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亭渡
陆清在下边给他扶着椅子,然后往上瞅了瞅,说再往旁边挪一挪。
最后花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把这块牌匾挂上去。
宋声在上面都出了一头的汗,刚从椅子上下来,陆清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陆记麻辣烫五个大字的牌匾已经挂上去了,陆清越看越喜欢,觉得相公写的这五个字真好看,而且牌匾是叫陆记,他心里其实特别激动。
这相当于是他的小门面生意,人家来吃麻辣烫都会说,去吃陆记的麻辣烫。这听在他耳朵里那是不一样的情感,成就感一下子提高了。
他们现在是站在门口,要不然陆清肯定一把抱了上去,主动亲宋声几口。他的相公怎么就那么好呢,别的小夫郎就算是做个生意,也没有他这样的待遇!
剩下两天休息的日子,宋声白天就在铺子里帮忙,晚上也开了麻辣烫的生意,毕竟他在家里,两个人忙着,比陆清一个人的时候轻松不少。
早上两个人一块出去买菜买肉,菜还是去集市上买的,肉依旧是去张屠户那里买的。
只是这次是宋声陪着陆清亲自去的,张屠户从前总是夸宋声这好那好的,他见到宋声的次数很少,往常如果见到他,肯定会热情的打招呼。
可今天却一声不吭,还有点抹不开面子似的,说话都没说几句。
主要还是因为前几日他闺女的事,让他弄得现在感觉自己都没脸见人家夫夫两个人了。
宋声对这其中的事儿知道的不大清楚,陆清没有告诉他那么多,不过他倒是跟宋声说了张小娘子的事,简短的跟他说了一下跟张屠户已经说清楚了,张屠户当时听了之后就表示一定会好好管教闺女的。
对于张屠户的话,陆清还是相信的。毕竟自从他跟张屠户说了之后,张小娘子就再也没有来过他们家了。
虽然说算是损失了一个顾客,但陆清一点都不可惜。对于所有潜在的想要破坏他跟相公感情的人和事,他都要把它消灭掉。
除了阿爹,没有人比相公对他来说更重要了。从前是阿爹,现在又多了一个相公。
张屠户是个厚道人,该给肉的斤两都给的足足的,按照正常价格收的钱,一点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心生怨气。
陆清把钱付了之后,跟宋声一块儿回家了。两个人提着菜和肉,比往常买的要多了一倍不止。
因为相公今天允许他晚上做生意了,之前晚上开门卖麻辣烫的时候,生意甚至比中午还要好。
这几天趁着相公在家里能够帮忙,晚上他都打算开门营业,到时候这一天挣的钱肯定能够翻倍。
郑昀这几天也一直在这里帮忙,宋声休假在家,他在这里一边帮忙,一边跟着他读书写字。
尤其是算术,宋声在家里这几天给他教了许多,平日里他要去书院上课,顾不上他。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几天,总算能好好教一教他。
这段时间下来,郑昀进步得很快。已经能够认三百个字了,还会一些简单的加减算法,用来算账是够了。
在这几天闲下来的时候,宋声也会从官府处买几份邸报看看。
一份邸报不贵,但毕竟是用纸印的,朝廷有补贴,为了让更多的百姓看到一些天下大事,特地将价格压到了最低。
但即便是这样,平头老百姓依然不会来买这些。多数来买邸报的人,都是读书人。
因为邸报上有许多时事,跟他们写的策略息息相关。
第116章
官府的邸报一个月出一次,宋声自从来了府城之后,几乎每个月都会买。
毕竟这个时代信息传递的方式只有写信,用书写的方式表达。整个国家发生什么大事,只能通过别人用书信的方式传达,或者是看邸报。
其实就是官方做的报纸,但因为印刷成本较高,所以买的人不太多。
即便是他们这些读书人,有些寒门子弟也会选择几个人合着买一份互相传阅着看。
其实最初邸报的阅读者都是一些官吏,上面的内容很多,每个月出来的邸报基本上都会有一些不同。
不过大概会分为以下几类,比如朝廷的政事设施,朝廷下发的号令,赏罚制度,书诏,章表,辞见,朝谢,差除,注拟等信息,也就是说,上面会写着一些能够广为天下人知的皇帝诏令,以及他的某些起居言行,还有朝廷颁布的法令,官员升迁贬谪。
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关于军队打仗的信息,哪里有天灾人祸,比如水灾旱灾雪灾什么的,死伤严重的,也会在邸报上面说明。
如果有德高望重地位尊崇的官员去世了,也会将这件事儿刊登在邸报上,让整个国家都为之哀痛。
前面几个月宋声几乎都会花钱买一份邸报,他的几个同窗没有看邸报的习惯。对于他们来说,国家发生什么大事,就算没有邸报,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也能很快的知道。
