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汤包不是糖包
以前秦深有多有钱在宋知声这里没太大实感,因为随手撒几千万的富豪还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而且秦深本人不怎么铺张,他感兴趣的不是花钱是赚钱。
但是今天在视觉和认知的双重攻击下宋知声彻彻底底地认识到了秦深有多有钱。
咸鱼在财富的刺激下激发了仇富基因。
他蹲在床上双手抱膝,假装自己是外星来的小蘑菇,正在用激光眼射死眼前这个大富翁。
秦深一转头看见某人幽怨的小模样,想起他的财迷属性,抽丝剥茧,大概能猜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从出生到现在,接触到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企图的,因为他的身份,和他背后足以让无数人疯狂的财富。
包装在温良友善下的嫉妒贪婪最让人恶心,像宋知声这样直白好懂的反而让秦深心情愉悦。
秦深坐在床边,伸手拨弄他微卷的碎发。“虽然金门湾赌城有一半是我的,但是为了你,我还是付出了不少代价,这笔账就从你的工资上扣吧。”
咸鱼遇上黑心老板克扣工资,下一秒垂死病中惊坐起。
“老板,黑心要不得,不如我给您普及一下劳动法如何。”
作为上市公司总裁,秦深打算给新入职的员工上一课。
秦·黑心老板·深:“我们签劳务合同了?”
宋咸鱼:“……没有。”
秦深:“你知道灭灯一分钟在金门湾赌城相当于损失多少钱吗?”
宋咸鱼:“……”
秦深:“你知道我说服金门湾另一个开发商损失了多少钱吗?”
宋咸鱼有点汗流浃背了:“这是你自愿的!”
秦深:“获利的是谁?”
宋咸鱼艰难地说出口:“我”
秦深:“损失的是谁?”
宋咸鱼感觉背上多了一座刻了负债的大石头:“你。”
秦深从容不迫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玻璃杯壁,普通地再普通不过的玻璃杯在他手里仿佛变成了精致的高脚杯,只不过里面盛的不是红酒,是宋知声的血条。
他说一句,杯中的血条就少一截。
秦深:“不如你摸着良心说,谁黑心。”
宋咸鱼:“……我。”
但是好气哦!
第26章
宋知声气成河豚,背过身散发咸鱼独有的颓废气息。
其实仔细想想,他现在也算百万小富翁了,加上录综艺赚到的钱和刚开的小店,原地退休也不是不可以。
宋知声虽然爱钱,但不太爱花钱,钱能带给他安全感,卡里那些冰冷的数字可以买新衣服,可以吃玻璃柜里好吃的蛋糕,可以换一个温暖独立的房间,可以交学费。
这些都是他曾经的奢侈品,孤儿院统一发饭,没有零花钱,每一年新年院长发的红包他都要留着,当一个存钱罐,可惜这个存钱罐永远都不会满,只会越来越少,每当旧红包瘪成一张纸的时候他就会哭一天。
直到他的眼睛哭成核桃,被其他小孩嘲笑的时候他才会化悲愤为动力,抽出不喜欢的练习册,一遍又一遍验算,解题,对答案。
他很容易满足的,只要掏出手机查一查余额,连秦深这个万恶的资本家都变地和蔼了呢。
秦深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坐在床边看他对着手机傻笑。
宋知声旁边的床垫沉沉凹陷下去,秦深的手臂线条很漂亮,他微微侧倾,肩膀和宋知声的肩膀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
温热的呼吸洒在宋知声侧颈,他甚至能听见秦深胸腔里传来的闷笑。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玩手机?”
月黑风高,孤男寡男,接下来不发生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都对不起这氛围。
宋知声:“其实我是来看你有没有破产的。”
秦深刚酝酿起的一点暧昧,啪的一声,破了。
秦深额头上青筋在跳:“然后呢。”
宋知声温柔地注视着他,身体却悄无声息地慢慢挪到了床的边缘,方便逃跑。
宋知声讪笑:“看到你依然天天向上我就放心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
他滑下床刚站稳就迫不及待向着门快步走去,手腕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力,他踉跄后退,视线天旋地转。
秦深的手拖着他的腰,和他一起倒在床上。
“那晚吓到了?不愿意和我做了?”
