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意意呀
“你忘了我上辈子做什么的吗?”郑秋白和宋庭玉,怎么也算半个同行,“我还知道,他娶的男妻。”
“我也知道,”霍峋抬手凑到郑秋白的耳边,小声讲:“而且他还有一儿一女呢!”
两个人讲了半路八卦,最终被Bryce带到宋庭玉他们那桌港湾老总专席上时,霍峋和郑秋白都有种,终于要见到‘传说’的好奇感——宋庭玉的爱人,温先生,温拾。
有钱人保养得当,温拾坐在这一堆大腹便便地中海里,明明也该是快三十的人了,却嫩得像个学生,瞧不出沉稳,也不如他爱人那般眉目凌厉气势汹汹,眉梢眼角都是温和柔顺的气质。
郑爷看他,像只兔子,并不是传闻中的妖艳货色。
温拾和他对上眼,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这下郑秋白足以断定了,这温拾的确是只温和又无害的兔子,心肠极好那种。
霍峋和其它老总用港湾话交流起最近的股市动向,叽哩哇啦,语速太急,郑秋白听不懂。
巧了,温拾也听不懂。
两个土生土长的内陆人一见如故,自然凑到了一起。
“带小孩子会有些辛苦吧?”温拾是过来人,知道再乖的宝宝,也总有一段难带的时期。
听到郑秋白提起小花生总躲霍爸爸,温拾道:“这样啊,我儿子小时候也有点抵触庭玉,不过那时候我在读书,不常回家,他就只能让庭玉来带,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好了。”
郑秋白吸取前辈经验,笑道:“那看来还是要让霍峋多带带。”
成年人间的寒暄渐渐结束,今天的主角,小花生,穿着可爱的连体棉衣,头上戴了个喜庆的虎头帽,睡眼朦胧被霍夫人抱着上了舞台。
霍老登台致辞,讲话抑扬顿挫,慷慨激昂,三个扛大炮的摄像围着呼呼睡觉的小花生一路拍,这都没影响花生的睡眠。
台下的郑爷和霍总还是捏了把汗,只怕儿子要被吵醒。
果不其然,讲话结束,台下掌声雷动,霍老还没来得及抬手抱拳致谢,他被惊醒的小孙子,就开始仰天长啸了。
“啊!!”小花生稚嫩的哭腔,就这样沿着话筒,传遍了大厅中的每个角落。
被台下乌泱泱一片人脑袋吓到的小花生哭得快背过气去了,眼泪唰唰掉,谁哄都没用,最终是郑爷先回到了休息室,抱着儿子左拍右拍,才把儿子哄好。
今天的小花生很可怜,睡着了,还在打哭嗝。
第106章 养崽日常5
小花生的满月酒最终还是圆满结束了,哪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嚎地气吞山河,后半场一直和郑秋白待在休息室里睡觉,来往的大多数亲戚朋友,也只敢夸宝宝这肺活量可不错,睡相斯文,听话懂事。
一个月的小花生,也在育婴师的帮助下,开始做视觉和听觉上的小练习,黑白色的卡片和蓝色小摇铃,成了小花生最早的学习工具。
育婴师说小花生是个聪明的宝宝,刚一个月,就会主动抓握她手中的小摇铃了。
被新学期折磨的叶少爷觉得那几张纸片和塑料铃铛给他外甥练眼神,实在是太掉价了,大手一挥,从某奢侈品牌订购了一套悬挂床铃,电动,静音,自动旋转。
别人家的婴儿床铃上面的挂件是长耳朵小兔短尾巴小熊,花生的是一群大脑袋小狗,老花,真皮,五金镶钻。
对于舅舅赠送的玩具,小花生似乎还真挺喜欢,躺在婴儿床上,愣是聚精会神盯了半小时。
小花生刚出生一个月,吃的用的擦的,换算下来都是比黄金钻石还贵的玩意。
吃千把块一桶的奶粉,郑秋白没有意见,可十来万的婴儿床与四五万的婴儿车,其实最多只能用到他三岁,这之后摆在家里都觉得占地浪费空间;
小一千一件的婴儿连体衣,更是像一次性的玩意似的,穿两三天就要报废,可上面明明连一点脏污都没有。
郑秋白问Asha为什么,Asha说,这都是霍峋的要求。
这种对霍长策小朋友堪称纵容式的高消费,郑爷相当不赞同。
因为这已经不是对孩子的富养可以解释的了,这简直就是穷奢极欲。
郑爷为此,专门和从学校开完组会回来的霍峋,开启了一次家庭会议。
议题就是,小小花生的抚养过程到底要不要这么铺张浪费。
明明买几十块一件的纯棉连体衣就可以,为什么非要买上千块的?
