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60章

作者:秋叶坠 标签: 种田文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大夫。”陆知杭望向正咳嗽的老者,微微颔首。

云祈余光瞥了过去,示意对方快些行动,老者这才放下自己的诊箱,开始为陆知杭换起了药来,近看之下愈发感慨这张风雅俊逸的脸没破相。

在大夫忙活之时,陆知杭的视线从手臂处移开,复又望向了静立在旁边的云祈,对方精致的脸上如霜似雪,一双丹凤眼更是摄魂夺魄,让他无端地想起了男主……

陆知杭嘴角不由一抽,腹诽了一句晦气,连忙把男主那张同样明艳俊美的容颜从脑海中甩出。

云祈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陆知杭的身上,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眸光微微闪烁,而后问道:“疼吗?”

“疼!”陆知杭不假思索道。

大好的卖惨机会,他当然要说疼了,至于男子气概,那是什么?

闻言,云祈嘴角抿了抿,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一丝心疼,继而对着大夫冷然道:“动作轻些。”

“是……”大夫只觉得欲哭无泪,他早就看出来两人间的关系不一般,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这还怎么轻下去啊?

你俩倒是一派浓情蜜意,苦了他这个医者。

第56章

那大夫背对着云祈, 他当然看不见对方的愁眉苦眼,可半坐在床榻上的陆知杭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手臂传来的疼痛尚能忍受, 想必对方已是极为小心了, 自己随口的一句话惹得大夫有苦难言, 陆知杭不由讪讪地挠了挠脸颊。

好在这煎熬的时光总是短暂,在一番费心后总算换好了药,想也不想提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去, 末了还不忘嘱咐道:“我给你开的药记得喝。”

“好。”陆知杭温声应道。

对方开的药他看过,主要是用来活血化瘀的,主用的是三七这味药,方才婢女就是准备到庖房内烹煮中药, 好在他休憩好后及时饮下。

随着王大夫的离去,这会静谧的卧房内除了站在门口的小厮, 就真的只剩下陆知杭和云祈二人了,一个躺在床榻上乐得开心, 另一个就冷着脸站在一旁,稍显不自在。

尤其是一句“我对予行情根深种,万死不悔。”恍若在耳边绕,险些没把云祈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搅得个天翻地覆。

适才燃起的檀香自漆金花鸟香炉中袅袅升起, 薄雾在空中缭绕, 清净宁神。

“你救了我, 我会报答你的。”云祈喉结微动,率先开口道。

陆知杭听到对方的话, 眉头一挑, 他救人实属下意识的反应, 更不可能因此向云祈索取什么。

正想说点什么, 话到嘴边,陆知杭突然一顿。

这对话好像有些熟悉?

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般。

“那你就陪我对弈吧,飞行棋?”陆知杭咽下嘴里的话,改口道。

云祈站定在床榻边上,视线扫过他的左臂,眸色渐深,沉吟片刻才道:“好。”

他如今暂且得空,陆知杭想下棋就下棋吧,云祈看着对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虽说对方现在躺着歇息养伤更妥帖些。

“夜莺,把我的飞行棋拿来。”陆知杭直起身子,朝着门口的婢女喊了一声。

说罢,他还想再挪着到床边来,刚用右手撑着床榻,云祈就下意识的想要搀扶一二,指尖在即将碰触到那顺滑飘逸的衣物时,顿了顿。

对陆知杭而言,不过是从床上挪个地方,又不是双手双脚都用不了,自然轻而易举,他坐稳在了床边,才发现云祈停滞在半空的手。

“……”好像错过了什么。

那瞬间,陆知杭云淡风轻的表情微不可察地裂了。

“在这下?”云祈收回双手,缓步走了几步,在离书案还有半步距离时停下。

“嗯。”陆知杭轻声应道,暗暗惋惜自己不装得病弱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种。

到底是吃了感情经历为零的亏,不懂得把握机会。

“公子,棋来了。”待两人在书案两侧的木椅上坐定后,夜莺才拿着飞行棋姗姗来迟,熟稔的把骰子和棋子、棋盘都摆好,又退下去准备一会上前奉茶。

“你先掷骰子吧。”云祈本着礼让伤者的原则,淡淡道。

陆知杭矜持地打了个哈欠,之前听了一大清早的课,本就有些困乏,勉强打起精神来,也不跟云祈客气,拿起桌案上雕刻完好的骰子,轻飘飘的往桌面上一扔,一个大大的红点就出现在了正上方。

