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仰天长呱
昕昕老公b:+10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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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按照ISU的规定,在当年7月前满13岁的花滑选手才能进入青年组,参加青年组的比赛。
明昕的生日正好在6月1日儿童节,又恰好满13岁,于是报生日的时候,在场的大人都忍不住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嗯,这个生日好啊,小孩能顺理成章地过儿童节过上好久。
明昕却黑着脸,一点都不高兴,夹着身份证离开的时候,还气哼哼的,一旁的贺昱居然还在煽风点火:“原来你是6月1日生日啊,可是你之前却告诉我是在6月2日生日,是觉得儿童节过生日很害羞吗?”
如他所愿,明昕现在耳尖都红透了,恼怒道:“怎么,有问题吗?”
贺昱却笑了一声,“当然没问题,只是觉得你可爱而已。”
可爱?!
13岁正处于中二期的小孩根本听不得这种话,明昕立刻瞪大了双眼,忍不住骂道:“谁可爱了,我看你最可爱!”
贺昱却憋不住笑了,“好好,我最可爱,可以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明昕愤愤道。
正如明昕后援团团长齐凡所言,中考一结束,明昕就拖着两个大皮箱到俱乐部住下了,之后便过上了早7晚9的训练生活,从早上开始,先是进行陆地训练外加热身,接着上冰做跳跃训练、步伐和旋转训练,然后将短节目和自由滑分别无间断练习三四遍,然后又剔除跳跃部分,进行合乐训练,最后又回到舞蹈室,在索菲亚女士的指导下,学习各式各样的舞蹈,其中不仅有芭蕾,还有拉丁舞、探戈舞,甚至有现代舞,于是明昕终于知道,原来索菲亚女士还会那么多种舞蹈。
一般来说,明昕做完这些后回到他在俱乐部的宿舍,从刷牙起就开始打瞌睡了,有几次差点把脑袋埋进洗水池,还是同宿舍的杨宁羽眼疾手快,不然他非得把自己脑袋敲破。
没错,杨宁羽同样也参加了八月底的大奖赛,他的生日在5月份,比明昕还早一个月满13岁,而且不同于明昕的是,他在此之前便参加了不少比赛,虽然大多都是亚军和季军,但底蕴也还不错,上个赛季一结束,他就知道了自己可以参加花滑大奖赛的消息了。
至于明昕,想参加个大奖赛青年组分站赛,还得劳苦华国滑联的领导到俱乐部看他滑冰,看完了回去还得开个会,投票表决要不要分出一个名额给这个没有比过一次比赛的孩子。
由于此时华国花滑男单人才实在是不足,上一次有人进青年组决赛,还是贺昱,而且那时因为华国花滑男单人才已经断档了好几年,贺昱的分被压得很惨,最后也只得了个季军,而明昕又是上一次进决赛的人推荐的小男单,于是那一次会议,据说是全票通过了,这样的待遇,自贺昱以来,还是头一回。
不过,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压力之下,明昕自然是训练得一天比一天艰苦,到休息点立刻就累得睡得跟小猪似的,杨宁羽便两手穿过明昕手臂下方,把人从洗手池边拖回宿舍内部,轻轻将他放到了床上,却看着明昕穿着训练服的身体陷入了为难。
穿成这样睡觉,应该不会很舒服吧?
不知为何,杨宁羽脸颊一红,可就在他朝着明昕伸手之际,还没关紧的宿舍门却被推开了。
贺昱探了半个身体进来,见到杨宁羽落在明昕训练服拉链处的手,挑了挑眉。
杨宁羽整张脸爆红,“不、不是,我只是想着,他这么穿着睡觉,应该不会很舒服……我……”
“没事,”贺昱却轻笑道,“不用帮他换衣服,他被吵醒了第二天会头痛,把他的鞋子脱了就好。”
“啊、哦,好的。”闻言,杨宁羽立刻手忙脚乱要帮明昕脱鞋,贺昱却先他一步,一手轻轻握住明昕那纤细的脚腕,再把鞋往外一扯,看起来系得很紧的运动鞋就脱了下来,接着贺昱把他两只脚都塞到床上的被子里,明昕半睡半醒的,整个人便跟着也缩进了被子。
看着贺昱娴熟的动作,杨宁羽竟也有一丝羡慕。
贺昱还是为明昕把被子盖严实了,才回头对杨宁羽道:“过几天就要去比赛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这几天别练得太猛,还是得维持身体状况。”
杨宁羽点了点头,在前偶像现教练面前,他还是有些羞涩,小声道:“嗯,知道了。”
8月25日,明昕和贺昱率先乘坐着飞机飞往拉脱维亚的首都里加。
大奖赛青年组的第二站就设在这里。
明昕本来打算在飞机上睡一觉,结果贺昱不让,而是沉着脸道:“你现在睡了,到里加那边的酒店又得睡,那等你有精神的时候,就已经晚上了,你打算晚上睁着眼睛发呆,然后在比赛的时候睡觉吗?”
