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假酒喝了头疼
暗一恍然大悟,“是,侯爷,暗一一定尽快养好伤。”
那一匣子的证据,在他人没注意到的时候,祁秋年全部放进了空间里。
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他的空间更安全了。
一行人,低调去了前面的城镇,给受伤的侍卫们和暗一都找了大夫。
苏寻安也有伤,但问题不大,喝了一帖药,执意要继续跟祁秋年他们一同进京,而且,他算是个靶子,如果那边发现抢走的证据是错的,必然会再找来。
他还留在这里,说不定会影响兄弟们养伤。
祁秋年考虑了一下,又和大夫确认了苏寻安头上的伤没问题,才点头答应。
毕竟是撞到脑袋了,他之前是有些担心脑震荡什么的,但大夫再三确认,都说没事,祁秋年才答应了苏寻安。
说是要进京,但祁秋年和晏云澈也都准备休整了一番,他们也奔波几天了,一路上都没法洗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祁秋年和晏云澈都有一点儿的洁癖,没条件的事情,忍忍就过去了,但是有条件了,还是得打理一下自己。
这个县城不算繁华,祁秋年吩咐店小二给他们准备洗澡水,店小二愣了愣。
这么冷的天,还洗澡呢?
于是他想了想,“就在城外的山上,有天然温泉,这个季节,大部分百姓都去那边沐浴。”
刚下楼的晏云澈也听见了,视线与祁秋年对上了。
祁秋年愣了一下,突然间就想到了和老皇帝去温泉别院度假,他误闯了晏云澈的小院儿,看见晏云澈沐浴的场景。
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画面,实在是有些令人难忘。
心里没忍住,又是一句骚话喷涌而出。
【衣衫半解的佛子,将露未露的胸膛与腹肌,妈耶,受不住,再看一眼要流鼻血了。】
晏云澈:“……”他是知道,这人心里是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不过,也正因为两人都想到了这件事情,所以都十分默契地拒绝了店小二的推荐,只让他帮忙准备了洗澡水,送到房间里就行了。
当然了,拒绝去泡温泉的原因,不光是两人那点暂时还见不得光的心思,主要是他们还在赶路呢。
赶路的途中,丢下一大帮人,他俩偷偷去泡温泉,似乎也不像话吧。
只在这里休整了半日,他们又再次出发了。
晏云澈留了几个武僧在这里,负责照顾伤员,还要注意看有没有追兵,如果有,他们还要负责将追兵引开。
苏寻安有伤,被祁秋年捉上了马车。
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又多了一个人,三个人相顾无言。
苏寻安十分的不自在,并且总觉得自己在车厢里好像会发光。
祁秋年啧了一声,十分自然地靠在了晏云澈的身上,“少想那些有的没的,说说你们在建渝州府的事情吧。”
说起正事,苏寻安倒是放松了不少,对于小侯爷靠在人家佛子肩膀上的事情,他又聋又瞎。
建渝州府的疫情防控情况,做得很成功,当初还从外地抽调了有些药材,如今把预防风寒的药材都留着,日日熬煮,每人都能一天喝上一碗。
所以,整个建渝州府,别说瘟疫了,风寒感冒都几乎少见。
原先的建渝州府太守,在傅正卿到的时候,就直接摘了他的官帽,下一任的太守,还没到位,州府琐事,傅正卿全部都交给了其中一个大臣在打理。
然后再是灾后重建的事情,先前国库拨的钱不够,但幸好有祁秋年送去的银子,以及那些用来拍卖的物资。
他提前放出了消息,说这些物资,大部分都来自各个王公贵族,还有陛下的亲笔文章等等。
当地的豪绅还是很给面子的,甚至还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外地人,也来凑了拍卖会的热闹。
所以那一批物资,卖了不少的钱,完全足够应付灾后重建的问题了。
灾后百姓的房屋重建,也根据祁秋年提的建议,重新做了规划。
建渝州府原本就雨水多,也就别修什么泥土房了,全部都修红砖房,傅正卿派人挖了砖窑,他们自己生产红砖,还烧制了水泥,让百姓们自己建房。
总体来说,比土坯房要更具性价比。
水利修补的工作,傅正卿也全部交给了伍锦,伍锦对这事情已经有经验了,更何况,之前培育粮种的时候,他们已经修补了一大部分。
还有关于粮食的问题。
当初苏寻安在那边培育水稻,因为知道可能会有大雨,提前做了水渠疏通,周边百姓也跟着效仿,一传十十传百的。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对防水这一块,也有他们自己的见解,提前有了防护,暴雨的时候,也减少了损失。
再则,在暴雨前,他们培育的水稻先丰收了,百姓们也怕真有大雨,也都陆陆续续地收了不少。
所以,总体来说,产量确实受到了影响,但也不是颗粒无收。
有足够的钱,傅正卿也分配了一部分,从周边的州府,购置了一批陈粮,总能撑到明年开春。
再则,这水患,总归是和之前北方干旱不一样,干旱的时候,寸草不生,这水患,等水过去了,陆地上,森林里,哪怕是水里,都还能找到吃的呢。
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呢。
祁秋年听完,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百姓都好好地,那就好,人还在,一切都还有希望。”
晏云澈也点点头,“还是多亏了小侯爷。”
苏寻安也是一脸的钦佩,“小侯爷人在京中,却能把控灾情的全局,寻安属实佩服。”
不止是他佩服,每每祁秋年有书信送过去,傅相爷看了之后,都会给同行的大臣们一起看,然后一起研究。
所以傅正卿和那一批大臣,同样也对祁秋年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得祁秋年都脸红了。
“还是多亏了傅相爷这样的好官。”
如果遇到只会之乎者也的酸腐官,甚至是贪官,这灾后重建的事情,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麻烦呢。
说起这个,苏寻安也表达了他对傅相爷的佩服。
傅相爷虽然年纪不轻了,甚至还出身世家,但他去赈灾,凡事都亲力亲为。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傅相爷都瘦了一大圈儿。
祁秋年叹息,“那如今你们回京了,傅相爷那边还会有危险吗?”