“可惜了。”陆知杭轻笑了一声,表情和说出的话反倒不像是一颗心。

云祈接着拿起桌案上的骰子,特意使了点劲,以便能摇出自己心仪的数字来,那颗精巧的骰子在木桌上转悠了几圈,几个数字不停变换,最后停在了五上面就巍然不动了。

“……差一点。”云祈瞥了一眼,低声道。

他方才是尽力想扔出六来着,可惜不得章法,还需再摸索摸索。

一轮掷骰子下来,两个人都是一个起飞的人也无,四颗飞行棋整齐地停在原位。

这游戏在不得法门时就是纯看运气,除了骰子掷得准,否则几轮下来一个起飞的人都没有,都称得上正常。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陆知杭拾起安静待在桌上的骰子,朝他扬了扬眉,眼里含笑,弧度甚是好看,温润如玉的眼睛注视着云祈,情意绵绵。

云祈眸光闪了闪,移开了视线,避免二人对视,转而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皱眉道:“这么胸有成竹?”

“你瞧好了。”陆知杭笑意里似是逗弄般,把手中的骰子从上而下丢到自己的面前。

云祈凝神观察着空中缓缓下落的骰子,几个数字快速变幻,在落到桌面上时,滚落了几圈跑到了他这头来,六个点数赫然出现在正上方,云祈长眉微蹙,似是在思量什么。

随着骰子和桌面一个接触,碰撞声应声而起,那六个点数骤然翻了个面,随之而来的是红色鲜艳的一颗红豆滚落在了云祈跟前。

“……先行一步?”云祈神色淡淡,嘴角在骰子转换成一点时,微微弯起。

陆知杭轻咳一声,状若不好意思般,讪讪道:“出了点意外。”

云祈不置可否,嘴角啜着难以察觉的浅淡笑意,抓起面前的骰子就是一扔,骨碌着转了一圈,整齐排列好的六个点数就出现在了正面。

“陆兄,先行一步了。”云祈抬眸望了陆知杭一眼,拿起圆润的黑色飞行棋就踏在了飞机坪上,而后又重新扔了一下。

在骰子渐渐停下翻滚后,又是一个六点。

“……”陆知杭嘴角抽了抽。

“又先行一步了。”云祈嗓音慵懒诱人,在飞机坪上的棋子上叠加了一子。

可惜第三次的时候出现了个四,结束了继续起飞的旅途。

陆知杭摩挲了几下骰子,侧头想了想,认真道:“我这次该是能掷出三次六点,恰好比予行胜出一筹。”

“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是怎么说得出口的。”云祈深邃的眼底倒映着那张清隽温和的脸,打量了半响,摇头戏谑道。

陆知杭轻轻地笑了笑,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手中夹着那枚骨制的骰子,衬得指节愈发修长精致,他压低了声音从容道:“这是对实力的自信。”

“那我瞧着。”云祈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莹润的骰子上,而后不经意地打量起了对方那双细细长长犹如葱根的手指上,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在他话音刚落,陆知杭手上的那枚骰子就应声而落,骨制的骰子和桌面相互碰撞,沉闷的声音三两下响过后。

又是一颗殷红浑圆的红豆展示在了云祈的面前,不偏不倚正好在棋盘的边缘。

“这骰子难不成是弃暗投明了不成?”陆知杭端详着骰子上代表着一的点数,仅剩的一手支在下巴,纳闷道。

那话音中的沉闷不似作伪,端坐在对位上的云祈眼眸却微微眯起,别有深意地打量了随手抛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殷红一点。

