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呆呆呆呆
然而李二旺到底有什么心事,陆政安并不想多问。毕竟两人交情实在是算不得深,没必要上赶着当知心好大哥。
待两人即将走到陆家村后的时候,陆政安察觉到李二旺的脚步似乎更慢了。他虽然着急回家喂那群小崽崽们,可也不好就这么一个人先走。所以,便只能催促李二旺:“日头越来越大了,快一点走吧。”
闻言,李二旺抬头看了一眼陆政安,抠着粗糙的犹如树皮一般的手指半晌没有作声。
就在陆政安耐心耗尽准备转弯上山的时候,只听背后李二旺迟疑道:“小安哥,今天咱们俩去镇上卖鱼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嫂嫂那人……我怕她知道了定要闹个鸡犬不宁。”
听李二旺竟然在担心这个,陆政安不禁有些无奈。“这个你放心,我并非是那嘴碎的人。而且我住在化龙山,平时并无什么人来往,今便是我想说也找不到人,你且放心就是了。”
知道陆政安说到做到,李二旺得了他的话顿时松了口气,开开心心的跟陆政安道了声谢。
“日后小安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的,肯定不会推辞。”
陆政安对李二旺的印象不错,虽然他并没有什么需要李二旺的地方,但仍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眼见着日头越来越高,想起还没喂食喂水的小崽崽们,陆政安也没有心思同他再说其他的,当即背着背篓往化龙山上走去。
屋子里的小崽崽们此时已然是饿极了,打开院门刚刚走到堂屋门口,便听到小崽崽们叽叽喳喳的叫声。
待陆政安将小崽崽们从屋内搬出来喂好吃喝,看它们被圈在席子里四处溜达,总觉得这么弄不是长久之计。好在家里的院子够大,西面的杂物间因为接连着堂屋的西间,后面就是一个不到一分的空地。
那处是原身寻常堆柴火用的,还算干净平坦。若是收拾一下地上的树枝杂物,在旁边插上竹片圈起来,用来当鸡鸭圈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政安不是个做事拖沓的人,脑子里有了想法之后,当即从杂物间里找了铁锹出来。
农家人过日子勤不勤快,除了看田里有没有草,另一方面就是看柴火垛。
而原身显然不是个懒得,一人多高的柴火垛码放的整整齐齐,似是用尺子量过的一般。虽然说地面冒出了不少杂草,但也不显得脏乱,正好可以将小崽崽们放进去,吃吃草,啄啄草里的虫子。
收拾空地并没用多少时间,等到全部整理好之后,陆政安估算了一下竹子的用量,随即便拿着砍刀去了旁边的竹林。
……
陆政安家外的这处竹林其中毛竹居多,毛竹体积大劈开围院子正适宜。加上现在小崽儿们都还小,篱笆墙不能有空隙,所用的竹子量就更大了。
在竹林里转悠了片刻,陆政安终于寻摸到了一丛体积比较粗/大的毛竹。将竹子砍倒之后,陆政安将竹身上的枝枝叶叶砍掉,用绳子捆在竹身上咬牙往院子方向拖去。
鲜竹子含水量较高,拖起来自然是极重的。便是陆政安身体比较健硕,而且这一路还都是下坡,等他将竹子拖到家门口时,也不由累出了一身臭汗。
用袖子抹了把脸,陆政安将手里的砍刀扔在地上,准备回院子里打算喝口水解解渴。
然而,刚等他迈入院子,只见一条通体漆黑,莫约能到成人膝盖处的黑犬的正围在他用席子给小鸡崽儿们临时搭建的临时住所不停的用爪子扒拉着。
见状,陆政安立刻加重脚步想要把那只黑犬吓走。而那狗看到主人回来,虽夹着尾巴也是有些怕的,但仍是一边向旁边绕圈子躲着陆政安,一边龇着牙虚张声势。
陆政安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小崽崽们。见那狗竟然还敢吓唬他,怒火顿生,当即拿起竖在墙边的扫把拍了过去。
被拍的黑狗夹着尾巴惨叫着从大门口奔了出去,陆政安看到那黑狗奔出门去,这才疾步往简陋的鸡圈走去。
见里面的小崽崽们果然被吓得挤在叽叽的直叫,陆政安心里一阵心疼,只恨方才自己那一扫把拍的有些轻了。
转去橱柜里又拿了半碗小米饭放进盘子里,陆政安见小崽崽们缓了一会儿吃的欢快也就放下了心。
坐在旁边喝几口水后,陆政安这才缓过劲来,这才从杂物间里找到锯子去处理门口的那株毛竹。
就在陆政安提着锯子刚刚踏出门口,却不想方才被他赶出去的那只黑狗正蹲在路口不停地观望着他家门口。
看到陆政安从院子里出来,立即站起身夹着尾巴,背着耳朵冲他汪汪一阵狂叫。
陆政安见那狗竟然不光没跑,还敢对着他狂吠。哪里会继续容忍这黑毛畜生,转回身拿了扫把就冲那只黑狗拍了过去。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女人牵着一个莫约七八岁的孩子从旁边的林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陆政安拿着扫把正追着自家的狗打,当即扬声喊了起来:“陆政安,你打我们家狗做什么?!”
