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6章

作者:油盐不进 标签: 种田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陈晚伸长胳膊把鸡蛋往前再送了送,蹭到了许空山的唇上。家里的鸡都是散养的,下的蛋是真正纯天然无污染,鸡蛋味很浓,许空山不记得上次吃这么香的鸡蛋是什么时候,总之很久远了,远到他几乎忘了鸡蛋是什么味。

许空山终于吃了鸡蛋,陈晚脸上露出笑意:“山哥你吃慢点,别噎着了。”

嚼了两下就打算吞的许空山听话多嚼了几口,他人高马大的,嗓子眼跟身材匹配,噎不着。

他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鼓动,诱得陈晚想伸手摸一下是什么触感,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送完鸡蛋陈晚不再耽搁许空山开荒,坳口风大,不适合他多待。

陈晚抬头望了望太阳的方位,估摸着没那么快到正中午,于是溜达着绕去了老宅对面隔了几块田地的那个大院,即原文女主一家所在的地方。

还没走近,陈晚便被妇人尖利的嗓音吓了一跳。

“大妹死哪去了,家里那么多活看不到,没长眼睛吗?”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躲在拐角处的陈晚看着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女背着半人高的背篓出现在眼前,她梳着齐耳短发,面容秀美,略微粗糙的皮肤也挡不住她精致的五官。

这就是重生前还没有觉醒团宠属性的原文女主了。

美是美,但脾气好像不怎么样,陈晚见她转身朝里面涂了口唾沫,对着空气厮打泄愤。

发泄完她背着背篓朝陈晚的反方向走了,待她背影消失不见,陈晚才转身离开。

幸好老天对他还算仁慈,没有让他穿到原身濒死的时候。现在离女主重生还有一年,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陈晚心情大好,中午破天荒多吃了半碗饭,连一向不爱吃的肥肉都能接受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周梅把肥肉里的油都煸了出去,吃着口感香而不腻。

陈前进出发得早,是第一波买肉的人,选到了卖相最好的那块,另外还有三根大骨头。周梅切了三指见方的一块肉煮了,切片和蒜苗豆豉一起炒,做成回锅肉。

下午周梅生起炉子炖大骨,等陈勇阳放学再把白萝卜放进去,香得小馋猫回来直奔厨房:“妈,我们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不可以,写完作业才能吃。”周梅说着夹了块骨边肉给陈勇阳解馋。

炖肉的香味飘出院子,路过的人一闻就知道陈家今天又开荤了。王翠闻着隔壁的肉味,咬咬牙摸出五毛钱,多了她买不起,割几两打打牙祭还是没问题的,她决定了,明天她就去买肉!

炖肉的萝卜不值钱,周梅可着劲放,一家人吃得打嗝也没吃完。陈勇阳摸着圆滚滚的小肚皮朝周梅撒娇,说想天天都吃肉。

以陈家的条件天天吃肉不是问题,但周梅跟陈前进都是熬过苦日子的人,节俭惯了,手里捏着钱的第一想法是存起来,而不是随心所欲地花干净。

家里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陈勇飞过完年二十一该娶媳妇了,三个小的下学期的学费,都是不小的开支。

第二天王翠提着巴掌大一块肉回来,一次性全做了。何老三嘀咕着浪费,这么大一块肉至少该分成三次,这样他们就能有三顿肉吃。

王翠白他一眼说要么你别吃,何老三立马不说话了。

坳口开了四块地出来,许空山也忙了四天。剩下的半只野鸡被他连骨头都嚼了,一忙完他就带上柴刀又进了趟山。他早上天不见亮就走的,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陈晚从听到许空山进山的消息就开始心神不宁,许空山身体再好力气再大他也是一个人,肉体凡胎的,万一在山里碰到狼怎么办?

“现在山里哪有狼,早被猎完了。我砍了那么多次柴,看到的都是野鸡野兔啥的,怕人得很,听见动静蹿地一下就不见了。”陈前进听完陈晚的担忧笑道,“一天不算什么,大山进山最长那次去了五天,那才叫吓人。”

五天!

陈晚惊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人进山五天,许空山不要命了?

当初看文他对孙大花他们不过是厌恶,此刻切身了解到许空山的经历,顿时升级成了愤怒。但凡许家那三人有点良心,许空山也不至于落得个瘫痪的下场。

穿来五天,陈晚了解到许空山挣的工分是全生产队最多的,分到的粮食和钱票足够一家人的正常温饱。不做新衣也就罢了,孙大花连最基础的食都不能给人保证,经常让许空山饿着上工。

反观孙大花母子二人,脑满肥肠,许有财烟酒不断,每次孙大花回娘家手上都是大包小包的。

许空山的生活条件连旧社会地主家的长工都不如!

