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O手撕修罗场剧本 第168章

作者:花不渡 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星际 ABO 穿越重生

一阵阵咳嗽声传到黎珀耳朵里,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不用勉强,实在不行……”

下一秒,鱼三打断了他:“黎珀,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还没等黎珀发出疑问,鱼三就自顾自地开口:“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之前经历过什么,我只记得我的眼睛和污染物有关。几天前一个人主动找到我,跟我打听你,我猜你应该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黎珀一怔:“打听我?”

“对,”鱼三苦涩地笑了笑,“他想从我嘴里套话,但很可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闻言,黎珀微微直起上身,有些严肃地问:“那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声音吗?是不是个老人?”

下一刻,鱼三摇了摇头:“不对,听上去很年轻。”

年轻人?黎珀眉心蹙起,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如果是污沙会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来找鱼三?鱼三身上的污染源是森德种下的,污沙会不可能不知道鱼三失去了全部记忆,更不可能不知道黎珀跟他平时没多少交集。

他们目的何在?

见黎珀迟迟不说话,鱼三叹了口气,转过身给他倒了杯水:“渴了吗?喝口水吧。”

黎珀摆了摆手,刚要拒绝,奈何鱼三动作太快,已经把水倒上了。黄白色的陶瓷杯被推到黎珀跟前,黎珀只垂眼看了一眼,没有要喝的念头。

下一秒,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忽然顿住了。

星币渴了,他见黎珀不喝,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爬下来,抬手就要拿走那只陶瓷杯。他从小就被他爹培养着当扒手,动作麻利得很,黎珀一个没注意,还真让他摸走了。

情急之下,黎珀一手挥掉了星币手里的杯子。眨眼间,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陶瓷杯“砰——”地撞在地上,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碎片溅落在星币脚边,把房间里的其余人吓了一大跳:“哥哥你……”

鱼三则面朝着黎珀的方向,一脸茫然:“怎么了?是一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吗?没关系,我给你再换一个……”

下一瞬,黎珀打断了他:“你什么时候生的病?”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鱼三挠挠头,开始回忆,“大概前几天吧,我也没注意。那个奇怪的人走了之后,我也就没再给陌生人开门了,要不是隔着窗户听见了你的声音,我估计也不会出来。”

闻言,黎珀点了点头:“所以是在那个人来了之后才开始的,对吗?”

鱼三茫然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清明:“对,就是这样,怎么了吗?”

话音落下,黎珀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如果他没看错,刚刚陶瓷杯盛着的水里,有一根白色的、极细的丝状物,而那东西正好和他在污沙会里看到的菌丝一模一样。

会是巧合吗?会是他在多想吗?

黎珀不敢肯定,可要真是菌丝,为什么这么久了鱼三还活着?想到这里,他盯着鱼三,轻声询问:“那你身上有什么不适吗?”

听到黎珀这么问,鱼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直到半分钟过去,他才给出答案:“其实要说不适也没什么,就是身上有点痒。”

“痒?”黎珀皱了皱眉。

“对,痒。”鱼三肯定地点点头,“像是一根羽毛挠你鼻子那种痒,偶尔这种感觉会传遍全身,就挺奇怪的,和平常的生病有些不一样。”

这描述让黎珀有点想打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回道:“那你平时喝的水都是从哪里来的?”

迟钝如鱼三,都听出了黎珀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这水有问题?”

黎珀不置可否,只道:“先回答我。”

“我喝的水都是下城区统一供给的水源,一直都没喝出什么问题,不过最近味道确实有点奇怪。”鱼三一边回忆一边开口,“没道理啊,如果有问题,那我应该早死了,不至于现在还站在这里。”

听鱼三说完后,黎珀也眉头紧锁,显得有些困惑。他盯着碎了一地的陶瓷杯,忽然淡淡开口:“再帮我倒一杯吧。”

“啊?”这下,轮到鱼三迟疑了。

黎珀没什么耐心,他没等鱼三动作,而是自己从桌子上扯了个一次性水杯,给自己接了杯水。这次的水里没什么奇怪的丝状物,他盯着手里的杯子,没怎么犹豫地仰起头,一饮而尽。

下城区的水味道很苦,和上城区截然不同,一看就是没仔细过滤的。黎珀喝完水后,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期间还拒绝了想过来蹭水的星币。

