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第74章

作者:十一行 标签: 穿越重生

久病成医,屿哥儿或多或少看得出安庭远的伤势是怎么来的,甚至安庭远的伤口这么久都没愈合,他也知道是大哥趁他不注意故意撕裂的。

而这些不过就是因为安庭远想要麻痹通州府前知府,好让他暗中的那些计划能顺利进行。

屿哥儿跟着祝世维读了这么久的书,他也不是那等榆木脑袋,恰恰相反,他很是聪慧,只看着安庭远这几月间的种种行径,全是为了一举扳倒前知府,除去太后爪牙,他已经能理解“生胎饮”之事了。

他体弱是真,家里人爱护疼爱他也是真,阿娘会印下生胎饮,让他早产,定然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如此。

就像大哥这次一样,那么大一道伤口,怎么可能不疼?不过是因为他要达成的目的,比受疼更重要罢了!

有很多事情,屿哥儿仍然是被家里人瞒在鼓里,可他在黄娘子和祝世维跟前,哪里不知道家里人是在为了天下百姓而与太后一党作斗争。

光凭税收翻倍,屿哥儿也能了解晟王和太后的荒唐,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还是皇舅舅,他们都能如此,要真让晟王登上皇位,到时候大炎朝天下百姓还不知道会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

虽然不知那件逼迫阿娘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可他也已经不在意了。

因为就算是他,也不愿意晟王和太后得逞。

第089章

无论谢景行如何挂念屿哥儿,日子还是得过。

在距离考试还有几个月时,只觉得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可报完名之后,却觉得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要去府城考试的日子。

而这次考试,谢景行没有让谢定安跟着去府城,路程太远了,考试的流程他也熟悉,而且他和寇准规一同去,两人之间互相也有个照顾,再多加个谢定安来回奔波,实在不值当。

临去的前一天,祝世维又告知他,有天下商行恰好来宁和镇送货,他和寇准规可以跟随商队一起前去府城,商队里有那许多人,就更不用担心了。

难怪都说,有熟人好办事,天下商行遍布大炎朝各地,送货的商队来来往往,各地的路都走遍了,来往路上哪些地方可以歇息用饭,哪些地方可以住宿,都是门清。

到府城时,太阳西斜,拉的人影子比路边的大树还高。

远远瞧见通州府城高大的城墙,谢景行遥遥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因为是同商队一起赶路,商队里有车有马,还有从宁和镇运往其他地方的竹扇,他们是从陆路走的,没有赶水路。

之前从周家村到宁和镇,甚至是到中兴县那一段路程根本不算什么,一直在车上坐一整天,马车摇摇晃晃的,那滋味才叫难受。

谢景行自从穿越到大炎朝,还是第一次如此怀念现代的那些便利,不用飞机,就是高铁,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这里居然整整花了一整天,要知道他们可是寅时中就从宁和镇出发了。

跟随商队一同进了城门,入眼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街边摊贩吆喝的声音不绝于耳,两边的建筑规规整整,街道横平竖直,看着大约可容商队运货的那种一米来宽的马车,三辆并排而过。

不愧是府城,比中兴县繁华热闹许多。

马车一路未停,穿过几条街,抵达了一间名为“迎来送往”的客栈。

这个名字起得倒是有趣,可谢景行现在只想快些吃完晚饭,好好休息一晚,幸亏他年轻,身子骨□□,要是换个上了年龄的旅客,骨头都非得给他摇散架了不可。

商队的汉子们都不如一开始有精神了,连他们这种常在不同地区跑的商队成员都觉得累,更莫说是谢景行和寇准规了。

这间客栈应该与天下商行有些合作关系,商队进来后,有熟悉的小二迎上前,直接将一行人引进了一个院子,里面早备好了洗漱用具。

祝世维肯定是嘱咐过,商队领头的汉子刘百全对谢景行两人非常热络,而且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也保持得恰当,谢景行两人一路行来,被他照顾得极为妥帖。

刘百全先让谢景行和寇准规两人选房,知道他不是客气,谢景行也没推脱,在院子里西面靠角落的位置选了个房间,寇准规则选在他隔壁。

趁谢景行放行李的功夫,刘百全也进来,笑容热情地说:“把你们送到地方,我也算是完成了祝先生的交代,明日一早我们就要继续上路,你们两个半大小子,没有问题吧?”