陈晚不停在心里默念“杀人犯法”、“为了他们不值得”,这才把汹涌的怒意压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掏出四十米长的大刀!

第8章

平安村二组三面环山,大多数泥瓦房皆坐落在山脚,进山的路被来往的村民踩出了几条小道。外层的树林稀稀落落的,砍柴的人多了,杂草不甚茂盛,是小孩们也能活动的范围。

再往里走的人少了,植被便逐渐茂盛起来,光走路就要花好几个小时,一来一回大半天就过去了,不划算,所以大家都不愿深入。

许空山进山,砍柴只是个糊弄孙大花夫妻俩的借口,他的目的是吃肉。外层的小山包人烟味太重,野东西不爱在那片出没,要想弄点好的,必须往里走。

清晨山林里湿气重得几乎要化成水滴下来,许空山拿着棍子一路打一路走,停下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是浸了露水。

不过爬山是个体力活,他浑身热气沸腾,没觉着冷。

冬天有冬天的好处,至少遇到蚊虫蛇蚁的概率会大大降低。

许空山先去查看了之前布的陷阱,收获了大大小小五只野兔。他有几天没进山了,野兔们饿得失去了活力,焉哒哒的,被他抓住的时候蹬了两下后腿便放弃了挣扎。

陷阱里还有几根野鸡毛,颜色看着挺漂亮的,但对许空山来说只要不能吃的都是废物,再漂亮也没用。

他重新把陷阱布置了一番,然后拎着兔子往水流声传来的方向走。密林里的枯叶都是湿的,不容易点燃,前面有片松林,富有植物油脂的干松针是引火的好材料。

许空山烤了只兔子填饱五脏庙,把其余几只用树藤绑了腿扔在地上,挥动柴刀哐哐连砍数下,脚一踹,大臂粗细的枯松就倒了下来。

他砍的都是死树,没有水分比较轻,而且拿回去就能烧,不用晒,镇上有几户人跟他达成了买柴的长期合作。

这年头投机倒把抓得严,他卖柴都是悄悄进行的,当然村里人像他这样做的不止一家,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没人举报罢了。

一捆柴火能值几个钱,无非是迫于生计,要有别的方法,谁愿意这么累死累活的。

一时间树林里嘭嘭嘭的砍柴声盖过了一切,时间在许空山滴落的汗水里流逝。砍柴声停止时,山间的飞鸟恰好归巢。

许空山把砍的的柴挑上往山下走,他倒不介意在山里睡一晚,但背篓里那群野鸡娃可不行,若是冻上一晚,明早绝对死的梆硬。

陈晚吃过晚饭又去了趟老宅,许空山还是没回来,他提着心毫无睡意。

“啪嗒。”陈晚拉下了床头控制电灯开关的绳子,屋内亮起来,他穿上衣服,踩着毛线拖鞋轻手轻脚地取下门栓。

他决定再去看看许空山有没有回来。

村里人几乎都睡了,放眼望去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手电筒发出的光打在路上,呈椭圆状。

以往看过各种恐怖情节自动在陈晚脑海里浮现,他神情紧张的看着四周,黑暗中仿佛有恐怖的存在窥伺着他。

陈晚握着电筒的手不住发抖,光线跟着上下跳动,他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加快。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陈晚念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自己打气,他本来是没这么怕的,但穿书的事实都拍脸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身后有奇怪的声响传来,陈晚吓得忘记呼吸,肩膀似乎被什么碰了下,他整个人跟兔子一样跳了出去,手电筒摔落在地,里面的灯泡闪了一下后彻底熄灭。

内心的恐惧子在此刻达到了顶峰,陈晚撒丫子想跑,一只手将他拽住:“六儿?”

“山哥你吓死我了。”熟悉的声音驱散了陈晚的恐惧,他转身拍着胸口,宛如劫后余生般喘气。

“这大半夜的六儿你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

许空山把砍的柴堆到山脚,单背着背篓,他打算先把野鸡崽送到陈家,突然看到小路有亮光,以为有贼进村了,放下背篓悄悄跟了上来。结果走近认出是陈晚,怕贸然出声把人吓着,就改成了拍肩。

“我睡不着,出来看看你回来没。”得知许空山的想法陈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明明拍肩更吓人好吗?

