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焚梦煮酒
傅朔背对着他捂住额头,一声不吭。
苏沅又跳下沙发光着脚跑到傅朔寒身边扯他衣角:“又疼了吧,我再给你吹吹。”
傅朔寒从他手里抽出衣服,不耐烦:“不用你吹,别和我说话。”
苏沅讨了个没趣,咂么咂么嘴:“不说就不说,我去尿尿。”
苏沅去厕所回来,看到傅朔寒又回到沙发上坐着。
忘了刚刚自己被他嫌弃的事,贴心地递过去一个瓶子:“给你。”
傅朔寒推脱不要:“我不渴。”
“给你接尿的。”苏沅又把瓶子塞回他手里:“怕你夜里去厕所找不到门又撞墙了。”
傅朔寒拿着瓶子,无语地看着他。
苏沅冲他笑笑,转身爬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闭眼前不忘嘱咐:“哥哥,尿完来睡觉。”拍拍身旁特地给他留得位置:“等你。”
傅朔寒看了看拥挤的沙发,犹豫了一会儿,把手里拿着的瓶子放下,最后还是躺回了床上。
苏沅关了床头的小灯,轻轻翻身面向傅朔寒,小手拍拍他:“别哭了,睡觉吧。”
傅朔寒又一次丢开他的手,转过去背对着他:“别碰我。”
苏沅对着他模模糊糊的背影哼了声:“你不坚强哦,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了,我都不哭。”
傅朔寒的背影僵了下,好一会儿转过头:“你也没有爸爸妈妈?”
小孩子的困意总是来得很快,苏沅这会眼皮又开始打架:“嗯,他们离开好久了。”
苏沅还没满周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意外双双去世了。
苏沅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傅朔寒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苏沅锲而不舍地又朝他伸出手,轻轻抓住他的胳膊:“哥哥不要怕,以后你住在我们家,你还有外婆和我。”
第58章 番外
五年后。
同样的雨夜,同样的老屋,苏沅跪坐在外婆的遗像前,哭成了红眼睛的小兔子。
邻居张爷爷看得心疼,伸手去拉苏沅:“小沅,地上凉,你快起来和你姨妈和姨父走吧,不然天都黑了。”
苏沅哭得一抽一抽的,死命抓着桌腿不肯起来:“我不走!我等我哥!”
张爷爷蹲下和他打商量:“你哥回来你也得和你姨妈走,他上大学,你也得上学,他哪有时间管你。”
苏沅抽噎着说不出完整话,拼命摇头:“不!我等我哥!”
院门被打开,浑身湿透的傅朔寒出现在雨里,看到屋内的遗像,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脸上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婆婆,我回来晚了。”
其实也怨不得傅朔寒赶回来迟,苏沅外婆走得太突然。
前一晚她还和傅朔寒通电话,嘱咐他在学校里照顾好自己,家里一切都好,不用他担心。
挂了电话以后她还拉着苏沅说了一会儿话,夸傅朔寒学习努力有出息,考上了最好的大学,让他以后也努力学习,长大了也考上那所大学。
苏沅虽然长大了,但毕竟才十岁,临睡前他没看出外婆有任何反常。
等他发现外婆去世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姨妈和姨父不想操办外婆的丧事,借口工作忙,当天就将外婆火化下葬。
下葬以后他们想一走了之,但碍于其他邻居和老街长的说和,才不情不愿地同意带上苏沅一起走。
可没想到苏沅人小脾气却倔,怎么劝都不和他姨妈走。见到傅朔寒回来,才松开攥着桌腿的手,扑进他怀里,两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傅朔寒一手搂着他,一边弯腰给外婆磕头。
苏沅就像涂了强力胶沾在傅朔寒身上,任谁也不能让他松手。
他姨妈和姨夫本来就不愿意接收他这个拖油瓶,见傅朔寒回来顺势甩锅:“既然苏沅不和我们走,那就让哥俩一起生活吧,天都黑了,我们先走了。”
邻居看着两个半大孩子不忍心:“小寒他今年刚上大学,怎么带着沅沅嘛,你是沅沅亲姨,你不能不管。”
母亲刚刚去世,苏沅的姨妈却看不出一点悲伤,翻白眼瞪着众人:“那我妈还能白养他五年啊?他带着苏沅不是应该的吗?”
众人还想再劝,傅朔寒擦掉眼泪将苏沅弯腰抱起:“是应该的,苏沅是我弟,我应该照顾他。”
姨妈和姨父听到他的话十分满意,生怕他反悔,两人冒雨走了。
送走邻居和街坊,傅朔寒又为外婆续了香,这才抱着苏沅回房间。
苏沅这会眼泪不流了,但哭得太久,时不时地还是会抽哒。
傅朔寒给他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到他面前:“把湿衣服换下来,别感冒了。”
苏沅抽哒一下,看看傅朔寒,刚停下的眼泪又开始流:“哥。”
外婆去世,傅朔寒的心里和他一样难受,五年的朝夕相处,他们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家人。
他眼眶发热,也很想哭,但他明白从今以后他就是这个家的家长了,他得照顾苏沅,不能只想着哭。
忍着泪水,低头给苏沅解扣子:“换上衣服睡觉。”
苏沅抬起手乖乖配合,眼睛一直不离他的身:“哥,你呢?”