“陛下派了一大队的人马保护傅相爷,而且证据都被我带走了,等我们进京,这消息就会传出去了。”
到时候,再去杀傅正卿,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了,那些人落马的时候,还得加一条刺杀朝廷重臣的罪名。
确实是如此。
祁秋年又想到一个问题,“那现在那些涉事官员,岂不是都要想办法逃命了?”
晏云澈轻笑,“逃是没法逃的。”
祁秋年恍然大悟,这现在的法律跟后世不一样。
后世不搞连坐那一套。
大晋虽然死罪不祸及家人,除非谋逆,所以没有诛九族这么一个说法,一般都是涉事的当事人被砍头,然后家族被抄家,族人被流放,或充入奴籍。
但如果涉事人是逃走了,家族那就没这么容易了,不管是被流放,还是充入奴籍,至少还有一条命在。
要说整个家族一起逃?那也是不可能的。
大晋虽然不如后世那般科技先进,但那些官兵也不是吃素的,再则,出行也需要路引,没有路引,那就是流民,可以直接抓去做徭役的。
做徭役做到死,还不如流放或充入奴籍呢。
其实连坐这一套,祁秋年从前是嗤之以鼻的,觉得太过于严苛。
但真当他来了这个时代,在这个时代生活过后,才知道连坐这一套,其实是有他的道理的。
打个比方说,一个芝麻官,贪墨了一万两银子,这一万两,从来都不是那芝麻官自己花了,都是用在了家族上。
所以家族的那些’受益人‘,享受过贪墨的银两带来的好处,他们也从来都不无辜。
没直接连坐成死罪,都是开国皇帝足够仁慈了。
一路奔波几日,又到了离京城不远的茶摊上。
早早就有晏云澈的人在那边等着了,他们需要换一身装扮,然后再进京。
毕竟当初百姓可都知道佛子是带着小侯爷去皇家寺院了。
祁秋年换了一身衣裳,“话说,你们这皇家寺院到底在哪儿呢?”
晏云澈:“离这里不远,大约还有三五里地的样子。”
“以后有机会,带我去看看?”毕竟那也算晏云澈长大的地方了,他还挺好奇的。
晏云澈顿了顿,“年后还俗的时候,会去寺院。”
祁秋年点点头,“我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
两人闲聊着,同行的人也在茶摊喝茶,休整一下。
可意外就来得十分突然。
一大群黑衣人,密密麻麻地从旁边的山坡冲了出来。
祁秋年眉头紧锁,糟了,那边必然是发现抢错东西了,现在都追过来了,恐怕,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想要放手一搏了吧。
证据被祁秋年放进了空间里,是绝对安全的,可是他们想要逃生,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这最起码有上百的黑衣人,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就这么几个人,要如何应对?
哪怕是经历过残酷的末世,面对上百人的围杀,祁秋年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才是虚的。
侍卫,武僧,暗卫,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将祁秋年和晏云澈围在了中间。
祁秋年眼疾手快,将苏寻安推进了马车,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空间里拿出长剑。
然后光明正大地,当着黑衣人的面,将一个包袱捆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等下我们能突围,你务必驾着马车,直接往京城跑,去找战止戈来救我们,我会让暗七和暗九保护你。”他叮嘱道。
苏寻安也没有矫情地说什么他要留下跟侯爷共进退的傻话,他就是一介书生,虽然不文弱,但留下来,只会拖累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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