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珑韵
王居明堵着的那口气,还没咽下,只听云舒不紧不慢道:
“本王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王相,你当初为何要给太子下毒?你当个太子党,不比推九皇子上位,更为方便?”
王居明闻言,呼吸一窒。
即便是朝廷后来调查,也只查出是云佑手下的人,给先先太子下了毒。这人如何就知道那人实际是他的?
“你!”
云舒笑着看王居明变脸,“你是不是好奇,为何本王会知道那人是你的手下?”
“你?!!”王居明脸色变得煞白。
云舒盯着眼前的王居明,仍旧不紧不慢道:
“你猜为何你与九皇子那般小心谨慎,先太子之死几年了也没有露出破绽,却又突然被人重新提起?”
王居明满眼不可置信,“莫非是你?怎么可能!你明明身在西州!”
云舒却不答,只幽幽道:“当初那毒本王也喝了,你觉得本王会放过你吗?”
王居明这下是真的慌了,他没料到云舒居然知道当初的事。
这人是要他偿命来了!
王居明本就做了两手打算,若他不能劝解云舒退兵,那就找机会除掉这人,彻底为承安帝扫清障碍。这也是他为自己子孙找的一条平步青云的道路。
王居明眼中闪过厉色,忽地从靴子里掏出匕首,猛地刺向与他相距甚近的云舒。
云舒坐着未动,王居明只以为对方是被吓傻了,脸上一喜。
然而他的喜色只定格了一瞬,便在下一瞬消失在脸上。
萧谨行不知从何处冲出,一剑刺向了王居明的胸口。王居明愣愣地看着胸口处破开的洞,从里面一股一股涌出鲜血。
“你……”
然而他一开口,便有一大口血涌出。
萧谨行面无表情抽回刀刃,冷冷道:
“王居明行刺夏王殿下,现已伏诛!”
门外顿时涌进玄甲卫,而与王居明一同前来的侍从则在帐外吓得两腿发抖。
他们并未进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着王居明的尸体被拖出,他们也看到了王居明手中的匕首。
原来王大人真的行刺夏王殿下了?
他怎么敢的?
这不是要害死他们吗?
其他人顿时跪地求饶,表示他们根本不知情。
云舒自然知道这些人不敢,王居明虽然准备了兵刃,但是敢真的动手,还是因为被他说破了当初下毒的事。让王居明觉得云舒觉得饶不了他,于是才铤而走险想要先下手为强。
云舒看了门外的人一眼,道:
“回去告诉陛下,本王在京都遇刺,深感安危受到威胁。若陛下执意让本王将将士们送回,那本王便与他们一道返回长安。”
其他人面面相觑,只能一一应下,赶紧返回复命。
待到帐中血迹被清洗,萧谨行才走到云舒身侧,接过他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转手就握住了云舒的手。
惹得云舒诧异抬头,“你干什……”
萧谨行紧绷着脸,“所以你当初替云乾尝膳,中的毒便是王居明找人下的?”
云舒点头。
“日后,我来替你尝膳。”
第158章
云舒闻言笑道:“那样的话,岂不是你就中毒了。”
萧谨行的脸上满是心疼之色,他左手手掌抚过云舒的发丝,叹息般轻声道:“那样,你便不会再受伤。”
看着眼前的萧谨行,云舒难得收了调侃之意,回握住萧谨行宽大温暖的右手,郑重道:
“你不愿我受伤,我自然也不舍得你为我试毒。放心吧,我这般小心谨慎的人,都已经中过一次毒,如何会再次中招。”
“有毒的东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云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增加可信度。
毕竟是可以一眼认出红名土豆的眼睛,什么有毒的东西,能逃得出他的法眼啊。
萧谨行垂眸看着仰着头的云舒,那眼中清澈地映着自己。
他扯了下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只当云舒在开玩笑,顺着他的话哄着道:“嗯,你最厉害了。”
云舒松了一口气,回以一笑道:“萧将军也很厉害,刚刚还救了夏王殿下呢。”
虽然一般来说朝中派来的人,云舒这样的亲王是不能随意搜身的,但以云舒和萧谨行的谨慎,是不应当让其携带匕首进入大帐的。
而王居明能够顺利将匕首带进来,其实也是云舒默许的。
云舒在听闻来的是王居明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将当初下毒之事揭露出来。即便今日王居明没有动手,云舒也得将其拿下。
云舒悄悄叹了口气。
这也算是亲手为那人报了仇。
-
王居明的尸体很快就被随他来的几人带回了城中,放到了大殿之上。
满朝文武看着一个时辰前还能说会道,如今已经硬挺挺再没了任何气息的王居明,全都噤若寒蝉,连斥责都不敢了。
谁能想到曾经红极一时的权臣,如今竟落得这个下场。
朝臣们悄悄抬眸看着龙椅之上沉着脸的承安帝,酝酿了半天,最终决定,“陛下,王居明意图行刺储君,如今伏诛也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有人开口后,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随同王居明去的人,异口同声说是王居明刺杀的殿下,且王居明手中的匕首,已经有人认出来,确实是他本人的。
若说他没有其他心思,为何去劝解夏王殿下退兵,需要随身带着匕首?