看到来人,陆政安拧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对方正是村里的周寡妇和她的儿子周栓宝。
第十三章
原本周寡妇的男人周热闹,以前在镇上的一家酒楼做跑堂。有一天,一个客人酒吃多了在酒楼里闹事,身为跑堂的周热闹便上前劝解。
然而醉酒的人又有什么理智可言,于是,周热闹就被那醉酒的客人,一板凳给拍在了脑门,人当场就不行了,拉回家不过几个时辰就断气了。
酒楼的老板知道出了事倒也没推卸责任,看周家只留下周寡妇孤儿寡母过生活也着实可怜,加上周热闹也是在自己酒楼出的事。不光帮着周家料理了后事,最后还赔了三十两银子。
当时,周寡妇因为这几十两银子,引得附近村子不少二流子懒蛋情愿当周栓宝的便宜爹。
奈何周寡妇对她那故去的男人感情深厚,拿着扫把赶走了那群心怀不轨的人。甚至叫了村长和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跪在祠堂里赌咒发誓,这辈子都要为周热闹守节绝不再二嫁。
周寡妇此举让村里不少人对其刮目相看,从此,只要看到那些对她图谋不轨的二流子懒蛋在她家门口溜达,村里人便自觉帮她赶走了。有那养狗的人家,在家里的母/狗生了小狗之后,还特意送了几只狗崽儿给周寡妇看家护院。
因为陆政安并不在村里住,对周家的事有所耳闻,原身对周寡妇这种女子打心底也是钦佩的。
不过,此时的陆政安听着女人的声音尖细,声音里夹杂着满满的愤怒,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似乎跟传言并不一样。
从她绷紧的嘴角以及充满愤怒的眼神,怎么看都是一副刻薄之相。
陆政安提着扫把淡淡的扫了一眼对面的母子二人,并没有回答周寡妇的问题,反而答非所问道:“既然方才那只乱窜的狗是你家的,那就麻烦看紧点儿。那狗刚刚跑到我家去,差点儿咬死我家的鸡崽儿。”
等陆政安话音落下,周寡妇表情有些不自在,心里明白自家狗怕是真的惹了祸。
现在一只鸡崽儿可不便宜,周寡妇生怕陆政安狮子大开口跟她索要赔偿,便揽着儿子周栓宝的肩膀,开始颠倒黑白。
只是心里到底没有底气,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弱。“陆叔是不是看错了?小黑那是我家看家护院的狗,平日里最听话不过。别说去咬小鸡仔了,就是撵猫都是不敢的。”
陆政安年纪虽轻,可辈分却是不低。别看周热闹比他长了十多岁,可若论辈分来说,还得喊陆政安一声‘小叔’。
不过,眼下周寡妇这声‘叔’却抑扬顿挫,听上去多少有股子咬牙切齿的感觉。
“照你这么说,都是我家刚出壳几天的小鸡不懂事,先招惹了你家狗?”陆政安似笑非笑的盯着周寡妇母子,眼神满是嘲讽。
“自然是你家小鸡先招惹我家狗在先,而且谁像你家出门不关门,咬死活该!”
周寡妇听着陆政安的话,正不知该如何反驳。没想到却被身侧的儿子抢了先。
只是这周栓宝是周家的独苗,平时都被惯坏了,说话极是不讲道理。
而自家儿子的话一出口后,周寡妇顿觉不妙,再想去阻止周栓宝已然太迟了。所以,周寡妇只能忍着心疼呵斥了宝贝儿子一声,随即低眉顺眼的跟陆政安道歉。
“陆叔,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娘,你干嘛要跟这个他道歉,明明就是他的不对,小黑咬死他家小鸡就是活该!”