傅朔寒看了看外间:“我去再给外婆上炷香,然后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苏沅一时一刻都不想和傅朔寒分开。
不想再把人惹哭,傅朔寒只能答应苏沅像个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
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傅朔寒和苏沅一起躺到床上,苏沅在被子下蹭到他旁边紧紧贴着,哑着嗓子叫他:“哥,外婆也走了。”
他们俩唯一的亲人走了,从今以后他们就只剩彼此了。
傅朔寒深吸一口气,转身把苏沅严严实实地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你有我。”
第59章 番外(完)
要把苏沅带在身边生活很难很复杂,但傅朔寒没有一次想过放弃。
时间转眼而过,苏沅和傅朔寒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但他们之间相差八岁,十八岁的苏沅上了大学,二十六岁的傅朔寒已经是年轻有为的商界新贵。
这几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年龄并没有拉远他们的距离,每周苏沅都会回家过周末,傅朔寒工作不忙时,会来学校接他,如果忙得脱不开身,才会让苏沅自己回家。
又到了周五,苏沅提着背包出了宿舍,边走边给傅朔寒打电话:“哥,你到了吗?”
电话那端传来傅朔寒沉稳的声音:“在东门。”
“我五分钟就到!”挂了电话苏沅加快脚步,他哥现在事业上升期,每天忙得不得了,不想让他等太久。
眼见着到门口了,身后有人叫他:“苏沅!等等我!”
苏沅诧异回头,原来是大二的学长叫自己。
这位学长是学校舞蹈社团的,开学迎新仪式上,苏沅代表新生上台表演节目,跳了一段舞蹈。
从那以后这位学长就缠上他了,一定要他加入舞蹈社团。
但舞蹈只是苏沅众多爱好当中的一个,并且随着其他新爱好的增加,舞蹈已经失宠了,他不想参加。
“学弟,你这么走得这么快。”
苏沅瞟向门口:“我哥在等我。”
学长顺着他瞟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学长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学弟,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吧。”
苏沅不想加入舞蹈社团,所以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我明天没时间。”
“那后天呢?”虽然被拒绝了,但学长却没打算轻易放弃。
“后天也……”突然一只手揽住苏沅的肩膀。
彼此过于熟悉,苏沅不用转头看就知道手的主人是谁,很自然地靠近了些,把刚刚的话说完:“后天也没有时间,周末我都很忙。”
学长看着他们二人的动作,脸色僵了一瞬,戒备地看向傅朔寒:“他是你哥哥?”
苏沅点头:“对,介绍一下,这是我哥。”说完笑看着傅朔寒:“哥,这是我的学长。”
简单地介绍后,几人寒暄了几句,学长就识趣地走了。
苏沅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车里:“哥,我们晚饭吃什么?”
他问过以后却没得到回答,傅朔寒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苏沅愣了一下,品出点不寻常的气氛,表情也跟着变严肃,小心翼翼地试探:“哥,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傅朔寒启动车子,依旧目视前方:“刚刚那人周末约你出去?”
“是啊,他约我去看电影。”苏沅边系安全带边回答:“其实最近有部电影我还挺想看的,但是不想和他去。”
说完眼巴巴地盯着傅朔寒:“我想和你去看,哥,你和我去呗。”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要求傅朔寒基本都会满足,回家的路上,苏沅已经订好明天的票。
***
傍晚临睡前,苏沅抱着枕头杵在傅朔寒的卧室门口,又软又娇地喊他哥哥。
傅朔寒站在阳台吸烟,心事很重的模样,听到他的声音才回头。
苏沅小跑进房间,把枕头丢在他床上:“哥,我和你睡。”
傅朔寒指尖夹着烟,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他衣领处扫过:“回你自己房间睡,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苏沅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肩头:“哥,你都多久没和我一起睡了?像躲我似的。”
说完把他夹在指尖的烟抽出来摁灭,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和他撒娇:“哥你说,你是不是躲我?”
傅朔寒脸色沉了些,别过脸:“你都多大了,不能和我一起睡。”
“十八了,谁规定我十八岁就不能和你一起睡了?”苏沅开始耍赖,搂着傅朔寒的脖子,脸埋进他颈窝蹭来蹭去就是不松手:“我要和你一起睡。”
傅朔寒板着脸把挂在身上的人推开,声音带着寒气:“苏沅,你不是小孩子了!”
苏沅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吓得愣住,无措地放下自己的手,原本满是笑意的眼睛慢慢变红,唇瓣抿得紧紧的。
傅朔寒瞧见他发红的眼尾瞬间就后悔了,伸手去抓他的肩膀:“沅沅,对不起,刚刚是我态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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