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焚梦煮酒
苏沅没有拉黑他的联系方式,只是把他连同之前的号码一起弃用了而已:“我换了新的号码。”
傅朔寒目光暗了暗:“那能不能……把号码告诉我。”
苏沅瞥了他一眼:“不能。”
被如此干脆地拒绝,绕是傅朔寒有心理准备,失落还是难免的,声音都跟着低了几个度:“那我以后想联系你的时候写信吗?”
苏沅这会正在和曹阳聊天,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颀秀的手指飞快地点动屏幕,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嗯,可以。”
傅朔寒事业上崛起,身价一跃而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瞩目的焦点,任何场合都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这几年没吃到的瘪全在今天苏沅这儿补齐了,他自然是不甘心:“我回去再养几只信鸽?”
他得到的又是一句应付:“行。”
他的目光从晦暗改为幽怨,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委屈,默默启动了车子。
苏沅意识到车子启动,才抬起头:“你送我到千寻甜坊就行,不用送到校门口。”
苏沅已经和曹阳约好回宿舍和他们一起吃晚饭,而且听曹阳说时牧也在。
今天时牧好心好意地和他去接船长却跑了个空,苏沅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听曹阳说时牧喜欢学校附近的一家点心,他刚刚已经在网上订好了,回学校路过的时候刚好顺路去取。
刚刚启动的车子熄了火,傅朔寒心里的火却冒得有丈高,他之所以没找人替自己看房,而是顶着病忙忙碌碌地跑了一整天,就是为了能有个和苏沅一起吃晚饭的机会。
不承想竹篮打水,得了一场空。
但心里的火蹿得再高,也只能烧着他自己,纵然火大到七窍生烟,看着苏沅也发不出半点脾气,好声好气地商量:“小沅,最近新开了一家餐厅很不错,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你自己去吧,我答应了室友回去和他们一起吃晚饭。”苏沅看了下点心店的位置离得并不是很远:“你不送我也行,我刚刚看了地址,甜品店就在下条街,我走过去。”
傅朔寒闭了闭眼,吁了口气,提醒:“小沅,医生说你不能吃太多甜食。”
控制饮食这方面,苏沅一直做的很好,所以他根本没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随口答到:“我不吃,给我室友买的,他喜欢。”
傅朔寒:“……”苏沅的每一句话都像浇在他心头的一瓢油,这种被忽略、拒绝、敷衍的感受,简直要把人折磨疯了。
傅朔寒双手扣住苏沅的肩膀,语态几近失控:“你能不能看看我?”
苏沅一直在和曹阳商量晚饭点餐的事,他忌口的食物比较多,点起来有些复杂,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快被气到发癫的某人。
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傅朔寒黑泠泠的眸子深邃而幽沉,盈满复杂交错的情绪:“你能不能看看我,从上车起你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苏沅默了默,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遍,同他浓重的情绪对比,苏沅过于冷静,透着凉薄:“看完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室友在等我。”
傅朔寒:“……”气结哽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沅挣开他的手,转身去开车门:“傅先生再见。”
苏沅下车,傅朔寒在车里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几番深呼吸,都压不下心里杂糅的情绪,整个心都空落落地坠在寒风里,另一头系在苏沅的身上,他冷漠的态度像是一把刀,随时都会隔断悬着心的绳子,让它坠落,摔得支离破碎。
苏沅走出一段路后,放慢脚步,脸上随意的表情淡了下去,有想回头看看他还在不在的念头,但念头并不强烈,一闪而过。
苏沅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清瘦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路人的重重身影之中。苏沅到甜品店时,他订的甜点已经打包好了,进出甜品店只花了几分钟时间。
这时间天色黯淡,已经擦黑,曹阳他们还在等自己开饭,苏沅脚步比平时快了些。
他穿过正门,走在廊道上,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竟然在半路遇到了时牧。
两人碰面,见到彼此均是一愣,时牧见到他手里提着的甜品袋子,目光顿了一下。
苏沅看到他抱着的电脑屏幕也很诧异:“时牧,你是要出去吗?”