“我没有浪费。”霍爸爸小声抗议,他只是在选用婴儿用品上,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选最好的,既节省时间,用的也安心放心。
如果是霍爸爸给儿子买床铃,他倒是不会买叶聿风那种土大款样式儿的。
他会选用对婴儿不易致敏也不易藏匿灰尘的高科技植物纤维材料,找几个工匠手艺人,给他家小花生手工制作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婴儿床铃。
“穿两天就扔还不是浪费?”见识过霍峋养儿子花钱如流水的状态,郑秋白真是觉得,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他手上的资产能不能顺利把小花生养大都是个问题。
“可以养大。”别说现在只有小花生一个了,哪怕郑秋白再生十个,霍总都养得起。
郑秋白眉头轻轻拧起,显然霍峋的插科打诨是糊弄不过去的,“你是听不懂我在讲什么吗?”
见郑蝴蝶有点生气了,霍峋低下头,退了一步,“那下次不叫Asha扔掉了。”
郑爷叹气,他这才发现,他和霍峋这俩爸爸在孩子出生前,对小花生未来的养育和教育方式全无打算,现在各执己见,也实在是正常。
果然,提起小花生在港湾私立医院做完体检打完疫苗后,到底是要回内陆还是留在港湾,他和霍峋的选择又不一样了。
郑秋白觉得可以先叫小花生在内陆上学打基础,后续怎样,看他自己的成绩和意向;霍峋却觉得儿子应该一直留在港湾,港湾学生身份无论是考内陆的王牌大学还是走出国,都有不小的便利。
要不要孩子去燕城或者京市接受教育暂且不提,霍峋这个回答,明摆着就是完全没打算过叫小花生回内陆生活。
可郑秋白还要回去。
尤其3月份开春之后,金玉庭VIP的续费、储值,以及所有国内外供应商之间的续签合同,都要重新拟定,这些事情,郑爷不可能一直靠着传真机来打理,金玉庭也没有人能代替他做主决断。
郑爷反问年轻的爱人,“你没有想过我还要回燕城吗?”
霍峋心虚,他想过,他也知道,但他以为他不提,郑秋白就会渐渐把这件事放下。
可说句心里话,他并不希望郑秋白回到燕城累呵呵地工作,也不愿意和郑秋白两地分居,无论是小花生还是霍峋,都需要郑秋白。
“燕城的店完全可以交给阿良去打理,你如果想开分店,我完全可以给你出资,你就在幕后当老板,港湾有你喜欢的生意,你也可以试着去做——”
“霍峋,在我彻底生气前,闭嘴。”由孩子教育问题引发的矛盾,升级成了枕边人多长出来不少心眼子,这事叫郑爷眉头都打死结了。
至于霍峋,他现在是彻彻底底飘了,沉浸在郑爷满嘴‘我爱你’的甜言蜜语里,明摆着把上辈子郑老板为了金玉庭放弃他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到了喂奶时段的小花生被Asha抱进屋,两个爸爸一个冷着脸,另一个正在拉冷面郑蝴蝶的手,低声下气求饶道歉。
霍峋今天晚上不想睡客房,两口子哪有分房睡的,这也太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Asha听不懂雇主夫夫间的争吵,笑着往前送小花生。
见小花生进来了,郑爷一把甩开霍峋的手,抱着儿子擒着奶瓶喂奶。
以往在郑秋白怀里,小花生喝奶时都十分专注,一边喝,一边发出用力的哼哼声,因为小花生知道,爸爸见到他大口喝奶用劲,会露出笑容。
但今天,小花生故技重施,却没看见漂亮爸爸对他笑,也没感受到爸爸身上温暖的氛围。
花生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伸手去碰奶瓶,试图以他被育婴师夸赞过的抓握动作,试图引起郑秋白的注意。
可惜郑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并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特技表演。
喝完奶的花生就被郑秋白重新递给了Asha带回婴儿房,大人之间的矛盾需要一点空间来解决。
“无论怎样我都得回燕城看看。霍峋,我才二十三,还不到要靠你来养的年纪。”至于花生的教育,反正时间还早,再仔细斟酌斟酌也不是不行。
