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汭生
陆惊风满意极了。
原先,他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接受了这段感情的萌发,虽然也欢喜,也雀跃,也期待着它茁壮成长,绿阴如盖,但多数时候还是不断提醒自己,欢则聚,不欢则散,随缘就好,不可强求,但现在林谙的表现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令他尝到了恋爱的甜头,更让他隐隐生出如果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的念头。
心尖一动,他侧过脸,滚烫的唇擦过林谙的耳后,道:“汐涯,你可真好。”
……
携带甄诚基因的毛发被连夜送到了玄字一号办公地点,费天诚允诺第二天一早定会把人找到并平安送回。
一言既出,第二天,甄诚果然全须全尾地出现在缉灵局总局。
只不过他不是被玄字一号的人率先找到的,而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当时罗网卦显示这孩子的方位在总局,我还不信,以为罗网卦出了什么毛病。”费天诚瞪着眼睛,表示十分不解,拧着眉毛皱着脸问,“诶,小子,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吗?”
少年被他盯得手足无措,双腿并拢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盒女同志给买的袋装酸奶,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虽然紧张,但也不见惧怕,面对盘问还能保证话语清晰,目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我被一个男的敲晕,一醒来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儿了,叔叔,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我爷爷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你爷爷接到通知,这会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陆惊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抚,“别怕,我们是负责这起绑架案的警察,你要是能想起任何细节,一定要告诉叔叔,这样才能早日抓到绑匪。”
听对方表明身份和善意,甄诚才稍稍放松下来,两只大拇指交叉不停变换着上下,低头盯着地砖上的花纹,仍是那套油盐不进的说辞:“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再问了。”
“他在说谎。”开水间里,林谙一语道破。
“嗯。”陆惊风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纯净水,仰头一口喝尽,“小小年纪提防心重,好事。事关他们甄氏的秘密,他不肯开口也很正常,只好等甄广义来了再问。”
林谙道:“陈启星没杀他。为什么?”
“估计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正忙着进行下一步计划,无暇处理他;又或者,凡事做多错多,放了他是为了避免再生事端露出什么破绽。”陆惊风分析,“当然也有可能是陈启星昨天心情好,不想杀生吧,毕竟此人阴晴不定,心性难料。”
林谙不置可否,他抱着双臂,长腿交叠,叼着纸杯倚在墙壁上,浑身上下没个正形儿,但就是这副懒散的富贵闲人做派,极具杀伤力,几个来开水间躲懒的年轻女同事被这份锐意逼人的帅气一击即中,无一幸免,纷纷明里暗里送秋波递微笑,胆子大一些的,故意闭着眼睛撞上来,一边说抱歉一边拐着弯儿地要联系方式。
陆惊风睨着那妙龄女生红扑扑的小脸蛋,哭笑不得,心想,光看外表,不知毒性深浅,这盆鲜艳的夹竹桃果然招人得很。
就在姓林的夹竹桃忙着摆上冰山脸,施展开生人勿近的气场,好吓退众女时,甄广义匆匆赶到。
老人被失而复得的欣喜冲击得老泪纵横,先是箍着孙儿里外打量,嘘寒问暖了一番,接着在陆惊风的授意下,单独跟甄诚待在会议室里相处了半小时。
再出来时,甄广义拖着沉重的步伐,面带愁苦,朝陆惊风缓慢且无力地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甄诚没能守住。
陈启星跟鱼霄,此刻已经掌握了启动回春鼎的咒语。
第89章 第 89 章
会议室里, 玄字一号缉灵组的成员们陷入了集体的沉默,昏暗的空间里仿佛绷着一道愈拉愈紧不知何时会断裂的弓弦,一种悬而未决的危险使得气氛凝滞且紧张,连空气都像是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众人下垂的嘴角。
这些或年轻气盛或饱经风霜的缉灵师,此时的面色出奇的一致,在投影灯的光影映照下, 青白交错,愁眉紧锁。
唯独那两个不知怎么混进来的别组组员格格不入:一个是生面孔,长得挺俊, 往这一大帮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堆儿里一杵,有如鸡棚里开屏臭显摆的公孔雀,分外扎眼,瞬间就拉满了仇恨值。
这孔雀也不知道是哪里塞进来的关系户, 这种时候摆出一副优哉游哉打酱油水经验的样子,甚至大腿翘二腿, 闭眼打起盹儿,在一众忧国忧民的老人面前,浑身上下写满欠收拾三个大字。
另一个则是大家的老熟人——天字一号那位倒霉催的陆组长,由此推测, 二百五公孔雀应该就是天字一号新招的组员,也不知道这只孔雀的八字有多硬,能在陆惊风天煞孤星的命格影响下挺多久。
天玄一号两位组长水火不容的传闻几乎板上钉钉,底下的人也跟着互相瞧不上眼, 所以这会儿满屋子人基本都把陆惊风当成背景板,没人上来寒暄套近乎。
陆惊风以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太敷衍的标准假笑一一回应时不时飘过来的各路目光,并伸出笔杆子捅了捅身边顽劣不堪的下属,后者掀起眼皮,飘来一个别闹的宠溺眼神,夺过那根作乱的钢笔,合上笔盖,直接拉开领口丢进去,挑衅地一挑眉,歪头继续睡。
被缴了武器还没法探手去拿的陆惊风:“……”
没人注意到二人之间暧昧的小动作,因为会议桌上摆着的座机终于在左等右等也不来的焦虑中响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噌地一下,从四面八方聚焦到那部震动着的暗红色电话上。
清脆的铃声只维持了两秒,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拎起话筒,按下免提。
“喂?”费天诚的嗓音因为抽烟过多,变得嘶哑嘲哳,“搜到了吗?”
电话里传出的音色很熟悉,是刑警支队支队长张祺,他带来的消息令所有人大失所望:“没有,头发、血液、唾液,什么都没有。”
费天诚一拍桌子,吼道:“怎么可能!那可是他住了十年的家啊!头发没有,一件旧衣服总有吧?”
“咳,别提了!陈景福的爱人有洁癖,每天都会用消毒液进行全面彻底的大扫除,别说一根头发了,他妈的连个可供采集的指印儿都没有!”张祺带着兄弟,揣着放大镜搜了半天无功而返,颓丧得直骂娘,“说是睹物思人太难受,就把老公儿子留下的东西能卖的卖能烧的烧了,眼不见为净,要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老子真他妈的信了邪,这婶子是故意的吧!是为了防我们,留着一手呢吧!”
结果已出,多说无益,费天诚揉揉眉心,撂了电话。
“没有近身物品,追踪阵使不了。”陆惊风挺直了腰板,看向费天诚,“你的罗网卦呢?”
费天诚摇头:“无依无凭,罗网卦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无法定位。”
场面陷入僵持。
咔哒一声轻响,不知是谁率先点着了烟。
何以解忧,唯有抽烟!
于是咔哒咔哒一连串火机声,会议室里不出三分钟,俨然成了吞云吐雾、烟雾缭绕的大型聚众“溜冰”现场。
陆惊风低头弹了弹烟灰,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了眼睛,他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搜刮着这两年自学的禁术里,有没有哪一样能用来定位追踪。
正当他苦思无果时,全程蛰伏的林大少动了,他像是大梦初醒般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眯起朦胧睡眼。
几个看他不爽很久了的玄字一号组员立马投来“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逼王,好欠扁好想揍他”的眼神,杀气腾腾。
陆惊风掩面,心想:在座的兄弟你们要是想揍他别客气,也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费力容忍,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人在我手下混,外加关系有点特殊,我也想揍这货。
林大少不光动了,他还开口说话了,一开口让人更想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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