于是,大家一致将责任全数推到了王居明的身上。
“这事殿下不仅没有一丝错处,甚至还因此受了惊吓,需要再行安抚一下。”
听着下面的人还要让他给与赏赐安抚云舒,承安帝气得脸色更沉了。
他阴沉着脸,看着脸上凝固着震惊神情的王居明,气得心口生疼。
他既气王居明的自作主张,又气云舒的狠辣,毫不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他突然不确定,自己让十五当这个储君,是不是做错了?
明明之前十五对他还算恭敬的,为何现在缕缕不听从他的安排了?
承安帝并不会反省自己以前对云舒的所作所为有哪里不对,只会觉得自然他是君父,那云舒就应当听从他的。
他冷声道:“他说什么了?”
阶下从云舒大营中回来的几人,赶紧以额抵地,慌张道:
“殿下说,他还未入京,就有人想要他的命,看来京中并不安全,所以他要带军入城,保护自身安危。”
“他不愿退兵?”
那几人更惶恐了,结结巴巴道:“殿……殿下他说,大军开拔,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说完,那人赶紧磕头,表示这话真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至于云舒所说的不能空手而归,到底指的是什么,那就看每个人自己的理解了。
朝臣们顿时哑了声。
为何感觉他们这次是引狼入室了?
承安帝气得将手中的东西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岂有此理,他是不是要造反!”
阶下的朝臣面面相觑,随后集体低了头,根本不敢回答承安帝这个问题。
人是他们和承安帝非逼着回来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如今的夏王殿下,性情已经与三年前大不一样。即便对方是被他们强迫回的京都,但却没有一点受制于人的感觉,张扬得让人心惊。
还是李老太傅出列劝阻道:“夏王殿下为我大雍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如此说,会寒了夏王殿下的心。”
承安帝现在看李老太傅也不顺眼的很。
李老太傅像是一点都没感觉到承安帝的怒火,他继续不紧不慢道:
“此次老臣去长安,看到了夏王训练的玄甲卫和玄甲军,其军备就不是京中守卫可以比的。若夏王要造反,只怕一天便可踏平长安。”
“你!”
承安帝没料到原先站在自己这边的李老太傅,彻底成了云舒的说客,反过来说服自己。
李老太傅从不认为自己是皇帝一派。
在他看来,他支持的永远是对江山社稷最有利的人。
他此前不站任何一名皇子,只是觉得他们谁都不够格,若是谁都不够格,那谁能突出重围当上皇帝,那他就支持谁。
这也就导致承安帝以为他是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
但李老太傅此刻却觉得,夏王比承安帝更适合当一位明君。
李老太傅的话还未说完,继续道:“既然夏王没有造反,陛下还是不要这般猜忌,惹得父子反目。”
李老太傅这话就差指着承安帝的鼻子说,你别将夏王惹急了,对方一声令下,直接将长安踏平了。
那他这个皇帝,好一点还能当个太上皇;若是差一点,只怕要变成先皇了。
承安帝心口起伏不定,但也明白李老太傅说的没有毛病。如今五万精兵屯兵在城外,他能够调动的援军,最近的也要一月才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