三次都是同一个点数,那抹红色三番两次,最后的落地点都是在自己面前,未免太巧了些。

不过掷骰子有时就是这么巧合,但联想到陆知杭不同往日的神态……

云祈若有所思,面上不动声色地拿起跟前的骰子随意丢了个整齐划一的六点,而后又丢了个二才轮到陆知杭。

这回对方没有再废话,而是破罐子破摔般随手扔了一下。

在他拿起骰子的一瞬间,云祈的视线就紧随在那双手中,除了姿势略微僵硬,并未发现有何不同,只是一样的是,仍旧是一颗红豆落在眼底。

云祈又扔了一回,没能起飞,但等到陆知杭时,那红豆又明晃晃地出现了。

“你在让我吗?”云祈怔了怔,将骰子拿在手中,端详起了雕刻其中的红色豆子。

“怎么会这么想?”陆知杭微愣,而后低笑了一声。

“太蹩脚了。”云祈听着他低哑好听的轻笑声,只觉得耳朵莫名的轻轻痒痒的,连忙转移注意力,死死地盯起了眼前的红点来。

眼前的骰子乃是凤濮城中有名的王木匠所雕刻的,自是极为精巧,放在手中莹润光洁,尤其是正面的一颗红点,细看之下他才发觉是用红豆镶嵌其中,殷红的红豆在冷白的骨制骰子中,愈发鲜艳。

闻言,陆知杭收敛了下自己略显肆意的笑声,就着支肘的姿势偏过头来,笑着望向云祈,眸中深不见底的情愫盘根交错,问道:“你没听过吗?”

“什么?”云祈抿唇,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豆,不解道。

见他是真的不懂,陆知杭嘴唇开合了几下,语气又轻又慢,犹如对着心中至洁的明月诉衷肠般,极近缱绻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诗句于处在暧昧期的两人来说分外露骨,陆知杭清冽低沉的嗓音缓缓说着,近在咫尺,哪怕想忽视都无法。

云祈在听清楚他的话后,如一潭死水般的眼底闪过一丝波澜,而后目光下意识地躲闪了起来,抑制着胸腔那颗滚烫的心颤动的频率,克制矜持地放缓声音,冷冷道:“没听过。”

“可惜了,是一个叫温庭筠的诗人写的。”陆知杭放下手,漫不经心地摆弄棋盘上的飞行棋,如是道。

“嗯,写得极好。”云祈顿了顿,眸色晦暗不明。

只是这心思早已不在棋局上了,目光隐晦地落在陆知杭身上,停留片刻就离去了。

“到你了。”陆知杭面上浮着一抹浅笑,温声提醒道。

“……”还在细思那首诗的云祈如梦初醒,他垂下睫毛,掩饰起了方才的仓皇,来不及多想就自然而然地掷下骰子,恰巧也是一抹红点。

云祈俊俏的脸庞阴晴不定,不知是不是睹物思人,隐隐有些不自在。

他抬手把已经起飞的棋子往前挪了一位,手心竟悄然渗出了点细汗,视线不自觉地移到了面前身着天青色外衫的陆知杭,紧紧地凝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还有那微微滚动的喉结,无一不是在昭示着对方是堂堂正正的男子。

陆知杭的眉眼清隽如画,只需往那静静一坐就足以如画,在盛夏的一隅中温良谦让,好似挥尽天下笔墨都无法刻画出对方半分的风华。

云祈倏然觉得今日衣袍穿得有些多了,渐渐发起了热,呼吸与平时相比更是紊乱了不少,与他错乱的心跳一般不受控制,自以为隐晦地打量着对方。

忽然,陆知杭一个抬眸,两人的视线就在此时诡异地交汇了,不知是谁在蛊惑着谁,在怔住的瞬间,心跳似乎都乱了。

陆知杭连忙垂下眼眸,胡乱地瞟了几眼期盼,轻声道:“到你了。”

云祈目光微闪,声音是一如往日般的平静清冷,“嗯。”

这棋下得甚是无趣,只是因为对弈之人不同,哪怕腻了这简单的玩法,两人都没有谁愿意喊停,重复着从起点到终点的路途,闲暇时就搭了几句话。

初时还因为方才的悸动而尴尬凝滞,到了后面,两人皆是故意忽略过去才又言笑晏晏起来。

把手中精巧冷白的骰子扔下,云祈漆黑的睫毛盖住眼底的神色,状若漫不经心道:“你何时与你那红颜知己赴约?”

“红颜知己?”陆知杭怔了怔,没反应过来云祈口中的人是谁。

“那日拦在马车前的小美人。”云祈言简意赅,戏谑道。

“咳……”陆知杭差点没被云祈这话呛到,轻咳了几下才明白他说的人是指张楚裳。

云祈漆如点墨的眸子凝视着面前的棋盘,执棋的手悄然握紧。

他那日回去后就着手调查了起来,只是还不用他怎么查,那女子这几日在沧县大出风头,一问便知名唤张楚裳,是自长淮县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