陆政安听着眼前的娘儿俩不如此不讲道理,直接气把陆政安给气笑了。
瞄了眼躲在十多米开外的那只黑狗,陆政安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扫把,道:“村儿里都说周嫂子是个明理人,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政安表情一本正经,可说的话却让周寡妇直接的异常刺耳,正要开口说话,只听陆政安继续说道:“周嫂子教孩子也是一把好手,这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会的,想必长大定是个有本事的。”
周栓宝不过六七岁,也还没去上过学堂,自然没听懂陆政安的话,只是听到最后一句,只当是夸他的。当即昂着小脑袋插着腰,觉得自己厉害极了。
而周寡妇也没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陆政安,这酸起人来让人如此的招架不住,只说得人脸上燥热,却偏偏无话可接。想要跟陆政安低头道歉,但却又拉不下那个脸。
一时间涨红着一张脸,拥着身前的孩子表情很是局部。
见状,陆政安冷笑一声,看着一脸得意的周栓宝,鼓励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正厉害的呢,可不能光耍嘴皮子。像今天这种情况,你应该二话不说直接给对方一个嘴巴子,让人家好好见识你的厉害。”
周寡妇听陆政安这么说,生怕他教坏了自家孩子。伸手将周栓宝拉到了自己怀里,一脸警惕的看着陆政安,脸色已经有些泛白。“陆叔,孩子还小,你这么教就有点过分了……”
闻言,陆政安并不以为意。
“过分?那方才说你家狗咬死我家鸡是活该的话可不是我教的。再说了,你问问你儿子我教的不对么?”陆政安侧头看向周寡妇怀里的周栓宝。
周栓宝此时脑海里正幻想着用陆政安说的招式,将村里经常不带他玩儿的狗娃给踩在脚下。听到陆政安问他,便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
周寡妇见状,哪里还敢歪缠,挎着篮子牵着一脸不情愿的周栓宝疾步往山下走去。
看着周寡妇狼狈的身影,陆政安冷笑一声提着扫把转身回家去了,不过两人却都没注意到林子的上当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太婆正躲在树后偷偷注视着两人。
……
五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此时的小鸡小鸭们,翅膀上的绒毛已经褪去,已经比初来时长大了不少。
忙活了这么些天,陆政安终于将后面菜园的夏苗栽上,鸡圈需要的竹片也全部劈好。
现在天气开始热了起来,一大早,陆政安便在屋后的空地出拉好绳子,开始搭建篱笆墙。
陆政安要建的这种篱笆墙是最简单的,将竹片并排楔进地里,中间不留缝隙就成了。加上小鸡小鸭们还小,也不需要太高,弄起来倒也简单。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陆政安将竹片楔进土里之后,又用细麻绳给捆扎了一遍。只是没想到家里的细麻绳不多,刚捆扎了半面墙就已经没了。
不过,这个时候再去镇上买,还得耽误一天功夫,想起已经能随意飞跃席子圈成的简易鸡圈的那群小崽崽们,陆政安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村里先找村长家的应应急,等到空了再去镇上买了还给他。
陆政安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从屋里拿了一封点心下了山。
第十四章
因着夏收已经不远了,村里大部人已经在忙着打场,为即将迎来的夏收做准备。所以当陆政安拿着点心进村的时候,只有村口的那颗老槐树下面,几位上了年岁的老人在闲聊。
陆政安虽然辈分不低,可见了眼前这群老头老太太们,还是得停下来打招呼。
不过让陆政安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看到他都笑呵呵的老人们,这次却都表情淡淡,甚至其中几个老爷子瞥向陆政安的眼神里还带着不屑。
见众人如此表情,陆政安虽然心里疑惑,但他也没空去深究。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后,陆政安便想抬脚就走。
就在这时,倚着槐树正在跟人下大龙的老爷子却突然叫住了他。
“政安呐,这阵子忙什么呢?怎么都不见你来村里说话。”
说话的那老爷子是陆政安的本家陆铭,族里排行老四。虽然年纪不小了,却是跟陆政安父亲一个辈分。
不过,这老爷子是陆家村上一届的村长,为人严厉,处事公平公正,在村儿里颇有威望。村子里但凡谁家起了争执,有了纷争,大都会请这老爷子帮忙主持公道。
陆政安因为父母早逝,自幼是陆老爷子一手抚养长大。陆铭可怜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对他一直比寻常子侄多几分偏爱。虽不至于每次见面就嘘寒问暖,可语气这么冷淡却是头一遭。
“前些日子从镇上买了些鸡娃,鸭崽儿,在家正琢磨着重新弄个鸡圈。这不,家里麻绳不够了,就去长根叔家先借一捆来用。”
陆铭抬头看了一眼陆政安,手上下棋的动作不停,可说出的话却让陆政安感觉一头雾水。
“政安,你这孩子自来老实本分,不是个与人争长短的人。但是指不定有什么风就刮到了你,所以,有些时候行事还是得注意些分寸,莫让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
四伯陆铭这话一出,陆政安以为是他和李二旺下山卖鱼的事情被这老爷子扫听到了。担心李二旺家的那位大嫂找自己麻烦,所以才想着提点自己两句。
见陆政安点头,陆铭再次开口:“你今年也二十了,仲春会都参加过一遭了。可有相中的?你年岁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闻言,陆政安哪能继续沉默:“四伯,这事不急……”
听到陆政安这话,陆铭顿时放下手里的小石子,满是褶皱的嘴角紧绷尽是不悦。
“哪能不急!非得等人在背后都嚼你舌头的时候再急?”
在陆铭话音落下后,周遭的人便都是一脸看戏的望着大槐树下的叔侄二人。
而陆政安便是再傻,此时也听出了陆铭话里的不对了。目光紧紧盯着陆铭,问:“四伯,您这话我有点儿听不太懂。”
上一篇:糊咖真少爷马甲掉了
下一篇:貌美金丝雀他深陷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