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色暮
但这只能解释净血的行为,解释不了观澜的失手。
三生镜,看起来比他原本认知中还要麻烦。
观澜听着,脸上的笑意略有收敛,但没有完全散去,问:“你想这些,想了很久?”
越无虞声音不大:“嗯。”
观澜摇了摇头,先安慰道侣:“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三生镜是从大殿里面出来的。”
越无虞眨眨眼睛。有点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懂。
观澜说:“虽然不太一样。但是,你在我旁边的时候,我也不会防备你在的方向——一样的,殿里的法阵是我布置,防备外人进入。”换句话说,在观澜的习惯性思维里,那是一个绝对安全、不会出差错的地方。
越无虞:“……!”原来是这样!
外来的魔头的确成功被挡住了,只不过,内里的镜子往外做了点手脚。
观澜同样想到其中隐患。不过,他想过用三生镜的诸多利弊之后,就把这个问题放开。
难道要因顾忌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就放着那么多灵修不理?观澜不打算这样。
“而且,”龙君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味深长,“净血,可是一个魔修。”
他们前面一直在想办法净化魔气。而三生镜前面的表现,给观澜指出了一条新路。
这面镜子可以吞噬魔修。整个过程中,一丝魔气都没有外泄。
对它来说,不论灵气魔气,都是纯粹的、可以用来壮大几身的力量。
净血如此,其他魔修同样会如此。就连散落在外的魔气,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观老板:真不错^_^
第603章 故乡(17)
糖龙和糖狼的嬉闹还在继续。
被小糖狼的爪子按住, 要挣脱其实很容易。但糖龙并未急着逃脱,而是凑到糖狼身侧,用自己的鼻子在对方身上轻轻地拱。
光是看到这样的场面, 就足够观、越两人再露出笑容。
在心里徘徊了数天的问题被解决,越无虞这会儿十分放松。再想想这段时间, 从想方设法让照阳剑宗一行顺利逃走,到了解魔修状况, 同时进一步修整万灵园……哦,还要时不时去留意三生镜中灵修们的动向。
说起来都是很散碎的琐事。但正因为这些琐事,他和观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近。
这会儿道侣在怀, 糖狼又给越无虞做出了成功示范。他不说心猿意马,也的确心思浮动。
他微微侧头, 看着观澜优越的侧脸。
虽然感受到了暧昧气氛, 但觉得不妨先多来几口点心的观澜:“……”
唔, 无虞的手艺好像又精进了。
越无虞唇角微勾, 一点点蹭上前去, 像是糖狼和糖龙玩闹时那样,在观澜面上轻轻碰了碰。
观澜继续吃点心。
越无虞动作幅度大了一点,不光是蹭,而是多了类似于亲吻的动作。
观澜专心致志, 不为……嗯, 脖颈上怎么隐隐有金线闪动?
越无虞去吻金线所在的地方。他知道,这是观澜若隐若现的龙鳞。
就像自己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会冒出显露兽形的本能冲动。澜哥那边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他修为高, 能自控。
不过, 在越无虞面前, 观澜觉得自己无需自控。
观澜吃完了一块点心。
指尖、面颊上沾了一些点心碎屑。
正要用清洁法诀,手先被越无虞拢了过去。
越无虞显得非常珍惜,唇舌从观澜指尖一一滑动,卷去上面所有点心碎。
观澜感受着手上穿来的湿润触感,只觉得一股麻意顺着手指无限蔓延向上。
饶是站在三十三重天境界顶点的龙神,稷山魔宫的新主人,到这种时候,还是没耐住喉结滚动。
然后就被真正地亲吻了。还是越无虞惯有的风格,最初的一段时候,绝不会带上任何侵略性。而是像现在这样,一下一下,像是在征询观澜同意似的。一边亲,还一边小声叫:“澜哥,澜哥。”
越无虞问:“澜哥,可不可以?”