许空山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他进山那么多趟,还是首次收到陈晚的关心。许空山的心忽然就跟吃了蜜一样甜,他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我回来了。”

他说了句废话,但陈晚觉得很动听。

手电筒不知摔哪去了,陈晚蹲下去翻遍了周围的草丛也没摸到。许空山帮他一起找,他记得手电筒最后亮的地方好像在陈晚后面。

许空山扩大搜寻范围,终于在离陈晚两米远的铁线草上发现了手电筒。他拧开盖子检查里面的灯泡,重装电池后用力晃动几下仍然没亮:“可能是灯泡坏了。”

手电筒失去应有的作用,许空山夜视能力还不错,借着浅浅的越光能依稀看清脚下的路。陈晚不行,许是因为晚上看书伤了眼,没有手电筒简直跟瞎子差不多,陈晚估计这具身体有夜盲症的毛病。

陈晚小心抬脚试探着路面,许空山见此抓住了他的手:“我拉着你走。”

许空山粗糙的掌心磨着陈晚细嫩的手背,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两人皮肤相接触的地方传遍陈晚的四肢百骸,他放缓了呼吸,内心平静悠远,希望这段漆黑的路无限延长,时光永远停留在此刻。

“我拿下背篓。”许空山说完松开手,在背篓里挤成一团的野鸡娃被晃醒,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里面是什么?”陈晚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野鸡娃。”许空山背好背篓重新牵起陈晚的手,一边走一边跟他说话,“我砍柴的地方有几个坑,从坑里捡到的,一共有四只,准备拿给周婶养。”

野鸡娃的叫声脆嫩脆嫩的,蛮好听,陈晚有些诧异:“给我大嫂养?你不带回家吗?”

“不带,太小了,我家养不活。”许空山伺候不来如此小的鸡崽子,至于孙大花就更别提了,带回去只会嫌麻烦。

进了院门,堂屋的灯亮着,陈前进披着衣服从陈晚房间里出来。

“六儿你去哪了?”陈前进起来放水,顺便看看陈勇阳有没有盖好被子,穿过堂屋发现门栓挂着,以为是陈晚起夜,等了会没见人回来。于是他去茅房看了,空的,屋里床上被子掀开,摸上去冰凉,衣服鞋子都不在。正准备出去找,陈晚就回来了。

“大哥你怎么醒了?”陈晚有种被宿管查寝的既视感,“我睡不着去外面转了圈,路上碰到了山哥。”

许空山站在陈晚后面,陈前进想不看见都难,他虚惊一场,神情放松下来:“大山回来了。”

“嗯,陈叔我砍柴捡了几只野鸡娃,你们拿去养吧。”背篓落到地上,陈晚总算看清了野鸡小时候的模样。

小孩拳头大毛茸茸的一团,两只全黑,两只黑黄相间,怪可爱的。

陈前进知道孙大花的德行,四只野鸡娃落到她手上活不过三天,因此干脆应下。

周梅被堂屋的动静吵醒,揉着眼出来,看到四只野鸡娃来了精神:“等会,猪圈屋有烂箩筐,前进你垫点谷草给它们做窝。”

叽叽喳喳的野鸡娃从背篓转移到了烂箩筐里,周梅抓了把碎米放碟子里。原来小鸡啄米是这样的,陈晚低着头,看得津津有味。

安顿好野鸡娃许空山便准备走了,周梅把人喊住:“给你热了点剩饭,吃完再走。”

这么晚了,许空山现在回去肯定是什么也捞不着的,周梅哪能让他饿着肚子回去,支使陈前进取箩筐时专门小声叫他动作慢点,她好抓紧时间把饭热了。

饭已经端到了桌上,许空山再不吃反而会伤到夫妻俩对他的情意。他在林子里钻了一天,头发上还有缠绕的松针,陈晚兑了盆温水叫他洗脸。

干净的水变得浑浊,许空山顿时神清气爽。

周梅盛了一大碗红薯饭,堆到冒尖,晚上的菜仅剩萝卜汤,周梅煎了个蛋,还抓了块红腐乳给他下饭。

许空山吃饭跟打仗一样,很快把碗刨了个底朝天,陈晚不禁怀疑他是生吞的,长此以往下去胃怎么受得了?

陈晚在心里的小本本新增了一条笔记:提醒许空山注意吃饭速度。

吃饱喝足,许空山的眉眼柔和:“谢谢六儿,我吃饱了。”

许空山一顿吃了陈晚一天的量,陈晚盯着他的肚子,试图在衣服上看到隆起的弧度。然而不管他怎么看,许空山肚子都没有任何变化,刚才那一大碗饭如同进了黑洞。

陈前进跟周梅回屋睡了,剩下陈晚守着许空山。周梅交代他们吃完把碗放桌上就行,她明天早上起来收拾,许空山仍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舀了瓢小锅里的热水把用过的碗筷洗干净。

送走许空山,陈晚打了个哈欠,眼泪花都困出来了。

许空山平安归来,他提着的心落了地,安安稳稳地睡了个好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