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阳
他终是想的,与不甘无关,只是单纯的想要触碰,想要更亲密一些。
宗阙垂眸看他:“对你来说太快了。”
看图与实践非是一回事。
“可是您与他……”乐幽这次是真的不甘了,可话未说完,已被宗阙低头吻住了唇。
吻是轻吻,似是怕吓到怀里的人一样,每一刻都透着怜惜之意。
只是青年羞涩,察觉唇上的触感时浑身略微紧绷,手指抓紧了衣襟,满脸晕红,睫毛垂下,却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这实在是比想象中要不真实许多的事,脑海空白,满心中只有一件事在反复的流淌,然后迎接着那极为温柔的吻。
师尊的唇一点儿都不冷,反而很软,透着属于他的温度和气息,似要将整个人都化为灰烬才甘心。
一吻分开,宗阙低头看着青年轻轻颤动的睫毛,他的脸颊通红,不仅是眼角眉梢,连每一根发丝都似乎染上了他的羞涩。
他似是察觉了结束,睫毛轻抬,将那满目的情意展露,连眼尾都是红的。
小徒弟很乖亦很纯粹,他的眸中没有那么多对尘世的杂糅,许了心意便似乎能让人妄为,做的再过分也不会被拒绝。
“幽。”宗阙叫他的名字。
“嗯?”青年的声音中带着飘渺之意。
“此事无需比。”宗阙说道。
乐幽呼吸轻沉,轻轻垂眸,藏匿起了眸中的羞涩凑了上去:“师尊……”
此刻无关输赢,他只是想要这样的亲密,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好像给心中无法装下的感情找到了一个缺口,让它得以宣泄和传达,让心好像能够融化在其中。
若是能再吻的深一些,再抱的紧一些就好了。
……
情已定,界限打破,从前许多不敢做的事似乎都有了途径。
吻分开后,宗阙坐于凉亭之中时,青年也再不如之前那般别扭,即使满面通红,亦是安然的坐在了他的怀里。
“师尊。”乐幽靠在他的怀里抱着他,虽得宣泄,却似乎也因为放纵了情意,心口处被填的更满,但他已经不为这样的状态而彷徨了,因为他想要的人正抱着他,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你与他是如何切换的?”宗阙揽着他低头问道。
他只知他睡熟后会切换,但是并不止这一种方法。
“师尊想要见他吗?”乐幽抬眸看向他问道。
“只是确认。”宗阙说道。
“哼……”乐幽轻哼了一声还是答了,“意识深陷时便会切换,例如醉酒,或是调息,又或是睡着了都会切换。”
这是他一点儿一点儿摸索出来的,对方应是也知道,只是以往他都是通过传信或是一些事情来了解对方的大致性情,而师尊却是直观。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乐幽轻声询问道。
宗阙听到他的问题时沉吟道:“心地良善,虽遭苦难而杀伐决断,心却很软,会有些任性,有些肆意妄为,但无伤大雅……”
乐幽听着他的描述,勾勒着那人的性情,发现与自己想的好像有些出入,在师尊的眸中,那人似乎满身都是优点,哪里都极讨人喜欢。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徒儿在师尊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宗阙对上小徒弟不确定的神情道:“刻苦,坚韧,善良,有处事之能,偶尔有些任性,心肠柔软而敏锐,遇事即便畏惧,亦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待。”
他的声音平静,虽非句句夸奖,可如此高的评价却让乐幽觉得有点儿不像自己。
“徒儿在师尊心中这样好吗?”乐幽问道。
“嗯。”宗阙应道。
偶尔会有些脆弱,但小徒弟总是能很快处理掉那些负面的情绪,很坚强,以他这样的年龄而论,已经经历过很多修士一生都不会遇上的问题。
“那师尊喜欢徒儿什么?”乐幽有些期盼的询问道。
宗阙按了一下他的头道:“所有。”
他的脆弱,心软,善良,倔强,纯粹……所有的一切都喜欢。
乐幽眸光轻轻颤动,心中的热意促使着他吻上了对方的唇角:“徒儿亦是喜欢您的所有。”
在旁人眼中师尊或许是凛然而不可侵犯的,他亦敬畏,但在他的眼中,师尊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处处教导照顾,护他周全,为了护他可千万里奔袭,即便他偶尔任性也纵容宠爱,似乎永远不可撼动,但在师尊的心上,也会有感情的空缺,也会有觉得寂寥的时候,只是不轻易展露于人前,偶尔才能窥得一丝。
他虽寂寥,却不会勉强任何人,若非他情动,师尊与他只怕永远都是师徒。
宗阙垂眸看他,扣紧了他的腰身,他所想要的,便是如此。
“你的记忆融合有何征兆?”宗阙问道。
“目前已有两次,上次在酒城喝醉的时候开始的。”乐幽沉吟道,“第二次是睡着之后,会作为梦境,但又像是真的经历过那样。”
那种经历的仿徨无助由心而起,不可剥离。
“熟睡后另外一方不会醒?”宗阙问道。
“徒儿上次睡着并未做梦,他应是醒了。”乐幽沉吟道,“莫非要同时沉睡才有效果?”