观澜身体往后一点,看他。
越无虞脸上是一副认真、一本正经的神色。
好像只要观澜摇头,他就会立刻停下所有动作。这还不算,就连旁边已经暗暗把糖龙塞在自己肚子底下、用尾巴严严实实盖住的糖狼,这会儿都显得异常乖觉老实,把尾巴挪开,露出下面已经翻出肚皮的糖龙。
观澜无语地看着这一幕。
重新转向越无虞,自己倾身往前,在越无虞唇边落下一个亲吻。
……
……
大殿门再打开的时候,三生镜依然停留在它原先所在的地方。
镜面光洁通透,映照出半边殿柱。
就连上面的龙影,都被十分清晰地勾勒。
在任何人眼里,这都是一块好看、适合被摆在卧房中的镜子。放眼整个三十三重天,恐怕只有观澜和越无虞,知晓它的危险。
但正像观澜前面说的,难道就因为危险,就对一样定然起到大用处的法器弃之不理?……要是抱着这种心态,观澜压根不会回到明显危机重重的三十三重天。
他对着镜面端详片刻,再度抬手,在上面一抹。
原先清晰的镜面上登时浮现出水一样的波纹。这些波纹逐渐扩散,盖过了观澜和越无虞的面容,呈现出那些他们看过许久,已经很熟悉的街道、仙山。
这个过程里,越无虞露出一点遗憾。
刚才镜子的角度,正好照出了澜哥脖颈上的一点红痕。他对着那抹红痕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餍足。
可现在,红痕被镜面涟漪冲散,又被灵修们的生活场景盖住。
越无虞暗暗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重新端详镜中景象。
然后迅速意识到:“净血不见了?”
观澜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这是他前面已经想过的结果。
不过几天时间,净血就迅速完成了在幻境里的醉生梦死。只是不知道,死前那一刻,他看到了什么。
登顶魔域,成了万魔之上的真正魔尊?
收了更多徒弟,借着分魂秘法,在写作“徒弟”,实际上是容器的魔修,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不老不死?
无所谓了。
观澜转过注意力,去看那些灵修。
虽然同在三生镜中,但净血那边已经过了三千年打底,灵修们这边却只过了三千多天。
也就是十年。
放在没有入道的凡人身上,这并不是什么短暂光阴。但对于拜入仙门的李二丫来说,十年,真正只是弹指一挥间。
她每日和师门上下一同练剑,同时也练习宗门心法。底子打得好,又有天赋在。尚不到二十岁,已经来到炼气六阶。
这是一个堪称可怕的修行速度。人人都说,她的师门收了一个天才。
天才李二丫——这会儿已经有了师父赐名,改叫李风荷了——对此倒是没太多真实感。她还在专心练剑,专心修行。偶尔和在师门认识的朋友坐在月下屋顶上谈天说地,各自说起家乡光景。李风荷撑着下巴,神色放松悠然,笑吟吟听友人们说着他们来处的锦绣繁华。
轮到她自己,李风荷想了想,缓缓开口,“我家就在一个普通的镇子上。不过,每到八月,那里桂花很香。我娘还会做很好吃的桂花糕,以后有机会,带给你们尝尝。”
听前半句的时候,她的友人们纷纷露出神往神色。到后半句,几人面色一顿,看向李风荷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怪异。
“风荷。”其中一个轻声开口,“你莫是不知道吗?”
李风荷茫然看去。
而后,听她的友人告诉她:“咱们都回不去了。”
李风荷:“啊……”
友人:“要等家里人都不在了,才能回去。这叫‘断尘缘’,拜进仙门的修士都是这样的。”
李风荷更加不解,问:“可我家那边,明明有很多人学成归去。”
这么一说,得到了友人们的详细解释:“能回去的,都是普通世俗门派,掌门、长老顶天是个金丹。咱们可不一样,风荷,你可是要结婴化神,问鼎大道的人!”
李风荷听着友人们逐渐激昂的话音,手指微微动了动,拉住自己的衣袖。
“原来是这样。”
她自言自语。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来,家里人始终没给她来一封信。
明明她每一次托外出的师兄、师姐为自己带东西回家,都要在带回的东西里夹一张纸条。说自己想念爹娘,想念秋时巷子里的桂花,想念自己与同伴们奔跑追逐时的一连串热闹脚步……
这么玩闹一天,到黄昏时,各家都飘出饭菜香气。邻居家的大郎哥哥总会第一个停下来,急匆匆地朝其他人开口:“今天就到这儿,我先回去了!”
——原来她再也回不去了。
友人们看着李风荷变化的面色,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开口。
虽然不知道风荷为什么到现在才知晓此事,但她脸上的伤心那么真切,谁看了都要觉得不忍。
还是把时间留给她,让她安静一段时候吧。
友人们默默取出在各自师父眼皮子底下偷藏的吃食点心,灵酒灵茶,摆在李风荷面前。
李风荷看在眼里,蓦地抽噎一声,抓起一块桃花酥,就往嘴巴里塞去。
金轮已落,月上九霄。
李风荷在边吃边哭,被李风荷想起来的小胖子,则擦一把汗,抬起手中长刀,一边劈砍旁边的木头人,一边数:“六千八百七十一、六千八百七十二……”
他这会儿已经完全看不出小时候胖墩墩的模样,而是就是一个略黑、身材高壮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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