宋知声惊讶他的敏锐。
他猜地没错,那天算自己的第一次吧,体验实在不算好。
秦深眼睛暗了暗,循循善诱:“我喝醉了,没扩张好,扩张好就不痛了。”
大佬,不要顶性一张性冷淡脸说这么黄暴的话题好不好啊。
宋知声脸皮透红,喝醉的秦深和清醒的秦深给人的压力天差地别。
喝醉的秦深眼里燃烧的只有欲望,宋知声可以在欲望的海洋里放纵,任野草疯长。
清醒的秦深在宋知声眼里是不一样的,他有喜欢的人,他只是在透过自己宣泄对另一个人的欲望,宋知声一向公私分明,他和秦深从来都是公,没有私。
可一想到这一点他的胃里总会翻涌,刚燃起来的小火苗就如同被一盆千年冰水当头浇下,连挣扎都挣扎没几下就熄了。
宋知声尽量用平淡的语调半开玩笑说:“痛是痛了点,不过挣钱嘛,不寒碜。”
秦深顿住,挣钱?只是为了钱?他不是喜欢自己吗?
秦深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偏差,宋知声好像不喜欢自己,他签协议,似乎真的只是为了钱。
为了钱,就可以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如果提出交易的是另一个男人,宋知声是不是也会签,是不是也会和那个男人发生关系?
他胸腔上下起伏的弧度骤然变大,秦深本来虚虚握着宋知声的手猛然缩紧,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少自制力才忍住没把掌心的手腕捏碎。
秦深眼中布满阴霾:“挣钱?你就这么贱?给你钱就让人上?”
宋知声想要抽出手腕,奈何秦深握的太紧。
一直以来他见到的秦深都算是正常的,甚至有种意外的好撩,他还是第一次被秦深用这么尖锐的词质问。
宋知声心沉了下去,他忘了,自然界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秦深从来不是温和的,相反,他浑身都是刺,那些刺又尖又长,每一根都浸了毒汁,越靠近他的人越没什么好下场。
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所以当秦深低下头靠近的时候宋知声下意识偏头避开了。
避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好,一转头,秦深目光变得更加恐怖,宋知声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仿佛喉管下一刻就会被秦深随手携带的银色小刀割破。
秦深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僵硬地像是雕刻好的木偶:“宋知声,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今天怎么哑巴了。”
宋知声瞬间想起自己说的喜欢他的鬼话,所以秦深这是占有欲爆发了?
即使是不喜欢的东西,说了喜欢他就只能喜欢他,一点道理都不讲。
不过好像,跟一个半疯的偏执狂也确实没有道理可讲。
确定了症结,宋知声长松一口气,秦深得顺毛捋,逆毛他是要咬人的。
于是宋知声仰头吧唧一口亲在了秦深脸上,啵的一声贼响,响得他自己都有些脸红。
宋知声忍着羞耻开口:“我最爱你了,别人我都不要!”
秦深表情空白一瞬,眉头皱得更深了,刚才让人胆寒的阴霾之气却逐渐散去,仔细一看,薄薄的耳背泛着红。
秦深:“花言巧语!”
但有用
宋知声默默在心里记了一条。
秦深使用说明书之一:生气后,必须用力哄。
宋知声回忆毕生能想到酸词,主动扑进秦深怀里,揽着他的腰晃啊晃。
宋知声:“我签协议是因为喜欢和你在一起,换一个人我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我喜欢钱,也喜欢你,不要生气了。”
我跟别人都是假玩,和你才是真玩,高兴吗?
秦深按住宋知声后脑勺,不让他抬头看到自己的脸,怕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笑。
这么容易被哄好,容易助长某人的歪风邪气。
宋知声看不到秦深表情,房间陷入长久的沉默,久到宋知声的心慢慢提到了嗓子眼。
秦深才面无表情地甩开了他,中气十足地指着门口说:“滚!”
宋知声狂喜,三步做两步溜到门外,压下疯狂上翘的嘴角,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擦不存在的眼泪:“好,我滚。”
然后关门跑路一条龙。
只留下床上还在生气中的秦深,黑色的怨念如有实质,从他背后铺展。
平时没见这么听话,叫你滚还真滚啊!
第27章
商紫和瞿冉星行程都很满,半夜就离开去横店拍戏了。
宋知声本来想去和他们告个别,结果被姜江堵了个正着。
姜江热情地把他拉到他的房间唠嗑,碍于人家毕竟是个老前辈,宋知声不好拒绝,跟他进了房间。
然后一晚上姜江化身夸夸机,把宋知声从头夸到脚,从星星夸到月亮,从诗词歌赋夸到人生理想。
夸到后半夜的时候,宋知声顶不住了,困地都想当场给他磕一个,师傅,别夸了别夸了,再夸下去要出人命了。
宋知声眼皮不住地往下坠,见缝插针想开溜:“姜导,这天色也不早了。”
姜江笑的像一朵老菊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托尼斯基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