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树青藤
“我有做果干,果酱和罐头的方子。我们可以一起在辞州开一个工坊,我出方子,你出漕运渠道,工坊我们一起开,分成五五。”
邵怀筠敏锐道:“你想在果子下市后包揽这些空白市场?”
黎小鱼微微一笑,“不止。北面的水果,南边没有,南边的水果北面没有。虽说二次加工之后,这些果子并不新鲜,但还是能尝出味道的。想来,愿意为此买账的人,并不会少。”
这番话听的邵怀筠热血沸腾的,他都能想象到那时候工坊的出货量。
这对他来说,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因为所有的环节,只有那制作方子才是关键。
邵怀筠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极度的兴奋之下,也保持着一定的理智。
他不解道:“以你的能力,用不了几年,就能自己单独干。为什么会愿意分五成给我,现在就要做?”
“谁知道呢,大概是我想早点成为辞州首富吧。”
黎小鱼半开玩笑的说。
邵怀筠心知问不出来,不过看样子黎小鱼也不是为了耍他玩。
这事很有前景,邵怀筠心里是想答应的。
但是这牵扯到他家里的漕运,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
“漕运航线运输货物,我说了不算。得先回去问过我爹才行,不管怎样,我会在明日给你一个答复。”
黎小鱼也没指望一天就把事情谈妥,甚至就连邵怀筠说的明天给答复,黎小鱼都不觉得会真有。
“好,到时候直接去厨师学院找我就可以。”
……
晚上邵怀筠回家后,知道他爹在书房,立即过去说了工坊的事。
邵庆元沉吟片刻,他没有直接说可不可以,甚至没有问黎小鱼,而是问了黎九章。
“黎九章是不是有两个儿子还在京城那边?要参加科考?”
黎九章的一些信息,这些大商都是知道的,邵庆元这么问,只是为了确认一遍。
邵怀筠道:“是的,之前都中了举人。若是会试过了,会参加今年的殿试。”
邵庆元颔首,“黎小鱼那边,暂时先不要回。今年殿试因为太后病重,陛下往后推迟到了六月下旬才举行。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多,想来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来。”
邵怀筠有些不解,他是和黎小鱼做生意,为什么要看黎小鱼两个堂哥殿试结果。
见儿子吞吞吐吐的样子,邵庆元就知道他脑子没转过来。
“邵家世代行商,族中没有高官,只能结交高官。黎家看着是被贬来此,但黎九章两个儿子都留在京城,三郎师从礼部侍郎,二郎尚未拜师。若是有一人能高中,黎家后面就会不一样。”
邵怀筠听懂了,“爹的意思是,拖到知道殿试结果。要是黎小鱼那两个堂哥有一个人高中,我就同意,要是没有,就不同意?”
“蠢货。”邵庆元怒骂一声后道:“要是没有高中,你就同意五五分。要是有高中的,你得让利。”
“为什么?要是没有高中的话,也只有黎大人是辞州的高官。可上面有江大人压着,也不算……”
邵庆元直接打断,“闭嘴,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被贬来辞州的哪一个是黎九章这样待遇?”
以往被贬辞州的官员,都是做些县令,甚至只能是县丞。像黎九章这样,来了直接就是辞州二把手的,他是头一个。
更别说唯一的女儿嫁的也好,户部侍郎家的嫡次子。
虽说是次子,可她是正妻。
户部又是仅次于吏部,前途无量。
而且,黎家三郎的师父是礼部二把手,官大的很!二郎虽没有拜师,但师父地位也不会太低。
人都是要利益最大化的,他的师父,礼部侍郎,户部侍郎会帮着挑。
就算是黎九章一辈子回不去京城,但是京城那边黎家已经有了根基。
家族发展,看的不是一人,而是整个家族里的所有人。
邵庆元又道:“黎九章和黎九州这兄弟两,从小相依为命,感情甚笃。老大一家从政,老二一家从商。黎九州夫妻二人没什么亮眼之处,但他们的儿子,很不一般。”
他看向自己儿子,“黎小鱼选了你作为合伙的人,你便好好的抓住。家中漕运航线,到时候会给你使用的权限。”
邵怀筠压抑住心中的欢喜,“爹,那我为何不能现在就答应,等知道殿试结果的时候,再看要不要说改分成?”
邵庆元直接道:“你平时看着挺精明,也只是看着。”
他皱着眉,觉得儿子实在太笨。
“你也不想想,本来都说好了,结果在知道人家堂哥高中,才说要让利。你是巴不得直接告诉黎小鱼,你是唯利是图吗?”