明昕却已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嘟囔着道:“可是我好困,我都一天没睡觉了。”
“让你白天睡觉,你不要,还偷跑到冰场训练,现在好了吧?”贺昱训着,可看到明昕困得脑袋都快掉下来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算了,你睡个一小时,一小时后我就把你叫起来,到时候就不能再睡了。”
“唔嗯……”明昕嘟囔着点头,总算是可以睡觉了。
结果就是一觉睡到了飞机抵达,下了飞机还茫茫然然的,被贺昱牵着手,走在路上还跟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
抵达里加之后,明昕倒了一天的时差,总算是在8月27号比赛当天活了过来。
大奖赛排在前面的是女单和双人的短节目,男单短节目则排在最后,于是明昕就穿着日常训练服的外套,坐在为选手准备的席位观看比赛。
华国一同前来参加比赛的不只有明昕,还有一个小女单、两对双人滑和一个小男单,至于杨宁羽,则是主动要求去了其他站点。
此时坐在明昕后面不远处的就是和他一起参加拉脱维亚站的小男单,名叫覃真,今年15岁,和旁边双人滑两个小孩关系不错。
但在听到双人滑的小女伴盯着坐在前面的明昕感慨“他真的好好看啊”时,覃真却黑了脸,冷冷道:“好看吗?也就那样吧。”
双人滑的小女伴却不高兴了,“可是我真的觉得他好看啊,比好多俄国的女单都好看呢。”
众所周知,俄国的女单竞争激烈,大多都颜值能打,覃真正坐在明昕的侧后方,看到他转过头来,似乎在和教练说话,于是便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阵,想挑剔挑剔他的长相,却挑不出任何问题,最后只能憋出一句:“长得好看又怎样,这又不能代表他实力强,一个没有任何成绩的男单,居然能得到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追捧……”
双人滑女伴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男伴制止了。
明昕则根本不知道身后的质疑,双人滑进行到一半,他就被贺昱带着,推着小行李箱背着包,到后台去热身准备了。
由于是同一个国家的选手,明昕和覃真就这么被分到同一个准备室,覃真先一步到了准备室,开始拉腿热身的时候,却扭头看到了进门的明昕,比起在观众席远远的一瞥,此时正面对视时,那张极尽冰雪美丽的精致脸蛋却更具冲击力,使得覃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明昕却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贺昱在背后开行李箱给他拿东西,他便主动上前,伸手和覃真打招呼:“你好,我叫沈明昕。”
他朝着覃真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这是他从礼仪课上唯一学到的东西,却并不知道,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在露出笑容时,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这个人是靠着关系进大奖赛的,还很会营销,明明没得过什么奖,却营销得整个网络都在等他夺冠……就算长得漂亮又能怎么样?他能靠着这个长相夺金吗?
这样想着,覃真却莫名其妙抬起了手,和明昕握了握手,“你好……我叫覃真。”
他不会是想和自己打好关系吧?好让自己指导他一下?
……他的手好软。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覃真立刻被吓到了一样,立刻就想把手从明昕手里抽出来,明昕却已先一步收回手,转过身走到自己教练身边了。
留下覃真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都打招呼了,不再说说别的吗?
在教练的呼唤下,覃真终于开始热身了,但过了一会,他又忍不住看了过去,却见明昕戴上了耳机,大约是在听比赛要用的音乐,双手随着音乐微微摆动,正在瑜伽垫上缓慢转着圈。
“昕昕,先补充一下能量。”明昕那戴着黑口罩的教练忽然出声道。
覃真却被这声音惊了一些,立刻停住动作,回头看了过去。
这个声音,他也不可能听错!
覃真此时终于将目光锁定在明昕身侧那个大高个教练身上,准备室的温度要比冰场周围高上一些,那教练便脱了之前穿着的大黑羽绒服,露出其下哪怕是穿着毛衣也遮挡不住的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而那身形,哪怕是化了灰,覃真也绝不可能认错!
那是贺昱!上一届冬奥会的冠军!
他居然当了明昕的教练!
覃真心中被震到了,他甚至忍不住停住了动作,教练再三提醒,才又开始热身,心里却还不住地在想,这么这样……连世界冠军都来指导明昕了……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可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小小的少年心中满是迷惑。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就叫他们出去抽签,覃真跟在明昕身后,心里又生出那种即将面临大考一样的紧张感,可明昕走在前头,却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一样,正在和贺昱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也是冷着脸,却莫名让覃真感觉,他的表情要比刚刚和自己牵手时要来得更加生动。
明昕最后抽到了第二组第一个上场,而覃真则抽到了第三组最后一个。
在看到自己出场顺序的那一刻,覃真吊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可他立刻就想到明昕……抽到那么差的顺序,应该多少会有些失落吧?可等覃真看过去时,明昕却仿佛没事人一样,又戴上了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看手机,同时一只手还被贺昱牵着,以防他走错路。
他好冷静……覃真想。
当地时间17点,大奖赛青年组男单短节目开始了。
明昕已经换好了表演用的考斯滕,也即花滑需要的表演服,只在外面套了件平时穿的训练服,第一组选手热身好开始比赛的时候,他忽然朝着贺昱问了一句:“你有看到我妈吗?”