郑秋白现在说什么,霍峋都不敢有意见,他抱着郑蝴蝶的腰,一连串地点头,反复强调,“我没有恶意,我不是不想让你打拼自己的事业,我只是——只是觉得燕城太远了。”
霍峋已经意识到,他这个提议自私了,他想用自己和花生做筹码要求郑秋白留在港湾。
因为随着他事业的发展,他注定无法像读书入学时那般来去轻松,他受不了这郑秋白这样两地相隔,他想念郑秋白,花生也会想念郑秋白。
“霍峋,从燕城到港湾不过三四个小时的飞机,你过不去,我可以回来。”郑爷扶额,“再说了,孩子都在你这里,难道我会走了就不回来吗?”通常情况下,生下孩子后,父母双方一定会有一方要在生活和事业上做出取舍和让步,这是为了家庭为了孩子,无可厚非。
只是想到刚刚重来一次时的坚定决心,重新年轻一次的郑爷宁可累一点,坐着飞机两地奔波,梦想成为一个兼顾家庭和事业的超人,也不愿意轻言放弃。
“我知道了,”霍峋明白了郑秋白的意思,虽然不舍得,但他不想也不该成为郑秋白人生中的阻碍,“那就你回去吧,我让Bryce给你订机票。”
Bryce为老板公订了三天后的机票。
因为霍峋还要去学校搞科研指标和去公司上班处理合同,加上小花生还有疫苗没打完不适宜突然飞到内陆去更换生活环境,所以只有郑秋白一个人回去。
对郑秋白来说,舍不得孩子是肯定的,不过把小花生留在霍峋身边,有Asha和育婴师照顾,也的确是比他带在身边靠谱放心得多。
机场送行时,霍峋耷拉个脸,虽然他行动上做出了支持郑秋白的举动,但情感上还是舍不得。
“好了,我到那边确认一下,事情不多的话,很快就回来了。”这就是一次短途出差,时间最长,也不会超过一周。
郑秋白也做了让步,他清楚的按照目前的现状,他是不可能带着孩子和爱人定居在燕城了。
那既然要留在港湾,更要努力挣钱,在港湾买房子可真是个天文数字呢。
霍峋这才脸色好些,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拥住郑蝴蝶就不愿意松手,“你放心吧,我会在家照顾好儿子的,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
“我会的,你加油,”郑爷想起他和温拾的交流,“正好我不在家,小花生说不定会变得更依赖你。”
这不是霍峋正盼望着的父慈子孝吗?
要好好把握机会。
郑秋白离开的第一天,小花生一切如常,在霍峋去上班的时候,跟育婴师和Asha相处的懂事而愉快,他似乎还没发现郑秋白已经不在家里了。
事情到了第二天,变得不妙起来。
霍峋早上和郑秋白通过电话后,就动身去了学校,陈源承接了几个国外企业的基金项目,需要他的学生们跟进。
这几天霍峋跟他两个师兄经常在学校里碰面,互相递交一些资料和数据,带回去各自分析,而后再碰面研讨。
两个师兄都看出来霍峋这几天心情似乎不是特别好,本来还以为师弟是在为公司的事情发愁,一打听才知道,霍峋耷拉个脸的主要原因,是爱人回内地了。
没有郑蝴蝶的日子,霍峋已经过不习惯了,他现在就像是无根的浮萍,随风走的转蓬,孤零零又无依无靠。
每天一身疲惫回到家,打开门,看到婴儿房里乖乖躺着的小花生,霍峋心底都会有种难过与酸楚。
这事儿,郑爷不知道,因为满打满算他才走一天,且这一天里,霍峋从早到晚,打着报备孩子状态的名义,给他打了五个,时长不低于二十分钟的电话。
郑爷扪心自问,他做的已经够得上好丈夫好爸爸了。
就这样霍峋还要把自己脑补成“丧偶”状态,纯粹是戏多了。
俩师兄都还大龄单身呢,不太理解师弟因为伴偶去了内地而陷入的情感焦虑,好在霍峋这份焦虑没有影响到项目进度,做起正事来还是有条不紊。
正当三人凑在一起讨论对冲基金方案的可行性时,霍峋的电话响起来了。
打电话的是育婴师,“霍先生,不好啦!”
一整天都没看到漂亮爸爸的小花生,有小情绪了,从早上喝完第一顿奶,到第二顿奶就不肯喝了,无论是Asha喂,还是育婴师喂,小宝宝都是把头一偏,他就想要漂亮爸爸来喂。
小孩子是禁不住饿的,小花生很快就把自己饿地生理性大哭,只有这种时候,Asha给他及时冲奶粉,他会象征性地喝两口,但喝的分量远不如前。
喝完有点力气后,也不像平时似的醉奶睡觉,依旧是大哭,这次的大哭,是伤心欲绝的,是他要找漂亮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