“这段时间你跟在我身边,少说话,多学多看。”
省的后面再闹出笑话,尽给他丢人。
邵怀筠低头一笑,“是,爹。”
第二天黎小鱼果然没有等到邵怀筠的回复。
元夏带着人送了一堆的东西去学院致歉,“黎小郎君,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五郎君昨晚被家主带着上船,根本没来及说。他让我务必告诉郎君,等他回来一定会给个准话。”
黎小鱼道:“十天,超过这个期限,我就去找别人。”
“是是是,我回去就写信告知。”
元夏忙不迭的答应,送来的那些东西都放下后,又行礼鞠躬才带着人离开。
他跑的很快,就怕黎小鱼让他再把东西带回去。
黎小鱼没能喊住人,看着那堆贵价的礼物,想着他堂哥科考的结果似乎快出来了。
看来,邵家也在等这个结果。
黎小鱼并不在意邵家人打的这些小算盘,在商言商,有这些心思没什么。只要守诺就行。
凌少卿临近中午的时候又从书院跑来了,他跟着黎小鱼一起做菜,全当是放松。
他把李子糕蒸上,“今天玉攀带着人去剿匪,听说那群悍匪盘踞多年,一直在打劫路过的行商。官府这次送了不少的东西去军营,才说动定安侯派一队人马去。”
若是在辞州境内,自不必官府的人去军营求,那边会直接配合。
黎小鱼抓住话中重点,“不在辞州?”
“嗯,在隔壁定州。”
凌少卿观察着火势,闲聊家常一般的与黎小鱼东拉西扯,“定州那个估计是找到门道能挪窝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管那些悍匪,偏偏现在来求军营派兵帮忙剿匪。要是成功的话,也是功绩一件,能去的地方更好。”
靠近边关的几个州城,都是狗都不想来的。
气候不好,功绩难出,而且不知到哪一年,就会有外敌来犯。
整天活的提醒吊胆的,能走没人愿意留。
黎小鱼拧着眉心,养了多年的悍匪,此番剿匪想来是危险重重。
他垂眸看着手串,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从辞州到定州,行军快走小道只需要两日。
到匪寇所在的安山,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柳玉攀下令先扎营休整。
怕用火被发现,将士们只能用水泡窝头吃裹腹。
柳玉攀从自己的干粮里面挖了一些咸菜,又拿了两块白面饼,揣着去先锋队找贺辞。
贺辞正独自一人靠着树坐,啃着一个干冷的窝头。
“小侯爷,吃这些吧。”
柳玉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贺辞声音冰冷又粗粝,“贺辞。”
柳玉攀只能改口,“贺辞,你吃这些,比窝头强。”
“不用。”贺辞拒绝。
柳玉攀把东西收起来,他看着贺辞凌厉的侧脸,心里也有些想不明白。
之前在互市见面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和以前一样,张狂又嚣张的样子,谁也不放在眼里。
再见面时,人瘦了很多,性子也变的沉默,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情绪神态,只能看见他对谁都一副死人脸,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唯一没变的就是犟。
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
但军令在身,柳玉攀只能再次浪费唇舌去劝,“小……贺辞,侯爷说你可以不用参加这次的先锋队。”
贺辞没理他,吃完了干硬的窝头,直接起身离开。
柳玉攀看着贺辞决绝离开,走的不太自然的背影,揉着眉头直叹气。
官场不好混啊,还是做学生的时候最快活。
天彻底黑下来,就是开始剿匪的时候。
需要先锋队派人先上去探查,贺辞去了。
柳玉攀知道的时候并不意外,先锋队探查的将士,会比先锋队其他的将士,又更容易获得军功。
前提是,能提供重大情报,减少将士伤亡且成功出色的完成最终的任务。
柳玉攀在山下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先锋队探查的人下来。
他只能又派一些人去,没一会就有人跑来,“柳校尉,山上失火了。”
柳玉攀眉头一跳,莫名的就觉得是贺辞搞的。
在山上放火,他不要命了?
“快带路。”
队伍摸黑朝着山上走去,到半山腰的时候,能够看见不远处有黑烟冒起来。
看着像失火,可似乎又没有什么火光。
柳玉攀正要下令全速前进,就见上面下来了人,是最开始跟着贺辞上去的。
对方长相平平,面无表情的对柳玉攀拱手,“回禀校尉,贺将士用烟熏将人困住。只是山匪太多,只我们无法彻底剿灭,请校尉出兵。”
柳玉攀真想翻个大白眼,他人都要到匪寇老巢了,要你再来请?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