贺昱沉默了片刻,道:“嗯……她应该是还在路上吧。”
比赛前几天,孩子特意问了李薇琴有没有空来看比赛,但恰逢这几天李薇琴在国外有业务,因此到了最后,她也只是道:“有时间我再去吧。”
明昕嘴角微微下撇,“那就是没空了。”
其实李薇琴对于明昕参加花滑比赛这件事还是不太赞同,甚至说了,要是明昕不能如贺昱说的那样,滑出什么名堂,那还是不要再参加什么比赛了。
第一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到了明昕所属的第二组,明昕一边脱下身上的外套,一边脱下刃套,率先滑入冰场。
那一刻,无论是坐在冰场周围观看比赛的观众,还是守在ISU转播网站的冰迷,都不约而同被这个来自东方的美丽少年惊艳了一瞬。
只见少年比其他同龄男生要长上一些的黑发随着他滑行缓缓向后飘动,耳边还挂着羽毛状的耳饰,他身上穿着的考斯滕为上白下黑的渐变色,靠近肩部与手臂上方都为白色,还缝着飘逸的、细碎的羽毛与薄纱,那白色在他背后形成了“V”字的渐变形状,羽毛就缝在“V”字边缘,绕过肩,经过突起的肩胛骨,最后交织在后腰凹陷处,黑色部分则缝着细碎的碎钻,运动间,碎钻灼灼生辉,相互辉映。
这是李薇琴特意吩咐设计师设计的考斯滕,哪怕她并不情愿明昕参加花滑比赛,但都走到赛场上了,还是这样的国际赛场,在外形上当然不能有任何怠慢。
而少年面容精致,黑瞳淡唇,纤长的睫毛阴影落在眼下,更不用说为了比赛,他还上了点淡妆,此时的他就犹如冰雪塑成的美丽艺术品般,就连解说员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天哪,他真是个漂亮的洋娃娃。”
但这毕竟只是热身阶段,很快其他选手也都进场了,解说员便不得不把目光从这个陌生的漂亮少年身上移开,转去解说其他选手过往赛季的成绩。
热身阶段只有六分钟,有些选手会用这个阶段来练自己并不擅长的部分,有的就只会练自己最擅长的部分,用来稳住自己的心态,但有水平参加大奖赛的,大多都有过往的参赛记录,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有些冰迷早就摸透了,但只有明昕,这个新面孔,是没有任何参赛纪录的,于是不论是冰场上的选手,还是坐在冰场外的冰迷,都有不少紧盯着他的眼睛,想看他会在热身阶段训练什么。
然后,他们就看到,这个漂亮纤细的东方少年,抬脚就是一个3T。
这个3T轴心很稳,转速也很快,在空中几乎是模糊的,但也有一个问题,他的转速太快了,以至于最终落冰的时候,过周了接近50度。
可落冰时,他却只是晃了晃,没有摔倒。
一个有瑕疵的3T。
之后少年便没再练其他跳跃。
同组的选手和下面还没轮到的一些选手都不觉间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少年三周跳还不怎么稳定,连3T都要额外练习一下。
贺昱也松了一口气,3T落冰了,说明这个时候明昕的状态还算不错。
冰场边穿着俄国训练服的亚历克斯却皱起了眉头,“他的3T太快了,高远度也很可观,要是再训练下去,恐怕就能冲击四周跳了……他好像才13岁对吧?”
他的教练点点头,却很是沉着,“是的,不过,他到底年龄还是太小了,他的教练不会贸然让他挑战四周跳的,现在他还不是你的对手,不用担心,亚历克斯,先看看他的表演吧。”
六分钟的热身准备很快就结束了。
明昕第一个上场,于是他甚至不用穿上刃套,就待在冰场入口的冰面上等待,忽地,他被拉住手腕往后转了一圈,紧接着,贺昱那张温和俊美的容颜映入眼帘,明昕挑了挑眉,正想问他在要干嘛时,却被男人用双手捧住了脸。
贺昱皱起眉头,就这么捧着明昕的脸,沉声道:“就当做是平时训练就好,昕昕,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在广播音响起的同时,他松开捧着明昕脸蛋的手,终于抓着人的肩膀,将他往冰场中央一推,“去吧。”
在“representative China,Minxin Shen.”的广播音中,明昕就着平时贺昱与林教练教导的那样,绕着冰场滑了一圈,等到他回到冰场中央,做出开始动作时,终于明白过来,贺昱究竟是怎么了。
他大约是紧张了。
怎么那么紧张呢,明明贺昱之前参加比赛的时候,也没那么紧张过。
明昕心中轻笑。
解说声柔声道:“这位美丽的东方少年,即将为我们带来的表演,是广为人知的芭蕾舞曲《天鹅湖》。”
由于花滑被誉为“冰上芭蕾”,因此许多芭蕾舞曲都可以算作是被花滑演绎过无数次的老嘉宾了,就论这次大奖赛拉脱维亚站的小选手,就有三四个选取《天鹅湖》片段作为短节目或是自由滑的配乐,但经典之所以为经典,自然是在于它常演常新,不同人演绎出来的效果都是不一样的。
表演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