十分钟过去,黎珀忽然觉得手腕有些痒。他愣了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却只瞥见了那道颜色很淡的、快要痊愈了的疤痕。

这道疤痕映入眼帘,黎珀突然想起了他在污沙会经历的一幕幕。他想,当初菌丝深深地插进他的血肉里翻搅时,他的手腕也是很痒的。就在他走神的间隙,余光忽然瞥见手腕处的血管鼓了下,黎珀神色一凛,刚要细看,那股痒意却在此刻消失了。

瞥见这一切后,黎珀沉默了很久。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看见他这么沉默,星币显然有些不安,他凑过来,手拉住黎珀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哥哥,你怎么了?”

黎珀没有说话,他轻轻拂开星币的手,转而抬眼看向鱼三:“有刀吗?”

“刀?”鱼三明显愣了下,“你要刀干什么?”

“有用。”黎珀没什么耐心地回道。

鱼三还是第一次见黎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低下头,抬脚走向另一个房间。过了一会儿,他一手拄着木棍,一手拿着刀,递到黎珀眼前:“给你。”

黎珀本以为鱼三会拿把菜刀过来,没想到他拿过来的这把刀很锋利,也很新,像是还没被人使用过一样。

眼盲之后,鱼三对人的情绪感知比之前敏锐了许多。这次没等黎珀开口,他就主动回答道:“我不会做饭。”

黎珀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

“对,”鱼三苦笑了声,说,“这把刀,本来是当初想自我了结用的。你别看我平时很乐观,遇到这种事,我真的走不出来。没人能接受自己突然没了眼睛,更没人能接受自己一下子就没了二十多年的记忆。”

鱼三面朝着黎珀的方向,慢慢道:“黎珀,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当初就撑不过去了。之前是你救了我,让我保下一条命,之后还是你救了我,让我终结了轻生的念头。所以没关系的,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突然听到这样一番话,黎珀有些不知所措。停顿许久,他才慢慢道:“相信我,你以后会拥有属于你的新的开始。”

说完这句话后,他没再浪费时间,而是拿起刀,干脆利落地往自己手腕上划了一下。他划得不深,却也不浅,几乎是立刻,鲜红的血液顺着划痕涌了出来。

一旁的星币哪里见过这阵仗,他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想攥住黎珀的手腕,止住那源源不断的冒出来的鲜血。

鱼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闻到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也闻到了血液里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不,不止。除了omega的信息素,他居然还闻到了一股属于alpha的、极为强势的信息素味。

鱼三还是第一次闻到黎珀的信息素,那股味道很甜,几乎是瞬间就让他沉溺了进去。可紧接着,另一股冷冽地信息素又极为强势地宣示了他的主权。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在脸上,鱼三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此时此刻,他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事实——面前的这个omega,已经被人标记了。

这边,黎珀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手腕,压根没注意到房间里其他两人的心理变化。察觉到星币想要靠近,他很轻松地躲过了:“一边儿去,别乱动。”

星币:“……”他好想哇的一声哭出来啊。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缓缓下滑,黎珀拿出手帕,没什么表情地将血迹擦掉了。他盯着那道伤口,面上的寒意越来越重。

原来如此,他想。

居然是这样。

黎珀盯着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盯着根植进血肉里的白色丝线,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他如此轻易地就从污沙会里逃了出来,为什么巴尔克肯放过他,为什么在S区打进来之前,他要把他和菌丝关在一起。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这一切都是巴尔克计划好了的,他压根没有放过他,他还是污染源的“容器”。

巴尔克说,孢子是污沙会的底牌,这话确实没错。只是孢子的形成少不了血肉的培育,那些被圈养着的人体质一般,生命力弱,压根达不到孢子的催化条件,而黎珀,无疑是那个最好的培养皿。

他压根不是放过他,而是在将他推入另一个深渊。

试想一下,假设黎珀现在还在S区,会发生什么?如果不是江誉把他带到了上城区,而且保护得很好,那污沙会在S区的内应一定会采取行动,将他体内的孢子释放出来,变成新的污染源,从而污染整个S区。要是S区沦陷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意识到这点的黎珀不寒而栗,他盯着血肉里的菌丝,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嫌恶。他知道的,当初在污沙会,他只摧毁了菌丝,并没有彻底摧毁孢子。如今,也许孢子正深植在他体内,以他的血肉为食。