宗阙应道:“应是如此。”
“师尊……”乐幽唤他。
“什么?”宗阙看着他有些担忧的眸询问道。
“徒儿若融合,会不会就不像自己了。”乐幽轻声询问道。
“经历世事,人的性情皆会有所改变,此乃正常,并非强行扭转。”宗阙说道,“你与初入寥郅峰时亦有不同,但心地未改,不必担心。”
乐幽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师尊与最初也会不同吗?”
宗阙眸光轻动道:“是。”
时移世易,他与最初已有不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将一个人这样放在心上,若最初便得知,或许也会心生抗拒,审视而行,但一路走来,潜移默化,变化最是寻常。
尝情,知情,将他放在心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师尊最初是什么样的?”乐幽有些好奇。
“无情之人。”宗阙说道。
不是破碎后落入世界的最初,而是最初的最初。
他只崇尚理性,不欲被任何事情牵绊脚步,若非失去记忆,未必能有这段感情的开始。
但心中蕴情,才发现此事并非拖累,有情之人看这世间,连一片落叶似乎都能够染上空山新雨的味道,而非只是看落叶,观其形之美,索然无味。
乐幽眨了眨眼睛道:“为何会如此?”
“生性凉薄。”宗阙说道。
乐幽怔了一下,摸上了他的脸侧笑道:“徒儿不信,若是旁人说的,那是他们不了解师尊,若是师尊自己说的,那是师尊对自我认知错误,师尊说了,即使经历许多,但心地不会改。”
他巧笑明媚,眉眼之间皆是暖阳,宗阙仔细看着他应道:“嗯。”
“师尊会一直陪着我吗?”乐幽问道。
“会。”宗阙答他。
“那幽便不怕了。”乐幽说道。
不论记忆中会有何事发生,他只要记得寥郅峰,只要记得师尊在他的身边,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怕。
宗阙将怀中之人抱紧了些:“若需同时入睡,还需告知他。”
与其意料之外的融合,不如在掌控之中。
“再,再等一段时日。”乐幽被他拥在怀里,满心满眼皆是不舍,“徒儿想与师尊多相处一段时日。”
“好。”宗阙应道。
……
二人在一处,也并非每时每刻都是亲密无间,只是到底与从前有所不同。
乐幽需调理体内修为,无需调息,自有宗阙助他将修为沉下去。
指点之时虽仍是严苛,但此时若是撒娇,师尊也会斟酌着让他两下,若是手谈,从前不敢悔的棋,如今也敢悔了,只是即使悔了棋,也照样没赢过一局。
“师尊就不能让我赢上一局!”乐幽趴在桌上有气无力。
“你确定想赢?”宗阙问道。
乐幽起身应道:“嗯,想赢!”
然后他确实赢了,但对方却是随意乱放,赢的毫无成就感。
“师尊,徒儿想正常赢一把。”乐幽要求道。
“没有这个可能。”宗阙将棋子尽归棋篓道。
乐幽:“……”
好气人,想咬人。
除了手谈,偶尔也会观夜景,乐幽并未要求外出,但寥郅峰的景象已经很美了。
夜色如醉,星辰遍布,似乎一抬手便能摘下无数颗。
“记得很小的时候,也跟师尊一起看过这样的美景。”乐幽坐在宗阙的怀里仰头说道。
那时他初入寥郅峰,性情有些沉闷,虽在此处扎根,却害怕哪里惹了师尊不高兴再度被丢弃,也因出身而处处谨慎,行事不似此时。
那时师尊带他出行,游历各方,品风土人情,观各处妖兽,解他心结。
见多识广,言传身授,如今行事才会不似那时那般怯懦,可是年龄日长,总是在修行,与师尊真正相处的日子反而少了很多。
“待此事了了,我们一同出去。”宗阙说道。
九州大地极大,便是行了一年,也未去遍各处,他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守。
“师尊陪我历练?”乐幽转眸询问道。
“嗯。”宗阙应道,“为师需看着你,免遭意外。”
“好,师尊在,徒儿何时心都是定的。”乐幽转身抱上了他的脖颈,语气轻喃,“师尊……”
他初尝情滋味,正是热切之时。
宗阙垂眸,吻落在了他的颈侧,青年浑身轻颤,抬眸时蓦然捂住了脖颈,脸已是红透了:“您……您怎么亲此处?!”
“春宫图谱需好好学。”宗阙托起他的颊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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