时牧收回自己的视线:“嗯,显示屏出了点问题,拿去修一下。”
现在这个时间,附近的能修理的店都已经关得差不多了:“你要送去哪里修?我刚刚回来路过时附近的店基本都关门了。”
时牧扬了下下巴:“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去步行街那边。”
苏沅看他抱着那么大的显示屏实在很不方便,而且时牧帮过自己那么多次:“我和你一起去吧。”
时牧迟疑了一小会,点了点头:“那你和曹阳说一下,他还在等你。”
苏沅:“嗯好,我打电话跟他说一下。”
两人一起出了校门,苏沅小跑去路边打车,但出租车没等到,却等来了一辆迈巴赫,傅先生正坐在驾驶位。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眼中的戾气浓到快化成实质了。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来,他一瞬不瞬盯着苏沅,明知故问:“小沅,你这么快就吃完晚饭了?”
苏沅听出他的弦外之意,淡淡地笑了笑:“没吃,时牧的显示屏出了问题,他一个人送修拿着不方便,我和他一起去。”
他的话音刚落,似乎听到了一声牙齿咬磨的咯吱声,惊诧地看着傅朔寒。
傅朔寒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自己带着病苦哈哈跑了一天,到处看房子,连个一起吃晚饭的机会都没得到。
苏沅为了这个叫时什么的家伙却可以连晚饭都不吃!
好,很好。
傅朔寒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出了青筋,他打拼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但今天却还是露了端倪,压着眉峰,怒极反笑:“你刚刚很着急回去和室友一起吃晚饭?那么重要的事,说取消就取消了。”
苏沅扬眉道:“你说的对,晚饭的确很重要,不知道傅先生可不可以帮个忙?”
傅朔寒和他对视:“帮什么忙?”
苏沅比刚刚多了几分笑意,弯起眉眼:“傅先生可以帮我们把显示器送去修理吗,我们就可以回去吃晚饭了。”
第40章
一个车里,一个车外,四目相对,傅朔寒的脸像打翻了的调色盘,色调和此时黑压压的天色十分相称,阴沉晦暗,见不到一丝明媚颜色,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在教我做事?”
苏沅觑着他的神色,没有退让的意思:“生气了?”
上午抛出去的套路,如今牢牢勒在傅总自己的脖颈上,表情严肃,内心挣扎半晌,冷冷道:“教的好。”
苏沅:“?”看他的表情那么凶,以为会生气发火或者一踩油门,扬长而去,没想到他半天吐出这么一句来,苏沅猜他大概是狠话没说完,问道:“然后呢?”
“然后?这还用问?然后把显示屏放我车上。”傅朔寒绷着脸。
他如此痛快地答应帮忙,属实令苏沅意外,不放心地端量他一阵。他的表情很真实,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失落又隐忍的模样,未发现端倪。
苏沅和他对了瞬视线,开口:“辛苦你了。”
傅朔寒依旧神情落寞:“你不要和我客气。”
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苏沅拉车门的手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了,换作是自己被这样对待,心里会很难受的,心里挣扎好一会儿,语气终究还是软了下来:“呃……你回去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傅总难受得可怜巴巴,很像一只没人要的大狗狗,远看威风凛凛唬人得很,实际凑近了,就会发现满眼的感伤和失落。
违和的反差感丝丝缕缕地绕在苏沅心头,扰得人意乱。
他发愣走神的功夫,时牧已经把显示屏放进了车后座,同傅朔寒道谢:“辛苦傅先生帮忙”
傅朔寒视线不冷不热地扫过他,又转回到苏沅身上:“小沅,椅背口袋里有个黑色方盒子,你递我一下。”
刚好车门还没关,不过一顺手的事情,苏沅应声好,拉开座椅口袋摸了摸:“我没找到。”
傅朔寒比了比大小:“大概这么大,挺薄的。”
傅朔寒比量的厚度和卡片差不多,座椅口袋是黑的,要找的盒子也是黑的,很不显眼,苏沅大半个身子探进车里,仔细地翻了一遍:“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傅朔寒拧眉指了指里边的椅子:“应该在那边的口袋里,我平时习惯坐那边。”
迈巴赫的车身比普通车要宽,座椅上又有显示屏隔着,即便苏沅探着身子还是看不清那口袋里到底有没有傅朔寒要找的盒子,索性坐进车里:“就只是一个黑色盒子吗?做什么用的?”