不像宋声寒门出身,没有家族可以依靠。万事只能靠自己,想要多知道天下发生了什么大事,只能从邸报上获得。
邸报价格不贵,但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也不便宜。陆清在这个事情上一直都是支持宋声的,这个钱该花,反正只要为了相公的学业,多少钱他都舍得。
今天吃过午饭之后,下午短暂的休息了一会。
陆清在灶房里忙着备菜,等到晚饭的时候还要开门做生意。
宋声这会儿没什么事,干脆看了一会儿邸报。
如今已经是四月了,又到了春耕时节。家里头应该已经逐渐开始忙了,不过还没有到小麦黄的时候,但该种的东西都要种起来了。
这张邸报很大,因为景朝印刷术还有待改进,印刷出来的字体大,占地方多,小了的话没写几行字就写不下了。
宋声匆匆扫了一眼前面的内容,大概就是皇帝的起居内容,没什么好看的。
都是一些基本的生活习惯,没有什么不同。这种给天下人看的邸报上,写的都是皇帝有多么好,以便于给百姓们刷个好印象。
一直看到下面,宋声注意到有一块小地方写了几行字。
内容写的是景帝三十八年,三月初十,黄州知府钱安上奏,黄州水灾泛滥,百姓们的屋子有多处被水淹了,死伤过千。皇帝连下两道诏书,令钦差大臣前去黄州治水。
宋声看到这,皱了皱眉 ,如今四月份,还没到夏季汛期,雨水按理来说不应该有那么多。不过春季下雨量也大,发生水灾也有可能。只是一下子死伤过千,确实有点多。
黄州知府还能将事情如实上报,他倒是有点佩服对方的勇气。这要搁到一些贪生怕死的人头上,恐怕是绝不敢如实上报的,毕竟出了这种事情,皇帝要问责,首当其冲的就是一州之长。
这份邸报折过去最下面,刊登的是一首诗,名字叫做《有伤》。
诗曰:壁上时牌催昼夜,案头朝报见存亡。悬车又丧司空相,延阁新薨范翁长。陶铸官资经化笔,品题名姓在文场。繐帷一恸无由得,徒酒春风泪数行!
这是一首悼念范相的诗,范相乃是当朝前任宰相,辞官归乡后不过一年,在前段时间薨逝了。
宋声看到以后觉得十分震惊,范相,那不就是举朝上下鼎鼎有名的范渠范大人吗?
听说他一生为官清廉,忧国忧民,已是年过花甲,却还在朝为天下百姓操心。门下学生无数,整个朝廷里头年轻官员,很多都是他的学生。
宋声作为一个穿越来的读书人,知道了他的事之后,心中也是无不敬佩的。
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去世了,宋声不清楚朝廷如今的党派纷争,只是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忽然去世,朝野肯定会发生一些动荡。
听说当朝皇帝如今虽然正值壮年,但西夏有好几位皇子,太子之位却迟迟没有定论,不知道是作何打算。
宋声看完之后就把邸报放在了书案上,家里改造之后的这个小书房用着还算顺手,虽然地方小,但好在他的东西也不多,够他用了。
陆清把菜都备好之后,到小书房里来找宋声。
宋声已经把邸报看完了,趁着这会儿闲着,他拿出了一本地理游记之类的书看了会儿。
他刚才在邸报上看到黄州发生了水灾,黄州地处南边,离海边比较近。
看着邸报上说的情况,宋声有点怀疑是不是有台风什么的登陆了,带来了一系列的降雨。所以这才翻阅一些地理游记的书,想看看黄州那块地方历年来的天气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如果真的是台风引起的话,那波及的城池就多了。不过应该引发不了水灾,只是短时间内的降雨量会大大增加。
陆清进来的时候看到宋声正看书看的入神,旁边放着一张邸报,应该是相公已经看完了。
他悄声走近,把那张邸报折好收了起来,跟之前买到的邸报放在一起。
相公说每个月发的邸报内容都不一样,他就干脆帮忙把这些都整理到了一起,方便相公需要的时候翻阅。
像这种国家大事上,宋声即便是关心,也出不了什么力。最多就是给几份建议,还不一定被采纳。
只是如果这个水患年年都有,没有采用正确的方式加以治理的话,会循环往复,下次依旧会出现百姓死伤的情况。
多看一点,就能多了解一些。如果他们以后考试的策论涉及到的话,他就有内容可写。而且足够真实,也能够应对的更好。
虽然每年的乡试都是由当地的布政司亲自出题,策论的题目也都是随机的,但并不排除会按照近两年整个国家内发生的重大事件为主题来拟题目的。
宋声看这些东西,一是为了备考乡试,二是他也的确是关心这个水灾的详情。
等他把这本游记翻完,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清清进来了。
他看了看时辰,说道:“怎么就这个点儿了?是不是要开门营业了?”