谢景行笑笑说:“刘叔尽管去忙,就是几天考试,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考,哪里还有什么问题。”

“那就行,这个院子是客栈专门为我们商行商队空出来的,你只管住,也安静。明天你再找个时间出去趟趟路,这里离府衙也近,考场就在府衙不远,到时去考场还方便。”刘百全将事情一一交代好。

“多谢刘叔,我记下了。”

谢景行打起精神送走刘百全,用了饭,洗漱好后躺在床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等他起床,商队早已离开。

用完早饭,他和寇准规一同出门去看了看考场,确实离他们不远。

他和寇准规慢悠悠地走,也才用了不到半刻钟。

明日就要考试,现在考场已布置完毕,就是距离府衙不远处一块平地上。

平地上早已搭建了一眼看不到头的棚子,边上有衙役值守,他和寇准规没有靠近,只远远看了几眼。

“府试本该是知府做主考官,现在知府已被押送进京,也不知道这次府试的主考官会是哪位大人?”寇准规站在谢景行旁边,双眼望着考场问道。

谢景行摇摇头,他也不知。

来看考场的不止他们二人,边上还有许多由家人或同伴一起陪同而来的学子,嘴里也都在讨论此事。

前任知府在四书五经中,尤其好《尚书》,早已为通州府所有读书人所知,这里的读书人几乎都将复习重点放在了《尚书》上,可现在知府入狱,换的主考官是谁,他们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少人脸上都有焦虑。

不过谢景行和寇准规两人倒是淡定,反正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只看大家真实实力谁强谁弱。

通州府下设八县,以中兴县来说,本次县试录取人数为四十人,其他县有大有小,多的录取八十人左右,少的也有三十几人,平均以每县五十人通过县试,就有四百余人。

府试录取名额按比例取人,十一取一,这么算来,他们只要考在前四十,就能取中童生。

得了童生之名后,就算是明年的院试没考过,也再不用重考县试和府试,可若是府试没考过,明年可就得又从县试开始,这年县试的成绩一律作废。

道阻且长啊!谢景行在心中默默感叹,和寇准规一同回了客栈,为明日的考试做准备。

昨日的估算看来还算是少的,第二日一早,谢景行和寇准规到了考场外时,已排了很长的队。

一共八条长队,分别是按照八个不同的县城排列的,谢景行和寇准规排在队列中间偏后,很快人就到齐了,他看过去,有比他们队长一倍的队列,可比他们少的寥寥无几。

这么看来,八个县聚集到府城一起参加考试的学子,最起码该有五百人以上。

同样的流程,守门的衙役唤名、检查、搜身,互保的五人同去,廪生札志才作保。

府试可比县试查得更严,谢景行连头发都披散下来,一一被扒过之后,再重新扎回去。

幸亏自己在不傻后,着实练了几日,不然就凭周宁不放心他,天天要帮他梳头发的架势,他今日就得成为这里第一个扎低马尾的考生了。

谢景行想想自己扎着低马尾的样子,打了一个寒颤,真是想象不能。

摸了摸头上稳固的发冠,像这种现代古装剧里面常见的书生头,他倒是还能接受。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被衙役间肃穆的气氛所影响,整个考场检查的过程都极为顺畅,只有听到衙役简短的问话声,物品翻动的声音,以及考生们时不时的几句应答。

府试一共三场,不知其他人如何想,谢景行心里正好奇他们的主考官,在前任知府获罪的情况下,谁会来担下这个烂摊子。

不说其他,最起码考题得现出吧?

被带去位置上坐好以后,谢景行看着面前的一排排样式如一的桌子,难怪考棚那么大,五百多号考生每一个考桌前后左右都相隔三尺有余,也就是一米还多。

看来府试管控得极严,生怕考生作弊,不止外间检查更严格,连桌间距都这么宽。

很快考生一一入座,该轮到主考官训话了。

谢景行在第四排,距离主考官所在的位置不远,十米以内,一身青黑色袍服的青年人进来时,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眉眼,谢景行一怔,若是脸再窄一些,眼睛再大些,线条再柔和些,不就和屿哥儿几乎一模一样?