“骗你上车用的。”咔,一声不轻不重的锁响,苏沅猛然抬头对上傅朔寒似笑非笑的黑眸。
苏沅不甘心地推车门,但纹丝不动,瞬间明白自己又被他给骗了!愤而怒瞪着某人:“开门。”
傅朔寒自顾自地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你同学的显示屏我待会让人送个新的过来,我们回家。”
苏沅这段时间身子养得不错,但体力终究还是差了些,力气就那么点,傅朔寒真强迫他做什么,他没有半点反抗的可能,气鼓鼓坐在后面,不吭声瞪着某人。
被瞪了一路的傅总始终没敢和骗上车的人对视。将车停进自家车库,平时长腿阔步潇洒下车的傅总,今天却殷勤下车拉开车门:“小沅,到家了。”
苏沅将头转到另外那侧,不下车也不理他。
傅朔寒耐着性子转到另外一边:“沅沅,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和点心。”伸手去捞苏沅的肩膀,却被挥开:“这不是我家,我要回学校。”
被无情拒绝,傅朔寒怔了一下,收回被甩开的手,躬着身子僵在车门处,低声和苏沅讨商量:“你不是要买房子吗,我明天把这里转到你名下好不好?改成你的名字,这里就是你家了。”
“我不要。”苏沅从另一侧下车,直奔大门口:“我自己回去。”
傅朔寒两步追上,捞住苏沅的胳膊不撒手:“小沅,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一次,你说,我都答应。”
苏沅看了看被他握着的胳膊,知道自己挣不脱,就没白费那个力气,看着他:“傅朔寒,你是不是……”贱呢?
但最后那个字,苏沅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性格和教养使然,让他说不出这么伤人自尊的话,抿了抿唇瞪着他。
傅朔寒看不了他生气又委屈的眼神,被他这样望着,脑子都空了,心里火急火燎:“小沅,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你好的。”
苏沅睫毛轻轻颤了颤,盯着他的眼睛,声音虽然轻,却字字清晰:“你不恨我了?”
“我没恨过你。”傅朔寒回答得很坚定,这些天他反反复复地在心里回想和苏沅在一起的日子。
恨不应该是这样的。
苏沅坦然地对上他的视线,问出了这么多天以来,心里反复琢磨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要我走?”
“我……”傅朔寒深吸一口气:“大概是我贱。”
“……”苏沅怀疑他会读心术,不然自己刚刚没说出口的话他怎么会准确地讲了出来。台词被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眉愣眼地看他。
傅朔寒想抱抱他,但又怕唐突了他,最后也只轻轻捏捏他的胳膊,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愫,音调暗哑:“这些天我快死了。”俯身颔首,和苏沅额头相抵,轻声哄着:“你饶我一命。”
贴近的距离,他低磁的声音仿若有了实质,隐忍微颤的气音一下又一下地撩着苏沅的心尖儿,心跳跟着变重。
苏沅垂在身侧的手几番握紧,没回答他的话,皱眉推开了他:“你在发烧。”
傅朔寒怕他又走,手揽住他的腰锁进怀里:“没发骚,我认真的,句句都是心里话。”
苏沅刚刚紧张的情绪被他一个岔给打散了,左手撑住他胸口,防止他越搂越紧,右手抚上他的额头:“你正经一点,额头这么烫。”
苏沅的手心白白软软,微微凉地贴在额头很舒服,傅朔寒贪恋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没事,和我进去吧,都在等你。”
没等苏沅作声,某人趁机半搂半抱地把人拥进门。
张管家见到苏沅高兴到眉飞色舞,那么大年纪走路竟然还能带风,一路小跑着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从前吃饭时,苏沅和傅朔寒两人都是面对面坐着,今天傅朔寒发烧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给烧断了,非得挨着坐。
夹菜剥虾,去皮蘸料,要不是苏沅坚持拒绝,他就要喂着人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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