陆清也抬头看了看天色,笑着说道:“不急,反正在外面已经挂了招牌了,说的是酉时(下午五六点),这会儿刚赶上,咱们现在过去就行。”
宋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瞧我,把这件事忘了。走走走,赶紧去把门打开,外面别有人等着急了。”
等到开门一看,外面的确有人已经开始排队了。
他们家这个麻辣烫卖的尤其的好,只是苦于人手不太够,宋声就怕陆清累着了,等到忙完之后到了晚上,宋声跟他商量着要不再招一个人来。
就专门干一些洗菜切肉的活,如果熟练的话,让他负责煮也可以。
只要他们这个汤底儿的秘方,自己掌握着就好了,毕竟这东西好不好吃,全在于这个汤底。
陆清窝在宋声的怀里,在心里悄悄想着最近这段时间大概挣了多少个铜板。
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可以的相公,那我明天去问问巷子里的牛婶愿不愿意过来帮忙?”
宋声把人往怀里搂了搂,说道:“牛婶,哪个牛婶?”
“就是在南哥儿隔壁家住着的那个,上次我跟南哥儿还去跟她请教刺绣的针法了,她会的东西挺多的,就是有一条腿不太灵便了。出去做工也没人要,牛婶的绣工很好,但是眼睛因为年轻的时候用的太厉害,现在已经干不得刺绣的活了。”
“前两年她唯一的儿子意外去世了,儿媳妇也要带着她的小孙子改嫁,她死活不同意,说这是他们牛家的独苗苗了,现在跟着他老伴带着孙子过日子。”
“我这不是看他们过的也难吗?就想着如果咱们家要招人的话,不如去问问牛婶,看她愿不愿意来。”
宋声听了之后道:“没问题,只要你觉得人可以就行。牛婶要是来了,可以让她做一些洗菜,切肉的活,忙完之后还能帮忙刷锅洗碗。到时候给她多开一些工钱,你明天问问她愿不愿意来。”
陆清高兴的点了点头,牛婶儿是个很热心的人,而且很勤快。他跟着南哥儿去过她家,虽然她的腿脚不灵便,但家里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若是她愿意来干活,肯定也不差的。
既然相公也同意,陆清第二天就去牛婶家里跟她说了这事。
果然牛婶听说之后激动的立刻就答应了,甚至连给她一个月开多少工钱都没问,拉着陆清的手就说好。
牛婶虽然有个小孙子,但年纪并不大。瞅着也才四十岁左右,但因为腿脚不灵便,出去找活干总是没人要,只能在家熬着刺绣,做一些绣活拿出去卖。
两年下来眼睛都快熬瞎了,大夫说她要是再接着长时间做绣活,这眼睛真的就该坏了。
这可不是大夫故意忽悠她的,这年头只要熬夜刺绣,只有昏暗的油灯,特别伤眼睛。
牛婶被大夫的话吓的再也不敢晚上刺绣了,只有白天的时候,趁着光线好拿出来绣一点。
牛叔也没什么好活干,他嘴比较笨,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就在码头上找了一个做苦力扛大包的活。
虽然辛苦,但每个月多少能拿回来一点儿钱,维持一家子的生活。
“婶子太感谢你了,清哥儿,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去干活儿啊,婶子随时都可以!”牛婶一脸激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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