合的房屋:“既然林老板只是租来住,那倒是很好找,长宁街就有几处,我带林老板去瞧瞧。”

“走吧。”林真点头,带着陈幸跟在房牙子后边儿。

长宁街在四通街后边儿,位置比四通街偏点,所以不如四通街繁华,做生意的也少,只有些卖餐食的。

林真望着不远处的四通街,突然想起粗铺子给自己的那户人家,问房牙子:“租房的吴婆子还好吗?”

房牙子叹了口气:“吴婆子没了,被流民军给害了,她那个孙子年纪尚小,现在就守着铺子的租金过活。”

“……”

林真有些闷闷地难受。

他租了吴婆子的铺子几年,知道那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儿子儿媳在外头做生意不幸去世,一个人拉扯着小孙子长大。

好不容易等到孙子长大一些,都在相看人家了,却遭遇了天灾人祸。

房牙子忍不住数了一些名字,都是四通街上做生意的人,有府城本地的,有外地来这儿讨生活的,都已不在了。

房牙子拿着钥匙打开一间院子的门:“这间院子地段好,离淮山书院近不说,左邻右舍都是知礼的人家,林老板瞧瞧合不合心意。”

这处院子不大,是王钦现在所住的院子的缩小简化版,正对着院门的就是一间正厅,左右两边有厢房,灶房在右边厢房靠墙的地方,比厢房矮一些窄一些。

院子的地面上泥土的,但夯得很平实,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雨,溅不起泥点子来。

林真亲自去几间屋子里转了一圈,只见左边厢房后边还隔出一个小房间,推开窗子就能看到另外一条街道,光线也不错。

他再看了看头顶的瓦片还有几间房的墙角,瓦片不需要修补很多,墙角也没有发霉得很严重,看得出租房子的人家有经常找人来修缮。

林真没想到自己运气还不错,看得第一家房子就很合心意,他对房牙子道:“这房子还可以,租金是怎么算的。”

他这样爽快的租客房牙子最喜欢,道:“房子三个月起租,每个月租金三两四十文,临走时主人家要来检查房屋,家具和房子若有破损便要赔偿。”

一个月三两四十文的租金不便宜,但一来这个院子大,二来离书院近,想要找更好的可能有,但也不会便宜。

林真点头,确定下来了:“那我先租三个月,还有另外一处住房你有着落了吗,附近有没有合适的?”

房牙子知道跟在林真身后的少年也要租房,并且林真之前也把要求说了,不要宽敞的,够一个人住就行。

房牙子道:“有的,就在离林老板看中的房子不远处,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很快,三人就到了房牙子说的地方,房子果然比较小,只有一间单间以及一个同样砌在外头的灶房,看起来有些逼仄。

但是在这样的地段,有这么一间房也是很好的了。

而且由于房屋狭窄,租金并不贵,比林真租的少了一大半银子,一个月一两租金。

原本陈幸还是觉得太贵了些,想租到更远的地方去,省点租金,但是林真劝了他几句,住得近他们相互能有个照应,平日里往来也方便。

最后,两间房子租下来了,都定了三个月的租房文书。

而租了房以后林真又带着陈幸去置办铺盖碗筷,生活用品,他对府城还算熟,总能在一些不起眼的小店里找到便宜好用的必需品,省了不少银子。

直到下午,总算把刚租好的房子收拾出来的林真才和陈幸一起回王钦那儿。

两人刚一进去就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对,去淮山书院的顾凛,王钦以及黄玉文三个也不知道在屋里坐了多久。

林真已经听房牙子说了,东城区还有紧挨着东城区的两条街几乎变成了灰烬,淮山书院没有幸免于难。

他没有强行叫几人打起精神来,只是转过身对着急上火,却没什么办法的奴仆道:“去准备晚膳吧,这会儿也不早了。”

三人在淮山书院上了几年学,认识面孔不少,就像王钦还有黄玉文,也交了不少朋友,大家平日里一起念书,一起踏青,都有感情。

而顾凛性子冷,与他相熟的人少,但有好几个夫子对他都不错,把他当成了子侄一般。

吃了一顿沉闷的晚饭,大家回屋休息,林真与顾凛一道往外走,突然,顾凛道:“严夫子已于流民军破城那一日遇害,还有邢夫子,马夫子,刘夫子。”

那日流民军破城之后直奔繁华的东城区,纵火杀人,无恶不作,这些夫子大多住在东城区,活下来的只有四成。

顾凛继续道:“这几位夫子家我都去过了,除了严夫子家,去他几位夫子家中还留有人。”

林真怔住:“严夫子……”

顾凛:“严夫子一家都已遇害,无人生还。”

几位夫子里,最严厉的就是严夫子,但对顾凛的爱护之心也最浓,林真还和顾凛一起去过严夫子家给严夫子贺寿。

严夫子的夫人也略微识得几个字,是个长相平和,温温柔柔的妇人,与严夫子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下面还有七八个孙子,最小的孙子那时候才一岁多一点点,走路还不稳,但是一笑脸上的肉肉就胖嘟嘟的,十分可爱。

可如今,都不在了。

林真感觉得到,顾凛的情绪低落。

他不是不懂感情,他只是很敏锐,哪怕别人对他的感情里有一丝不纯粹,他也能察觉到,立即把人隔绝在外。

林真在他身旁,望着天空上已经高悬着的月亮,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顾凛,你吃过苦,从底层走到现在,比其他人更明白民、官、朝廷中间的关系与纽带,所以我觉得,你以后会是一个纵高居庙堂,也能为民所忧的好官。”

“就如府城之祸,难道真就避无可避?”

“不过是他们坐在高台上,不知底下百姓的生与死,苦与忧罢了。”

顾凛同他一起望着那轮还不到满月状态的弯月,感受着他的手在自己头上轻轻抚弄,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第171章

第二天,林真顾凛还有陈幸和王钦黄玉文道别,拿着包袱去自己租好,并且已经于昨天收拾好的房子。

陈幸租的房子离林真他们的房子不远,才一条街道的距离,在街道口那里跟他们道别。

林真问他:“想好是要找夫子还是在家中自个儿温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