黎珀忽然有些反胃,他强忍着才克制住了干呕的冲动,缓了又缓,他抬起手,冲鱼三淡淡开口:“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星币麻烦你照顾一段时间,等这阵风波过去,我会把他接走。”

“对了,这些水尽量少喝。”

鱼三愣了下,好像不明白为什么黎珀突然要走。他上前几步,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孩撞了下,差点撞上桌角。

星币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他一边道歉,一边飞奔到黎珀身边,拽着他的衣服下摆不让走:“哥哥,你要走了吗?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

闻言,黎珀俯下身,平视着星币道:“听话一点,你是个大孩子了。”

星币瘪了瘪嘴:“那我爹……”

直觉告诉黎珀,面前的孩子好像知道了什么。渐渐地,星币眼眶红了,一滴接一滴的泪珠从眼角落了下来,滴答一声落到了地上。

黎珀最见不得小孩哭,他轻叹一声,蹲下身,帮星币擦掉眼泪:“星币,我说过,你是个大孩子了。不哭了,好吗?”

星币哭着点点头:“哥哥,我知道的,我会听话,所以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只要你听话就会。”黎珀摸了摸星币的头,耐心道。

“……好。”星币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手里的力道也渐渐松了。黎珀抽出衣服下摆,又帮星币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直起身,朝鱼三说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咳咳……”

*

直到迎面吹来一阵冷风,黎珀才有一种脚踏到实处的感觉。从鱼三那里出来后,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浑身上下像塞满了棉花,每动弹一步都十分无力。

手腕处一阵抽疼,一丝丝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黎珀没管,直到附近有污染物闻着血腥味儿找来了,他才粗暴地解决掉污染物,草草地给自己包扎了下。

他想,要是江誉知道了,会怎么看他?他会接受不了吗?会嫌弃他吗?会赶他走吗?

黎珀想,应该是不会的。江誉向来喜欢体面的解决方式,只是黎珀往往会反其道而行,把事情搞得很不体面。

他一边吹着冷风,一边麻木地往前走。走着走着,他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升降梯的位置。

那具尸体还在那里躺着,几个小时不见,尸身边上的虫子又翻了一倍,甚至有污染物正在撕咬他的头颅。黎珀盯着那具尸体看了半晌,突然胃里一阵翻涌。他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跑到路边,弯腰干呕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腰,随手清理了尸身旁的污染物。

黎珀像一缕幽魂一样游荡在下城区,直到腿逛酸了,再也走不动一步了,他才搭乘升降梯,回到了江誉和他的住处。

他不知道江誉在不在家,他想,要是江誉在家,他该怎么办呢?要坦诚吗?

很快,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江誉并不在家。

黎珀松了一口气,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洗漱完后,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擦,只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浑身湿漉漉地等江誉回来。

客厅的光线一寸寸变暗了,黎珀眼底也渐渐暗淡下去。他其实很困了,前几天他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压根没什么运动量——除了在床上。可今天他走了太多路,脚底板都快磨破了。

即便如此,他也没合过眼,甚至眨眼的频率都比以前快了不少,生怕错过门口的动静。

客厅全黑了。黎珀窝成一团躺在沙发上,远处看像一个煤球。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只有头发还是湿的,整个人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没一处是暖的。

可黎珀自己却不觉得冷,他脑子里没有别的,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江誉还不回来?

连黎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其实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在出了一趟门后,他又一次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价值,怀疑他能否有未来这件事。

忽然,门“嘎吱——”一声,开了。

这道声音立刻把黎珀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拽了出来,他精神紧张地不行,连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却没走向卧室,而是率先进了浴室。黎珀竖起耳朵听着浴室的动静,想跟着进去,却不知道在顾及什么,迟迟没有动弹。

就在他犹豫的功夫,江誉也冲好澡出来了。他刚要走向侧卧,却在经过沙发时脚步一顿。

黎珀感知到了什么,他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