其实安庭远和屿哥儿不在同一处时,只单看一个人后,再去看另外一个人,不会觉得他们俩长得很像。

可谢景行太熟悉屿哥儿了,记者出身的他,在人脸辨认方面又有着独特的敏锐,才能一眼看出两人的相似性。

不用再想,这位主考官大人,定然就是屿哥儿的大哥,英护侯世子安庭远。

应该是通州府下狱了不少官员,京里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人来,他作为钦差,直接顶了上去。

安庭远面朝着府试的所有考生,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没注意到其中谢景行的视线有何特别,简短几句训话过后,就示意考试开始。

府试和县试有处不同,那就是府试试题不再是用竹筒装好,事先放在桌面上。

为了防止作弊,主考官会当场默出自己事先拟好的题目,写在一张宣纸上,再由衙役贴在一块三尺长两尺宽的贴板上,举着在考场里慢慢走动,让每位考生都能见到考题,并抄写在试卷上。

府试只考三场,首场只有两道题,还都是作八股文。

第一题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出自《中庸》第十三章 ,全句是,子日:“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注)

孔子说:“道并不排斥人。如果有人实行道却排斥他人,那就不可以实行道了。”(注)

道之所以为道,其本意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能在上面自由行走,若是为道又远人,这道又有何意义?

引申意义便是要追寻中庸之道,中庸,便是接纳所有人。若是远离人群,便不能称之为道了。

谢景行只在脑里思考了一圈就想出了破题思路,“圣人戒远人之道,以不可为者惕之焉。”(注)

接着,以“夫道自有所以为道也,乃为之而远人焉,道之实不于是掩乎?”(注)承题,笔锋流转,一句一句继续往后写,起讲、入题、起股……谢景行写得顺畅,不多时,一篇蕴含中庸之道的八股文就写好了。

第二题为:“而好犯上,令色”

倒是比第一题难些,居然是截搭题,幸亏是比较简单的“有情搭”,在参加府试学子的能力范围内。

上句全句为: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注)

下句全句为:子曰:“巧言令色,鲜仁矣。”(注)

两句都出自于《论语。学而》,虽是截搭,可前后两句之间不是全无联系,毕竟只是府试,出题的官员还是要顾虑考生的学力,要真来个“无情搭”,才是让诸多考生叫苦两天。

两句之间的关联是一个“欺”字,以此为基点破题,不难将两句联系起来。

谢景行稍作思考,落笔写上:“士之能不欺乎夫天下者,必其能不欺乎一己者也...”(注)

令色后接“仁”,一个“仁”字是孔子和儒家学说的核心,而其中孝与悌最能表现出何为仁,接着以正破破题,正面阐述。

谢景行挥毫落纸,洋洋洒洒地写下第二篇。

第090章

第二场考的是杂文,只一道题,一般是论题或表题,这次府试是论题。

题目为“论君子和而不同”,这一场考试的主要目的是检验考生的书法和习作能力,谢景行先在统一规格的草稿纸上打好稿,又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将其中几个字作了修改。

拿过一旁以红色格线分行,每页十四行,每行大概可以写十八到二十字的答卷(注),一笔一划地誊抄在上面,这一场题目虽少,也简单,可因为要考查写字能力,谢景行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疏忽。

写好后,谢景行拉了悬在桌旁的小铃,两个衙役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将他的试卷糊名后放在了匣子内,草稿纸也一并被回收了上去。

等桌上一张纸也没有时,已经快到申时。

最后一场考的是策论,题目不外乎是大炎朝法律、时政和吏治相关,府试时主考官一般不会太为难,考的都是些常见的,或是学子们较为熟悉的问题。

不出意外,这次安庭远出的题,正是旱灾时如何救治的策问。

他和寇准归在交流时,也曾猜过这道题,两人互相私下都思考过,不止他们,相信在场几乎所有学子,应该都压中了这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